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汀一僵,想躲,被按住脚腕。
“别动,我看看。”边渡托起他小腿,缓慢按压膝盖,关节灵活,无任何外伤。
孟汀任由他摆弄,埋着脑袋,抱紧滑板,乖得一动不动。
放下腿,边渡说:“滑板,给我。”
孟汀抱得更紧。
“孟汀,我只说一次。”
孟汀多想不放、多想不听,但滑板是边渡送的,他却踩着它,成为了笑柄。
他配不上这么贵的滑板。
不配拥有它。
滑板离开怀抱,如同不打麻药,将心脏从身体里剥离。
刚放下滑板,孟汀就后悔了。想再抱回去时,先被边渡拉住,圈进了怀里。
温暖拥抱,熟悉气味包围全身。
耳边有喜欢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对不起,我来晚了。”
孟汀未发出任何动静,只在他拥住的瞬间,轻轻颤栗,软进他怀里。
“有什么委屈,都说给我听。”边渡将他搂紧,耐心开导,温柔哄抱:“黏黏,我在。”
孟汀声音里,有极细微的啜泣:“我想到了上届全运会,还有冰冷的白床,病房,康复训练室,我视线空白,我做不了动作,好像被卡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想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边渡勾手,帮他抹去泪痕:“心理阴影需要时间克服,你能重新站上赛场,已经很勇敢了。”
边渡抚触他脊背:“不是你的错。”
“教练会失望的。”
“教练没有失望,他只担心你。”
“妈妈和大壮也会失望。”
“大壮让我转告你,在她心里,你永远是冠军,是最好的哥哥。”
“阿姨,她只求你平安。”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配你买给我的滑板。”孟汀伸手去摸,“我把它摔疼了,差点摔坏。”
“滑板我买很多了。”边渡抱紧他,“小时候,我曾答应过你,等你9岁生日的时,送块新滑板给你。”
为了凑钱,边渡去打了一个月工。等钱凑够,滑板也买了,黏黏却不在了。
他错过了黏黏的9岁。
“你10岁生日时,我怕旧款你不喜欢,又买了新的,但我也错过了你的10岁。”
“我就在你11岁,12岁,13岁,14岁,15岁,16岁,17岁,18岁,19岁,直到你20岁生日前,先送给你了。”
“我怕,怕再错过你的20岁。”
边渡看着他,指尖触碰额头:“孟黏黏,你听到了吗?”
有关年龄的数字,都像某种印记,刻进孟汀心里,把心脏扩张又收紧。
“可我没法原谅自己。”
“还记得十一年前,我被围着打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只要打不死,爬起来就往死里打。”边渡垂眸,吻上他额头,“只要不认输,就算摔倒一万次,也可以第一万零一次爬起。”
温暖怀抱,炽热亲吻。孟汀贪得无厌,想获取更多温暖,想继续讨要安全感。
他勾住边渡脖子,凑近些。
下巴被抬起,吻触碰脸颊,还有鼻尖。
唇间的质感,堵住了孟汀空落落的心,填满了想要的安全感。
孟汀抱紧,他还要,想要更多。
边渡又吻了一次,再一次。
没有停止的意思。
眉心,鼻尖、下巴、喉结。
再从喉结往上,下巴,鼻尖,眉心和脸颊,听他轻声啜泣,又或者是喘.息。
孟汀被抱上了床,压进枕头里。床单扭出褶皱,衣摆撩到胸口。
边渡按住孟汀的手臂,看他眼眶微湿,眼底只有自己,俯身吻上去。
被打开的膝盖、苍白色的腰间、收紧的小腹,每一寸皮肤,都不舍错过……
作者有话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
给黏黏一点成长的时间,他会变强大!!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我等会再修精致一点。
感谢宝贝们的雷和营养液。[亲亲]……。
第29章 开门
奇特感顺脊椎爬上来时,孟汀猛地并紧双腿,混沌意识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去推身上的人,在腹间触到片滚烫温度。
边渡却压得更沉,扯他裤带往下扒,像饿急的野兽,想将他拆吞入腹。
指尖碾过的皮肤,烧着的蛰烫。
孟汀慌不择路,几乎是祈求:“边大哥,别、我、我不舒服,别碰那……”
裤子扒到膝盖,求饶起了效果。
边渡双手撑他肩膀两侧,呼吸还乱着,复杂的眼神,强势,克制,隐忍,还有点读不懂的委屈。
直到边渡俯下来,最后一次亲吻他额头,并说:“睡吧。”
孟汀勾他衣角,不肯放手。好不容易脱离束缚,身体却恋恋不舍。
周围太黑了,像在美国的那十五个月。陌生的街道,听不懂的语言,每天躺在康复室等止疼药生效。不知道腿能不能好,更不清楚还能否有未来。
“边大哥。”孟汀握紧他衣领,“你能不能……陪我睡。”
怕孤单,怕下雨,怕噩梦,怕再也醒不过来的明天。
边渡反握拽他衣领的手:“我去洗澡。”
随后又说:“去我床上睡。”
浴室传来淅沥沥的水声,空气弥漫沐浴香气。
孟汀裹着被子,回忆儿时的种种。
妈妈外出打工那阵,他长期住边家。
起初,哑巴哥给他准备了弹簧床,可三十多度的天,孟汀偏要挤他怀里,还要抱着他胳膊说:“这样就不冷啦。”
边渡从小学习好,每晚要背书到十一点。为了不影响他睡觉,总把台灯调得剩一点光,看一会儿就要揉眼睛。
孟汀盯着天花板想,边大哥后来戴眼镜,会不会是那时候熬出来的?
水声停了,边渡带着潮气走来。他穿薄料家居服,浅灰色,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孟汀愣住。
小时候的哑巴哥个子虽高,却瘦得像竹竿。现在肩膀宽了,腰线也紧了,是那种不夸张、却很有力量的身材。
孟汀又看了两眼。
和Yarran bank很像。
“想什么呢?”边渡坐下来,指节轻轻刮他额头。
“没什么。”孟汀移开视线。
如果让边大哥知道,自己拿他和别人比,会不高兴吧。
孟汀瞥见书桌堆着的文书和合同:“你要是还要工作,忙你的就行,我不吵你。”
边渡掀开被角,躺他身边:“先睡觉,别的明天再说。”
话闭,边渡翻了个身,手臂自然把他往怀里带。
温度裹进来时,童年充斥而来。
回想过去,借住在边渡家的半年多,是孟汀最快乐的时光。
他白天要装勇敢大人,只有晚上被边渡抱着睡时,才能偷偷卸下防备,连梦都是暖的。
他往边渡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边大哥,我今天比赛……是不是特别丢人?
“没有。”边渡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很轻,“我只看到了为梦想努力的运动员。”
“我怕袁教练失望,又不理我了。”
“为什么这么想?”
“三年前,他就好久没理我。”孟汀攥着他衣角,“我打不通他电话,发消息也不回。”
边渡帮他把踢开的被子掖好,语气里带着点引导:“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不敢。”
没听他的话,一意孤行才出现这么大的失误,怎么还有脸找他。
“八岁的孟黏黏可不会这么胆小。”边渡轻轻摩挲他手背,“他是你教练,本来就该你主动联系,而不是等他找你。”
“我知道了。”孟汀往他怀里钻,“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一通打不通打两通,两通打不通就十通,如果还打不通,我就去他家找他。”
“睡吧。”边渡吻了他的额头,“晚安。”
孟汀再醒来已是中午,床头有便签纸,边渡的字迹。
「午饭在冰箱,自己热来吃。七点左右到家,等我一起吃饭。」
孟汀伸了个懒腰,摸过手机一看,几十条未读消息,全来自林星乐。
那小子不打电话,全是长篇大论的短信,孟汀没耐心一条条看,扫了几眼抓着重点。
来东隅了。
钱被偷了。
给你做了棉花糖金牌。
目前在一条废旧管道里。
手机快没电了。
他回拨电话,提示关机。
这傻小子,不知道租个充电宝吗?
距他发消息已经过去近二十个小时,应该回去了吧。反过来想他干过的傻事,还真不好说。
孟汀又翻了遍短信,看到“东大附近”的字眼,这一片,只有临街有废弃管道。
明艳艳的下午,孟汀踩着滑板,果然看到个傻小子,孤零零躺管道里,脸脏兮兮的,像个被遗弃的小孩。
好像小时候,漆黑雷雨天,蜷缩在床上,等待妈妈回家的自己。
孟汀走过去,踢踢管道壁:“干嘛呢?”
林星乐迷迷糊糊地坐起,看清是他,眼睛从黑夜变成白天:“孟大哥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被晾在这儿二十个小时,见到他的第一眼,不生气不委屈,而是满心的欢喜。
哪来的小傻子。
孟汀心里软下去,嘴还在装酷:“你是傻吗?不知道回家?”
林星乐挠挠头、又蹭蹭鼻尖:“我钱丢了,手机也没电了。”
“不知道租充电宝?”
“我下个月才十六岁,办不了银行卡,租不了。”
孟汀噎了下:“给我做的金牌呢?”
“哦哦!”林星乐转身,从管道后掏出个包裹着塑料袋,已经看不清轮廓的棉花糖,羞红了脸,“时间有点久,都化了。”
孟汀接过来,看着幼稚的东西,认真说:“谢谢。”
“我下次给你做个新的!”林星乐赶紧补充,“我很会做的,一定比这个好看。”
“这个就挺好。”孟汀捏着棉花糖棍,拍拍袋子上的土,“饿了吗?”
“哦哦,我其实还……”话没说完,咕噜噜的肚子先替他回答,林星乐舔嘴唇,摁摁肚子。
“走了,去吃饭。”
林星乐站起来,脚步没动:“可是我、我钱被偷了。”
“废话真多。”孟汀往前走,“我请。”
热腾腾的火锅店,摆满肉卷和蔬菜。
林星乐饿坏了,捞出肉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呼气,吃得飞快。
孟汀没什么胃口,递来个充电宝,翻林星乐发的短信,看了两条就没耐心了,直接问:“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
林星乐满嘴百叶,含糊不清地说:“看你的比赛啊!你在碗池圈里是最厉害的!”
“你微信上不是这么说的。”
林星乐发消息时又冷又饿,手机即将没电,陌生的的城市,也只能对着微信抒发些感情。
现在吃饱了,暖烘烘的,想想曾说过的话,反而有点难为情。
林星乐放下筷子,认真起来:“孟大哥,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但那时,我真的特别感谢你。”
他是个孤儿,从小流浪街头,被福利院收留过,也被警察送回过派出所,却总待不长久。
十岁那年,他偷了卖棉花糖爷爷的钱,本以为会被打,爷爷却没报警,还把他领回了家。教他做棉花糖,给他办户口,他随了爷爷的姓,取名“星乐”,爷爷希望他能像星星一样亮,永远快乐。
林星乐以为找到了家,可他十四岁那年,爷爷永远离开了他。后来,他接手了爷爷的棉花糖摊,住爷爷留给他的老房子。
“十三岁那年,我在海城体育馆门口卖棉花糖,被城管扣查设备。”林星乐攥紧筷子,“那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不肯给,就跟他们拼命。”
那时的他又瘦又小,哪里是城管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推到地上,又踢又踹。
在他最无助时,一个穿白色T恤、戴紫色耳机的少年踩着滑板出现。
少年双手插兜,挡他前面,对城管说:“知法犯法?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个小孩,要不要脸?”
说着,少年掏出手机:“要不我帮你们报个警,让警察评评理?”
虽然棉花糖机还是被收走了,但少年的背影,像明亮的一道光,刻进林星乐的心。
他跟随少年溜进体育馆,才知道那是全国滑板碗池青少年锦标赛。
那是他第一次看滑板比赛,再一次看到了闪闪发光,像星星一样的人。
原来他叫孟汀。
轻松获得第一名。
分数拉出第二名好大一截。
他好帅!
从那时起,林星乐开始关注孟汀,不缺席他所有比赛,彻底化身成小迷弟。
比赛看得多了,他也对滑板产生了兴趣。但卖棉花糖的钱只够生活,他没有多余的钱专业学习,就自己练。
好在滑板是小众运动,就算是业余选手,也能报名参加些专业比赛,虽然每次都是凑热闹,一场完整比赛都滑不下来。
林星乐眼睛里绽放出星星:“孟大哥!你真的好厉害,你不仅滑板厉害,人还那么镇定!你拦城管的时候帅死了,我只知道傻乎乎和他们打,你却以理服人,而不是使用暴力!”
孟汀:“…………”
以理服人。
那件事,孟汀有印象。以他的性格,肯定得过去踹两脚,没动手只因等会儿要参赛,不想惹麻烦。
果然,还是冷静派更酷更牛逼啊!
孟汀清清嗓子,决定在小孩面前维持形象:“你知道就好,违法犯罪的事不要干,更不要冲动,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知道!”林星乐赶紧点头,眼珠更亮了,“我一定好好训练,争取拿到全运会资格,到时候就能跟你一起比赛了,我要像你一样厉害!
“不用像我。”孟汀眼皮拉下去,“我没那么厉害。”
“我不许你那么说你自己!”林星乐急了,声音提高了些,“你就是很厉害,如果不是当、当年……你早就是全运会冠军了,说不定都是亚运会,甚至、甚至已经登上了奥运会!你就是最厉害的!”
孟汀划开手机,找到袁教练的微信,对话框里有他编辑好,却没能发出去的消息。
全运会。
亚运会。
奥运会。
见他没反应,林星乐站起来:“孟大哥,你怎么了?是腿又受伤了吗?”
“没有。”
“那你会参加全运会吧?”
孟汀没理。
“你会吧?”
“你会吧?”
“你会吧?”
“孟大哥,你会的吧?”
“会会会!”孟汀被他吵烦了,假装滑弄手机,“我正发消息呢,你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嗡个毛线啊!”
话落,林星乐迅速闭嘴,埋头喝一大罐汽水,不再吭声。
孟汀假装发完消息,瞄了眼受委屈的小孩:“身份证号,给我。”
见孟汀还理他,林星乐笑开花,报完号才想起来问:“孟大哥,你要我身份证号干嘛呀?”
“买高铁票。”
“不用不用,我不着急回去的。”
“你身无分文,这儿又没认识的人,不回去干嘛?”孟汀想了一下又说,“我住的地方只有张单人床,没你睡的地方。”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星乐急红了脸,“我是说,高铁票好贵,我可以坐汽车回去。”
“哪那么多废话。”孟汀把乘车信息发给他,“我出钱,不用你还。”
“谢谢孟大哥!”林星乐从书包里翻出个新本子,翻开扉页,“那孟大哥,你能再帮我签个名吗?之前的本子画完了,这个是新的。”
孟汀:“…………”
吃完饭,孟汀把人送到火车站,又往他兜里塞了三百块钱。人都走出车站了,还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孟大哥,你特别特别厉害!”
“加油呀!咱们全运会见!”
“我也会加油哒!”
“小心我一下子就超过你啦!”
孟汀踩着滑板,背对他挥手,笑着“切”了一声。
“还超过我,先把Drop in练熟吧。”
“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
送走林星乐,下午六点,还不晚,孟汀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回来。
到家时,客厅拉着遮光窗帘。沙发有人影,定睛才发现是边渡。
孟汀转身按开关:“边大哥,你怎么不开灯。”
“你去哪了?”
“出去吃了个饭。”
“和谁?”
“朋友。”
“什么朋友?”
“比赛认识的朋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问题有点多,孟汀烦了:“什么电……!”
后背撞向白墙,手腕被握疼,边渡的气息压过来:“我问你、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
孟汀惊魂未定,去掏手机,静音模式,86条未接来电。
“对不起,我忘记静音了。”孟汀被握得生疼,如实告知行程,“我和朋友吃完饭,把他送去火车站。我看时间还早,就去了趟超市,没想到晚了。”
边渡靠得他近,气息几乎将他封闭:“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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