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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七行诗)


司舟开局去的是红区,打完BUFF就从中路塔下路过,点击普攻戳了两下俞忱的游戏角色,还发了个疑问的表情,看着莫名有些可爱。
像是心被羽毛挠了一下,俞忱手一抖,原地放了个闪现。
俞忱:“……”
他刚咳了声掩饰尴尬,就听见身旁的人很低地笑了声。
是那种转瞬即逝的轻笑,若是贴在耳边,一定可以撩动细小的发丝……让人脸红心跳。
俞忱舔了舔唇角,还没缓过劲来,又看见绝尘发起了“集合”信号,司舟站在蓝BUFF草丛,已经把蓝打到一丝血,是让他拿的意思。
俞忱在心里骂了句。
他这是做什么?虽然从前一起玩的时候,司舟也经常如此,不过一般抢的都是别人家的蓝。
可从前是从前,现在……
他们的关系,终归不一样了。
“你、你拿吧。”俞忱小声说。
司舟却不听,一直站在那里等野怪打他,血条还在一点点往下掉,俞忱看不下去,只得走近收了那个蓝BUFF。
馒头很快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原来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他说:“呜呜呜……”
“如果你们都不要的话,其实也可以给我的嘛。”
由于自家打野的偏爱,馒头又十分有眼力见,一直跟着他。俞忱像个团宠,一整晚都过得很愉快,几乎是把把carry。
飞霜刃踏足之处,敌人无不望风而逃。
就这样打到凌晨两点,馒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一副困兮兮的模样,终于打着哈欠走了。
其他几位队友也按时下机,偌大的训练室内,只剩下司舟和俞忱两个人。
空气安安静静,游戏里的世界只有生杀,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
但俞忱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司舟微微偏头,看见他眼眶红着,正盯着游戏界面追着三个人跑……
还真是小朋友一贯的风格。
司舟一边随意操作着,一边腾出空隙将左手伸到裤兜,摸出一支小小的白色药膏,丢在旁边桌上。
“怎么受的伤?”他问。
俞忱正沉浸在游戏世界,这把对面有个人ID跟“孤独”沾了点边,他越想越气,鼓着腮帮子差点气成了小河豚。
“啊……”
俞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司舟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忙嘟囔道:“还能怎样,就是被人欺负了呗。”
司舟心口一疼,笑了。
他总这样,从不在意自己身上会受多少伤,总是一次又一次,自残般地折磨自己。
爱撒谎的小孩。
“对于电竞选手来说,手是无比重要的,下次注意别再受伤了。”
“哦。”
俞忱还在打打杀杀,算上刚才那份,对面那叫什么孤独的已经被他残忍制裁到第十次,以至于绝望地开始敲字:
【全部】俺真滴好孤独(黎明之光):飞霜刃俺跟你有仇么?俺惹你了??
俞忱没理。
心头却在咬牙切齿说:有。
你惹到我了。
今天,K3的孤独竟敢公然同司舟示好,还说什么“爱你”……舔着脸叫司舟给他好友位。妈的,总有一天灭了K3满门,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打架”!
正想着,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的手……不疼么?”
司舟垂眼,目光落在他手背,声音有种清冷的质感,轻得如同飞絮,散在相隔咫尺的寂静夜里,“如果坚持不了的话,可以请假。”
游戏顺利结束。
以ID“俺真的好孤独”玩家惨死泉水而告终。
“不用,”俞忱说,“我一想到你……就不疼了。”这句说的却是实话,每次只要想到他会为自己担心,俞忱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兴奋和满足感。
司舟:“……”
俞忱松开鼠标,看看桌上的白色药膏,又看看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似乎应该为此感到喜悦,可又在这一刻,突然漫上来十倍百倍的委屈。
俞忱不说话,也不去拿那药膏,只巴巴望着他。
司舟心头一颤。
还在南城街那边的时候,他也经常弄得浑身是伤,还跑过来一脸高兴的说:哥哥你看,我又受伤了。
然后就用这样一副表情望着他。
司舟的心忽地就软成一片,“怎么,还要我帮你?”
俞忱眼里水汪汪的,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可以吗?”
“……”
男生的眼睛是内双,本来就是标准的无辜狗狗眼,此刻里头含着泪,雾气熏的眼梢通红,连睫毛都沾了些细小的水珠,看上去更加可怜巴巴的。
司舟想,这世上没人能拒绝这种眼神。
在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沉默像是被风卷起,在两人之间绕来绕去,然后无限放大、延长,空气也变得黏稠起来,司舟不回答,却像是一种默许。
“哥哥。”
俞忱突然有点开心地问:“下午训练赛的时候,你为什么老是看我的脸?”
“哦……还有这里,还有手!”
俞忱情不自禁地凑近了些,像是故意要将那道伤口刨出来给他看,下一秒,司舟却倏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蔓延上来,他们就这样彼此对望。
俞忱心里涌起一股苦涩的甜蜜,一滴泪滑落而下,滴在他的手指间,又缓缓淌过那人的肌肤,有某种晶莹剔透的,热烈与纯粹,渐渐混淆在一起……让呼吸也变得紊乱。
那日雨后荒凉街道的场景再次浮现,他恍惚地想,太好了。当初,这一刀——
真应该多划几下。
再狠一点、再深一点,再痛快一点……直到伤及骨髓,让他怜惜、让他疼爱,让他百爪挠心,要在他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么哥哥给他的爱,就能再多一点。
俞忱是疯狂的小孩。
因为除此以外,他再无别的筹码。

相隔咫尺之间。
有丝丝缕缕的风从不远处的窗隙吹来,司舟微微低头,望向俞忱。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那目光却像在刻意缓慢地侵入,似要将他层层剥开,带着几分难以形容的强势,却又是温柔如水。
司舟就那么攥着他的手,而后倏地一用力,两人距离顿时又更拉近了几分。
俞忱觉得自己被抵在了逼仄狭小的空间里,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对方一只手捏着他的腕骨,力道不轻不重,他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有什么在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脉搏,那温柔如同春日里温暖的水波,令人止不住震颤。
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了,除了彼此交错的呼吸。俞忱感觉自己浮在云朵之上,直到原本苍白的脸都漫上血色。
可他并不想逃。
司舟一直在看着他,即使是片刻也不愿移动双眼,这极大地取悦了他。
那双眸子沉沉如水,是浮落在冰面的桃花瓣。不知为什么,总让他想到冬天飘落的雪花。
冰冷的。
落下,然后融化。
司舟仍攥着他的手腕,仿佛捏紧了他的命门,按在最薄弱的地方,所以十分不愿松开。良久,俞忱白皙的皮肤隐隐现出红痕。
可他一点也不痛。
他很喜欢。
在夜晚恍惚的光影里,他看见对方用空闲着的那只左手拾起了桌上的白色药膏,然后单手摘了盖子。
那只手是白皙的、无暇的,好似竹节碧玉,指骨修长,寸寸分明。
俞忱看得出了神。
“啪嗒”一声,盖子掉在桌上,很快又轱辘滚了圈落到地上,声音清脆,像击打在心口,溅起了细小的水花。
俞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有微凉的指腹触及嘴角,似是蜻蜓一点,却带来触电般的麻痒难忍。
凉意逐渐氲开,那人指腹贴在他柔软的嘴唇上,轻柔地碾转、按压……彼此的呼吸很近,如同聚焦的镜头反反复复,清晰而又模糊。
俞忱甚至能听见轻微的声响,像羽毛落下,伴随着薄荷的香气窜入鼻腔。
药膏清清凉凉的感觉,还有那人指腹引起的阵阵颤栗,总让人遐想,好像司舟揉的不是他的唇,而是别的什么。
是什么呢。
不知是否为了擦药的缘故,司舟眸光忽然落在他丰润柔软的唇上,指尖顺着下唇滑过去,摩擦的阻力使得那片唇瓣微微翻起,沾湿了他的食指。
湿润的触感让司舟有片刻失神,他垂下眸子,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感觉到温热的舌尖飞快地舔过指腹。转瞬即逝。
这让他头脑发热。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想探进去,不管不顾。无论那人是否喜欢。
窗外最后一盏街灯熄灭,司舟终于松开俞忱的手,然后,目光一寸寸上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那双桃花眸敛着的时候,没了分毫笑意,唯余冰凉一片,可不知为何,里头却似盛着十二分的柔情。
他就用那些温柔凝视着俞忱。
男生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未干,左颊上蹭的几道伤口丝毫没能影响到他的容颜,依然那么好看,那么有少年气,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疼。
司舟看起来像是要吻上去,以至于俞忱满怀期待地,在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下,等了许久——但他没有。
他只是给俞忱的嘴角抹上药膏,给他的脸上也抹,好像这是一个固定的、机械的程序,而一切其他的,都是俞忱自己把控不住,飞逸的、轻易走偏的妄念。
药膏擦完了,司舟松开他。
“很晚了,睡觉吧。”
夜很深,即使对网瘾少年来说,也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电梯里蔓延着空荡荡的沉寂,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从见面到现在,似乎并没有谁率先提起那晚的事,彼此维持着一种脆弱不堪的默契。
走廊的夜灯静静照在他们身上,司舟还穿着他的外套,是件深灰色的棒球服。
“谢谢。”
司舟把外套递了过来。
俞忱微怔,他抿了抿唇,接过外套,说:“不用谢我的,哥哥。”
不知是不是错觉,俞忱觉得对方的眸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秒,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没说。
外套残留着那人的体温,俞忱不自觉地将手陷入更深,微微蹭了蹭,好像这样就能让距离变得近一些似的。
“药记得擦。”
司舟没看他。声音很冷,也很淡。
但俞忱觉得对方应该是在关心自己,于是他点点头,应了声。
两人各自回房,俞忱在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余光瞥见司舟的身影拐进了隔壁。
他也走进自己的宿舍,房间的灯是智能开关,感应到主人回来,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俞忱想自己或许是熬夜惯了,所以此刻仍然没有睡意。
在这个大家都已进入睡眠的时分,他却独自走到窗前,眺望这座不夜城。
夜晚是没有尽头的、星星点点满缀的灯火。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忙忙碌碌,或彻夜高歌,却都应该充满希望地活着。
俞忱就这样站在小窗前。许久,他低头垂眸,瞧着手中的外套。
余温已然散去,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缠绵悱恻辗转入骨,绕着他转啊转,始终没能消亡。
它像是深蓝的海岸线,在不断延长。
汹涌而澎湃。
俞忱动也不动地望着那外套的里层,忽然坐在床上,俯身低头。他埋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唔。”
几秒后,男生很轻地喟叹一声,仰头倒在床上,呈现出一个大大的人字形。
外套遮住了他的脸。
疲惫像缓慢涨起的潮水,要将人包围淹没。谁知道。俞忱好想躲在里面,永远、永远也不再出来。
重逢的这一晚司舟做了个梦。
梦里是那场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沉沦与贪欢。
“哥哥。”
身下人手指穿过柔软发丝,抚上他的后颈,“我好喜欢哥哥这样。”
“……哪样?”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却有些哑。
“唔……”俞忱另一只手摸到他的,带着他往下,“就,这样。”
即使在梦里,那触到的瞬间,仍有一阵难言的快 感席卷了全身。
脑海中有如激烈的弦音在鼓噪,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次震颤都在催促。
再快一点吧。
司舟凌乱又破碎地吻着他,那人乖巧地伸出舌尖,缠住他的。
不一样的是。
这次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如同之前所经历的无数次那样,司舟没能从梦里挣脱出去,任由所有的一切混淆在一起。
身下的人忽然挣扎起来,梦里天旋地转,然后司舟就感觉到自己肩上猛地被人一推。
从最初的情动,俞忱在他耳畔不住喘息,到后来颤抖着推开他,再……凶狠地赶他走。前后不过一两分钟 。
像是一条路走到了死胡同,又像是不知为何记忆断了片,猝然走到悬崖边。
他跳下去。
所以梦境再一次戛然而止。两人没有做到最后。
凌晨五点三十分。
司舟从梦里惊醒,心脏在胸腔内无比真实地跳动着,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视野里是黑漆漆的天花板,由于房间的窗帘拉着,没有一丝光亮。司舟睁着眼,茫然望向那片黑暗的空洞,沉默地躺了一会儿,他翻身起来,径直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灯光亮起来,洗手间内淋浴的水声不断流淌,玻璃窗上很快雾气弥漫。一道颀长的影子投映在上面,若隐若现。
十分钟后,司舟将自己清理干净,打开窗,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他曾无数遍地梦见俞忱那晚的模样。
他试图无数遍地去回忆,无数遍地自欺欺人,他想撕开那副折磨人的外皮,不停地、拼命地去想小朋友的好——他那么乖,那么听话。
那么爱撒娇。
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吞没了他,也许是失落吧,是满心欢喜却得来的一场空。
他想问为什么呢。
即使接受不了……更进一步的亲密……可对于那晚的他们来说,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已。
俞忱本可以好好拒绝的。
但他的反应却过于激烈,而且看起来似乎对这件事十分恶心。
就像是……
传统意义上的直男群体——而且是较为偏激的直男群体,对于同性行为下意识地厌恶而产生的抗拒反应。
或许俞忱只是年少不经事,把依赖当成了喜欢。而他自己才是荒唐的那个人。
自那以后,司舟就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当时他对自己说“到此为止吧”。
不曾想,俞忱竟然会来到TSS训练基地,甚至要成为他们的一员。
他们……还能并肩作战么。

翌日,俞忱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秋天的阳光泼洒下来,云层开阔,绵亘万里。空气里也漂浮着清爽的气息。
对俞忱而言,这既是崭新的一天,也是特别的一天。在今天,他要正式与TSS电子竞技俱乐部签订合同了。
于是他看着窗外,在心里郑重其事告诫自己:
不要辜负这天光。
经理给俞忱发短信说,起床就去一楼会议室找他,大概正是要商量签合同的事宜,不过话语里多少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电竞俱乐部与选手之间是雇佣关系,不同的选手身价不同,俱乐部要营业、要收益,当然会考虑更多的事情。
俞忱其实对合同也没什么要求,他自己是个职业赛场的新人,期望不会太高。
只要能和司舟一起就行。
俞忱简单收拾洗漱完毕,乘坐电梯前往一楼。正值中午,食堂陆陆续续有选手过来吃饭,已经坐了不少人。
他刚起床,没什么胃口吃饭,便直接拐进过道,找到约定的那间会议室。
纷乱嘈杂的热闹被阻挡在走廊外,俞忱站在会议室门口,却忽然停下脚步。
仔细一听,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尤八乙的声音清晰可闻。
“说真的,你能喜欢他……我还真有点惊讶。”
另一道声音低沉严肃,也是熟悉的,“我们需要新鲜血液。”
应该是邹教练。
尤八乙似乎笑了笑,夸张地问:“就俞忱这么的,能听话?你就不怕镇不住他,惨被反噬?”
“……”
听到自己的名字,俞忱先是竖起耳朵,搞明白后又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这个样子?需要“镇住”,还要随时担心被“反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上古妖邪。
“有时候……”邹珩犹豫了一下,继而道:“教练说的也不一定对。”
“哇塞,”尤八乙提高音量,似乎拍了一下大腿,“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啧啧,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令人不敢相信哪。”
听人说话不是什么好事,俞忱对此亦无甚兴趣,他正打算走进去,就听见邹珩再次开口,声音庄严而肃穆,还略带了一丝丝神圣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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