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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拉邪神进入副本后(乌兮子)


门咔哒一声响了,坐在床边的沈辞年循声望过去,目光首先落在方恪低矮的头顶。
方恪没穿衣服,在往他面前爬。
沈辞年目光微动,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这么一条在外面威风无比的野狗肯心甘情愿卧在他脚下,任何一个dom都会怦然心动的吧?
方恪在他面前跪坐,两只爪子抬起来搭在他腿上,声音低低的:“主人……”
很主动,沈辞年知道方恪在想什么。
在想用行动证明不会后悔。
可这世上的事不是一成不变的,不可否认,方恪此时此刻的心很真诚。
以后呢?知道自己臣服的这个人是他痛恨的诡神以后呢?
会后悔死的吧,只怕此刻有多真挚,日后就会有多痛恨。
所以这就是他迟迟不相认的理由吗?
沈辞年想到以后,眸光微暗,方恪仰着头,却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
要说多难过不至于,可能是有一点吧,更多的是早就知道未来和结局的释然。
先不管那些了,活在当下。
沈辞年左手探下去,摩挲方恪的侧脸。
“过去怎么样我不曾介入,没有资格说你什么,但现在、未来,无论何时何地,我不同意你有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沈辞年一瞬间就进入了状态,又或者不如说,其实没有什么状态不状态一说,他刚刚只是在忍。
忍着不动怒,忍着情绪露出温柔的那面,忍着胆大包天的狗啃,然后把理智深深浸入每一个微小的言行里。
他们不能两个都不管不顾,必须至少有一个人要用理智驾驭情绪。
沈辞年选择做掌控情绪的那个人。
“去挑对你喜欢的夹子,叼过来。”
方恪身体一僵,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辞年似乎担心他有什么疑虑,很快补充:“消过毒了。”
不,他不是在迟疑这个,他只是……
他只是没经历过。
他不动,还俯身把脸埋在了沈辞年膝头。
沈辞年拍了拍他的脑袋:“现在去只用拿小夹子,让我去就换大的。”
换大的夹的肯定就不是那里了,具体是哪里也很好想,虽然位置上只是一上一下的区别,其中滋味可是千差万别。
他又不傻,他肯定选温和的小夹子。
他埋头在置物盒里挑了很久。
都很好看,但最好看的……是一对粉红色蝴蝶结下面坠着小小金铃铛的。
虽然粉红色非常羞耻,但……
他想勾引沈辞年。
对,就是勾引。
两个小夹子中间连接着一条金色的细链条,这种小装饰放在胸前肯定漂亮极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很漂亮出众,既然沈辞年对他保持理智,那他就偏要想方设法打破理智。
理智算个屁,他是坚定的情感至上主义党。
他低头,弯曲舌头把细链条卷起来,用牙齿咬住,转身爬回到沈辞年身边。
很漂亮,小狗似乎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一点都不扭捏,爬得好看极了。
他摊开手心,被口水微微润湿的小饰品就被小狗脑袋放在了他掌心。
放夹子的时候,方恪低头舔了两下沈辞年的手心,没多舔,他抬头观察了一下沈辞年的表情,没什么表情,他稍微放了一点心,抬头,挺胸。
装饰小狗的时候,沈辞年觉得方好像越来越得意越来越骄傲了。
他不轻不重在方恪左臀上拍了一巴掌,语气轻佻:“怎么这么得意”
就得意。
沈辞年毫不怀疑自己如果给方恪换上自己的项圈,挂上狗牌,方恪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恨不得在每一个认识他们的人面前炫耀。
为什么呢?方恪真的很特别。放在别的sub身上一定是羞得不行了,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生怕别人发现。
方恪怎么这么骄傲,好像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奖项。
方恪不但骄傲,还强势地要求沈辞年认同他的骄傲。
“我凭什么不能得意”方恪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就得意了,咋了?”
“嗯……很漂亮,的确值得骄傲”,沈辞年夸赞了他一句,顺手揉揉狗头,然后屈指弹了弹铃铛。
有点痛…这地方敏感,小装饰虽然很漂亮,但无疑是加重了它的负担,坠痛的感觉很明显。
寻常人第一次戴早就哭求着要取下来了。
但那又怎么了,他不是寻常人,他不是那些娇气的sub,他就要骄傲。
身前的阴影忽然变大将他笼罩——沈辞年站了起来,走到置物架那边,脚步缓慢,眼神随意扫过那些装饰品和刑具,最终他拿起一条外侧是黑色、卷起的内部是深红色的真皮柳叶鞭。
长得像柳叶,两头尖,中间稍微宽一点大概两根指头的宽度,这鞭子留下的痕迹也是柳叶状的,会很好看,但痛度很高。
很高,仅次于线鞭。
这东西可比皮带厉害多了,最宽的地方感觉其实和皮带差不多,但尖的那头可是跟刀子刮了一下那样,除了不会流血几乎没什么区别。
操作难度也很高,它的做工很轻,柳叶的末梢喜欢上卷,一个姿势不对就很有可能反而误伤自己。
如果不是有充分的自信和经验,基本上不会有dom选择使用它。
一个原因是怕用不好伤了sub,另一个是怕自己丢人现眼。
方恪歪着头看到沈辞年拿起它时,整个人瞬间如芒在背,手指不自觉攥紧,原本松弛的姿态已经彻底转变为警惕,他在抖,尤其是大腿处,甚至有种痉挛的错觉。
腰窝在发酸,小腹在发热,头皮下有气流在往外冲。
他在害怕,尽管他很不想承认,但身体本能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理,他是真的在害怕。

来不及露出太多惊惧的眼神,沈辞年拿起黑布,温柔地蒙住了他的眼睛。
蒙完还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并没有安抚到,反而让他更加心慌意乱,他想要往下趴低,胸前的链条却被鞭柄挑起。
“咬住。”
咬住之后链条就被拉扯到极限,想要减轻疼痛的唯一方式就是跪直身体、始终低头。
一下都容不得他动,动一下就会把夹子拽掉,那可不得了,能痛死他。
他紧张地叼着链子,双手刚准备往后背,背后就贴了个冰凉的皮质物。
沈辞年很温和地提醒他,“手垂身侧就行。”
等他摆好姿势,沈辞年的声音终于冷厉下来。
“把自己的初夜拿出来拍卖,若我昨日被牵绊住了,没来得及赶来,你要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没想过。大不了反悔呗。
他不答,只轻咬下唇。
“别这么含着唇”,沈辞年轻呵一声,“我怕你一会受不住牙齿一用力把嘴唇咬破。”
方恪松了牙齿,声音闷闷的:“你就不能轻点……”
轻不了,他不打算心疼。
“乖”,但他可以安抚一下小狗,他轻轻摸摸狗脸,“别讨价还价,做出这种蠢事,没打死你就算轻的了。”
还是没有安抚到,方恪拳头已经在身侧攥了起来,全身戒备着抵御将要到来的疼痛。
但,疼痛迟迟没有落在身上。
沈辞年站在他身侧,语气低沉:“怕你不服气,先跟你说清楚。”
“回答我,我昨晚如果没有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咬着链条答话简直就是故意为难人,一说话就牵动链条动,链条一动就牵动夹子动,疼痛是细致而绵长的。
沈辞年肯定是故意的,今天过后,他大概会被迫印象很深刻……
他有些含糊地答着:“反悔呗,取消交易,大不了赔钱。”
“你建设夜明珠用了三年,里面的规章制度无一不是你亲自定下的,现在立刻回答我你当年的初衷。”
“……”方恪沉默很久后,头埋的更低了一些,“圈子很乱,浑水摸鱼的有,灯下黑的也有,仗势欺人的更有,御灵人、权贵借游戏名义虐杀sub之事屡见不鲜,所以……”
“夜明珠是深海里的一个坐标,它秩序、规则,实行严格审核的会员制、考核制。dom入会要考核技术、人品,sub入会要做全身体检和心理测评。依托于夜明珠跟您的关系,dom和sub缔结契约时必须签署由您集团盖章的合同,合同虽然不具备法律约束力,但没人会尝试挑战您的权威。”
“你做得很好,我看在眼里”,沈辞年在这种时候认可了他,也夸奖了他,但接下来却是毫不留情的质问,“如果昨晚你当真出尔反尔,夜明珠当真在这么多人面前打破原本定好的秩序,你以往做得再好,昨夜过后都会成为无用功。”
“我允许你不守规则,允许你藐视权威,因为这世上的规矩并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就像安全局对你的压榨,我三年前是怎么说的”
方恪定了定神,答:“您说,不必理会,跟着您的节奏走,每周六一次副本,您陪着,帮我练级。”
“不正确的规则可以打破甚至重新建立,但昨夜你准备打破的是你自己的秩序,你认为它们是错误的吗?”
“不是……”
“那你刚刚无所谓的态度,是在向我表达你的夜明珠可有可无,是吗?”
怎么可能……
他只是…没意识到这可能很严重。
“……不是,我没这么想。”小狗的头低低的,语气也软软的,看起来是真知道问题严重性了。
于是沈辞年又揉了揉他的头,及时奖励他的醒悟,同时定下惩罚。
也许不算惩罚。
沈辞年将柳叶的尖端扫过方恪光滑的肩头,轻轻搭在那里,他语气还算温和:“夜明珠是你的,存在不存在都是你决定的,你是管理者也是规则制定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因为它的事罚你。”
“三下,只是一个提醒,提醒你日后不要做自己最讨厌的人。规则存在的意义是保护弱者,而非为强者自己谋私利。”
最讨厌的人……
很显然,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如今的规则制定者。
如果没有沈辞年护着他,也许他如今还在不分昼夜耗尽心力去下副本,带回他们需要的东西却得不到半点好处,甚至还要替他们背锅、承受那些莫须有的骂名。
如果没有沈辞年,也许他早就已经死了吧,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有点黑暗,像是处在扭曲的深海海底,如果不是恰好在最关键的年纪抓稳了自己的浮木,也许他早就成了海底的一片尸泥。
他是上岸了,其他仍在挣扎的人呢?
他的夜明珠,究竟为什么存在
怎么能忘了初心。
沈辞年不再说话,只是在空气里甩了一鞭试过手感,紧随着第二声鞭响炸开,从左肩至右腰穿过蝴蝶骨狠狠画了一道血红色的痕。
好痛……
眼睛被蒙住,其他感官就格外敏感。
沈辞年没有急着落鞭,他俯身抱住方恪,让方恪在余痛未消的时候能有个依靠。
“只是提醒”,沈辞年抚摸他,安慰他,拥他在怀中,大方地给他温暖,“如果你不想再落到之前那种无人信任无人理解的境遇,你得尝试将自己放在规则内,让自己变得可靠起来。”
“如果你不喜欢之前的规则,那就制定新的规则。前提是你的规则合理并且不要朝令夕改,不要以为一时的让步无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一就有二,侥幸心理无论何时都是毁灭你志向的第一只蚂蚁。”
方恪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不喜欢安全局如今的做法,那就将如今的安全局洗牌,让一切回归正轨。
沈辞年说得很清楚,他认这个罚,可偏偏沈辞年不用主人的身份罚他,而是作为一个朋友身份的提醒。
沈辞年无疑就是那种在自己的一套规则内严格奉行的可靠人物,理智、智慧、永远有领导力和让人信服的能力。
方恪挺起胸,腰背很直。
有这样的主人他很骄傲。
他凭什么不骄傲,他把这样的人抓在了手里,说明他就是牛,他就是有本事。
沈辞年感受到怀里人的骄傲情绪,一时之间有些愣神,随后是一点不太明显的欣慰。
方恪一直都是一只乖狗狗,某些人为了把他驯服成好用的猎犬不择手段,最后把人逼疯成了恶犬。
偶尔凶点就凶点吧,无伤大雅。
沈辞年给足了他心理安慰,随后才站起来,手握鞭子的那一刻,他又成了那个不留情面的冷漠判官。
理解、同情、包容、安慰、引导。
但不心软。
下一鞭子依旧狠厉,从右肩一路向下,与前一道形成完美对称。
两鞭交界的正方形在蝴蝶骨的中央,那一块呈现出来的是漂亮的深紫色。
两鞭子就紫了,这是什么概念
方恪对此没有太大的概念,他只是深呼吸,然后喘了很久,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怎么……这么痛!
他将脸贴在沈辞年没有执鞭的左手,蹭了蹭。
沈辞年轻轻摩挲方恪的脸颊,声音是很温和的,他问:“很痛吧”
“跟你之前的日子比,哪个更痛”
毫无疑问,是之前。
他不答话,只是落泪,太痛了,眼泪完全是生理性的,克制不住。
连蒙眼布都挡不住它往下流。
沈辞年给他擦眼泪,温柔地抚摸他的下眼睑,把他的泪一点点抹去。
“知道痛就学着趋利避害好吗”
太温柔了,想亲,想抱着沈辞年的头啃沈辞年的嘴。
粗暴也好,野蛮也罢,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这么露骨、大胆且灼热。
沈辞年给他擦完眼泪,再次直起身子,他将柳叶鞭换到左手,横着贴在方恪的蝴蝶骨上。
中间最宽的地方竟与那个正方形痕迹完全重叠。
“这一下会比刚才重一点,算我的私心”,沈辞年抬起手,极好地控制它的落点,使它的痕迹横着贯穿了方恪的整个蝴蝶骨。
“我私心不想看到你囿于过去,反复吃亏又反复沉沦。”
痛,很极致的痛。
痛快,也是很极致的痛快。
老实讲,他现在心里很通畅。感觉未来很有盼头。
方恪忽然勾起唇角,他用一个侵略性、挑衅性都很强烈的语气,愉悦道:“那便如你所愿。”
好的很。沈辞年也弯了眉眼,在方恪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压了只手到方恪肩头。
他笑眯眯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压迫感太强,完全不容方恪丝毫质疑。
“准你起来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跟你算的账就这些吧”
什么?还有方恪着实是呆了一下,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他跑出去、偷东西和卖自己初夜使用权的账不是都算完了他一共就干了这三件事吧?
沈辞年该不会想借题发挥公报私仇吧!
那他可不服!
他顶着肩头施加的压力想要强行站起来,那只手的力道却仿佛是个液压机,无论他用多大劲,那只手始终纹丝不动,并且看上去没有丝毫压力!

第73章 我允许你弃养我
“跟你将心比心”,沈辞年却在此时开口,“如果昨日出现在夜明珠的是我,如果昨晚你赶到夜明珠时却看见我带着另一个人走了,你会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大概会很生气,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会大闹一场,会出手打那个人,情绪失控的时候,也许会连着沈辞年一块打。
然后呢?
然后他会离开,他会觉得沈辞年压根不在意他的感受,所以才会出来偷腥。
就像恋人爱够了,会出轨会邂逅他人。
他会觉得沈辞年玩腻了。
那么同样,沈辞年昨天会是什么感受呢?
可是……那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你那么聪明”,他低声,“我还给你留了纸条,你知道我是故意激你生气,你不可能那么想,所以这条不成立。”
“的确,我认可你的说法,因为我一直给你充分的信任”,沈辞年忽然话锋一转,“那么你给我同样的信任了吗?”
并没有。无论是宋书衣的事,还是国防大学的事。
但那是之前了。
“我可以给。”方恪的语气忽然就稳重起来,似乎是深思熟虑后给出的答案,“以后我会先问你。”
这是一个承诺,也是决定当真交付权利的第一步:信任。
信任自己的主人会处理好一切,信任他不会伤害自己,信任他、注视他,不管旁人说什么,永远以他口中的那个说法为标准答案。
“把我的眼罩摘了”,方恪仰起头,用一个几乎命令的口吻,“我要让你看到我的眼睛。”
沈辞年双手绕过方恪耳后,取下那块蒙眼布。
小狗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很能打动人心。
“看清楚了吗?沈辞年。”
“很清楚”,沈辞年将右手盖在方恪头顶,“感谢你信任我,三年了,这是最大的进步。”
“那么作为奖励,我给你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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