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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重生后后悔了(楚君山)


“您别伤心了,我以后躲着他点走。”
“没用的,做什么都没用了……”老爷子阖眼,“我实在看不到你哪里值得小琛如此,一直以来我从未看你顺眼过,不过现在……我向你道歉。”
“什么?”
在何金玉震惊茫然的视线下,老爷子拄着拐杖从主位缓缓走到他面前,摁下他跟着起来的动作,退后两步,深深地、郑重朝他鞠下一躬。
“算我老头子今天求你。求求你……帮帮周家,帮帮我的孩子们,也帮帮小琛吧。”
何金玉这下真得起来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将老爷子扶起来。
若是今天老爷子真劈头盖脸的把他一顿臭骂他倒也不在乎,说明纯粹宣泄情绪来了,他还能有底气跟着顶上两句,但偏偏这种低首下心的姿态,是最让他没办法的。
老爷子被他扶回去,摇着头哽咽道:“你离开医院那天,他被送到急救室抢救了一天一夜,命都快没了!我是真的怕了,我害怕得把他关起来不准他再见你,刚开始他闹着不吃不喝我没在意,直到前天,他差点从顶楼跳下去……”
老爷子实在说不下去,忍者哭泣低下了头。
“跳楼?”何金玉也没好到哪去,心口汹涌的后怕腾地上窜,攀着脊椎上爬,让大脑空白了足足十几秒!
他连忙追问:“他为什么要跳楼!”
老爷子老泪纵横:“没人知道,他现在不说话不吃东西,全凭营养液吊着一口气,医生说他已经失去了求生意志,再这么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事……我们真的没法子了,现在除了你谁也劝不了他了……”
什么意思?
周霆琛不想活了,要寻死?
为了他,周霆琛要自.杀?!
消息入耳的那一刹那如惊雷般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头劈到尾,心中猛地一沉,何金玉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只觉得胸腔被攫取干净空气,他连呼吸都是疼的。
耳畔还断断续续传来老爷子压抑不止的哭泣,与窗外投来的苍白一齐让何金玉眼前一黑!
他迅速做出反应,拔腿扭身就朝外走,大步流星冲到楼下上车就走!
这回他比上次还要毛躁,紧紧攥着方向盘,里程表显示的数字不断攀升!何金玉目视前方,面若寒霜朝医院疾驰。
车库都没进,黑车霸道地斜停门口,何金玉甩上车门猛头冲到病房。
为了防止周霆琛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他的病房被重新加固过,窗户被从外撞上了钢制防盗窗,上了密密麻麻的保险链。
何金玉刚进来,反手“咔哒”关了门,进来的一瞬间他率先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浓厚的药水味。
视线看向堆满仪器的病床。仅半个多月没见,周霆琛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褪去往日的帅气的容貌毫无生气地躺在床铺里。
面颊与眼窝瘦损凹陷,皮肤呈现非常不健康的灰败,眉眼间依稀能分辨出英俊的影子,整个人几乎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何金玉慢慢靠近,摸向他骨肉如柴的手背。
床上的男人有了动静,颤抖着睁开眼皮,看到他时肉眼可见有了生气,而仅一秒,又快速黯淡回去,艰难地翻过身,背对着他。
明显不想跟他产生任何交流。
何金玉气头立马上来了:“你究竟想干什么?寻死觅活的还是个大男人吗?什么坎什么难过不去非得在医院闹着要自.杀?你不嫌丢脸我都替你觉得害臊!”
那人仍是一动不动。
何金玉的火气上来了是谁也不惯着的!他抬脚就要走,可周霆琛的两声嘶哑的咳嗽生生让他停下了动作。
周霆琛摁着床垫,动作艰难地起身,虚弱地依靠在床头的墙壁。
那双浓黑的眼眸映着他的虚影,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感情,似留恋、似不舍、似告别,总之,在隔着空气中悬浮的细小尘埃凝望过去时,何金玉的心尖跟着狠狠一颤。
他原以为,自己对周霆琛的爱被消磨殆尽后只剩释然与无奈,这个人蹉跎了他太多的时光,他已经太疲惫了,可在看到他油尽灯枯时,竟一点解脱的快.感也没有。
他的脸色逐渐凝重。
“金玉,见到法院对郎庄的审判了吗?”周霆琛朝他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何金玉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今天不该来的。”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对。”周霆琛并未表露出对生命逝去的恐惧,反而非常淡然:“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何金玉刹那间攥紧了拳头,呼吸急促,“就为了我跟你分手这事你就不活了?你他妈有病吧,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吗!你也不好好想想,这次跟上一世不一样,你有家庭有事业以后前途一片大好,放着这些都不要就非得跟我谈恋爱,不谈就死?你疯了是不是!”
“小事?”
因面色苍白而显眼珠泼墨似的黝黑的眼珠停滞了几秒钟,周霆琛缓慢抬眼,透支了力气的身体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如果是小事,当初我也不会冲进火海跟着你来了。或许你死的那天,我就已经疯了吧。”
因火海在心底刻下一道伤疤的人又何止何金玉一个,每每周霆琛闭上眼,脑海浮现的都是那晚吞噬了他爱的人的画面。
他被这道灼伤折磨得痛不欲生,唯有何金玉能作解药,可是,现在他无论如何都没资格再谈“解脱”。
“所以,你不要再拦着我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对你彻底放手。”周霆琛眼眶湿润,竭力忍耐心口传来的穿痛,缓缓闭上双眼:“……对不起,我忘不了你,只有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放你自由,我什么都不逼你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在我死之后你能彻底忘了我。”
他鼻翼翕动,紧闭的眼睑不断落下滚烫的泪水。
滑过泪沟与鼻侧,落在何金玉的眼底,激起一点水滴,荡出圈圈轻浅的涟漪。
“我们之间,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退一步,以后我们当朋友行不行?”
“……别再折磨我了,你走吧。”
“……”
何金玉沉默地站在床头,心里也没好受多少,忍着肝胆俱裂的痛苦,感觉一股热意涌上眼眶从眼角汩汩倒流落下。
他连忙低下头,从模糊的视野里看到周霆琛强撑着抬起手。
那双手因为营养不良已经只剩一层皮包骨,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每个骨节都明显突出。
病弱的手轻轻为他拂去了眼泪,那力道却控制得刚好,不轻不重,刚好擦去眼泪,也没有留下过重的痕迹。
周霆琛收回指尖,决绝地别开脸:“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何金玉低吼:“你把我何金玉当什么人了!啊?你凭什么觉得这么做了我就能相安无事的过好下半辈子?你凭什么以为我就不会难过!如果结束这段关系的方式是牺牲你,那当初在看守所里我直接帮郎庄坐实你的罪名就好了,还大费周章帮你平反干什么?”
他吸了吸鼻子,看到床铺的人的肩膀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脸,语气迟疑:“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啊!”何金玉难受道:“说恨我的不是你吗,那你继续恨我啊,我何金玉缺你这一个仇人吗?谁让你喜欢我的?谁让你亏欠我的?一直以来不都是你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吗?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我为你难过、为你伤心,掉两滴眼泪就对你心软了,你凭什么让我这样!”
何金玉心如刀绞,痛苦地弯下腰,死死揪着床单,竭力忍耐心中某处不断涌来的痛楚,像是被水濡湿的药片,苦涩顺着血液蔓延;又像裹着岩浆的刀片,每一处鲜血淋漓的伤口都充斥着蚀骨钻心的疼。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明明我都原谅你喜欢何不凡了,你竟然还要跟他们一起害我,你个混蛋,你居然跟他们那群混蛋一块害我……”
他呜咽着,眼泪顺着脸颊流落,周霆琛刚开始用手指,后来抓着袖口替他抹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金玉,我当初不该左右摇摆、不应该被鬼迷心窍帮他们,是我太自私不够坚定,才给你带来了这么多伤害,真的对不起——”
周霆琛哑着声音一直在道歉,一手扶着何金玉的手臂,既心疼又谨慎地望向他。
他好像又做错事情惹金玉不开心了,为什么总是做错呢?
他已经黔驴技穷,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谁能来帮帮他……只要能让何金玉不那么伤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何金玉也不是万能的,我也会难过,我也会伤心,都说什么狗屁的爱和喜欢,就没人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我的感受吗……什么对我好!什么让我过得开心!你死了我就开心了?你死了我就不会难过?这算哪门子的对我好啊!骗人,都是骗人的……”
“不是,我没有骗你!”周霆琛呼吸不稳,急得满头汗:“我、我想跟你断开联系,什么都不图什么都不要,悄悄放你自由!我只想做一点,能让你舒坦点的事情……我没想到你会更难过,对不起……”
何金玉满脸是泪,摁着他的手背,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病房。
他夺门而出,快步一路乘电梯到楼下,他用焦急来掩盖心中的恐慌,丝毫没注意脚下的台阶,整个人被绊了一脚踉跄地撞在旁边的雕花石柱。
他撑着雪白的柱体,苍白的脸色与之交相辉映。
穿堂风吹过脸颊冰凉的液体,他呆愣愣地抬手擦了一下,看着指腹湿漉漉的水痕,忽然想起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当众掉眼泪?
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也看得比较开,觉得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因此有苦往下咽,傲气摆明面,“不掉眼泪”几乎形成了他的肌肉记忆。
然而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打破了第一次便会引起第二次被打破的恐慌,因此便疯狂维持往日的人设。
由此,他不会像今天一样静下心来想,自己为什么不肯原谅周霆琛?
或者说,周霆琛做错了什么?他自己说的,很早就原谅了周霆琛喜欢过何不凡的事情,而害死他的那把火是刘长伟放的,那何光呢?何光破产不是郎庄一手策划的吗?
他怨,他恨,却口口声声对周霆琛说一笔勾销,可为什么不对李韩扬说?
今天周霆琛能用一个眼神使他心软,可郎庄那样的求他,他为什么没有一点动容?
是因为周霆琛翻箱倒柜,在何金玉满满当当的情感里挖出到了那一点微不可查的“心软”。
——这是爱的长河中,永远被消磨不尽的心之所向。周霆琛捧着这一点点,照彻了他整个心房。
所以重新选择走回周霆琛这条老“路”一定是错的吗?
人人都说爱何金玉,何金玉信了,然后每个人都在他心尖捅了一刀,以爱之名犯下了对他的伤害,最后只有周霆琛在笨拙地修补,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亦步亦趋跟在何金玉身后,说爱他,说对不起。
周霆琛很多方面并不完美,在感情中缺陷尤甚,他的自私,他的执拗,他的偏见……每一样都在对待何金玉时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好在这诸多缺点里,还有一条赤诚。
在何光墙倒众人推时,他第一个站出来还何光公道;除夕夜那晚的大火那么爆裂恐怖,他敢抱着戒指冲进去殉情;他的爱那么偏执,他这个人那么自私,最后会为了爱而妥协,竟接受何金玉去爱别人,以生命为代价放他自由。
这条赤诚奠定了他一次又一次做出的退让,与周霆琛无法彻底割舍,也让他仅剩的丁点爱意在干涸的长河中有了存活空间。
他对周霆琛的恨早就被消磨没了,烟消云散之后,那点爱便如此的耀眼。
何金玉眸光闪动,抬手抹干净眼泪,伸手整理衣服,收拾得与刚来时一样。
他回头看了医院一眼,才驾车离开。
周霆琛病倒了,可山海岛的项目不能停,让秘书坐镇也不是个事,周成又不是干生意的料,老爷子上了年纪来回折腾两次差点没仰过去,整个周家乱成了一锅粥,后来还是何金玉抽空勤去守着。
虽然小桃和小理时常露出对他的不解,他也权当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忙完了这一阵,何金玉空闲下来时间,才勉强去医院看一眼。
自从他上次离开后,他没再听到过周霆琛的消息,好的、不好的,统统消失不见,老爷子也没再来叨扰过他,好像他不再去,两家人能这么相安无事的一直过着平行线的生活。
可是何金玉知道,哪有这么简单就解决的事。
他空手进了医院,助理看见他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头白脸的把他请进去。
跟他诉苦了一路,大概就是周霆琛的一些怎么不配合治疗、每天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睹物思人之类的,他听得脑子疼。
时隔一周,他又来到了这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周霆琛拖着嶙峋的身体,趴在小臂宽的窗棂数日历里上面的日期。
明亮的阳光大片糊进室内,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微微垂眸,遮住了落寞的思绪。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头也不回:“放一边吧,我没胃口。”
何金玉抬脚过去,哼道:“爱吃不吃,反正饿死的又不是我。”
周霆琛猛地回头,眼神震惊地在他身上游走,很快,他反应过来什么,骨碌从床上下来,坐在饭桌前大口大口塞凉掉了的饭菜。
何金玉自己拉了把藤椅坐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周霆琛风卷残云吃了大半,抹了把嘴,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床上。
他眨眼:“我吃好了,最近也在好好养病,你不要担心我。”
“担心你?谁担心你了?”何金玉双腿交叠,翘着脚尖,侧眸觑了他一眼。
周霆琛没说谎,他确实在好好休养,只是没什么精神,长得肉还没消得快,一个星期了除了有点人气也没什么大变样。
此时非常乖巧,甚至在装,端坐在床头,提着一口气紧张地等他的下文。
不过何金玉没什么想聊天的意思。他思索片刻,试探开口:“金玉?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好不好?山海岛真是辛苦你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我会尽快恢复工作的,对不起。”
何金玉没想惯着他这个病人,“你当然得赶紧好了,我是你家免费长工啊天天帮你干活?事先说好,我可没在你身上看出来诚意!饭都不吃,也不活动活动,整天趴在窗户想哪家嫦娥呢?喂、你该不会是想像上次那样故意拖着不好吧?”
他觉得自己看穿了周霆琛的鬼把戏,虎着脸坐直了。
周霆琛却小声道:“在想你……”
“……”
何金玉的气质瞬间弱下去,挠了挠眉心,还是不太相信:“你该不会心里又憋着什么坏呢吧?”
周霆琛眼神坚定:“骗你我是狗。”
何金玉认真地打量他,皱眉:“你本来就跟狗似的。”
周霆琛低头,不说话了。
“我不信你是因为你老骗我,弄得我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等以后咱俩沟通都成了问题,这样,今天咱俩定个规矩。”何金玉坐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立了必须遵守,不想立也行,我现在就走人,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
周霆琛立马抬头,心里忐忑的跟打鼓似的,着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肯定听。”
何金玉伸手:“第一,在我这永远不准撒谎,只要有一次,我这辈子也不会再信你,你就算从35楼跳下去我也不带看一眼的!第二,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先站在我的角度考虑;第三,我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你不准呲牙,就算真有点什么也不准,因为只有我扔你的份没有你踹我的道理!最后一条,在每天三餐准时吃,不准再摆弄那个破日历,不然我明天就不来了。”
他每说一条,周霆琛便会跟着乖乖点头,唯独最后一句让他迟疑了。
周霆琛似乎抓住了重点,歪头问道:“我好好养病,你就每天来看我?”
“……”何金玉觉得周霆琛其实没事,这不脑子挺好使的。
周霆琛眼睛慢慢亮了:“扔了我……金玉,你承认了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恋人?就像——以前那样,我们在现在是在谈恋爱?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何金玉一滞,不自在地别开他炽热的目光,望向窗棂日历的眼神有些茫然。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周霆琛整个人都静止了两秒,不可置信地掰正何金玉的肩膀,趁他不注意低头吻下去。
何金玉眼睛都瞪大了,愤怒地把他推开,想也没想一巴掌甩过去,整个人瞬间从椅子里弹起来:“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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