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位美丽的姬君。
“外面的小郎君,到屋檐下避避雨吧。”
清冷的月,将皎洁的月光撒在了卖花郎的身上。
他知道,他爱上了天上的月。
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直到那位美丽的姬君染上恶疾去世到下葬,卖花郎也依旧没能见到姬君帷帽白纱下的容颜。
一定是清冷如孤月的美人吧。
这份执念,即便化作了鬼,也依旧无时无刻蚕食着卖花郎的心。
直到那场大雨天,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前面那位卖花的小哥,到屋檐下避避雨吧。”天生目盲的少女站在屋檐下,挪动脚步留下了一个空位。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鬼杀队的队员没有发现他是鬼的事实,但心里那一刻涌上来的狂喜让卖花郎已经顾不得去多想。
宛如飞蛾扑火一般,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卖花郎在心里发誓。
美丽善解人意的鬼杀队队员出于某种心思,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第一次从鬼的口中得知了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以及附近十二鬼月的情报。
必须快点将情报传出去!
作为风柱继子的女孩儿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的情报的重要程度,当即手书一封,让随行的乌鸦先走一步。
如果可以,她会给卖花郎一个了断。
但是太迟了。
“这位美丽的少女,愿你有个好梦。”
是紫藤花的气息。
浓郁到让人发闷的香气,让少女一阵恍惚,“鬼?”
竟然会有鬼随身携带紫藤花香囊?
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少女的动作都变得迟缓了。
因为这一刻的迟缓,后退的道路被堵住了。
乌鸦在嘶吼,“鬼!鬼!香蒲快跑!跑起来!”
跑起来!
对!
“乌鸦先生不要管我,快走!”
从加入了鬼杀队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的少女并不畏惧死亡。
“安心吧。”一声喟叹从耳畔响起,花开院弥生身着黑鸦羽织,陈诉一个事实,“我只是很弱的鬼,指甲甚至不能穿透你的胸膛。”
所以,“美丽的少女,愿你的梦中再无杀戮。”
似是巫的祷祝从更古的远方传来。
少女永远的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之中。
却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将手中的日轮刀狠狠地投掷了出去,将花开院弥生的手心击穿,为乌鸦的逃亡拖延了一点时间。
宝贵的情报终于还是传了出去。
以牺牲风柱继子因为不知名的血鬼术陷入昏睡为代价。
下弦之四斩杀!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无意间发现了花开院弥生秘密的下弦之四死在了鬼杀队手中。
最后的收尾也完成了。
只是无意间被放走的乌鸦,让鬼舞辻无惨不满于花开院弥生的效率。
惩罚是不可避免的。
「弥生,将紫藤花香囊再加一倍。」
恭谨地跪坐在地的花开院弥生,「是的,无惨大人。」
「找到那只鬼,然后处以极刑。」
捧起清冽的湖水铺面,花开院弥生将一众烦忧强制按下。
摒除了一切杂念之后,头脑继续高速运转。
第一步棋子试探完成。
和他预料的一样,屑老板对于实力弱小的妖怪不会过多在意。
只是实力低下的鬼所知道的情报也是如此的微弱。
稍微有些苦恼了啊。
少年起身,离开树林。
天就要亮了。
黎明的曙光划破了夜,不远处的村落,报晓的晨鸡以嘹亮的鸡鸣呼唤着旭日东升。
而作为鬼怪,花开院弥生迎着朝阳,徐徐走了出去。
嘛,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变成鬼的第五天(捉虫)
卖炭郎家今年生意很不错。
勤劳的灶门一家自入秋以后就像是勤劳的蜜蜂,努力的采集花蜜。
勤劳的一个秋天过后,是收获的季节。
一场大雪过后,山脚下的许多人家家中储存的炭就不够了。
有相熟的商店老板一早就等在了店门口,等待卖炭郎背着一筐黑炭从山上走下。
果然,天朦胧亮起,就有身披市松图案羽织的红发男人自雪地走来。
缓慢又坚定的迈开了步伐。
如果有人仔细观看,甚至会惊讶于那个一脸病气的男人迈出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距离竟然分毫不差。
但这里没有人会有那个闲工夫注意这个细节。
忙忙碌碌的普通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棉服最为关心的依旧是这个严冬。
“灶门你终于来了,这鬼天气突然下雪,实在让人遭不住啊。”相熟的店家已经迎了上去,一边唠着平淡的家常,抱怨着变化无常的天气,一边挑选起了上好的煤炭。
灶门炭十郎清爽地笑了笑,“这次要多备一些炭火吗?”
店家想了想,还是狠狠心,购买的量比平常多出了一番,然后被翘首以盼的邻居笑骂了声,“卖粮家的,你倒是给我们这些后面的留一些啊。”
“切,谁不知道你家里的炭还要一堆的存货。”
“请不用着急,这次我们带下山的炭足够多。”
卖粮家的已经装好了自己这段时间需要的炭,大清早的店里也没几个顾客,开始唠起了家常。
“灶门,许久没见到慧子了?”
慧子秘制的酱菜,也深受镇子上店家们的好评呢。
以往夫妻两都会一同下山,最近几次都只看到了灶门一人出门,“是生病了吗?”
灶门炭十郎微笑地摇头,略带一丝无奈,将装好的炭帮人背到里屋的间隙回答道,“最近风雪太大,炭治郎还小,经不起这样的风雪。”
在七月的时候,灶门家的长子出生了。
是他和慧子第一个孩子,一个健康的男孩儿。
还没断奶的小孩儿就不要在这样的风雪天出门了。
“炭治郎快半岁了吧?”
“前不久刚刚半岁,最近一直在闹腾着想要走路了呢。”
对于活泼的长子,灶门炭十郎说起时的脸都是柔软至极的模样。
小家伙连爬都还不利索,就整天想要站起来晃晃悠悠走路了呢。
卖粮的大叔爽朗一笑,“那可真是个活泼的小家伙。”
对穷苦人家来讲,最大的欢喜莫过于听到别人夸奖你家小孩儿活泼了。
因为活泼就意味着健康啊。
在伤风感冒都可能轻而易举夺走一个大人生命的药物匮乏的年代,健康活泼的孩子才能够更加顺利平安长大啊。
与卖粮的大叔聊了会儿天,直到粮食店里走进了第一位顾客,这才结束了这场聊天的灶门炭十郎想到了上次到小镇时的情况,去了卖甜食婆婆家的小院。
将最后一批炭火搬进了婆婆的后院,顺手又帮婆婆把庭院里的积雪清扫干净,将被大雪压垮了的屋顶从新填补修好,这才慢悠悠地掏出一些钱,“请为我包上五个大福。”
“浪平,钱给多啦。”婆婆从一堆零钱中又拨出一些,推了回去。
灶门炭十郎笑了,耳垂畔的日轮耳饰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摇晃,“慧子生产的时候还没多谢您送得红糖水呢。"
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所以才更不能仗着婆婆心善就理所当然的去占婆婆的便宜。
婆婆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收下了钱,只不过却麻利的包了六个大福,“多的那个是我送给炭治郎的。”
虽然谁都知道连乳牙都没长出的孩子根本不能吃甜食。
灶门炭十郎皱着眉,有些为难。
婆婆就已经凶巴巴地将人往外面赶了,“快走快走,不要挡在门口挡住我生意了。”
这才不得不好笑的谢过婆婆的好意,起身告辞。
买好了盐和甜品,又为在家的妻子选了一根款式新颖的头绳儿,灶门炭十郎确定自己采购单上的所有必需品采购准备齐全后,终于启程回家了。
今天的生意好,等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
勤劳贤惠的妻子早就烧好了热水,背后背着的小婴孩儿睁着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红瞳,咿咿呀呀地自得其乐。
茫茫的雪地中出现一道黑褐色的墨点。
是早早出门的灶门炭十郎回来了。
慧子温柔地扫去了丈夫肩上的落雪,将密密的汗珠为他擦干,带着满眼的爱意,开口说道,“快进屋吧。”
又要下雪了。
拥挤的小屋里一直生着炭火,刚一进门就是铺面的暖气,咕噜噜地热水挂在炉子上。
早已准备妥当的米粥,以及秘制的酱菜,再配上一碟小小的肉片,还要几个粗面疙瘩。
已经是堪称丰盛的晚餐。
“慧子,上次猎到的鹿肉再切一些吧。”
已经将炭治郎哄睡着了的慧子乍一听到丈夫的这个要求,略微感到一丝惊讶,随即温和的点头,难掩好奇地询问道,“是有什么客人要来吗?”
已经这么晚了。
天阴沉地像是要塌下了一样,按照以往的经验,再过不久就会有一场暴雪落下。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猎户也不会在这样的雪夜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