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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争日上(图南鲸)


邵惜不知道自己耳朵尖红红的,越低头越是把脸埋进碗里,就越被看得清楚,他声音闷闷的:“也不是不想去……就是觉得很麻烦,又要应付又要喝酒。”
段忱林就笑了下,漫不经心道:“那我们私奔怎么样?”
邵惜差点被粥呛到,他气极地抬起头,对上面前那张隐隐勾着唇的脸,心脏又一下跳得更剧烈。
段忱林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很、很奇怪啊……
他情不自禁地往后仰了仰,想要远离段忱林散发出来的气息区域,甚至觉得此刻的空气好重,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快要爆炸。
他的脚趾蜷起来,他想逃跑。
思绪越发混乱了,应该……不能这样下去吧?
他需要空间,需要距离,需要一个人静静,需要一个人想清楚,靠得太近,他竟然产生了段忱林在勾引他的错觉……很离谱。
邵惜舔了下嘴唇,突然就下定了决心,道:“到婚礼之前,我想回宿舍住着,你不要跟过来。”
段忱林一下就意识到逼过头了,他眼里的笑意慢慢退去,沉默了一会,没有问为什么,只低声道:“那邵小黑呢?”
邵惜噎了下,迟疑地看了看刚送到货的猫粮,又看了看那个伫立在角落的通天猫爬架,小声道:“你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吧。”
段忱林就垂下眼,说:“好。”

第39章 那是陈时津的尺寸
夏绪挡住嘴凑到林方远旁边,“所以,刚搬出去没几天,这两人就吵架了?”
“所以搬出去是为了吵架的时候好分居?”林方远也有样学样凑过去。
两人全然一副蛐蛐人的姿态。
夏绪回头看了一眼:“看来这次邵惜打击很大啊。”
林方远道:“那看来是邵惜的错,不然早就趾高气扬要段哥道歉了。”
“你们懂什么啊……”邵惜脸色灰败,行尸走肉地跟在两人身后,嘴里吐出来一个轻飘飘的灵魂。
今天是他们分开的第三天了,他不仅什么都没思考出来,还越来越麻木。
段忱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星期都没和他联系,甚至没发来一条消息,上课时座位也会和他隔着两个人。
他觉得不是他的问题,完全是段忱林的错啊!一边喜欢陈时津,一边又对他这样,到底什么意思?很矛盾啊这个人,他怎么可能猜得到?他又不会读心术。
那他是……喜欢段忱林吗?
当一件事被反复来回地细思,那么人反而会更陷进去、看不清,当局者迷。
邵惜长那么大,就没有头痛失眠过,也是因为这事体验了一回,脑袋快要爆炸了,太阳穴抽着,于是他干脆有点摆烂了,就这样吧,神来杀神佛来杀佛,船到桥头自然直,他顺其自然吧。
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邵惜在宿舍盯着电脑上的ppt有点走神,他禁不住想,段忱林现在在干什么呢?小黑接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去接?有玩他买的猫爬架吗?段忱林知道怎么养小猫吗?
周六婚礼,所以周五晚上,他久违地回了一趟邵家。
他在那个斜坡上慢吞吞地走着,一只猫受到了惊吓,跳进花坛里,只露出一个头瞅他。
托段忱林要养猫的福,邵惜也查了许多知识,他辨认出来,这只应该是狸花猫。
他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想发给段忱林,道:诶你看这只猫是不是那晚咱们碰到的那只?
可都选中图片了,他才想起来,哦……他俩现在好像不是能闲聊的氛围。
他又想发给陈时津,可陈时津更不能聊了。
邵惜的脚步莫名就慢了下来,直至停在路边,他忽然就很难过,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啊……
全家都在忙着婚礼的事,明明结婚的是他,最置身事外的也是他。
直到周六中午,段忱林才第一次给他发消息:我去接你吗?
邵惜回:不用,管家送我去。
段忱林:好。
婚礼在晚上六点准时开始,主角下午三点就要到酒店,黑色轿车刚在酒店大门停稳,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已躬身拉开车门。
邵惜正低头整理袖口,没多看,就探身而出——
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段忱林那张英俊的脸。
邵惜呼吸一滞。
段忱林就站在车旁,像是在专门等他。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掠过廊柱,在发丝上镀了一层浅金,段忱林已经先他一步地做好了妆发,额发全部梳了上去,只有几搓自然地坠在眉尾,修容在眉骨鼻梁加深,显得越发立体。
可能是被段忱林的突脸吓到了,邵惜的心跳前所未有地激烈,他看得有些怔,明明昨天还一起上课,但怎么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了呢?
他闻见段忱林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清冽高级,淡淡的,可就是没有段忱林身上原本的好闻。
段忱林勾着唇,对他笑,“来了。”
“嗯……”邵惜不自然地瞥开眼。
段忱林稍微侧了侧肩,给邵惜展示,“看。”
邵惜刚刚完全被段忱林的脸吸引了视线,这下才注意到,对方挺括的西装肩线上,竟然趴着邵小黑!
巴掌大的小猫稳稳当当地蹲着,好奇地左看右看,尾巴高高竖起,形成一个问号,不知道是认出了邵惜熟悉的气味,还是单纯凑巧,很夹子地喵了一声。
或许是从小在学校被一堆学生摸着长大的缘故,邵小黑的社会化程度特别高,不仅完全不怕人,还天天扒拉门要出去遛。
段忱林也是反复确认过这小家伙的胆量后,才决定带它出席婚礼,但又怕它跑掉,便像狗一样系了个项圈,在手里牵着。
邵惜惊喜地伸出手摊在猫面前,掌心朝上,“小黑,来这里!”
小黑也很给面子,胆子特别大地跳了过去。
邵惜连忙将它捧住,用手指轻轻挠着它毛茸茸的下巴,笑得弯着眼睛,“怎么感觉你比那时候胖了一圈?”
段忱林自然地与他并肩而行,手臂随意地抬起,虚虚地环过邵惜的腰,低声说:“这么小的猫一天能吃掉两百克罐头。”
200克是成年猫一天的量!邵惜很惊讶地抬头看段忱林,“这真的有点太……”
话音戛然而止。
段忱林怎么俯身靠得那么近?两人的鼻尖还有一个拳头就要碰上了,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呼吸加快,有些缺氧,仿佛大病初愈后被迫跑完一千米,虚弱的心脏在胸腔沉重地搏动着,一下又一下,要击穿耳膜。
他很不适应,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点,离开段忱林手臂的环抱范围,他垂下眼睫,声音因慌乱越来越小,“……太多了吧。”
他明显的退避,让段忱林的动作一顿,他没说话,只目光沉静地、深深地凝视着邵惜。
邵惜抿住唇,只装作不知情地看着怀里的猫。
他做造型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段忱林探究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而邵小黑俨然成了这凝重空气里的唯一活物,在一旁上蹿下跳,一时打翻化妆师的刷子,一时弄撒别人的水壶,一时跳到人家的头上,简直魔童降世。
周遭的惊呼声与小猫的嚣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邵惜不得不侧过头,轻声说:“你管管小黑。”
那种带着重量的视线这才消失了,段忱林把猫拎过来,抱在怀里。
五点的时候,两位主角准备就绪,站在酒店门口准备迎宾,相对于订婚宴上比较随意的礼服颜色,这次就正式多了,一黑一白。
阵仗也远非上次可比,整个交响乐队于大堂一侧演奏着,双方父母笑容得体,正与鱼贯而入的宾客寒暄。
邵惜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快笑僵硬了,直至他看到陈时津踩着红毯走来。
是了,距离上一次陈时津拒绝他俩之后,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见过面,没有说过一句话。
持续了十几年日复一日几乎在置顶的聊天框,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邵惜小声喊:“时津哥……”
陈时津一如既往,笑了笑,应了一声。
但邵惜能感觉出来,陈时津态度里的疏远冷淡。
邵惜心脏很闷,他难受地捏住指关节,将情绪压下去。
按照流程,打过招呼、签过到,便会有专人引陈时津入席。
可陈时津脚步一转,来到段忱林面前,摸了摸段忱林肩膀上的猫脑袋,“怎么感觉几天没见,小黑就长大了一点?”
段忱林回应平淡,“是长大了一点吧。”
邵惜僵在一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时津哥见过小黑?可是他在今天之前都没见过小黑啊……?
几天没见?可是邵小黑也才刚接回来几天啊?
邵惜又怔了一会,才完全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段忱林是和时津哥一起去接小黑?
段忱林,和别人,一起去接他们两个名义上共同领养的小猫?
为、为什么?段忱林不是说要一个人去接吗?
邵惜愣愣地转过头,看向段忱林和陈时津,这两人的气氛,明显比他和陈时津之间柔和了不少。
不是,时津哥不是说这段时间不会回信息,也不要见面吗?
那,为什么他不行,段忱林就可以?
为什么这两个人要见面?
什么意思啊……?
他无所适从地站在一旁,十七年来,第一次成为了三人中的局外人。
陈时津又摸了一下猫,进去了。
之后,邵惜感觉自己一直在麻木地说着话,他的笑容是不是很难看,不然客人怎么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邵惜。”
“邵惜?”
手背被碰了碰,邵惜这才如梦初醒,他看到段忱林的手朝他伸过来,看样子是想摸摸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邵惜猛地躲开。
段忱林的手在空中停住,缓缓收回。
邵惜深吸了几口气,把头拧向一边,说:“没事。”
迎宾结束,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全场暗下来,唯留一束追光,聚焦于那扇紧闭的、通往宴会厅的宏伟大门。
伴随着主持人的欢迎和如雷贯耳的鼓掌,大门缓缓而开,两人在万众瞩目下亮相,相携着走了将近五十米的舞台,来到正中央。
音乐彻底掩盖住那些隐约的议论声。
“这俩孩子真是一表人才啊……看着很般配。”
“可听嘉豪讲,这两人之前都喜欢同一个人的,不知怎么的结上了。”
“喜欢的是陈时津吧?我怎么记得订婚宴上这两人还为了陈时津打起来了。”
婚礼由父母一手包办,邵家和段家分别讲过话后,主持人就开始念一大段冗长的过场:“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邵惜,你愿意吗?”
邵惜尴尬地答了句“我愿意”,他有点走神,每个小孩子或多或少都幻想过自己结婚时的场景,他也不例外,他想一定要在海边,要把各种表面功夫都删掉,只请熟稔至极的朋友。
而不是现在这样,如此一个无聊失望的场景。
……他的婚礼。
主持人激昂道:“那现在,请我们爱情的小使者,邵小黑!给爸爸爹地送上戒指吧。”
邵惜傻傻地看向尽头,只见邵小黑背着一个戒指盒,闪亮登场。地上铺着一条干净的红纸,上面断断续续地挤着一些猫条。
那么小的一只猫,戒指盒都它的一半大。
按照段母那个古板严厉的性格,断然不可能同意如此轻浮地送上戒指,估计是段忱林使了什么法子,才将这个这么儿戏的环节成真吧。
邵小黑就这么跌跌撞撞地、一路吃着纸条上的猫条走了过来。
邵惜忍不住笑了一下,没看出来对爸爸爹地的婚礼有多上心,只看出了极度贪吃。
好吧,他暂时收回那句话,还挺有趣的。
段忱林单膝蹲下,取下戒指盒,将邵小黑拎起放到邵惜的肩膀上。
主持人:“邵小黑好努力,走得还挺快哈哈,那现在请我们的新人交换结婚戒指!”
戒指设计感很强,整颗钻石不是凸出来镶嵌在戒圈上方,而是彻底地镶嵌进去,无论外圈还是内圈,都能看到纯度极高的钻石,一定程度上变得低调了,日常生活中也完全可以戴。
这个审美一看就不可能是长辈们的手笔。
邵惜牵过段忱林的手,将戒指套进无名指。
段忱林就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给邵惜戴上———
两人双双一愣。
因为戒指的尺寸大了一圈。
段忱林明显更加错愕,他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司仪打断:“现在戒指已经戴好!现在,你们可以尽情地亲吻对方了!”
主持人是业内老手了,一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戒指出了问题,但万万不可以在台上表现出来,不体面,什么事都等下了场再说。
邵惜垂下手,过大的戒指松垮得几乎要滑落,他只能微微握拳,将手背到身后。
然而下一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直觉,他悄无声息地将那枚戒指脱了下来,然后鬼使神差地,将它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
严丝合缝。
那是陈时津的尺寸。

邵惜看着台下宾客如云,他们的动作被无限拉长,笑容凝固在脸上,鼓掌的双手迟迟才碰上,明明是很喧闹的场景,但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两下。
陈时津作为世家,同陈家长辈坐在了第一排,邵惜的眼珠子颤着,同皱着眉的陈时津对上了眼。
邵惜移开视线,眼前的世界像是相机延时拍摄失败,一片花。
他觉得自己此刻一定红了眼眶,好在上了遮瑕,应该看不出来。
主持人明明就站在他身旁,但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水底传来,隔着一层厚重的膜,“请掌声再热烈一些!祝福我们的新人!”
下颌被微凉的指尖触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的脸轻轻掰正。
段忱林的脸近在咫尺,正缓缓放大,朝他压下来。这架势,看起来是要真亲。
头上的射灯好刺眼,晃得邵惜眼前发白,他胸膛起伏着,急促地呼吸了两下,然后他闭了下眼。
所有的挣扎、无措、悲伤,都在这一瞬之间,被强行按耐、压缩、封存,一切归于死水般的平静。
吻依旧很有分寸地落在了他的嘴角。
在身体交错的阴影里,段忱林趁机低声解释:“是设计师做错了尺寸。”
邵惜“嗯”了一声,状态如常,看起来毫不在意。
当然是做错了尺寸,但到底是设计师做错了还是段忱林下意识提供了错的尺寸,他没有问,毕竟答案显而易见。
总不能是设计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小心做成了陈时津的尺寸吧。
宴席正式开始,段家和邵家请了许多大热明星,一一上台表演,流光溢彩,歌舞升平。
按照安排,他们要回到房间换一套更为隆重的大红礼服,段忱林脸色很凝重,他蹙着眉,道:“抱歉,邵惜,别生气。”
邵惜把小黑抱在怀里,一下下地摸着顺滑的毛,动作缓慢而稳定,他说:“我没生气。”
段忱林顿了下,侧过头,认真承诺:“我会重新补一个对的给你。”
“不用。”邵惜说,“不补也没关系。”
皮鞋踏在反光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回响,段忱林沉沉地盯着邵惜,那目光似乎是想穿透邵惜平静的外表,窥探内里真实的波澜。好半晌,他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回应。
两人的礼服早已被精心熨烫好,悬挂在休息室里。
邵惜那套格外重工,结构繁复,没法靠自己一个人穿好。
造型师正在给段忱林整理发型,段忱林对镜子里邵惜说:“过来,我帮你弄。”
邵惜顺从地走过去,转过身,背对段忱林。
段忱林熟练地将扣子系好,从尾椎一颗颗到后颈,有人在,他没法做太亲密的行为,只能顺着手臂往下,将邵惜的手包进自己手心里。
他低下头,再一次道:“不要生气,邵惜。”
邵惜挣脱开段忱林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段忱林嘴上让他别生气,但总觉得希望他生气一样,抖m吧,他因这个联想还好笑地笑了一下。
段忱林手指蜷起,沉默地看着邵惜的笑容。
房门被敲响,段母出现在门口,催促道:“好了吗?要去敬酒了。”
邵惜点了下头,率先往外走。
段忱林下颌线紧绷,只能跟上。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一眼望去,足足有上百桌。
两家联姻,排场极大,所有酒水自然是顶尖的,这也意味度数不低、后劲十足。
饶是邵惜自诩海量,面对这一桌桌敬下去的车轮战,都觉得自己坚持不到最后,更何况段忱林这个酒量不好的。
为此,两家早有准备,一支由能喝会道的亲友组成的队伍严阵以待,计划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负责挡酒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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