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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绝色美人的未婚夫(烧栗子)


那就定下来罢。
打定主意,心中郁结消散,荀风对着湖面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石阶上的青苔吸饱了夜露,滑腻得像抹了层油,荀风脚下一崴,踉跄着扶住旁边的老梅树,索性顺势躺在树下,酒壶往嘴边一送,琥珀色的酒液便顺着喉结滚下去。
夜里的寺庙静得能听见露水滴在青苔上的轻响,远处放生池的蛙鸣断断续续,他望着被树影切碎的月亮犯愁:明日见了云彻明,该怎么应对?
忽觉后颈一凉,那股凉意不似夏夜惯有的潮气,倒像寒冬里从井中捞起的戒尺,带着砭骨的寒,直直贴在皮肉上。荀风的呼吸顿了半秒,缓缓转过头。
云彻明就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静静看着他。
荀风像被火烫了似的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将酒壶往身后藏,“表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云彻明站在高阶上没动,月辉落进他垂着的眼睫,在眼下投出片浅淡的阴影,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他的目光先落在荀风藏在身后的手上,又缓缓移到他脸上,声音像浸过山泉的玉石,清润里带着点冷意:“娘让我等你回来。”
夜风卷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像是谁在暗处窃窃私语,荀风盯着他白色衣袍被风掀起的边角,喉结动了动:“你一直在这儿等我?”
“是,娘让我等你。”
远处池塘的蛙鸣突然停了,连虫吟都低了三分,荀风问,“万一我今晚不回来呢?”
“等到你回来。” 云彻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荀风不说话了,只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云彻明一步步从台阶上下来,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漏下来,在脸上织出明明灭灭的网,他忽然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重。”
“是吗?” 荀风低头嗅了嗅衣领浑不在意说:“许是买酒时沾到了。”
“脂粉气最好不要带进佛门净地。”
荀风忽然凑近半步,长长的睫毛抬起,眼中发散幽光,嘴角噙着笑,脸上的表情是得意的,带着点恶毒意味,是一种带刺的美感,“表妹,是你想等我,还是姑姑让你等我?”
云彻明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直截了当道:“既是娘让我等你,也是我想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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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则勿惮改,先前是我失当了。”云彻明敛衽拱手:“特来向表哥赔罪。”
荀风回过味来,挑眉道:“你在此候我,只为赔罪?”
云彻明抬眸迎上他目光,坦然颔首:“正是。”
荀风仍不死心,追问:“没有旁的意思?”
云彻明垂眸默然,未再言语。
见状,荀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才像样。他不信云彻明对自己半分意思也无,若无牵挂,一个姑娘家怎会在外面久候?又怎会巴巴地跑来赔罪?
荀风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表妹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何须多忌?” 语气温柔至极。
云彻明道:“我想赠你一间铺面。”
“咦?” 荀风愣住,满是诧异。
云彻明道:“为立身之本。”
“什么意思?” 荀风是真糊涂了,“今日并非上元,表妹莫要与我猜哑谜了。”
云彻明凝视着他,缓缓道:“你身上原有些许不足。”
头一句便让荀风瞪大了眼。
云彻明忙解释:“这并非你之过,实是环境使然,我绝无半分轻慢之意。你既来云家,原是为寻个生计,俗语有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让你学些经商之道,往后生计便不用发愁,更要紧的是,经商能磨砺心性,正是一举两得。”
荀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让他去做生意?那岂不是多了个累赘?他荀风来去自由,最忌麻烦。
云彻明见他不语,询问:“不知意下如何?”
荀风一言不发,侧身绕过云彻明,径直走了。
翌日清晨,云彻明向白奇梅请安,白奇梅看清他面色吓了一跳:“又发病了?不行,我们回家,让郎中好好看看。”
“娘,我没事,昨晚没睡觉而已。”
白奇梅心疼道:“你身子本就不好,怎能不睡觉?是不是生意出问题了?货船翻了?”
云彻明摇头:“不是。”
“哦?”白奇梅不解:“除了生意娘也未见你对旁的事上过心,还有什么事让你忧心......不会是景儿罢?”
云彻明抿唇不语。
白奇梅笑道:“还没和好?彻明,你说给娘听听,娘帮你拿主意。”
云彻明道:“先用早膳罢,银蕊,去喊表少爷——”
“来了。”荀风笑吟吟走进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姑姑,您气色较之前好多了,白里透粉,比院里那株海棠还俏。”
白奇梅嗔他一眼,“尽会拿我寻开心,景儿,快坐。”
“好叻,姑姑,我给您盛碗粥。”
“好孩子,有心了。”
姑侄俩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云彻明独自坚守‘食不言寝不语’原则,静静喝粥。
饭吃到一半,白奇梅道:“今儿是不是十五?龙华寺有庙会呢。”
“是吗,那肯定很热闹,姑姑,一会儿我陪您出去逛逛罢。”荀风道。
白奇梅用竹筷轻轻拨了拨碗里剩下的半碗米粥,鬓角青丝在窗棂漏下的暖阳里泛着柔和的光,她抬眼看向对面的云彻明,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几分温煦:“我年纪大了,不爱凑热闹,景儿,不如你和彻明去?正好我这短了些针头线脑,你们一并买回来就是。”
荀风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却道:“表妹身子不好,不宜往人多的地方去,我看还是我自己去罢。”
白奇梅放下筷子还要再劝,云彻明忽然掀抬眼,道:“无妨。”
“既然彻明说不碍事,那景儿,这件事就那么定了,吃完饭你们就去好好逛逛。”白奇梅生怕变卦。
荀风再次追问:“表妹身体吃得消吗?”
云彻明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无妨。”
“表妹真的要和我一起去?”
云彻明眸光淡得像秋日的湖水,只重复着那两个字:“无妨。”
荀风暗自偷笑,不管云彻明是什么材料的老古板他都要撬上一撬,非要摸摸她的心是否和外表一样冷硬。
庙会的喧嚣隔着半条街便漫了过来,糖画担子的铜铃叮铃脆响;杂耍班子的铜锣锵锵震耳;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裹着炸糖糕的香甜,庙会上的人群像涨潮的浪,一波波涌来涌去。
荀风挤在人潮里,余光总不经意地扫过身侧,日头正烈,金箔似的阳光把云彻明的素色披风晒得泛白,她却依旧裹得严实,只颈间露出一截细白的肌肤,在周遭的喧闹里透着股清冽的凉意。
荀风的指尖忽然泛起细微的麻意,想起上次无意间触到她手掌时的冰凉,忍不住开口:“表妹畏寒?”
云彻明被问得一怔,喉间溢出两声轻咳,“嗯。”
荀风脚步微顿,目光落在她苍白的面上,好奇追问:“表妹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不知道。”
“这病会很痛吗?” 他的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
“会。”
一个字,说得极轻,却像枚针,轻轻刺了荀风一下,他忽然沉默了,指尖的麻意漫到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他望着云彻明的侧颜,忽然觉得她可怜 —— 可怜她命短,可怜她临死前还要被自己骗。
可没办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荀风吃云彻明。
“表妹,你可有未尽的心愿?”
云彻明缓缓摇头,鬓边的银流苏轻轻晃动:“你来之前有,现在没有了。”
荀风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眉峰拧成疙瘩:“你的心愿都是关于姑姑,关于云家的?”
“嗯。” 云彻明答得干脆。
“那你自己呢?” 荀风追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云彻明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满头珠翠,绣衫罗裙,俨然一个女人,“我没什么想要的。”
“你一定在骗我,不管多高崇的人都有私心,表妹但说无妨,我不会说出去的。”说不定他能帮她完成心愿呢。
彻明却忽然转了话头 “为什么不愿意要铺面?”
荀风眼珠一转正要说话,云彻明补充道:“说实话,不论什么理由我都能接受。”
“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怕搞砸了,那多丢脸呐,表妹,我不愿在你面前丢脸,也不愿在你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荀风神色忽然变得真挚,眼瞳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满满当当映着云彻明的影子。
云彻明闻言一滞,敛眸沉思片刻,方才开口,“原来如此,你可先跟着菱儿学习,她……”
“跟云关菱学?” 荀风立刻打断,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一万个不可以!要学就得跟最厉害的。” 他忽然凑近,声音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表妹,你教我怎么样?”
云彻明还未及回答,一阵惊呼突然刺破了周遭的嘈杂。
一个梳着冲天辫,手攥糖葫芦的小童从人群里跌出来,直向迎面而来的骡车扑去,赶车老汉惊得嘶吼着勒紧缰绳,枣红色的骡子扬起前蹄,铜铃般的眼珠里映出小童煞白的脸蛋。
荀风几乎是本能地动了,左手猛地攥住云彻明的手腕往回带,让她退至自己身后,右手如闪电般探出,在骡蹄落下前的刹那捞住小童的后领,像提小鸡似的将人拽到街边。
“你这浑小子!” 荀风对着吓得哇哇哭的小童皱了皱眉,指节却轻轻屈起,替他擦掉脸蛋上滚下来的泪珠,“下次再乱跑,就让骡子踏死你算了。”
“白景。”云彻明眉头微皱,“慎言。”
“慎什么言?我说的不对吗?我像他这般大时都……算了。”荀风蹲下身,对小童道:“记住,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救你的人,若不当心,小命真就玩完了。”
小童吓得发抖,抽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荀风笑着点点小童的脸颊,“臭小子,我救了你,你总得报答我罢?”
“白景!” 云彻明的声音沉了些,荀风不理他,继续对小童说:“嗯,我想想,你的小命值多少钱呢?”
“他一个孩童……”话音刚落,云彻明就见荀风一把抢过小童手里的糖葫芦,笑眯眯地举在眼前,“看你长得丑兮兮的,估计也不值什么钱,这串糖葫芦就当报酬了。”
小童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嘴巴猛地张成个圆,下一秒,哭声比刚才更响了。
荀风举着糖葫芦冲云彻明得意地挥舞,眼角眉梢都漾着笑意:“快走,这厮哭得让人心烦,一会儿别把他爹娘招来。”见云彻明只是望着他不说话,荀风又扬了扬眉:“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哑巴了?”
过了片刻,云彻明才轻声道:“没有。”
“没有就好,否则你也卖不上一个好价钱。”荀风开玩笑道:“不过表妹你别怕,我不嫌弃你。”
云彻明罕见的没有训斥荀风的轻浮,只问道:“为什么救了小童又抢他的糖葫芦?”
“凭我高兴。”荀风咬一口糖葫芦,脸皱成一团:“好酸呐。”
“抢糖葫芦为什么会高兴?”
荀风叹气道:“表妹,你还真较真。”
云彻明:“因为我不明白。”
“天底下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人,你都要问一遍吗?”
云彻明不说话了。
荀风觑她神色,觉得冷着一张脸的云彻明没有平时好看,“好了,要我告诉你也行,喏,吃一口糖葫芦。”
糖葫芦红艳艳的,上面裹着层琥珀色的糖浆,云彻明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能不能吃。”
荀风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从来没吃过糖葫芦?”
“嗯。”
荀风感叹道:“表妹,虽然云家很有钱,但你好像比我可怜得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反正也没多少活头了,何不尝试尝试?”荀风将糖葫芦递到云彻明嘴边,“吃罢。”
宽袖下的小指蜷了蜷,云彻明垂下眼,清晰看见荀风眼皮上的红痣,跟糖葫芦一样红,他张开嘴,咬了一口。
“怎么样?”荀风一脸期待:“酸吧?”
云彻明面不改色,“不酸。”
“啊?”荀风小声嘟囔:“真是怪人。”
云彻明旧事重提,“抢糖葫芦为什么会高兴?”
“因为我不想别人欠我。”荀风耸耸肩:“我最怕麻烦,也怕欠人情,不管是我欠别人还是别人欠我,我都不喜欢,我救了那小孩,那小孩给我糖葫芦,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就那么简单。”
云彻明听后久久不语,点评道:“你才是怪人。”
荀风展颜一笑,探过身,问:“那我们是一对怪人,怪表妹,我们算和好了吗?”
“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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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请顾大人做主
“人呢?人都跑哪去了?” 云耕手提鸟笼,大摇大摆跨进云家朱漆大门,嗓门里裹着火星子,“我的好侄女?亲闺女躲哪去了?嫂嫂?嫂嫂?偌大个宅子竟无一人迎我这二爷?何管家?何管家!死到哪里去了?”
廊下阴影里窜出个佝偻身影,何管家小跑着上前,袍角沾着些尘土:“二爷来了,夫人与家主前些时日去寺里清修,菱姑娘外出收账未归,府中只剩我这把老骨头了。”
云耕眼皮一翻,毫不客气将鸟笼往他怀里一塞,笼中画眉惊得扑棱翅膀:“胡闹。嫂嫂与彻明身子骨素来弱,你竟敢让她们出门?我看你这老骨头是想散架了!”
何管家喏喏不敢接话,云耕早瞧惯他这副木讷模样,转而问道:“去了几日?”
“掐着指头算,已有小半月了。”
“什么?小半月?” 云耕猛地拔高声调,眼神里满是诧异,“竟安稳待了小半月?”
何管家脸上堆起笑纹:“许是菩萨庇佑,也多亏表少爷从中照拂。”
云耕眉头骤然拧成疙瘩:“表少爷?云家什么时候冒出个表少爷?”
何管家抬手拍了拍脑门:“哎呦!瞧老奴这记性,二爷还不知晓罢,家主幼年时有门娃娃亲,便是夫人的内侄,名唤白景,前些日子刚寻回来,正是久别重逢。”
“白景?娃娃亲?” 云耕脸色唰地沉下来,像是罩了层寒霜,“我倒听大哥提过一嘴,可那孩子寻了多年都杳无音讯,怎的突然就冒出来了?”
何管家笑呵呵抬手指了指天:“许是老天爷安排,垂怜老爷膝下空虚,不想让云家断了香火。”
云耕重重冷哼一声:“未必!来得这般凑巧,我瞧着不是天意,倒是人为。老何,你在云家当差几十年,也算老人了,大哥走之前的嘱托,你没忘吧?”
何管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神色凝重如铁:“老爷临终所托,老奴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敢忘。”
“好。” 云耕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了什么,“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探得些风声,故意乔装改扮混进云家,图谋不轨?”
何管家身子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那日接风宴上的异样猛地撞进脑海。云耕见他神色大变,忙追问:“莫非想起了什么?”
何管家定了定神,将那日席间的怪事一五一十说来,末了又补了句:“当年表少爷最是怕鱼,一来嫌鱼腥重,二来沾了鱼肉便会起一身红斑。老奴记得清楚,他头回发病时,白、云两府上下乱成一锅粥,请了多少郎中才压下去……”
云耕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沉声道:“为了阖府上下的安危,老何,这白景的底细,必须仔仔细细查个水落石出!”
“二爷所言极是。” 何管家眉头紧锁,双手在袖中绞成一团,“只是这查访之事,该从何处着手才好?”
云耕背着手踱了两圈,忽然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与知府大人素有交情,不如去求他相助。”
事态紧急,二人不敢耽搁,当即牵了快马,一路扬尘赶往府衙,谁知却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知府坐在公案后慢条斯理地啜着茶,听云耕说完,只是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开口:“云老弟,非是我不愿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我这就要离开松江府调往青州任职,文书已然下来,这两日便要动身。”
“什么?” 云耕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大人任期未满,怎会如此仓促?”
知府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官场之事,本就变幻莫测,谁说得准呢?或许明年便能回来,或许这辈子都无缘再踏足此地,全看圣意如何。”
云耕急得额头冒汗,上前行了个大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大人,您是知晓我的,平日里从不轻易求人。可此事关乎云家安危,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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