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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苏芠)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镜中的那个“他”,却没有笑。
镜子里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笑容僵住,然后,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开始诡异地扭曲变形!
五官在拉扯重组,不过眨眼之间,镜中人的脸,就变成了一张完全陌生充满了邪气的脸。
那张脸颊上,用朱砂刺着诡异的图腾,双眼狭长,嘴角咧开一个巨大而狞恶的弧度,正对着镜外的陈伶阴笑!
镜外的陈伶,眼中满是惊恐,看着镜中那个占据了自己容貌的脸,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镜中的巫祝,缓缓抬起了手。
隔着一层冰冷的镜面,朝着陈伶的脸,抚摸而来。
“砰!”
幻象,轰然破碎!
无执猛地向后倒退一步,右脚踩在一块碎裂的砖石上,身形趔趄。
他淡漠如冰雪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惊人的苍白。
“秃驴!”
玄黑的身影快如鬼魅,出现在无执面前。
谢泽卿半透明的身体,竟在这一刻凝实了几分,他一把扣住无执的手腕,刺骨的冰凉,让无执猛地回神。
“你看到了什么?!”
无执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水袖。
然后,抬起头,对上谢泽卿暗金色的凤眼。
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的声音,干涩沙哑。
“镜子里的人,不是他。”
谢泽卿暗金色的凤眼,沉了下来。
“什么意思?”
无执的喉结轻轻滚动,压下那股从心底翻涌而上的寒意。
就在这一刹那,异变陡生!
那截被无执攥在指尖的焦黑水袖,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的毒蛇,猛地活了过来!
它扭曲、缠绕,以一种诡异的力道,狠狠地勒紧了无执的手腕!
冰冷、滑腻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僧袍布料缓缓收紧!那力道,不似布料,更像是冰冷的铁箍,死死地锁住了他的腕骨。
无执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他闷哼出声,试图用灵力挣脱,却发现那截水袖上附着着极其阴毒的咒力,正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灵力,并反向侵蚀而来。
“放肆!”
谢泽卿的怒喝,几乎与那水袖的动作同时响起!
无执甚至来不及回应。
水袖越缠越紧,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强行将他的手腕翻转过来。
阴冷刺骨的怨气,顺着布料,疯狂地钻入他的皮肤,直冲经脉!
就在这剧烈的收缩中,水袖的内衬,被强行翻了出来。
一排用鲜血绣成的扭曲的蝇头小字,赫然暴露在空气之中!
那血字,在昏暗的后台里,竟泛着微弱的红光。
【魂锁七日夜,灰飞烟灭时……】
这字迹,与那张“七日必死”的血色符咒,如出一辙!
“找死!”
谢泽卿的声音,已然不是愤怒,而是森然的杀意。
玄黑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周遭的光线仿佛都被他身上滔天的煞气吞噬,变得昏暗。
他根本不屑于用手去碰那污秽之物,一股凝实如刀的阴气,直接斩向那截水袖!
“嘶——!”
水袖仿佛发出尖锐的悲鸣,竟被硬生生从无执的手腕上震开!
它在半空中疯狂地扭曲、挣扎,像被斩断了七寸的毒蛇,还想再次扑向无执。
“还敢放肆?”
谢泽卿唇角勾起冷笑,他抬起手,掌心对着水袖。
一簇幽蓝色的火焰,自他掌心“轰”然升起!
那不是凡火,而是焚尽魂魄的鬼帝业火!
幽蓝的火焰,如跗骨之蛆,瞬间包裹了那截水袖。
没有剧烈的燃烧声,只有魂魄被消融的“滋滋”声。
水袖在蓝火中,化作扭曲黑烟,连灰烬都未曾留下,便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谢泽卿的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他盯着无执手腕上刺目的红痕,暗金色的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杀意。
“是朕大意了。”
那些在废墟中飘荡,不成气候的细碎怨灵,在这股骇人的帝王威压下,连哀嚎都发不出一声,便瞬间化为齑粉。
无执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皓白手腕上的红痕。
咒力已经被谢泽卿的鬼火焚尽,但被紧勒过的痕迹,却依然清晰。
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抚过那道红痕。
“此地不宜久留。”
谢泽卿跟在无执身后,周身萦绕的煞气,所过之处,连空气仿佛都在退避三舍。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这片死寂的后台。
就他即将迈出后台,重新踏入前厅相对开阔的废墟时。
无执的脚步,顿住了。
脚下传来细微却清晰的“咔哒”声,是金属那样清脆的声音。
无执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边,慢慢地将脚挪开。
目光瞬间牢牢地锁在被隐匿在灰尘里的那枚铜钱。
他弯腰将深陷于灰烬中的铜钱拾起,然而,冰冷的金属触碰到指腹的瞬间,他清瘦的脊背,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
无执抬起头,望向谢泽卿,声音比这废墟里的风还要清冷几分。
“和昨日捡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谢泽卿并未看向那枚铜钱。
他那双暗金色的凤眼,像淬了火的刀,一直死死锁在无执手腕那圈刺目的红痕上。
听到无执的话,才将视线挪开,冷冷地瞥了一眼铜钱。
“又是这腌臜玩意儿!”
玄黑的衣袍下摆,因压抑不住的煞气微微鼓动。
“以活人精血怨气喂养的引路钱,用以锁定魂魄,牵引目标。”
谢泽卿的唇角勾起极尽嘲讽的弧度,帝王的威严与煞气,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
“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谢泽卿顿了顿,语气森然。
“这是要引蛇出洞啊。”
引蛇出洞。
蛇,是谁?
是已经魂魄不全的陈伶,还是……
无执垂眸查看掌心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铜钱。
想起了那张“七日必死”的血符,和水袖内衬上那行恶毒的血字,也想起了幻象中,镜子里那张巫祝狞恶的脸。
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条条沾满毒液的丝线,最终汇集于这枚小小的铜钱之上。
对方在设局。
一个以名伶陈伶之死为引,以这废弃剧院为阵,最终指向无执的局。
风声,在穹顶的破洞处呼啸。
后台的黑暗里,似乎有东西在蠢蠢欲动,却又因谢泽卿身上骇人的鬼帝威压,而惊恐地缩回了阴影的更深处。
“你方才看到的幻象,镜中那人,是巫祝。”谢泽卿的声音再度响起,斩钉截铁,“南疆一带早已失传的邪术,擅长夺舍、换命、咒杀。”
他的话,证实了无执的猜测。
“他夺了陈伶的命格,又用这剧院的大火和百名观众的怨气,炼成了这个咒阵。”谢泽卿的语气愈发冰冷,“如今,是想请君入瓮了。”
无执将那枚冰冷的铜钱收拢于掌心。
“去看看。”
谢泽卿一怔。
他盯着无执清俊的脸,澄澈的眼里没有恐惧,那份从容与淡定,竟让谢泽卿滔天的怒火,莫名地平息了几分。
“好。”
谢泽卿应下来。
“跟上。”
无执迈步走出这片被大火与怨气浸透的废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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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喧嚣,隔着一条警戒线,扑面而来。
车流的轰鸣,远处商场大屏的广告光污染,与身后那片死寂的废墟,割裂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仿佛一步之间,就从幽冥踏回了人间。
谢泽卿飘在他身侧,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的煞气,收敛了些许。但他那双凤眸,依旧死死锁在无执手腕那圈刺目的红痕上。
那眼神,像一头被触了逆鳞的龙,怒意未消,反而沉淀得愈发危险。
“你这秃驴,当真是半点不知何为趋利避害。”
无执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清冷的目光扫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掌心的铜钱,正散发着一种肉眼不可见的牵引力,为他指引着方向。
“它怕你。”
无执忽然开口。
“一介跳梁小丑,也配怕朕?”
谢泽卿嗤笑出声,“他不是怕朕,是馋你的身子。”
无执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谢泽卿见他这副反应,心情莫名好了几分,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天生佛骨,灵力精纯,对那等邪魔外道而言,可是世间最难得的大补之物。”
“吃了你,别说延年益寿,怕是立地飞升都有可能。”
无执没再理他。
他循着冥冥中的指引,穿过人行道,拐进了一条背离主干道的岔路。
越往里走,周遭便越是安静。
高楼大厦被甩在身后,一排排低矮老旧的居民楼出现在眼前。
墙皮斑驳,电线杂乱地缠绕在头顶,将天空切割成不规则的碎片。
空气里,飘散着老城区特有的,潮湿且混杂的气味。
谢泽卿跟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清瘦孤直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这小和尚,比自己这个做了上千年的鬼,还要更像一个游离在人间之外的孤魂。
那枚铜钱的指引,最终停在了一条幽深的巷子口。
尽头一家店铺里,透出一点豆大的昏黄的光。
那光线,像是一只在黑暗中窥伺的眼睛。
店铺的门面很小,也极为陈旧。
门楣上挂着一块几乎被岁月侵蚀得看不清字迹的木匾。
勉强能辨认出三个字。
【旧梦坊】
无执的目光,落在店铺那扇布满灰尘的玻璃门上,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可那门,却虚掩着,留着一道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他敲门两次后,才伸出那只没有持着铜钱的手,将门推开。
一股更加浓郁的气味,缠上鼻尖,像是樟脑丸、陈年布料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脂粉香。
店内没有开大灯,光线晦暗。
无数的戏服,从天花板上悬挂下来,或是在墙边的衣架上挤作一团。
层层叠叠,影影绰绰。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宽大的水袖,华丽的衣袍,像一个个沉默鬼影,静静地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整个店铺。
唯有一道细弱、诡异的哼唱声,从店铺的最深处,幽幽地传来。
那哼唱不成曲调,断断续续,咿咿呀呀。
像一台老旧的留声机,在播放一张被划花了的唱片。
无执的视线,穿过那片鬼影般的戏服森林,直射声音的源头。
店铺的角落,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一位老妇人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是一个等身的人形模特。
模特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男式戏袍,蟒吞口,箭袖,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繁复的流云纹,华美异常。
老妇人伸出一只枯柴般的手,正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件戏袍的衣角。
她的口中,正哼着那不成调的曲子。
仔细一听,依稀能辨认出是昆曲《游园惊梦》里最有名的一段。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生了锈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那婉转哀伤的唱词,被她哼得如同鬼魅的呓语。
谢泽卿死死盯着老妇人的背影,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老妪身上,有另一道魂魄的臭味。”
无执仿佛未闻,迈开脚步,无声地一步步穿过那些悬挂的戏服,停在老妇人身后约三步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他能更清晰地看到那件被供奉般穿在模特身上的戏袍。
做工精良,用料考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只是款式,已经有些老旧了,是陈伶那个年代,最时兴的样式。
老妇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两个人。
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边抚摸着戏袍,一边用那鬼魅般的调子,反复哼着那几句唱词。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枯瘦的手指,顺着衣角,缓缓向上。
指尖划过金线绣成的流云纹,最后,停在了戏袍的领口处。
那里,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字。
与那剧院废墟牌匾上,一模一样的风骨。
就在这时,老妇人的哼唱,停了。
整个店铺,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她抚摸着戏袍的手,也僵住了。
然后,在无执清冷淡漠的注视下。
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那张布满皱纹,如同干枯橘子皮的脸,终于完整地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
浑浊的眼白之中,空无一物。
没有瞳孔,没有焦距,只有一片令人心底发寒的纯白,就像是两颗被硬生生塞进眼眶里的,惨白的鱼目。
“嗬……”
一声不似人声,更似破旧风箱被拉扯的怪响,从她干瘪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紧接着,那张老脸的嘴角,开始以一个违背人体肌肉构造的弧度,缓缓咧开。
嘴唇开合,“又是你这小和尚……”
声音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个苍老沙哑的老妇人,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由数十道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合音。
“装神弄鬼的东西!”
谢泽卿往前踏出半步,将无执护在身后。
然而,那被附身的老妇人,或者说,“巫祝”,对此却视若无睹。
那双纯白的眼珠,贪婪地“盯”着无执,像是在打量一件绝世的珍宝,又像是在审视一头即将被宰杀的祭品。
“陈老板唱了一辈子的独角戏,也累了。”
她咧着嘴,那诡异的合音在死寂的店铺里回荡。
“咱特地来给他寻个搭戏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
“呼——!”
那件被供奉在模特身上,华美绝伦的月白色戏袍朝无执扑了过来!
宽大的水袖如鹰隼张开的双翼,平地卷起一股阴冷的腥风,脱离了模特,朝着二人当头罩下!
谢泽卿掌心幽蓝的鬼火轰然再起,就在他要出手的前一刹那,无执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心脚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店铺的地板上,那些陈年的木板缝隙里,猛地渗出了粘稠如墨的黑气!
黑气扭曲着,迅速勾勒出一道道繁复而邪恶的符文。
一个阵法,瞬间启动!
整个【旧梦坊】,就是陷阱!
“哈哈哈哈——”
那巫祝发出刺耳的狂笑,整个身体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只有那张脸,还维持着诡异的笑容。
扑至半空的戏袍,攻势更猛!
无执的反应快到极致。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退则处处受制。
于是,他不退反进,清瘦的身影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迎着那件戏袍的中心而去!
无执澄澈的眸子里,映出戏袍内部的景象。
袍子的内衬,不再是光滑的丝绸。
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涌动的黑暗。
那片黑暗中,猛地伸出无数鬼手,带着尸山血海的腥气,从戏袍的黑暗内衬中探出,铺天盖地,直取无执门面!
不是幻象。
每一只手都凝如实质,指甲缝里塞满了干涸的血污与腐肉,所过之处,空气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阴气凝如实质,几乎要将人的骨头冻裂。
谢泽卿抬起下颌,暗金色的凤眸中,迸射出君临天下的绝对威压!
属于帝王的威严,是踏过万千尸骨、统御亿万生灵后,才得以凝聚的无上煞气!
“嗡——!”
肉眼不可见的波纹,以谢泽卿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些狰狞可怖的鬼手,在接触到这股帝威的瞬间,发出一连串“噼啪”的脆响,寸寸断裂,溃散成最原始的阴气黑烟!
摧枯拉朽,霸道至极!
然而,在谢泽卿震散鬼手的同一刹那,无执也动了。
无执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件作为幌子的戏袍。
而是源头,那个被附身的老妇人!
无执的身形快如鬼魅,在狭窄的,挂满戏服的过道中穿行,宽大的僧袍衣袂翻飞,宛如月下惊鸿。
电光石火间,已欺近瘫倒在地的巫祝傀儡。
他伸出五指修长的右手,掌心之中,一抹淡金色的光华流转,迅速在掌纹间勾勒出庄严而复杂的“卍”字佛印。
“你……”
巫祝的合音中,第一次透出了惊骇!
无执神情无波无澜,看着因惊恐而扭曲的老脸,薄唇轻启。
“破。”
话音瞬间,凝聚着梵光的手掌,已然印在了老妇人的眉心。
一声细微的,如同瓷器开裂的“咔嚓”声。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以无执的掌心为中心裂开。
裂纹之下,没有血肉,没有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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