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志跟他老婆要跑,大伙快帮忙拦住!”
人群中有妇人高声喊,奈何二人已经跳上牛场,扬起鞭子横冲直撞出了街巷。
“哎哟喂,天杀的徐家,这是要杀人啊!”
“娘您腰没事儿吧?!”
“徐有志这事儿俺家跟你没完,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回大洼镇,不然俺们兄弟几个天天上你家闹去!”
有妇人险些被牛车冲撞到,一家子冲着夫妇二人背影怒吼着放狠话。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大洼镇百姓哪还好意思拦在酒楼门口,架着牛车灰溜溜离了镇子,瞧热闹的百姓转眼间也都散了个干净。
刘三生心力交瘁,叹着气道:“今儿这生意是没法做了,先闭店收拾收拾,明日再重新开业。”
“娘,您头痛症又犯了?”刘文彬扶着魏秋容,眉头紧皱。
魏秋容不想儿子担心,笑着说道:“娘没事,你回书院吧,家里有夏兰跟清哥儿在呢。”
刘清也劝,“哥你回吧,爹娘有我跟嫂子照顾,等来年你考中秀才,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刘文彬犹豫着点头,“那我回了。”
书院下午组织文友会,县学夫子也会来授课,错过这回下次不知要等多久。
他捏紧拳头。
这次他一定要考出个名堂,好为爹洗刷当年冤屈!
“娘,我扶您回房歇息。”刘文斌走后,韩夏兰搀着魏秋蓉说。
一行人回到堂屋,刘虎给刘三生倒着茶水,问:“媳妇儿,你方才叫祥子盯着徐有志,可是觉得他跟镇上商户有勾结?”
宋听竹没有一口咬定,而是说有所怀疑,直到一炷香后王祥返回酒楼,说那徐有志夫妇赶着牛车进了朱家宅院,事情这才明了。
“徐有志竟是受那朱员外所指使的,枉我将他当做兄弟,在县里做工时对他百般照顾,不想竟是个忘恩负义的!”刘三生拍着桌面,怒不可遏。
王祥道:“掌柜的还有个事儿,我从朱家小厮那打听到,那徐有志是朱员外小妾家外亲。”
宋听竹看向夫君,“朱员外的小妾,那不就是赵燕儿。”
赵家一年前托媒人给女儿寻了门好亲事,但一直未说夫家是谁,只道家中有金山银山。
自打赵燕儿嫁过去后赵家一时神气起来,赵石这个毫不起眼的汉子,也不帮着侍弄田地了,整日背着双手在村中四处溜达,遇见有过节的没少逞口舌之快。
只是每每有人问起亲家是哪户,赵石便缄口不言,一年来赵燕儿鲜少回村,大伙都快将她忘了,要不是偶然瞧见,宋听竹也不会知晓赵燕儿给朱家做了小妾。
他心道:今日这事八成跟赵燕儿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她引荐,朱员外又怎么会识得徐有志?
“朱家今日未能得逞,怕是还会卷土重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应对才是。”刘虎拧眉道。
宋听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朱员外在镇上有些势力,且同远山书院交好,咱们若想继续在镇上开酒楼,就得寻个比远山书院更加强大的靠山才是。”
刘三生叹道:“可惜今年县试成绩作废,不然以文彬的能力定能考中秀才,如此一来那姓朱的还能忌惮三分。”
宋听竹忽然想起一事,他看向三叔,“同朱家交好的学子不在少数,今日这么一闹,文彬堂弟怕是会被同窗排挤。”
刘三生闻言,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三叔莫急,不止朱家有靠山,咱们也有。”
刘三生怔住,他转头看向自家侄儿,“咱家有靠山?”
刘虎与媳妇儿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吐出两个字:“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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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不会再无故断更了,明天恢复更新,每日最少4000字
第92章 褚家谈生意
晌午后, 宋听竹与刘虎赶到潘记当铺,却得知潘有泉半个时辰前,便叫伙计到朱家寻晦气去了。
“那朱家我听说过, 祖上早年靠着坑蒙拐骗发家,到他这一辈早就不知坑害了镇上多少百姓, 随便一打听就能数出一二十个。”
潘有泉盘着核桃, 眯起眸子道:“老弟放心, 他朱哲敢砸刘记酒水招牌,就是在跟我过不去, 这事儿老哥一准帮你办的妥妥的。”
刘虎抱拳:“多谢潘掌柜,改日请你到家里吃酒。”
“酒就不喝了,后日我需得回趟宁安府, 这一走最早也要年后才能回,老弟跟弟夫郎若是有事可以找潘武相商。”
“那便祝潘掌柜一路顺风,等潘掌柜回来再帮潘掌柜接风洗尘。”
“好说好说。”潘有泉向前倾着身子道,“弟夫郎,万里香可还有存货?我铺子里都卖得差不离了, 老哥我好不容易回趟本家, 也不能空着手不是。”
宋听竹心中了然,勾唇道:“明日潘掌柜派人来酒坊拉便是。”
潘有泉笑声爽朗, “爽快!”
翌日隅中,潘武来酒坊拉酒并带来消息, 今日一早墨莲居楼前便聚集了不少百姓,连哭带闹说在酒楼吃坏了肚子, 这些人都是过去曾被朱家欺压过的,朱员外心中有鬼不敢声张,面上笑呵呵心里骂咧咧地赔了银子。
潘武边往车上搬着酒坛, 边说道:“对付这种人就得以牙还牙以恶制恶,姓朱的心知肚明这事儿是谁干的,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找上门来。”
背后靠树好乘凉,做生意向来都是如此。
宋听竹深知此道理,心中并不觉得这法子有何错处,要论错也该是朱家奸诈在先,他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与此同时,朱家。
“老爷,你为何要怕那潘家,不过是个开当铺的,咱们有书院、山长撑腰,不行就连潘家一块收拾了,叫他帮着刘家出头。”赵燕儿哄着怀里儿子说。
朱哲一甩衣袖,“无知妇人!你当潘有泉只是个小小掌柜?殊不知那潘家在宁安府可是有头有脸的商户,且族中有在京都做官的,敢招惹潘家不要命了!”
赵燕儿大惊,“这潘家竟有如此势力!”
她心中嫉妒,咬牙道:“刘家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竟能攀上潘家。”
朱员外不是个傻的,早在之前,赵燕儿向他举荐徐有志时,便猜到自己这房小妾与刘家有过节,也是他思虑不周,没着人打探清楚刘家底细,轻易听信了赵燕儿的话,这才险些将潘家得罪了去。
他喝着茶水,眸子瞥着赵燕儿,“今儿这个哑巴亏吃便吃了,往后你给我安分点,若是叫我知道你在背后搞些小动作,别怪我将你休回家!”
赵燕儿嘴角一僵,随即将孩子交给奶娘,自个儿上前双手搭上朱员外肩,笑盈盈道:“燕儿向来听话,夫君你是知道的,既然夫君这般说了,燕儿日后便老实本分地同夫君过日子便是。”
温香软玉在怀,朱员外哪能不心动,拉过赵燕儿手轻拍着说:“想明白就好,夫君断不会亏待了你。”
旋即便抱着人去了卧房。
一柱香后,赵燕儿趴在朱哲怀里,借着兴头提起儿子小宝。
“夫君,小宝已经两个月了,却连个正经名字都没取,宅子里的下人都在背后嚼舌根,说我们娘俩早晚得被赶出宅子呢。”
“谁敢在背后嚼舌根你只管告诉夫君,夫君给你做主,只是取名一事暂且放放,等我说服老爷子就帮咱儿子取名上族谱。”
“好,燕儿都听夫君的。”
赵燕儿眸子一暗,心中道了句不中用的老狐狸。
在朱家,只有老爷子赐了名的孩子才能上族谱,日后才可分得朱家财产,可她家小宝眼看着三个月大了,却还没个名字,叫她怎能不着急。
朱家坏事做绝,子嗣少的可怜,且出生的孩子要么早早夭折要么脑子痴傻,老爷子快进棺材的年纪,倒想起来吃斋礼佛了,对宅子里出生的孩子重视得很,可唯独不喜她家小宝。
她不明白为何如此,只能在朱哲身上使功夫,好叫朱哲劝老爷子尽早给小宝赐名。
二叔家孩子脑子不清醒,小叔子倒是生了对聪明可爱的孩子,可惜一个是哥儿一个是姑娘,只有她家小宝最适合继承朱家生意。
可那个老不死的一在犹豫,难不成是察觉了什么?
赵燕儿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了。
十月中旬,蜀黍大丰收,酒坊接二连三酿造了十来缸酒水,酒粮香气飘出二里地,整个云溪村都笼罩在一片浓郁的香气之中。
入了冬百姓一时闲散起来,届时酒坊也停了工,宋听竹与夫君给大伙发了工钱,并备了节礼,大伙揣着沉甸甸的银钱,拎着丰盛的节礼,喜气洋洋回了家。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曹亮,他与钱霜儿成了好事儿,前几日便将姜奶奶接来,给孟银花当了上门女婿。
二人成亲当天,钱有粮醉酒掉进水沟里没了命,这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坏,母女二人听闻抱在一处哭了许久才停歇。
钱有粮去世后,钱家便只剩下老太太跟钱阳奶孙俩,孟银花不时去探望,老太太都没个好脸色,当然,孟银花也做不到对老婆子和颜悦色,毕竟当初要没老太婆从中作梗,她跟女儿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般苦。
幸而苦尽甘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冬至这日落了大雪,翌日家家户户都换上了厚棉衣。
冬季里无事做,宋听竹便如往常一般,在堂屋里支起案几,帮村里百姓写楹联福字。
这日一早,刚将案几摆好,便见钱霜儿挎着竹篮进了院儿。
刘小妹帮忙研磨,瞧见人眸子都亮了几分。
“霜儿姐来啦!打你成亲后咱都好些日子没见了,莫不是有了夫君,便不要我这个做姐妹的了?”刘小妹撇着嘴巴,话说得酸溜溜。
钱霜儿面上一热,将篮子搁在桌上,道:“这不马上年节了,家里忙着熏肉置办年货呢,你也晓得我家人少,叫亮子做些粗活还成,细致活还得是我跟娘来。”
刘小妹调侃道:“我就这么一说,你看你,还护上了。”
钱霜儿脸色越发红了,“哪有,你就别笑话我了。”
宋听竹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扬起唇角。
“霜儿姐带了红纸,可是要写楹联?”
“是呢,娘说写两幅,再写十张福字儿,等雪停了给外婆家送两张过去。”
宋听竹道了声:“好。”
正写着福字儿,院外传来叩门声。
“请问这里可是刘东家与宋东家住处?”
声音略显粗犷,来者应当是位汉子。
刘虎拦下小妹,到院里拉开院门,便瞧见位家丁打扮的中年汉子立在门前。
那汉子拱手自报家门,“这位便是刘东家吧,我是褚家二管家,我们老爷听闻刘记酒水盛名,想请二位东家到宅子一叙,共同商谈合作一事。”
刘虎手上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请人进堂屋喝了盏茶水,商定下到访时辰,便将人送离了村子。
待人走后,刘小妹兴奋道:“二哥嫂夫郎,褚管家方才的意思,可是要将咱家酒水送去京都?”
宋听竹笑着说道:“十有八九是了。”
“太好了,咱还没在京都开酒楼呢,刘记酒水的名声就提前打出去了!”
刘小妹激动不已,但又想起一件事,扭头问道:“嫂夫郎你忘啦,咱们不是已经跟那个秦易合作了?他也是京都人士,那等来年出酒,咱两家岂不是撞到一块去了?”
宋听竹道:“不会,即便酒坊年前能建成,酒粮也不是那么好寻的,京都寸土寸金,方圆百里的粮食定是都被人早早定了去,秦易想收粮只有到更远的府、县去,年前酿酒怕是来不及,只能等来年开春了。”
刘虎接话:“咱们跟褚家合作,先将名声打出去,等秦易那头的酒坊出酒,也更方便往出卖。”
这些日子刘小妹耳濡目染学会不少生意经,稍一寻思便转过弯来。
“我懂了,这就叫多个朋友多条路!”
宋听竹轻笑道:“差不多。”
钱霜儿也一脸喜色,她家虽没有分红,但只要酒坊生意好,娘跟夫君的工钱便不会少,还不时能拎半斤肉回家,这种好日子放在过去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瞧着嫂夫郎写完楹联福字儿,又同小姐妹说了会子闺房话,便挎着竹篮喜滋滋回了家。
晚晌刘家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用过饭食一家子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夫君,你轻些……”
西屋里头,宋听竹红着耳廓,双手攀在汉子肩头。
冬日里天儿冷,刘虎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同自家媳妇儿抱在一处,难保不会心猿意马,他忍得辛苦,却不想夫郎竟主动攀上他肩,一双水润的杏眸含情脉脉瞧着他,险些叫他把持不住。
汉子呼吸急促,手掌温度也烫得吓人,宋听竹忍不住轻哼出声,意识模糊之际,软绵绵地唤了声夫君,却不料求饶的话刚要说出口,便被汉子撞碎在唇齿间……
翌日宋听竹被自家夫君唤醒,他边穿着衣裳边问:“夫君几时了?”
“快到隅中了。”
闻言宋听竹立即清醒过来。
“居然这么晚了。”他穿戴好衣裳,夫夫二人简单用过早食,便赶着牛车朝褚家去了。
昨儿夜里胡闹一通,即便身下有垫子护着,也觉着某处不适的厉害。
宋听竹缓缓挪动着身子,将下巴往毯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他红着面颊,心想往后可不能再由着夫君乱来。
夜里落了雪,刘虎担心夫郎身子,扯着缰绳让牛儿行得慢些,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多走了大半炷香才到。
夫夫俩第二回到褚家,上回是在院子里,这回被管家客客气气请进前厅。
褚老爷子年过六十,早几年便不管家,将家中事务交给了儿子褚延风打理,二人甫一进前厅,便瞧见厅内坐着位颇有气场的中年汉子,这位便是褚家家主褚延风了。
“老爷,二位东家到了。”褚管家弯腰道。
褚延风面上带笑,吩咐下人看茶,自己则伸手招呼二人落座。
“早便听闻刘记酒水盛名,却不知二位东家竟如此年轻,将来定是大有一番作为。”
宋听竹谦逊道:“褚老爷谬赞,小打小闹罢了。”
“宋东家不必自谦,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手艺,当真是了不得。”
见二人不骄不躁,褚延风满意点头,旋即将合作一事道出。
褚家三代为官,京都同僚不在少数,一朝回乡也不能跟京都那头断了联系,便想着逢年过节送些特产到京都,要说莲溪镇当下最出名的,那便是刘记万里香了。
褚老爷子心头一直惦记着,一早便催褚延风请二人来家将事情定下,奈何褚家刚搬来镇上,琐碎事情不少,处理到年前方才腾出空来。
夫夫二人心中有数,听闻褚家是要定酒水运去京都送亲友,且押送的人头要自家出,没多做考虑便答应下来。
褚老爷快言快语,银子也给得爽快,这点要求自是要满足,再有宋听竹想着殷大哥一家离开京都这么久,也可借此机会回京看看。
宋听竹道:“家中同人合作在京都开了酒坊,来年褚老爷便不必再支付押送酒水的费用,可直接从京都走货了。”
“那感情好。”
能省下一笔银子,褚延风自是乐意至极。
事情谈妥,同褚家签好契书,二人赶着牛车到街上补齐年货后便回了村子。
翌日刘虎到殷家将运送酒水一事告知给殷家兄弟,殷承霁听后沉默半晌,方才红着眼眶点头。
当年一事过去许久,京都贵人早便将他们殷家忘了个干净,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岳父一家如何了。
殷承霁心中有愧于夫人,只是手头银子为寻小弟花了个七七八八,实在没能力带妻儿回京探望,且回京需要路引,殷姓少见,他怕有人记得当年之事,牵连岳家这才一直未提。
如今有褚家作保,便不用再担忧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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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服了,下午停电七点半才来,不然就能按时更新了[爆哭]
距离年节还有月余, 云溪村百姓担心大雪封村,早早便备齐了年货开始猫冬。
四季里只有冬日,村户百姓才能得以喘口气, 家家户户围坐在火炉前,磕着瓜子聊着天, 瞧着窗外大雪, 祈祷着来年是个丰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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