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真生气了。”
“怎么会,我只是听从我亲爱二哥的嘱托,照顾好清宁而已。”
盛夏嘴上不承认,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陆商努努嘴,示意他看后面。
是清宁。
她好不容易抽开身,对着盛夏娇嗔一句。
“盛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聚餐开始前。
有下人来敲门。
说是盛夏为她准备好了衣服。
精美的连衣裙里,一张礼卡。
“开心点。”
确实是盛夏的字迹。
她想起那晚在盛夏面前失控了。
看来是想安慰她。
她心里感激盛夏,对衣服自然就没多加注意。
哪晓得衣服如此出彩?
“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还有他,他,他们两个。”
清宁点出人头。
语气稍显正经起来。
“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所以别胡闹了,盛夏。”
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还是因为对象不是盛铭。
盛夏心里升起了一丝悲凉。
人世间深情的人并不多,偏偏有两个都撞上盛家。
他作为局中人看的陆商的付出,慌的不知所措。
又作为局外人,看着清宁孤孤单单的等待,同样慌的不知所措。
盛夏看着一直守在他旁边的人。
“忽然好羡慕大哥啊。”盛夏突然低笑,试图掩饰情绪。
“羡慕那个木头做什么?”
没有事情能影响他,也没有人能左右他。
他在商场上果敢杀戮,很快就带领盛世走到新的辉煌,也成功让那些董事会的叔叔伯伯闭嘴。
同时他又一直独来独往的让人很难捉摸。
“哎…”
曾妮妮站在高耸入云的盛世大厦前。
不止一次地叹气。
陆商想要从盛聿那边搞点资料。
黑入公司网络才知道,这只狡猾的狼,每到关键信息,就做了删除处理。
“难道他大脑是个超级计算机?”
曾妮妮对盛聿这个人愈发好奇。
今天是盛世集团的酒会。
很低调,知道的人不多。
曾妮妮知道那是因为大多数权贵都没被邀请。
自然也没人鸟她。
陆商虽然和她合伙开公司,挂了个总裁头衔,但是公司的实力还远远不够格。
不过也好办,曾妮妮很快搞了一个假的邀请函,然后美美的出现在盛世面前。
她在打扮上下了不少功夫,选了一件酒红色长裙,烈焰红唇,大波浪,美艳得不可方物。
整个人立刻成熟不少。
门口的保安不疑她,很顺利进了酒会。
酒会被设在盛世大厦顶楼,到处星光璀璨,被装扮得很奢华。
盛聿被两三个盛装男女包围着,嘴角很冷。
曾妮妮看过他的照片,今天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微微有些发怔。
不巧,盛聿突然侧过头直直朝她方向看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交,曾妮妮有些心虚,她拢了拢头发,给他一个轻佻的笑容。
盛聿收回视线,把她当做那些想向他贴金的女人。
曾妮妮偷偷松了口气,她此次的目的是楼下盛聿办公室。
只是现在每个人还很清醒,不是时候。
她招来侍从,从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
“盛总~”
曾妮妮叫得千回百转,她死命塞进围着盛聿的那堆人中,咯咯地笑。
曾妮妮的行为很突兀,甚至鲁莽。
谈笑声戛然而止,几个人皱着眉头看向她。
“哪来的女人?”
几个人用防备的眼神看着她。
受邀参加酒会的人平日里也都有交集,他们对曾妮妮没有丝毫印象。
关键是这个女人就这么大喇喇站在那里,打断了所有人的对话。
被人盯着并不好受,曾妮妮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气把计划进行下去。
“盛总,给您换杯酒。”
曾妮妮笑盈盈地递过来一个高脚杯。
酒会上的灯光自带柔光效果,衬得她胳膊莹白如玉。
盛聿打量了一眼曾妮妮,长裙下身材凹凸有致,领口也开得够低,非常诱人。
他的嘴角噙起一丝笑容,表情云淡风轻。
那几个人倒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无事献殷勤的女人。
他们殷勤地看着盛聿,希望他接过香槟,赶快结束这场意外中断。
“盛总~”
曾妮妮用甜腻的嗓音又喊了一声。
盛聿眸光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最终接过酒杯。
新旧高脚杯交换的那一刻,曾妮妮掩饰不住内心地雀跃。
缓缓勾唇,笑出梨涡,一瞬间俏皮感就冒出来,成熟的妆容也没遮掩住。
拿到想要的,她不再恋战,马上寻了一处灯光昏暗的角落。
远处盛聿依然被包围着,没有任何异样。
曾妮妮放心大胆地拼命往高脚酒杯上哈气。
“有了!”
不多时,玻璃材质表面成功浮现出几个指纹。
曾妮妮轻咬下唇,耐心将他们一一拓印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入小手提包。
事情进展很顺利,曾妮妮这才有时间打量酒会现场。
“有钱真好。”
她毕竟是个普通大学生,这样高级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为了避免留下太多痕迹,她便不再入场,只是就近拿了一块点心垫垫肚子。
礼服很贴身,为了穿进去,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些虚情假意的应酬看得曾妮妮乏味。
总算等到现场气氛差不多,曾妮妮浅浅吸了一口气,将之前有些佝偻地脊背绷直,默默闪进安全楼梯间。
为了方便行动,她还将全包裹的长裙摆撕开到大腿根部,悄无声息地潜到盛聿办公室门前。
机会只有一次。
曾妮妮打着强光,反复对比门禁上的指纹痕迹。
很幸运,她进去了。
桌上的电脑,她已经远程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一无所获。
现在只能寄希望在现场纸质的文件上。
“只是真的有点多啊。”
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盛聿果然如推测的那样。
曾妮妮朱唇轻咬手电筒,认命地开始翻找。
“咔~”
很快,办公室很轻微发出声音。
曾妮妮一瞬间如坠冰窖,手里的动作被迫停下来,全身发麻,她不敢回头。
“此刻盛聿不应该被困在酒会上吗,怎么会?”
曾妮妮的脑海里出现一万种死法。
没有脚步声,但她闻到盛聿上身好闻的气息。
“完了,果然是…”
曾妮妮头晕目眩,她认命地站起来,转过身去。
立刻撞进盛聿黑沉的眼眸,后背一阵发凉。
盛聿攥住她的手腕,大力将她甩到靠墙的沙发上。
“害怕的话,就在一旁好好待着!”
下一秒,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已经离开她。
曾妮妮撑在沙发上的手绷得紧紧的,呼吸慢慢缓下来。
封闭的房间依然没有开灯。
黑暗中,曾妮妮看到男人双手撑在大桌子前,不耐地单手解开衬衫扣子,显得异常烦躁。
事实上盛聿现在没有脑力思考为何自己办公室会出现一个陌生女人。
他拼尽全力抑制住即将溢出口的喘息声。
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在雕刻般的脸颊滑落,没入黑暗中。
身体里面有什么在叫嚣,很快要压制不住…
曾妮妮心下一紧,知道盛聿这是被下药了。
“快滚!”
男人暗哑的声音透着深不见底的欲望。
曾妮妮知道要是她现在都出去,今天晚上一切都会风过水无痕。
可是她迟疑了。
没有人知道她调查盛聿很久,从盛聿年幼地时候开始挖。
对他有着青梅竹马般的熟悉感。
她知道盛聿从小就是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培养着,被爷爷寄以厚望。
不争气地叔伯辈几乎快要把盛世集团吃空。
是他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力挽狂澜。
人人都知道盛世集团的盛聿商业奇才,青年才俊。
只有她知道因为压力太大,光是胃出血就进了多少次医院。
递过去的一瞬间又被盛聿压制住。
男人卡住她的脸颊,骤然拉近呼吸,灼热的气息拍打在她颈脖。
“你…干什么?”
曾妮妮惊慌失措,像是被猎人逮到的小兔子。
“药,你有没有解药?”
撩人的男性荷尔蒙熏得曾妮妮头昏脑涨,她耳朵发红,全身也跟着滚烫。
“难道是被传染了?”
“药?”
盛聿眼神清明了一些,很快又迷茫起来:“是你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曾妮妮气得双手握拳,想要顶开男人。
半天纹丝不动。
男人和女人间的体力悬殊真的很大!
曾妮妮更生气了。
她双腿开始乱蹬,多数都能踹到盛聿。
“别乱动!”
盛聿看起来吃痛,整个人看起来更难受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在曾妮妮脸上,身上。
她的脚踝被握住,挂在某个人的腰间。
大掌烫人的温度隔着薄料,清晰渗入她的肌肤。
他的手像是带着某种电流,酥酥麻麻电得她无力。
曾妮妮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
男人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曾妮妮用残存的理智想到,此刻男人思维估计已经退化到孩童。
最好是个聪明的孩子。
曾妮妮白嫩的手臂攀上盛聿的颈脖。
“难不难受?”
她语气软下来,轻拍他的脸颊。
“嗯。”盛聿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委屈。
“喝了酒吗?”
盛聿乖巧地摇摇头,从接过曾妮妮的那杯酒开始,他就开始警惕,就为防止中招。
“吃了块点心。”
因为胃不能久饿,他拿了一块点心垫肚子。
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曾妮妮想当酒会上那帮人围着盛聿奉承的样子,私下行为却如此险恶。
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没资格骂人,毕竟她接近盛聿,也是为了…
想到这里,曾妮妮对盛聿升起一丝愧疚,心也开始软软的。
她微微抬起头,凑在盛聿的耳边,轻声哄道:“乖,让我起来。”
“不准跑。”
盛聿没来由地来了一句,还是依言放开了她。
曾妮妮听见了,有些心酸。
“好,我不走的。”
她勉强撑起发软的身子。
想起小手提包里有一盒薄荷糖,先塞五颗到他嘴里。
超大剂量的薄荷糖在口腔融化,清凉感十足,身体的不适缓解了不少。
见他这么配合,曾妮妮松了气。
“去沙发上等我一会儿。”
曾妮妮要抓紧时间找药,她打算给他催吐。
她不敢现在把盛聿带出去,外面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也许是记者,也许是另一个陷阱。
这个办公室此刻是最安全的。
盛聿却不干了,他亦步亦趋地缠着曾妮妮,不时还要来个熊抱。
男性特有的香气包裹住她,曾妮妮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昏沉。
“你可真是个麻烦鬼。”
曾妮妮边骂,手却不敢停。
她很快找到盛聿的药箱。
里面各种药品几乎装满。
不时盛聿细心。
曾妮妮知道,盛聿狠起来,就算是把药当饭吃饱,也要把工作干完。
隔着包装袋,她用手机狠拍药丸,大力出奇。
“啪啪啪!”
盛聿显然没见过这阵势。
他脸上露出孩童般困惑的表情,接着把头埋在曾妮妮的后颈处。
香气瞬间抓住他的心智。
香甜,缠绵,像甜甜的果酒。
盛聿若有若无的触碰激得曾妮妮打颤。
“我怀疑他们给你下错药了。”
不然怎么降智这么严重。
她还是比较心水斯文中透着疏离的那个男人。
“什么?”
曾妮妮不再说话。
她拿起药粉,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张嘴。”
“啊~”
男人人生第一次乖巧,换来永久自闭。
几乎是半嘴的药粉直接灌进喉咙里,空气中都散发出苦涩的味道。
“咳咳咳~”
盛聿被呛得厉害。
“再喝点水。”
曾妮妮捧着满满一杯水,表情云淡风轻。
“要喝完喔,乖~”
“咕咚咕咚~”
见他把水也喝完。
曾妮妮便松开他,任由他倒在沙发上。
“咔嚓~”
平日里矜贵霸气地怎会任人摆布,曾妮妮抓紧机会连拍几张照片。
“难受,抱抱~”
盛聿低声呻吟一声,本能地寻找慰藉。
在药物的作用下,曾妮妮对他的照顾,唤起藏在最深处的渴望。
曾妮妮放下手机,见男人这般难受,竟引得她心里钝钝地抽动。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她深吸一口气,将男人抱了个满怀。
“哇~”
男人很快吐了她一身。
“你!”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曾妮妮还是气急败坏地要推开他。
“别动,难受~”
男人的喘气声如雷灌进她耳朵里,又像鼓一样打在她心上。
“哎~”
谁叫她运气不好,选这个时候闯进人家办公室呢?
曾妮妮认命地搂回盛聿,手还一下一下在他后背轻抚。
“我在呐。”
“好。”
男人嗓音嘶哑地不像话,全身肌肉紧绷,青筋在皮肤在暴起。
他又吐又呕来回好几次,只是曾妮妮不再松开他。
她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每一次发作后,帮他细心擦去嘴角边的水渍,再哄他多喝点水。
来来回回间,男人的眼神逐渐清明。
感受到手掌攀着一副柔软的腰肢,他眸色一沉,猛地用力推开她。
男人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曾妮妮直接跌落在地毯上。
“你这人!”
曾妮妮气结,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
“你是谁?”
盛聿双眼微眯,想要起身控制住她。
“我…”
曾妮妮拽紧手中的帕子,一时想不出好的说辞,正考虑要不要趁着他虚弱,武力把他打晕。
曾妮妮沉默的这几秒中,男人呼吸重新开始沉重起来。
他单手撑住太阳穴,另一只扶住自己的肩膀,双眼紧闭,整个人显得很不舒服。
“你。没事吧。”
曾妮妮翻身起来,重新靠近他。
盛聿没在说话,整个下颚线绷得紧紧的,暗暗调整自己沉重的呼吸,胸口跟着起伏得厉害,他重新躺回沙发上。
男人黑色西装裤剪裁得体,此刻某处特别突兀,和平静的时候形成强烈对比。
“看来是体内还有残余。”
曾妮妮暗暗惊讶药效的强劲,也震惊下药人的狠毒。
她不曾有那方面的经验,男人女人间所有亲密互动皆来源于影视。
只是,当下的一切也让她全然明白。
曾妮妮毫无技巧,只能一半凭电影里的场景一半凭自己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曾妮妮全身僵硬地起身。
全身上下酸疼无比,两只手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此刻盛聿已经安稳地睡去。
她强装镇定地走进浴室。
浴室里设施很全,连速干机都有。
曾妮妮将身上惨不忍睹的礼服换下来丢到洗衣机里。
只能先套一件盛聿的衬衫。
衬衫能遮住到她的好身材,却还是露出白得发光的大腿。
曾妮妮顾不上这些。
盛聿的身上腿上此刻也是一塌糊涂。
她细心的帮他清理完毕,又是弄得满头大汗。
好在无论她怎么折腾,盛聿没再醒过来。
“看来今天晚上是熬过去了。”
曾妮妮扶着腰,落地窗外,朝霞已经冒了个尖。
过不了多久,特助应该要来上班了。
这就意味着她得赶紧闪人。
礼服还未完全弄干,就这么湿哒哒的重新贴回她身上。
临走出门。
曾妮妮莫名响起盛聿在晚上的喘息声,尾音很长,弄得人心痒痒的。
“呼~”
曾妮妮赶紧甩甩头,努力忽视心里的异样感觉。
她顺利踏出盛世大门。
清晨的马路上,人不多,空气中尽是凉意。
曾妮妮瑟缩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露背装礼服。
在早秋的晨露里,又重又湿。
“阿嚏!”
曾妮妮毫无形象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眼皮突突地连跳。
她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所有痕迹都已经被我清除才对。”
在来之前,她精细地规划过如何撤离。
还没等她反应,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物。
“糟了,手帕!”
曾妮妮额头瞬间炸出薄汗,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件东西留在现场了。
手帕当时已经脏到不行,曾妮妮随手混在那堆污秽物里面。
现在就是祈祷保洁能够早点把现场清扫完毕。
毕竟按照资料,盛聿有洁癖,断不可能去管那堆污秽。
曾妮妮心里打鼓,下意识观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