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也:“你是在那认识的黎易初?”
“和易初认识还要再早一点,”宋时琛道,“不过我并不否认我那天也看到了他不轨的行为,你生气的合情合理,处理的也非常果断。”
余淮也将那个黑色的礼盒往回推,以示自己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早就知道这些,这个所谓的“赔礼”也就显得十分不诚恳了。
那双蓝眸冷淡下来时,深蓝藏着冰山,无声表达着疏离感和淡淡的骄矜。
宋时琛微微一笑,单指抵住他送回的力气,“好吧,淮也,我可以解释,当时是我弟弟宋沅顽皮,擅作主张,他和我不和,所以喜欢故意对着我干,黎易初送来的东西并不是我让宋沅给你的。”
“既然如此,何必所谓赔礼?”
“是礼物,”宋时琛无奈一笑,“当然,也是我的歉意。”
余淮也不解地看向他。
不慎溅出来的酒水滴落在教授的手腕,宋时琛倒酒的动作一顿,拧眉道:“抱歉,不小心弄脏了你的手腕。”
“没事。”
“抱歉,我帮你擦擦吧,”宋时琛抽了张湿巾,在教授收回手前,指腹隔着湿巾轻轻碰了碰那截白皙的腕骨位置。
教授的手腕瓷釉一样的白,上面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夸张,隐约的薄绿隐在白中,血管的颜色都有着一种禁欲的冷感,让人浮想联翩。
久未感受到性兴奋的宋议员忽然萌生了一点电流一样的刺激感。
端方君子仅在饭桌桌上,桌帘底下隐约腾起的下流不为人知。
可惜好感度不足,他做不了什么。
宋时琛握住他的手力气大了一些,轻轻摩挲着,继续道,“严格来说,我比你知道易初做不对的事情要早一些,但没有早早的告知你,算是我的错。”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声音传来。
【这么细,单手握得住**吗】
余淮也被那一声震得回神,倏然收回手。
猝不及防的动作令位高权重的男人手突兀地停留在了半空,也不慎带翻了碰倒的高脚杯,刚刚倒满的酒倾覆而下,全部喂给了腰处的衣裤。
很清脆的一阵响声。
玻璃杯四分五裂,炸成散花,滚落两下就彻底留下半截横陈于地。
那一声脆响的爆鸣还震得鼓膜嗡嗡响,和方才那两道短暂的屏蔽信号一样的长鸣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
余淮也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的晕眩,揉住额角,很轻地吸了口气。
“淮也。”男人捉住了他摇晃的手,绕过桌子,过来扶住了他。
那栽入自己怀中的体息中还有淡淡的草木香味,仿佛浸润在教授的骨髓。
那截低垂的颈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并没有难闻的臭味,而是隐隐满出一点香气。
宋时琛视线流连一瞬,在乐于助人的同时,不经意丈量了一下教授的腰围。
林秘书听到声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上司强势地揽着不稳的人,几乎是半拥着教授的身体,姿势格外暧昧,地上还躺着一个破碎狼藉的高脚杯。
“余教授。”林秘书眼皮一跳,喊了他一声,“您没事吧?”
那道喊声若即若离,抽离自己神经一样,有种诡异地割裂感。
余淮也自恃酒量不错,何况刚刚也没有喝几杯,还不至于因为醉酒而头疼。
他单手支在桌面,勉强站稳,才从男人的怀中挣开,保持着社交的客套,“没事,谢谢宋副处。”
“小事,”宋时琛恢复沉稳不迫的从容,笑道,“不舒服吗,淮也。你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
“是有点,”余淮也按了按太阳穴,勉强止住晕眩,“今天可能不能陪你再聊合作的事情了。”
“不急。”宋时琛给他倒了杯温开水道,“喝点温的,或许会好一点。”
他侧眸,又对着视线还紧紧落在教授身上的林风芸道:“风芸,去车上把我的备用衣服拿过来,暂且给淮也换一下。”
林秘书抿了抿唇,对上那双略显冷漠的眼眸,迟疑了下,回道:“好的,副处。”
余淮也坐下来,喝了口水,那股突然涌上来的不适感才好了些,方才的不适感像是大脑被病毒侵蚀了一样,浑身的白细胞都在努力的发出抵抗。
那道疑似屏蔽的音效不知是他使用次数上限的警告,还是别的什么含义。
他侧眸,看了眼坐回对面的男人。
有两个服务员接到包厢主人的示意,进来打扫。
林秘书匆匆拿着衣服回来时,包厢内已经恢复整洁如初。
宋时琛接过那个包装袋,将其搁置在桌面,随后起身,道:“湿了一身回去说不定还会加重不适,不介意就暂且先换上吧,淮也。”
“这是新的,不用担心。”
男人说完,便绅士地退步离去,出去前还礼貌地关上了门。
包装袋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上面还有未拆牌的标签。
余淮也看了眼,摘掉了上面的名牌标签卡。
从餐厅到家里的路程有一段距离,宋时琛执意要送,余淮也原本就身体还有不适,并没有拒绝。
宋时琛的司机开车很稳,他在回来的路上还浅眠了一下。
与此同时。
在余淮也家里借住的黎星野洗完澡出来就弹出来了一条新的窗口提示。
黎上将一向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操作界面不感兴趣,但那个提示闪烁了好几下警示的红色感叹号,实在碍眼。
他想点开消灭小红点后叉掉。
刚想操作时,上面的通知文字令他动作稍稍一滞。
【您心仪的伴侣有存在被撬墙角的风险,请您多多花点时间陪伴他哦~】
黎星野点掉那条通知,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走到了阳台,往下看了一眼。
黑色的库里南还停在小区楼下,车灯闪烁,后座一左一右同时下来了两个人,交谈了几分钟,其中一人才进了楼,另外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仿佛深情对望送别。
黎星野看了两秒,走回门道处,脖子上的毛巾被他随手甩在了架子上。
他推开门,任由迎来的风吹得头发微散,插兜立在门前,视线盯着电梯口的位置。
电梯显示屏一路上升,最后数字停在这层,而后徐徐打开。
电梯内的冷空气逸散出来一些,无端增加了一层夜间薄霜。
青年教授从里面走出,步伐不紧不慢,衣着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看到门口等候他的人时,还有一点意外。
余淮也垂下抚在额间的手,眉间微舒,“星野?”
教授身上的白衬衣在亮起的暖调灯光下还是一样白得醒目。
黎星野的目光定定落在他那身衣着,唇线微微绷直。
余淮也今天出门前,穿的可是一件黑色卫衣。
第19章 窥探 “衣服底下长什么样?”……
余淮也进门时,弟弟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木桩子。
“星野?”
“淮也哥的那个朋友不上来坐坐吗?”男孩说着,阖上门,啪嗒一声上了锁。
宋时琛的车刚好停在楼下,阳台正对着小区门口的方向,余淮也并不意外偶尔喜欢去阳台吹风的弟弟会看到。
“一个新认识的合作伙伴,很晚了,不耽搁人家的时间。”余淮也道。
“哦。”
余淮也注意到他湿润的头发,“刚洗完澡?”
“是。”
“头发吹干,不然会着凉。”
“知道。”男生说完,又埋头绕开,进了自己的房间,仿佛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开门。
弟弟这些天都是这么言简意赅的状态,明显气性未消。
余淮也看了眼紧闭冷对着他的门板,揉了揉额角,很轻地吐了口气。
他回房,进浴室简单冲去了身上的黏腻,换了身睡衣,混乱的状态才勉强正常了一些。
出来客厅,沙发位置是空的,仍旧没有看到弟弟的人影。
以往男生总喜欢在那里坐着,吃一点零食然后看视频,年轻人的喜欢非常的明显。
余淮也决定今天和他好好谈谈。
希望他不要再生闷气。
余淮也去敲了敲紧闭的侧卧门,两声轻扣之外,门内有声音传来,“进来。”
一推开门,便看到男孩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动作。
宽松的T恤从上滑下,肩宽体阔的线型在没有任何衣物遮挡时格外的吸睛,常年锻炼的身材,腹肌也练得非常有力量感。
大约是心有坦然,弟弟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避嫌的时刻,漆黑的双眸盯着进来的长辈,没什么表情地换好了上衣。
余淮也目光微移,挪到了他丢在床上的黑T,“星野,方便的话出来聊聊。”
黎星野抓起换下来的衣服,低眉哦了一声。
余淮也松开把手,去厨房冰箱洗了点水果。
他听到男生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动静,大约是去阳台洗了洗衣服,洗衣机启动时还有不小的动静。
余淮也一边洗东西,一边琢磨着青年心理学,思索如何正确的和弟弟沟通,达成误会的和解,期间还给宋时琛回了一下消息,表达他此次相送的感谢。
那道“心声”不明,但对方的绅士行为确实改变了他上一次对他的不良印象,勉强把他归类到新朋友这一等级。
余淮也回完消息,将今晚的新出现心声人物记录进自己的备忘录,而后就把手机放回口袋,拿着水果盘出来。
去阳台丢洗衣服的弟弟坐回了沙发,两腿微曲,手耷拉在腿间,表情冷淡地按着遥控器。
电视的画面停留在广告界面,一个主持人在反复地推销自己的白色衬衣。
余淮也放下果盘,道:“想买衣服了?”
“嗯。”
“线下店可以试,”余淮也想到一个和他散心的好方法,“我改天带你出去买?”
黎星野抬了抬眼皮,“今天你去怎么不叫我?”
阳台上洗衣机的震动声有些许吵闹,余淮也一时没听清,拿签子的动作一顿,俯身望向他:“什么?”
略微宽大的领口往下垂开,隐约可以窥见一片白,玉质一般淡淡的光泽,藏在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当中。
黎星野垂眸,倾身,替他拿过来牙签盒,重复刚刚的话。
余淮也坐回沙发一侧,芋头跳到他的腿上,“不是买的衣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撒到身上了,衣服人家借给我的。”
黎星野哦了一声。
“怎么今天没有追你的综艺?”余淮也主动挑起话题。
“不想追。”
“心情不好?还是学业开始忙了,看你几天都没有来客厅待着看电视了。”
“没有。”
余淮也引导着话题,但男孩显然并无搭理之意,闷不吭声地吃着苹果,像是难以撬开嘴的蚌壳。
身为长辈,又自知理亏,余淮也包容度很高,并没有生气。
他思忖片刻,想起来黎夫人昨天和自己发的消息,说是房子马上装修好了,还拍了照片给他看,打算购置家具,希望他给个参考。
寄人篱下难免会不顺意,而且新房马上入住,或许弟弟会很高兴。
思及此,余淮也道:“星野,黎姨昨天给我发了你的新房子装修图片,房子很快就能安置好了,新房很漂亮。”
“淮也哥是想赶我走了吗?”
余淮也对上男孩面无表情的视线,怔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明明就是,”男孩别开视线,不愿和他对视,“那天我帮你出头打了黎易初,你分明是不高兴,我看的出来。”
余淮也一时难以辩解,只是徐徐叹了口气,“我生气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误会了一些事情而已。”
“误会了什么?”
他似乎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年轻的男孩并不懂得成年人的不言而喻,也不知道点到为止,铆足了劲,一定要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吃点水果,星野。”
男孩抿着唇,道:“不想吃。”
小猫黏糊糊地蹭着教授的手臂,非要人梳毛,教授有一搭没一搭地捋顺它的白色毛发,仿佛无声地安抚。
转移话题失败的余淮也轻叹一声,才道:“误会你是因为我才和你哥哥起的冲突。”
“哥当然没有误会,我就是看不爽他那样对你。”
有些东西很难和单纯的弟弟说开,余淮也只是默认了他的理解,并没有继续解释,“好好好,是我错了,和你道歉?”
“不需要你道歉。”
余淮也笑笑道:“好。”
男孩安静了一会,岔开的长腿动了动,拖鞋的前端顶上年长者的鞋尖,同样款式的鞋子贴在一块,有种因相似而产生的亲近。
“他不喜欢淮也哥,”黎星野微垂着眼皮,声音淡了一些,“我喜欢。”
年轻人的表达一向直接又莽撞,甚至有时还会措辞不当。
余淮也心跳短暂地快了两拍,脚背还有男孩顽皮的顶撞,他凝神,又听到弟弟继续道:“我妈妈也很喜欢你,包括我爸爸。”
有种话题陡然变化,情绪还没有完全来得及消化的无奈。
他方才有点因为弟弟转折前的话语受惊。
余淮也笑了下,回他:“我也喜欢星野弟弟。”
黎星野哦了一声,目光略微定在桌面下方,语气关切道:“淮也哥的脚踝怎么流血了?”
“嗯?”伤而不自知的余教授有点楞地低头看了一眼。
小腿靠近脚踝的位置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似乎是刚刚洗了澡的缘故,被水浸泡的有些发白,此刻隐隐往外沁出血珠。
方才还坐在一旁闹脾气的弟弟立马站了起来,翻出医药箱里面的碘伏和棉签,学着他上次的做法,用棉签沾了一点碘酒。
而后男孩单膝跪在地上,单手直接箍住了教授的脚踝,扶起。
最后变成了年长者居高临下踩着他大腿的姿势。
有一点点失礼。
“星野,不用。”
余淮也抬腿想抽离,又被男孩的大手抓住踝骨,握回原位:“没事。”
年轻人的手掌宽厚有力,带着灼热的体温,附在肌肤表层,年长者的脚底踩着的区域还是紧韧有力的大腿,不平,触感也格外古怪,脚趾不适应地微微蜷缩。
弟弟太过自然的动作,余淮也一时忘了反抗,也不是很好表达自己的不自在。
俯视的角度,能看到男孩专注低垂的眼睫和高挺的鼻梁。
“应该是玻璃杯碎了之后溅出来的碎末划伤了。”余淮也主动打破那点寂静。
“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玻璃残渣。”
“应该没有,我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觉,伤口很浅。”
伤口确实很浅,但在年长者的白皙无痕的小腿上,便显得有点严重,周围甚至隐隐泛着黑青。
令人无端联想到伤口隐隐作痛的感知。
若是上战场,这细皮嫩肉的位置怕是虫兽最偏爱的那一款,脚踝位置甚至细的单手可握,也不知道在那些庞然大物的手底下能不能跑掉。
不过用在居家……倒是触感还可以。
黎星野心中审视评价,敛回视线,涂了一层药,又贴了个创可贴。
他装着乖巧的弟弟,轻手轻脚地放回哥哥的腿时,手还没有完全离开,膝盖尚且跪在地上,眼前便荡出一条红色的警示。
【好感度尚未达到80,在哥哥面前需要控制一下18+以上的欲望哦~】
【黎:……滚。】
余淮也:“?”
好像听到弟弟不满的声音?
余淮也不动声色地握住弟弟将要离开的手臂。
男孩费解地看向他:“怎么了,淮也哥?”
余淮也看了他一眼,从一旁抽了几张纸巾,塞到他的手上,“再擦一下手,脏。”
“好。”
……没有任何的心声出现。
余淮也松开手,倚回沙发背上,手肘支在旁边的扶手,揉了揉额角。
弟弟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心声”,大概是他今天状态不佳,出现了错觉。
男孩起身,绕到了沙发背后,细心又体贴,似乎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小动作,温热的指腹贴上了他的额角。
“淮也哥今天回来揉了几次太阳穴。”
“是有点不舒服,”余淮也顿了下,顺势靠在了他的臂弯中间,“麻烦了,星野。”
弟弟的按摩技术确实很好,他也很难拒绝这种优质的贴心服务,尤其是他现在尤其难受的情况下。
“喝酒了吗?”
“一点点,我酒量还可以,可能是本来就不舒服,有点偏头痛。”
“淮也哥下回不舒服就不要碰酒了吧。”
男孩按揉的力度恰到好处,舒缓了不少,余淮也多了一点困倦。
他语气很轻地嗯了一声。
不适感褪去了一分,神经对于四周的感知也敏锐了一些。
男孩有力的脉搏仿佛在接触之间无声传达,心跳声有力又强劲,少年的体温和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萦绕鼻尖,有种微妙的舒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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