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无话可说,一肚子闷气没法发泄, 又不能朝着萧濂发火,只能咽下去。
“老将军没事, 太好了。”
“神药谷谷主可是我师兄, 我怎么可能有事。”苏驰笑道。
“那就好。”萧濂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苏铎提醒道。
楚熹也同意, “兵分两路,本王和陛下先行赶往西靖都城,你和老将军留守此地, 防止西靖和大雍腹背受敌。”
“是,微臣领命。”苏铎和苏驰异口同声的说。
楚熹和萧濂赶往西靖都城,大军驻守在落谷关。
此时的局势不容乐观,中原五藩虽然吃了暗亏,可他们的兵力并没有被削弱多少,西靖都城内的兵力不足,若是他们直接攻城,可就大事不妙。
确实不妙。
中原五藩切断了落谷关与西靖都城的联系,绕过落谷关直达西靖都城。
“报……”
“朕知道了。”
萧濂和楚熹上了城墙,三十万敌军兵临城下,而西靖都城中的士兵不足六万。
五倍的兵力,如何打?
“他们……”
敌军将老弱妇孺推上前,都是西靖都城的女眷们,并勒令他们三天之内打开城门,否则这些人一个不留。
当日夜里,屋外有人。
楚熹和萧濂大吵一架。
楚熹要去偷袭,被萧濂及时制止。
“为什么不让我去?”楚熹大喊道。
萧濂让他先冷静,“你救不了那么多人,况且他们有备而来,不会这么轻易就……”
楚熹打断萧濂的话,“难道就因为不可能,我们就不去做吗?”
萧濂拍了拍他的肩膀,“城中兵力不足五万,你拿什么去,送死吗?”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楚熹没词了,“偷奸耍滑!”
萧濂:“……”
月亮微圆,不欢而散。
敌军收到了雍明帝和西靖王不和且西靖都城内兵力不足五万的消息,蠢蠢欲动。
第二日,楚熹揪出叛徒斩了叛徒。
三日后,城墙上
“太过分了!”萧濂叉着腰,“西靖王,城门不能开啊!”
“那些都是西靖的百姓,凭什么不能开!”楚熹大吼道。
二人几乎要厮打在一起!
城墙下看戏的敌军:“?”
有意思。
楚熹打开了城门,吊桥缓缓落下,迎西靖百姓归乡,只是随着西靖百姓而来的,还有三十万铁蹄。
城门大开,却无一人敢率先入城。他们都在等,等着友军动。先前落谷关中原五藩士兵中毒,导致他们不敢轻信他人,即便是盟友。可越是等待,就越是无人敢动。
中原五藩毕竟是五藩,不是统一的领军,也就给了萧濂和楚熹可乘之机。
他们不相信城内兵力不足五万。
这是楚熹和萧濂摆的空城计!
三十万大军不可入城,否则就是中了圈套,没想到,三十万大军竟然退避三舍?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真是痛快!”楚熹哈哈大笑,“看着他们龟缩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萧濂好久没看到楚熹开怀大笑了,也跟着笑,“小熹儿真是成长了不少。”
“那可是,本王现在可是西靖王。”楚熹挺了挺胸脯,拍着保证,“放心,有本王在,大雍领土,寸土不让!”
“好!”萧濂鼓掌叫好。
“中原五藩内部出现了分歧,我们或许可以逐个突破。”楚熹头头是道的分析,“不过还是要提防他们半夜偷袭,这出空城计,还是要摆好。”
“都听西靖王的。”萧濂说。
楚熹:“……”
“陛下,微臣先下去布置了。”
“去吧!”萧濂挥了挥手。
辞别萧濂,楚熹加强了巡防,尤其是密道,密道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难保苏江畔跟着苏江月许久不会知道。
楚熹在密道内部署了机关,放心离去。
夜幕悄悄落下,城外有了动静。
“不好!”
萧濂听到屋外有动静,起身出门,门外被包围了,虽说来的人不多,但足够将前门后门围的水泄不通。
他出门后第一时间就是找楚熹,没有看到楚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萧垚携府兵赶来护卫萧濂,又围了一个包围圈。
敌军知道自己中计了,军心涣散,竟让萧垚突进来了。
“陛下。”萧垚及时赶到,萧濂看到他怔了一瞬,“是你?”
“好久不见。”萧垚说,“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奉苏将军之命,替陛下扫清障碍。”
“好。”
没想到许久不见,他竟然长得这么快,在萧濂的印象里,萧垚还是那个小哭包,遇到问题就退缩,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也成了大将军手下的得力助手。战场,养人啊!
萧垚的武功底子不高,但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埋头苦练了。身板不够,速度来凑,在萧垚的全力拼杀下,撕开了一道口子。
萧濂趁机出去,寻找楚熹。
楚熹已经进入密道。
“果然是你。”楚熹盯着苏江畔,“你也知道密道。”
“跟了你们这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苏江畔笑着说,“西靖王在此布置了许多机关,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吗?引蛇出洞,偏偏引来了一个杀手,还真是可笑。”
“哪里可笑?”楚熹懒得和她争辩,“引蛇出洞也好,瓮中捉鳖也好,你今日,把命留在这。”
苏江畔笑了,笑的猖狂。
“没有了百毒不侵散,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吗?”
楚熹顿感胸闷,呼吸不畅。
“我也是出身神药谷,姐姐会的,我也会,姐姐不会的,我还会。”苏江畔凝神静气,“西靖王,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杀手都像你一样话多吗?”楚熹捂住胸口,气沉丹田,“你知不知道杀手死于话密。”
“听西靖王的说法,是有把握解毒喽!”苏江畔摊开手,大仇得报的态势,“还是说……”
一道机关门落下,将苏江畔和楚熹隔绝开来,同时,浓雾四起,看不清机关在哪里。石门落下的迅速,苏江畔和楚熹都没反应过来。
“楚熹!!!”苏江畔大喊。
“别急着担心本王,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楚熹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苏江畔:“……”
苏江畔以为机关是楚熹启动的,其实不然,楚熹也不知道是谁启动的,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小熹儿。”萧濂小声走到楚熹面前,“朕找到你了。”
“我又没和您玩捉迷藏。”楚熹“嘘”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
萧濂堵住他的嘴。
楚熹挣扎,“你干什么?”
无论楚熹怎么推,萧濂都不后退,在密道这种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清楚,彼此交错起伏,嘘寒问暖。
“啪”的一声,机关门开了。
楚熹推开萧濂,鼓掌道:“不愧是杀手,简单粗暴。”
顺便瞥了萧濂一眼。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吻就吻。早就和这老东西说好了,一拍两散,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自己粘了上来。
“我还有更简单粗暴的,一箭双雕。”
苏江畔卸下背上的弓,一箭射向萧濂。
楚熹推开萧濂,萧濂撞到墙上,暗自吐槽了句:“谋杀亲夫啊,力气这么大!”
楚熹“呸”了一声,与苏江畔混战在一起。楚熹近身,密道空间有限,苏江畔无法拉弓射箭,金樽匕首划破了她的手臂,鲜血顺着匕首滴在地上,也沾在楚熹手上。
苏江畔捂住手臂,仓惶逃走,楚熹想去追,被萧濂拦下。
“你拦着我做什么?”楚熹不解地问。
萧濂点点头,“穷寇莫追。”
“再不追就要跑了。”
楚熹往萧濂身上抹了一把,擦干净手上和金樽匕首上的血。
萧濂:“……”
“放心,她插翅难飞。”萧濂自信道。
萧濂一个眼神,楚熹就懂了,他这是早有准备,那楚熹就不担心了,只是……此刻头有些晕。
楚熹忽然觉得视线不清晰,萧濂的脸在他的眼中闪过残影,坏了,中毒。来不及思考,楚熹倒在了萧濂的怀里。
萧濂坐到地上,将楚熹抱在怀里,“小熹儿啊,想让朕抱着就直说,不必搞偷袭。”
“……”
楚熹不答话,萧濂腾出手捏住楚熹的脸颊,“真是可爱,小脸还是这么红,像极了……”
萧濂脑海中闪过不和谐的画面。忽然觉得不太对,为何这么烫?
楚熹这是……发烧了?
亏得他还以为这小家伙是但求一抱呢!
反应过来之后,萧濂低着腰将楚熹抱出密道。苏江畔也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二人面前。
“他中了毒,活不成了。”苏江畔笑的阴森,“他就该死在你怀里,你该死无葬身之地!”
萧濂懒得听她诅咒,吩咐萧垚讲她带下去严加看管,虽然萧濂很想杀了她,但她幕后之人还没露头,暂时留着她的性命还有用。
萧濂将楚熹抱到床边,传来了太医,让他们看看楚熹的情况。
太医诊脉,萧濂在一旁守着。
“怎么样?”萧濂问。
太医摇摇头,“此毒凶险,怕是……”
“救他。”萧濂脸色冷下来,“他是朕的人。”
太医也想救,只是没那个本事。
萧濂又想起香囊来,放入楚熹怀中,“这是你母亲的香囊,你母亲在保佑你,保佑你醒过来。”
“香囊有用吗?”萧濂瞪着太医,“说实话。”
“陛下,百毒不侵散只能预防,不能根治啊!”太医提着脑袋说。
“还有什么办法?”萧濂皱着眉头,太医说了句:“倒是还有一种办法,不过十分凶险。”
“无论什么办法,但求一试。”萧濂握住楚熹的手,“求你了。”
太医领命:“臣必当全力以赴!”
太医救治楚熹的过程, 足足三个时辰。
楚熹本来就落下了眼疾,再加上这些日子中毒,他的眼睛已经快要废了。
原本除夕夜成为香囊中的百毒不侵散能够分散毒性, 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正如太医所说, 百毒不侵散只能预防,不能根治。
他在落谷关中的毒都集中在了眼睛上,所以……就算人能醒过来,也未必看得见了。
太医和萧濂说明了情况,萧濂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先让楚熹醒过来, 之后的眼疾再想办法。
三个时辰, 萧濂不吃不喝在外面踱步, 不肯离开半步。
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 楚熹终于是醒了。萧濂做足了心理准备, 在看到楚熹双眼裹着的白色条纱之后, 还是心疼的不行。
萧濂让太医下去休息, 他上前抱住楚熹, “小熹儿。”
楚熹倒在萧濂的怀抱里,从怀抱来到床上, 再在床上投入怀抱,不得不说, 萧濂的怀抱很温暖, 暖的醉人。
“哥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喊出来, 楚熹很久没有喊萧濂一声哥哥了。
萧濂笑着答应,“嗯,哥哥在。”
楚熹很久没说话。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萧濂问。
楚熹回想起三个时辰的经历。
他看到了母亲, 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所有人,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昏迷的三个时辰中,楚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自母亲死后,别人家的孩子都快快乐乐的爬树,他在练功,人家都有玩伴,他没有。
楚熹的童年好像只有练功和挨打,起初,母亲没死的时候,楚熹也觉得自己家庭和睦,靖南王爵位在那,他也是幸福的小孩儿。练功累了有人擦汗,爬树的时候有人在下面守着,生怕他掉下来摔着,甚至还有自己的伴读,成天钓鱼抓鸟,好生快活。
那时候,多么无忧无虑啊!
自从母亲死后,靖南王入狱又出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楚熹的噩梦也到来了。
靖南王逼着他练功,动辄打骂,这位便宜老爹还另娶后妈,后妈待他也不好,他待在靖南王府,就像是乞丐。
常年住在柴房就算了,挨打完了还没有上药,发烧也没人管,硬生生的扛了过来。
楚熹是个自立自强的孩子,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有用。他拼了命的练功,为了给母亲报仇,选择跟着太傅李钰进入皇宫,随着太子登基,楚熹的日子渐渐好起来。
楚熹从来没有想过萧濂竟然能对他这么好,即便心里怨恨萧濂杀死他母亲,也迟迟没有动手,好在后来误会解除了,萧濂不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只是……萧濂将他嫁给了苏铎。萧濂和他都知道,他对苏铎没有感情,可萧濂还是要这么做,楚熹至今都没想明白是为何。
后来,苏铎战死,为了不欠萧濂的,楚熹给萧濂解了情蛊,本以为二人从此天涯两端,没想到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那日太傅来信,将这一切都告诉他,他才知道,当时萧濂也别无选择。或许如果雍明帝是他,他会比萧濂更决绝。
当然,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时候,苏铎死而复生,楚熹也看明白了局势,天下一统是为大势。
楚熹下了江南。不到一年,苏铎成为风流公子,还和萧濂一同出现在江南。
楚熹以为萧濂是来抓他的,但没想到萧濂给了他自由,让他来到西靖,并且他还临危受命成了西靖王。
此后,西靖和大雍就真的密不可分了。苏铎找回记忆,楚熹与苏铎携手退敌。萧濂御驾亲征,三人重逢落谷关。
再一次齐聚落谷关,是这辈子了。
上辈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导致了惨痛的结局,这辈子,楚熹没想步入上辈子的后尘,而是凭借自己一步步走出新的路。
杀母之仇他要报,天下一统他也要,不是为了萧濂,也不是为了苏铎,而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为了他们能过上好日子,为了他们能有一个不再支离破碎的家。
楚熹一直努力,上战场厮杀,中毒后坚持,都在印证着,他不服输!
而他这一次,也挺了过来。
他抱住萧濂,就像是抓住水中浮木,“哥哥,兜兜转转,我身边还是你。”
“朕知道朕错了,朕要改正。”萧濂一本正经的说,“西靖王,朕还是那句话,朕要追你,让你重新回到朕身边。”
楚熹没说话,扯了扯萧濂的衣角。萧濂低头,发现衣角上全是血。
萧濂的手放在楚熹嘴角上,“想吃什么?朕给你做。”
“陛下会做饭?”楚熹疑问。
萧濂自信的说,“朕的厨艺很好。”
楚熹像是想到了什么,埋头不说话了。
萧濂也意识到了,紧紧的抱住楚熹,“饿不饿?”
楚熹点点头。
萧濂放开他,“想吃什么?”
楚熹一时间没能想起来。
萧濂指了指自己,“朕?”
楚熹:“……”
“不和你开玩笑了,朕去给你下碗面。”
萧濂来到厨房,“哪有面啊?”
堂堂帝王,下过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哪里会做饭啊!
无非是各种调料都放进去,得到一碗黑不溜秋的面糊。
这看着也不能吃啊!萧濂尝了一口,瞬间恶心的吐了。
萧濂在厨房里忙了几个时辰,面还没好,楚熹等不及了,摸索着来到厨房。
“哥哥,还没好吗?”
虽然眼睛看不清,但是鼻子很灵敏,厨房里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楚熹拉起萧濂的手,快速冲出厨房,“陛下,您是怎么在这里面待这么久的?”
萧濂尴尬一笑:“朕就想着给小熹儿下碗面,没想到这么复杂。”萧濂挠了挠头,“小熹儿,朕已经很久没陪你吃面了。”
楚熹也理解萧濂的想法,“哥哥,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小熹儿是原谅朕了吗?”萧濂趁热打铁的问。
楚熹摇头,“没有。”
“看来朕还得努力啊!”萧濂略显苦恼的说。
其实萧濂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对楚熹做的那些事情,楚熹就算恨他一辈子都活该,但好不容易在楚熹面前,他只想珍惜有限的时光,和楚熹共度每一刻。
“陛下,我去外面买些吃的。”
“朕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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