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愿走到木桶旁,朝他们点头,筛去底下的辣椒渣和大蒜渣没什么讲究,倒是加米醋得注意些份量:“是这样的。”
几人在院里筛去菜渣,纪舒愿便走到灶房去拿米醋,幸亏米醋不需太多,且要加水稀释,不然家中可没这么多米醋让他使。
他舀出米醋倒进木桶中,又往里加入适量的水,随后叫来项祝端到院里,这会儿丁红梅已经把菜渣筛出来,刚好能直接倒进去。
纪舒愿使唤着项祝把米醋倒进去,他拿过勺子,在项祝往里倒的时候一通搅和,待他将所有掺了水的米醋倒完后,纪舒愿则停下搅和的动作,把勺子放到一旁。
趁这时辰,丁红梅把稀饭端出来,放在桌面上让纪舒愿去吃,待他吃完后,他把一桶大蒜水分成两桶,由项祝挑着扁担往地里去。
除了项巧儿出门玩,其余三人都跟在他身后,瞧着阵仗还挺大,待他们走到地里时,不免被旁人看到,纷纷探头望向他们木桶中的大蒜水。
“瞧着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好似要将我们的木桶抢走一般。”纪舒愿倒吸一口冷气,靠项祝近了些,试图挡住木桶中的味道,防止他们闻到。
可这气味儿怎的挡得住,项祝刚放下木桶,便有人走到他们地旁,瞧着木桶里的水:“项家婶子,听着旁人说了,你们这水是用来除虫的,果真有用处吗?”
“这会儿还不知呢,等过上几日才能知晓。”丁红梅轻嗐一声,向他摆摆手,并未说出有用的话。
这人听出丁红梅话中的敷衍,他干笑两声,往后退了退,可他身后的人并未打算离去。
站在一旁瞧着的几人属实太过显眼,纪舒愿怕他们看出水中的端倪,便走到丁红梅旁边,低声向她说着:“娘,您跟爹一块儿在这儿拦着点,我跟夫君去浇地。”
丁红梅知晓他话中的意思,她朝纪舒愿点头,跟项长栋说一声,两人一块儿走到那群人身旁,跟他们唠着嗑。
瞧着两人将他们挡在那边儿,纪舒愿匆匆带着项祝走到地里,拿过勺子往剩下没泼过的菜上泼。
纪舒愿边泼边往那群人瞧,还不时地催促着项祝快些,两人紧赶慢赶将水泼完,那边儿的人眼看过不来,便逐渐离去。
纪舒愿把木桶收起来,坐在一旁歇了会儿,丁红梅和项长栋这会儿也走过来,去瞧昨日浇过的白菜,果然上面的蚜虫只剩几只。
今日浇水时并未浇昨日浇过的,虽说确实能除虫,可浇水次数也得稍微隔些时日,不然白菜说不准会被烧坏了。
“属实有用,往后得再泡些浇萝卜地去。”项长栋说着,纪舒愿闻言点头,转头询问项祝关于售卖之事。
“今日瞧见他们一个劲儿地往这边瞧,应当对除虫很是着急,不如我们明日先找找村长,让他提前询问一句,要这汁水的人家有几家。”纪舒愿向项祝说着,又多添一句,“知道哪几家之后,得让他们提前给些银两,不然若是我们做好他们又不要了,可不就亏了。”
纪舒愿说的有理,项祝年轻力壮,他跟爹娘说一声后,便抬步去往村长家中,与他去说这事儿。
三人将菜上的布盖好,又一块儿去萝卜地瞧了眼,果然如他们所想,菜叶上也长了蚜虫,这块儿地并未浇过辣椒大蒜水,仔细一瞧上面蚜虫还有些赫人,
“若是后日给旁人家做辣椒大蒜水的话,明日就得把萝卜地的那桶水泡好,不然的话,我们这块儿地的虫就除得太晚了。”丁红梅说完,又有些着急,“不如待会儿回家就去泡。”
项祝已经去询问村长,说不准都说完了,时辰大概率改不了了。
“若是晚间泡水的话,就得明晚来浇水,天气如此寒冷,万一将菜冻坏了可就不好了。”纪舒愿摇摇头,将丁红梅的话否定,又向她解释道,“这泡水得刚好泡上一日,多了效用就太过了。”
“原来如此。”丁红梅恍然大悟,可还是嫌申时有些晚,纪舒愿瞧见她的模样,便知晓她的意思,向她说着,“明日待我跟夫君狩猎回来后,我们再一块儿泡就是,时辰也不算晚。”
“这敢情好。”丁红梅听到纪舒愿的话,向他点头应声。
三人回到家中时,项祝也从村长家里回来,纪舒愿递给他一碗水,让他喝完后才出声询问:“村长怎么说?”
“虽说是点头了。”项祝停顿半晌,又说出一句,“可当他知晓这汁水能除虫时,说也想要些。”
项祝瞧纪舒愿一眼,又加上最重要的一句:“他问我能否不用银两,直接将汁水给他。”
原来他是想要要免费的,不过也可行:“村长是否还要其他银两呢?召集村民属实有些费力,若是他不要银两的话,倒是能给他一桶。”
纪舒愿说完又收回话:“不对,夫君知晓村长家中有几分地吗?若是他家地多的话,这还真给不了。”
“不算多,我待会儿再去一趟,向他问清楚。”项祝喝完水,便打算起身往院外走,纪舒愿跟着他一块儿起身,“我也去,若是他有其他再询问的,我就直接回话了。”
“也好,这样确实更方便些。”项祝将纪舒愿带着往村长家中走去,两人抵达时,村长正坐在院里,项祝敲门带着纪舒愿走进院里,站定在他面前。
“来了?”村长上回祭祀之时瞧见过纪舒愿,不过并未说过话,他眸光落在纪舒愿身上,随后看向项祝,“思索的如何?”
项祝握住纪舒愿的手,让他站在前方:“舒愿还有些话要询问。”
手背被拍了拍,纪舒愿朝村长点点头,随后才开口询问:“村长,您说的想要那水来除虫之事我们确实可接受,不过得询问下您有几分地,若是地太多的话,大概是给不了。”
若是他家有几亩地的话,他们卖辣椒大蒜水的银两说不准还不够,纪舒愿还是得询问清楚,不然的话可不就亏了。
村长倒是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就是没想到,这汁水竟然是纪舒愿想出的法子,他轻笑一声:“那是自然,当然不能让你们亏了,给我们一桶能洒五分地就是,其余的我们自个儿买。”
“那帮我们叫来旁人这事儿,您还要银两吗?”纪舒愿继续询问着,这事儿必须得问清楚,若是他往后后悔,他们可没如此多银两给他。
“既然你都给我汁水了,银两自然不需要了。”村长如此说着。
听着这话,纪舒愿松了口气,看来这村长也不算太贪心,两人讨论一番过后,纪舒愿便跟项祝一块儿往家里走。
项祝握紧纪舒愿的手,侧过头一直盯着他,察觉到侧边传来的视线,纪舒愿也随之转过头去,他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又看向项祝:“夫君为何这样瞧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是在想,我家愿哥儿方才瞧着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项祝弯眸,唇角的笑根本遮不住。
纪舒愿不知晓他方才是何模样,不过他当初上学时,确实偶尔会当助教勤工俭学,大概方才与村长聊这些的时候,面色稍微有些冷淡。
“我怕不是被欲色鬼附身了,待夫君夜间睡着的时候,我就悄悄爬到你身上……”纪舒愿凑近项祝耳根,向他说着这些话。
听着熟悉的话语,项祝这会儿倒是没有方才那种陌生的感觉了。
他轻笑一声,握着纪舒愿的手收得更紧:“愿哥儿夜间会如此主动吗?今晚我们便回去试试,要记着往我身上爬。”
项祝还真顺着他的话说,纪舒愿哼笑一声:“夫君还真不嫌我重,那你今日可不许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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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迟来的二更[可怜]再写会儿,写完三千就发,要是写睡着了就白天发[玫瑰]
第58章 尽孝
两人回到家中时, 丁红梅正准备煮饭,项巧儿也已回家,坐在灶膛前拿起干草, 纪舒愿想去帮忙,还未出声便被丁红梅叫住。
她从灶台底下拿出一袋大蒜, 递给纪舒愿:“回来了?村长怎么说?”
纪舒愿接过大蒜,项祝又从他手里拿走:“村长允了我们的请求,不过他想要一桶大蒜水。”
“一桶?给了这一桶他还要银两吗?”果然丁红梅所想也是如此, 纪舒愿跟项祝对视一笑,又将视线转到丁红梅身上, “自然是不要了, 不然我们可就太亏了。”
“那就好。”丁红梅松了口气,指指那袋大蒜,“你们把它们剥开吧,明日还有后日都得泡水, 不然就没得用了。”
她说完又把屋里的项长栋喊出来,让他们三人一块儿去剥大蒜。
家中的大蒜不多,纪舒愿边剥边看项祝,前几日纪舒愿说过, 要定价为十文,不过既然要预定的话, 自然得先掏出些来。
“先让他们掏出五文如何?会不会有些多了?”纪舒愿询问项祝, 他听到后点头,确实有些过多了,若是什么都没见着,一下子让他们掏出五文钱的话,肯定会不乐意。
“是有些多了, 不如三文如何?”项祝向纪舒愿说着。
纪舒愿闻言点头:“三文可行,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夫君明日前往村长家中时告知他就是。”
明日他想在家中做大蒜水,确实得让项祝去跑着一趟,不过他卯时也得跟着项祝去山上,两人狩猎卖银两归来时,恰好能路过村长家中:“罢了,还是待我们卖完猎物回来再一块儿去他家中。”
两人将事儿定好,大蒜也剥半碗,丁红梅的饭也已经煮好,一家人吃完后,便匆匆洗完回了屋。
纪舒愿躺在床榻里侧,听到门声时侧头看过一眼,项祝裹着棉袍,匆匆将寒风挡在门外,转身瞧纪舒愿一眼:“在等我?”
他走到木架旁将衣裳搭在上面,刚坐到床沿纪舒愿就坐起爬到他身上,趴着伸直手臂揽住项祝的脖子:“白日说好的压着你睡。”
“不怕掉下床去?”项祝搂着他的腰,以防他一个翻身掉下去,纪舒愿轻哼一声,想将腿移到他身侧,可他瞧不见下方,只得轻缓移动着,还是一个不小心碰到项祝的身子。
他立即顿住动作,仰头瞧着项祝:“夫君,我不是有意的。”
“既然不是有意的,那么就是故意的了。”他分明在学纪舒愿昨日所说的话,纪舒愿扁扁嘴,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贴在他下巴上,语气中明显带着轻快,“对啊,我就是故意的的,夫君能奈我何?”
话音刚落,按在后腰的手就移到腰间,腰带被一把拉散开,纪舒愿刚低头,项祝便将手伸进亵裤中。
两人一下子换了位置,纪舒愿仰头瞧着项祝,揽着他脖子的手用力,凑上去啃咬着。
临近年关,猎物也想在窝里待着,纪舒愿拎着空的布袋乱晃,瞧着项祝掏洞的背影,叫他一声:“夫君,过几日要过年,是不是就不用来捕猎了?”
项祝抓着野鸡的后腿,让纪舒愿撑开布袋。
今日项巧儿嫌冷没来,这会儿就只有他俩在,纪舒愿把布袋撑开,让项祝把野鸡装进去后,他又攥紧布袋口。
“确实是,年关可忙得很,除了要准备年夜饭的吃食外,还得买些活鸡活鸭,带着去外祖母家还有你娘家。”项祝说完,又转身去掏洞。
听到项祝的话,纪舒愿瞬间垂下嘴角,又要回纪家去,他还真不想回去,可又没法子,若是年关都不回去,定会落人话柄。
他蹲在地上,一手抓着布袋一边叹气。
“瞧你这模样,不想过年吗?”项祝又掏出一只野鸡来,这回陷阱里是没东西了,他又把这一只装进布袋里,拎着往山下走。
“过年能吃肉,我自然是想过的,我只是不想回娘家罢了。”纪舒愿垂着头,瞧着很是可怜。
媒人所说纪舒愿受宠爱是假的,纪舒愿也向项祝透露过,娘不是亲娘才会如此,可爹是亲爹,项祝还真不想不明白,怎么有人亲眼瞧着孩子衣衫短一截、饿得面黄肌瘦都不吭声的。
“可总归要回的。”这回跟上回不同,回门能提前走,初二回娘家可是得早去晚归的,项祝握住纪舒愿的手,目光扫向他的面容。
与刚进门时大相径庭,不仅脸颊有肉了,面色瞧着也白里透红,像是变了个样儿。
眼瞧纪舒愿不吭声,项祝握他的手握得更紧:“有我在,还能让你吃亏了?”
听着项祝这句话,纪舒愿仿佛有了靠山,他抬头望向项祝,又怯怯低下头。
项祝是不知晓他是换亲来的才如此,若是让他知晓,原本与之结亲的是长得更好看的纪忠清,说不准他就不会对自己好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只是这样想着,纪舒愿竟然有些鼻酸,他往日分明不会如此就哭出来的。
纪舒愿慢步走着,低着头项祝也瞧不见他的模样,他原本以为他是因不想回娘家不高兴,可当瞧见他抬手去擦眼睛,才察觉到有些不对。
他站定在纪舒愿面前,逼得他停下步子,项祝握住他的手腕侧过头去,果不其然看着衣袖上被泪水打湿的一小片布料。
“怎的哭了?莫不是想娘了?”
既然项祝如此说,纪舒愿便顺着他的话点头,项祝叹一口气,朝纪舒愿伸出手:“要是想哭便哭吧,待过年的时候可不许了。”
过年哭的话说会把财气哭散,纪舒愿可不敢哭,他握住项祝的手,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一般,一时半会儿竟停不下来。
项祝也不拦他,只悄悄将他往怀里揽,用手掌挡住纪舒愿的面容,待他肩膀的弧度减小,抽泣声也随之停下,项祝这才松开手。
纪舒愿感觉好久都没如此发泄过了,他脸上都是泪痕,鼻尖也因哭泣而泛红,冷风一吹,他还有些发冷。
“哭够了?”项祝从怀里掏出一条布巾来,纪舒愿接过后擦拭着,有些不好意思瞧项祝。
方才他确实发泄了,但现在的模样肯定不好看,他擦擦脸上的泪痕,揣进口袋中继续低头:“走吧,再不去集上野鸡就要卖不掉了。”
纪舒愿催促着项祝,可项祝倒一点儿都不急,他稍微弯腰往纪舒愿脸上瞧:“让我瞧瞧还哭吗?”
冷不丁瞧见他弯腰凑过来的脸,纪舒愿猛地抬头后腿一步,鼻尖上的红还未消去,他怒目横眉地瞪着项祝,非但看不出愠怒来,甚至还有些嗔意。
项祝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直起身揉两下他的头顶:“好了,不哭就好,待到年关时,你带着我去寻你娘的坟,我们去烧些纸钱,也算是尽尽孝心。”
如此说来,纪舒愿自打来了这儿,还从未去祭拜过,虽说不是他亲娘,也算是替原主尽尽孝心了。
纪舒愿朝项祝点头,囊着鼻子应一声。
两只野鸡总归卖不了几个钱,他们揣着银两回到村里,路过村长家中时,他刚走出门,瞧见俩人的模样,他主动出声:“项家老大和夫郎回来了,怎么样?今日狩猎可还好。”
“还好,就是没猎着几只。”项祝说了一声,又继续说提前给银两之事,“怕有人瞎报数,我们得提前拿些银两,不多,三文就好,余下七文待我们把汁水交于他们再给就是。”
村长倒没想多说,毕竟这是他们的法子,更何况他们所说确实有理,若是做好了汁水又不要了,岂不是耍人玩儿吗。
“我知晓了,待会儿我会跟他们说说这事儿的。”村长显然正打算去说他们的事儿,项祝向他道谢后,纪舒愿又询问一句,“您家中的汁水何时要?若是急的话,我们就提前给您先做了。”
除虫自然是急的,不然菜叶都被虫给吃光了,村长立即出声:“越快越好,你那一桶能洒几分地的,我一共有一亩地,除去那一桶外,还得要给你多少银子?”
若是按照他家木桶的话,一桶能洒两分地,村长这一亩地得五桶,其中一桶不用银子,其余四桶便要给他们十二枚铜板。
村长听到这话后掏出钱袋,从中取出十二枚铜板,瞧着他稍稍有些变沉的脸色,纪舒愿接过铜板后又还回去六文:“您给张罗这事儿属实太费心了,这三桶我们就算是赠予您了。”
一听纪舒愿的话,村长方才少许的不高兴也散去,他瞧着纪舒愿点头,对他的说法很是满意:“如此我便收下了,等我待会儿询问过后,便去你家中告知你们有几家人要这汁水。”
“得嘞。”纪舒愿应一声,项祝也与他说过两句话,三人道别后往两个方向走去。
“方才还挺会说话。”项祝当时本想询问纪舒愿是否贵了些,没想到他竟直接出声,还挺伶牙俐齿,把村长说得眉开眼笑。
“可不是嘛,若不把村长说高兴了,说不定他不让旁人买呢,若是这样,我们这银两也不好赚了。”毕竟是村长,还是得打好关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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