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要先放好手稿,只得先行折返一趟别墅。
推门回来,室内非常凉爽。
梁汝文在楼上办公,他像放学回家一样把书包安置在沙发上,然后退后两步,坐到沙发上。
他如今状态松弛很多,也有点融入当地的意思,于是由坐转而变成大剌剌地仰躺在沙发上,窗外就是一片浓郁的绿色。
不过起身去集市之前,舒明还是要打开手机,和关献仪通个气儿,比如问问唐觅双她们的喜好——
橙子和他相处的比较久一点,舒明自认算是有一点了解,但他和唐觅双的相处时间实在不够长,观察再仔细也弥补不了时间的差距。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来,盘着腿,把胳膊肘架在腿上,皮肤摩擦中有点发涩。
双手打字:“献仪姐……”
可字还没打完呢,对面的人就先一步冒出头来。
破天荒的,在他给关献仪发消息之前,关献仪先给他拨了个电话。
舒明轻微地挑了挑眉。
“喂,献仪姐?”
舒明是个省心的艺人。
即便远在s国,也日日汇报动态,并且绝不是例行公事的敷衍了事,总之是一人愿意讲,一人愿意听,一拍即合的投缘。
因此,他和关献仪的关系称得上亲密——这在圈内,其实跟姐弟也没差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关系作打底金桂这次不得奖,在关献仪心中,她才格外的难辞其咎。
别说她了,整一个英和都有些抹不开面子!
金牌经纪何英娥带出来的团队,消息居然不灵通至此,艺人还要去颁奖典礼受辱,简直是令人笑掉大牙了。
只能说金桂官方滑跪的够快,勉强让她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
但这样难堪的局面,此生一次就够难忘了,关献仪还是个格外要强的,心中一直隐隐憋着一肚子火。
但坏就坏在,压根没地儿说理去。
何英娥层面的决策,她这个接班人动摇不得,总归不能冲上去指责公司吧?她一连做了自己许多天的心理工作,这才说服自己——这股怒火大概率只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散了。
业内其余人也明白,舒明是这回闷声吃了个大亏,当然没人敢招惹过来,生怕变成了关献仪这边的出气筒。
再说了,颁奖典礼当天的座次就足以证明,这小子人缘人脉是真硬啊!
左一个毕方臣郑艺伟师兄弟,右一个中流砥柱乔敏学,若不是碰上了一个横插一脚的费硕,这些奖板上钉钉都会是他的!
可费硕这种公子哥儿,一看就是玩票性质的,能玩几年还没个定论呢,更不要提熬走舒明这种已经初步搭建自己人脉圈的实力派了,大家还是看好舒明更多一些。
都看好了,还得罪来干什么?
但事实证明,这世上总有蠢货。
总有人不长眼地爱找枪口撞。
就比如贼心不死,试图借着金桂的舆论打压舒明,落井下石的——易城。
哦,易城,那个喷了许多香水的人。
舒明有那么一个瞬间想笑——他已经验证了香水味并不属于叶立青,那除了易城,恐怕再无别人了。
但对话终归要进行下去,也不能把献仪姐撂在这里吧。
舒明努力调动了一下自己捧场的情绪,好奇发问:“他怎么了?”
顺便在脑内顺了一下这人大致的信息。
易城最近有什么?大约只有一部《重返》是他知道的。
可《重返》的男女主应撕番撕到了连央妈都点名批评的程度,粉丝恨对面恨得要死,主演也互相看不顺眼,因此当然不可能有什么cp感。
拍戏,最忌讳这样的别扭了——本来还不错的剧本也被飞页破坏的差不多,最终结果自然是扑穿地心。
以至于在金桂的颁奖典礼上,哪怕有香水这样引人注意的点,舒明都懒得分一点多余的目光给他。
硬要说的话,他对这人最后的深刻印象,大约还是微博热搜上的疑似隐婚。
人对八卦总是印象深刻啦,难免的事情。
“大概是被网友嘲到破防了。”
关献仪轻飘飘一句话,嘲讽度几乎拉满。
“《重返》的网络数据还能注水,上星之后的收视率快把底盘都砸穿了,所以一直有人在嘲他德不配位。”
其实网友的嘴更毒,他们说的是——“如果这个角色是舒明来演的话,按《重返》的原ip质量,妥妥年冠预定,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自然大家心里都门清。
因此,破防的大约不只是易城一人,平台也有点破防了,火速把易城相关的宣传都撤档或降级了。
易城团队刚处理完隐婚丑闻,后脚就面对这样不利的境况,简直快疯了!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易城当年舔过白杉这个角色吗?”
当时同年龄段小生里,就数他蹦的最高。但事情一定是双面看待,舞得越夸张,最后没吃到嘴就越丢脸。
更不要说,最后竟然是舒明这样选秀出身的素人把饼拿走了,不仅拿走了,还爆红了,更是让对家狠狠嘲笑了易城将近一年——
“他又拿白杉这个角色说事儿了?”
“对。”都快给关献仪蠢笑了,“有些人急眼了,就开始乱咬。”
金桂结束后,就隐隐有一股妖风在嘲舒明“角色抬人”,其实演技并不好,只是角色设定出彩而已。
换一个演员来演,也能爆火。
「没看到金桂连最佳新人都不肯颁发给他吗?」
一开始网友还眼明心亮,一边倒地心疼舒明,抨击隔壁的关系户。
但舆论有时就是这样,网友是很容易被带着跑的,这怪不得他们,只能怪有心人下场教唆——
“一开始这样的言论不多,我还以为只是零散路人,但这一周以来声量就有些大的不正常了。”
关献仪时时在盯,苗头刚出来她就伸手掐灭了。
舒明想起来了:“是不是《浪潮》快要播了?”
《浪潮》作为献礼剧,定的应该是国庆首播。
这下好了,他不仅“抢”了这位易城一个白杉的角色,还从他手上拿走了一个绝佳好饼——方知远!
一连两个好角色都为舒明做了嫁衣,难怪易城恨到这个地步。
关献仪肯定了他的想法。
只能说易城是在无能狂怒,真是没招了,才出此下下策,想趁《浪潮》播出之前添点阻碍。
关献仪确实是一伸手就给他摁死了,可虫子咬不死人,他烦人啊,关献仪这股气根本咽不下去!
她冷笑一声。
那就来吧,趁此机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顺便为《浪潮》打打配合造势一下,想必也是平台乐见其成的。
这就是她今日打电话给舒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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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双更复健中
最终,这通电话以关献仪要走了白木的联系方式为告终。
她之前在《草原情》播出期间,就心心念念地做了一套极完整的营销方案,可这不是怕抢了女主角黎元的风头么?
最后也没端上来,她真有点小遗憾的,谁能想还有这样的后续呢?眼下正是另一个好时机!
“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关献仪已尽力把工作都拦在自己这关了,就让孩子好好享受这个难得的假期吧——
舒明还躺在那个沙发上,轻轻对着电话嗯了一声,余光中瞥见梁汝文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挂掉了这通来自国内的电话,彻底结束了大洋彼岸的工作,站起来和梁汝文讲:“走吧,我们出去逛逛?”
弗德里最近来了个漂亮、高大、英俊的小伙子,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秘密的新闻了,而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克洛伊前一天晚上就在舞会上见过他了,回家的路上她还和朋友说“他跳舞跳的真漂亮,可惜今晚没有机会邀请他。”
可谁能想呢,机遇就是这么巧妙。
前一天还惦念着的人,第二天上午,克洛伊猝不及防地转头就在集市上碰见他了!
彼时,她正在售卖自己做的小木雕,她们家店铺主要以售卖鲜花为主,木雕只是额外的练手之作。
除了她们家以外,整条长街都是弗德里本地的商铺,而拐过弯的另一条街,则是限时的古董集市。
需要购买食物的本地人和从隔壁古董集市逛出来的游客就会光顾这里,然后被食物填满眼睛和胃——具有当地风情的棉麻织布垫在木框上面,然后是红色黄色的新鲜蔬菜、水果、果酱、奶酪、火腿……
弗德里的九月正是时候,饱满的草莓带着新鲜的果蒂被放置在一个个波浪花边的绿色小盒子里。
克洛伊一边把自家的花包扎进牛皮纸袋里,一边也有点馋了,只是刚扎完最后一束,就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好。”
哦,是他!
克洛伊头晕眼花地站起来,一下子和这个年轻人对视上了,他大约走了很久的路,或者在烈日下晒了很久,脸上有轻微的潮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抿着唇微笑的时候,克洛伊一下就被他击中了!
她堪称慌乱地给了他一点挑选的建议,于是对方便轻轻笑起来,对她说谢谢,还夸她手很巧……
后来的几天,克洛伊偶尔还会碰到他,或者换句话说,她一直有在默默期待、观察、刻意寻找这人的身影。
他有的时候会和同伴一起,带着相机走走拍拍,然后站在树下沉思;
有时候克洛伊能在海边看见他玩帆船,大概是初学者,算不上熟练。可即便船翻了的狼狈情况,还是能镇定地伸臂爆发出力量,起来翻身压船。
帆船一整个重新反过来的时刻,岸边的教练也情不自禁地高喊他的名字;
有次舞会,克洛伊碰见他在和西里坐在小圆桌上小酌聊天。
看到她的时候,这人正将手肘搁在桌面上,杯子还没碰到唇角,就先循着脚步声侧身望过来笑:“原来是克洛伊来了。”
舞会里灯光很朦胧,更给人增添一点神秘感。
克洛伊拉过椅子在他们身边坐下,听见西里问他:“你明天晚上不来了吗?”
舒明仰头喝尽杯里的最后一点:“不来了,我后天要出海潜水。”
梁汝文已经帮他安排好了出海的船,舒明现在正是对潜水感兴趣的时候,提起接下来的行程,脸上有一种很鲜活的期待。
“那么,今天就喝到这里了,谢谢你,西里,你们继续聊吧。”他轻轻起身,和这个金头发的大高个做了贴面礼。
然后是克洛伊。
脸颊贴上去的时候,很细腻的触感,紧接着克洛伊就闻到他身上果酒的甜香,还有阳光和皂角的味道。
被他贴面礼过后抛下的同桌二人神色各异,只有舒明施施然离开的背影足够轻快——他当然轻快,一点点适量的酒精确实让人心情不错,更何况,他还要准备出海。
舒明玩帆船已经是玩疯了,滑雪就是很适合享受速度的运动了,帆船借风起航竟然更快!
如果说滑雪服还会遮掩他的身形,让人忽视他的身体素质在这其中起到的巨大作用,那么帆船运动就是暴露无遗,甚至加倍展现——
被水淋湿后贴紧到一点空隙都不留的衣服,足以展现他在船边平衡动向绷紧腰腹向后弯折的漂亮一刻,好惊人的腰力和臂力!
只能说有时□□,未必比全身都穿的严严实实更性感。
只可惜为避免暴露行踪,这些照片全部都要暂时压箱底。
充当舒明牌专用摄影师的梁汝文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有时很想让全世界都看看这个宝贝,有时又独占欲发作,最好只有自己看见才觉得安心一点。
“唉,男人的心,海底针!”崔明哲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嘴里竟然能蹦出这样一句话来,还是对着梁汝文说的。
很怪啊!
梁汝文却已经不再回复他的信息,转而把手机屏幕熄灭。
门口有动静,是舒明回来了。
这小子有点累,但还是跟他打了招呼,独自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去了。
舒明喝了酒回来,他从不在外面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连小酌可能都算不上,但欧吉曼曾经建议过他尝试一把。
舒明反驳他:“我觉得哪怕是以x的性格,也不会喝到断片吧!”
欧吉曼执导的这部电影名简单粗暴,就叫《弗德里的诗》。
四十年前,男主角y从弗德里的乡村走了出去,他在s国的首都读完了大学,并爱上了当地的一位英俊的模特。
他们相爱、热恋、争吵,最后走向了无可避免的分手。两年过去了,y一直认为这个坏结局是因为爱人头脑空空,两人没有共同话题导致的。
在郁闷之下,y选择回到家乡,回到了弗德里那个终年常夏的小村庄里,并担任了某富商养在弗德里的华裔私生子x的家庭教师。
故事就从此刻开始。
x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y说——他头脑空空、空有美貌、肚子里倒不出半滴墨水来。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下海游泳、舞会寻乐、在窗边阅读一些肉麻的通俗小说,然后把书里狗屁不通的句子,在聚会上原模原样地念给小姑娘们听,甚至还能念出错字来!
可很奇怪,弗德里没有人能够不爱他,爱他只会饮酒作乐的薄唇,爱他与众不同的黑发黑眼,爱他轻浮不羁的做派……
y本以为,和x每日斗智斗勇地完成教学任务就是他接下来数年中最大的难题了,可意外发生了。
x爱上了镇上新来的姑娘z,而且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十分狂热的爱法。
x好像突然就陷入爱河了,毫无预兆地,竭尽全力地想讨人欢心。而且就因为听到不知真假的传言——说z更偏爱会写情诗的男子。于是从未写过诗的x,突然开始向y讨教诗歌的写法。
y一边碍于工作职责,不得不教授他相关的内容,一边嘲弄地观察这个脑子空空如也的x。
电影的主要内容,就集中在他们学习诗歌的过程,他们在夏日的柑橘果实旁讨论诗的写法,在村庄草道初步接触哲学,在浪声阵阵的海边漫步,并用大段的台词来让观点交锋。
舒明对此的评价是——很有s国特色的剧本,用大段的人物对话消解空白再创造空白,并不完全聚焦在故事上,而是参杂了许多观念性表述。
而在电影中,他要饰演的x也并没有喝到烂醉如泥过,总体而言,x还算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士,即便他真的没什么文化。
欧吉曼却说:“你缺少了这份体验感,就摸不清边界线。”
“舒明。”欧吉曼对人的尊重体现在,他会一字一句地尽力喊舒明的本名,而不强求舒明取一个s国当地的名字。
他尊重舒明,就像舒明尊重他一样——其实舒明本可以不学那么多s国的语言的,只要把剧本上的台词说地道就完全可以了。舒明下了那么多的苦功夫,更多还是为了方便和他交流。
“你演的角色中,缺少了一点独特的注解。”
欧吉曼看了舒明所有演过的角色,虽然并没有看完,可片段他是都看过来。
换句话说,舒明有点剧抛脸,甚至是过于剧抛脸了。
“一个角色的魅力,是演员和剧本共同铸就的,要做到换一个人来演就完全不再是这个感觉,要做到无人可以替代,就不能只跟着剧本走。”
舒明是有自己的思考的,但他经历的太少,还很谨慎,所以丧失了很多体验的机会,也少有完全说话做主的机会。
当有些东西只能靠猜想,当演员过度尊重剧本的时候,就会少一点演员个人人格上的魅力,也少一点画龙点睛的劲儿。
所以欧吉曼才鼓励他多体验,鼓励他大胆修改剧本,如果舒明能在《弗德里的诗》里完成演员生涯上的一次小小蜕变,是最好不过的。
“我在上学的时候,旁边就是演员学院,那里的教授们总是鼓励学生,如果演不出来,就多去体验一些——去谈恋爱,去痛彻心扉地失去过一个人,去在围墙边喝到烂醉……”
舒明的确从欧吉曼导演身上学到了许多之前没学过的东西,如果说乔敏学是自己摸索出来的野路子方法派,那欧吉曼就是偏向学院派的代表人物。
对于没有机会去读电影学院的舒明来讲,真的是个非常好的进修导师。
可欧吉曼即便说到这样的程度,舒明还是有许多顾虑,或者他有很多恐惧——
他不是可以抛下一切的人,他之所以那么谨慎,那么的步步小心,正是因为他没有完全任性到底的资本。
如果彻底醉酒后剖析开来的自己,如果一个可能会因此而导致的丑闻,毁了演艺生涯的话,那要怎么办?
舒明深知自己经不起任何一个浪头的拍打,也无法承担失去眼下一切的可能性,旁人可以玩,他不行,他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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