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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重生后后悔了(楚君山)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何金玉一挥手,气的心里喷血!
他可算是明白了,从前如何欺负何不凡而造下的孽,现在老天爷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还呢!
知道他爹妈更喜欢何不凡,生怕以后他们死了没人给何不凡撑腰,所以,现在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往他这里硬塞,让他何金玉当接盘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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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寿宴那次何奕已经拉下老脸开过一次口,而这次自然没脸面再来一次,只能让宿凤来当说客。
这都说女人是最感.性的。何不凡小时候那倒霉吧唧的惨样在宿凤眼里那简直是,吃苦耐劳的穷苦孩子,又孝顺又懂事,是上天补偿给她不能生育的礼物,即便后来生下何金玉,她也担心家里人因为真太子而疏离何不凡,于是更拼了命的疼,看的跟心肝儿似的。
不过她也不算看走眼,何不凡确实孝顺懂事,但也只是孝顺懂事了,成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宿凤急的团团转,绞尽脑汁的把这个养子往上头塞,就盼着有一天何不凡能飞黄腾达了,她这个当老母亲的,才算真正对得起这个命运多舛的养子了。
宿凤一来就拉着何金玉嘘寒问暖,扯东扯西,最后说到何不凡身上立马潸然泪下。
一边抹泪,一边拉着他的手:“妈也没办法,我就你们这两个孩子,金玉,即便你再不喜欢他,可毕竟你们是兄弟,几十年的兄弟!妈不能看着你们多生罅隙,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何金玉觉得好笑:“兄弟?妈你生我之前也没流过产,我哪来的亲兄弟?”
宿凤微微发愣,她没想到何金玉竟然会这么说。
她对这个顽劣的孩子实在管不住,只求他长大之后能收敛脾性懂事一点,她倒可以一视同仁。如今看来,何金玉和从前如出一辙,劣根难改,太让她失望了。
索性也不客套了,急的拍桌子:“那你就忍心看着你哥哥,跟你处了几十年的哥哥,就这么回到何家,被家里那些小辈瞧不起一辈子吗!”
“妈。”何金玉嘴角露出讥诮的冷笑:“当年我离开何家创业,也到处被人看不起,为了应酬喝到胃出血被送到医院急救,连敢给我签字担保的人都找不到,那个时候怎么没人说不忍心?”
“当初是不一样的,原本说好让不凡送去,可老爷子偏偏点名要你,金玉你是他的亲孙子他教你都是实打实教的,不凡跟你不一样。你去哪都有本事傍身,不凡没有,他只有我们这对父母,等过了几年我们死了就剩你这个兄弟在了。”
宿凤苦口婆心道:“虽然你也吃了不少苦,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体谅不凡,他这个孩子过得太难了,你要把他当亲兄弟看待啊!”
何金玉冷脸:“我三岁就跟了我爷爷,十八岁搬出的何家,满打满算我在家也就住了不到五年,我可不记得我还有什么处了几十年的兄弟。”
他的态度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宿凤急的咬牙,不由得软下来声音:“金玉,就看在妈妈的面上……哪怕,哪怕是老爷子,他在的话也不希望你会说这些话的吧?”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宿凤,宿凤也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毕竟不熟悉这个孩子,她也拿不准何金玉心里的想法,即便是亲妈。
捏着手帕的红指甲逐渐收紧,而隐隐发抖。她无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金玉,你难道要妈妈跪下求你吗?”
“……”
气氛更沉寂了。
何金玉眯起眼睛,不爽的磨了磨牙。
亲妈给亲儿子下跪这放以前是砍头的不孝之罪,放现在也得高低安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何金玉再气,也不能真让宿凤给她磕头啊,到时候别人还没说他事,他家老爷子先掀翻棺材板把他大骂一顿。
周霆琛在书房等了一会才出去。
穿过长廊,他看到阳光斜倾进客厅,一个黑色的身影沉默坐在那里,手边烟灰缸里已经开始堆积熄灭的烟头。
何金玉的脸色在阳光里没有一丁点血色,眼皮低垂,愈发显得瞳仁乌黑:“小桃。”
小桃应了声。
“去通知人事部办手续,安排何不凡明天交接,以后我的项目特助就是他了。”
“哎,好。”
他慢慢俯下身体,靠在沙发,整个人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里,却离奇显得有些落寞。
他其实就是一个没吃过糖的孩子,性格从小又乖戾,自认为让那个最受宠的孩子从家里消失,那颗糖果便会落入他手中,最后换来的结果却是受宠的孩子更加受宠,吃不到糖的他永远得不到,从而变本加厉,以此恶.性循环。
而这背后明明是原生家庭分配不均匀的父爱与母爱,遭苦的却是两个孩子。
何金玉侧头,下意识在柔软的抱枕面上蹭了蹭,浓墨般的眸子如深潭死水:
“原本我才是那个被期待的孩子,原本我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何不凡姓何我难道不姓何吗?”
为什么他们不爱我?
是平时的傲气作祟,使他生生咽下了最后一句话。
周霆琛靠近,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包裹,当阴影靠近的一刹那,何金玉眼侧似有泪光闪过,也仅仅一秒钟不到便消逝不见,仿佛刚才只是看错了眼。
“你这是……哭了?”
“没有。”
“我刚才看到眼泪了。”
“你一个近视眼看到的东西也能信?”
“真的。”
“放屁!”
“……”
周霆琛抿嘴,就这么沉默的跟人对峙了十几秒钟,末了,叹了口气:
“这个暑期,一起去度假吧。”
下午,何金玉就阳光灿烂的在公司跟小桃聊起了度假规划。
小桃趴在办公桌津津有味地当捧哏,比如“这个计划好诶”和“那个主意不错”以及“老板说的太对了”等百分百的情绪价值提供。
何金玉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小桃的肩膀:“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懂了。”
小桃热泪盈眶:“不敢懂不敢懂。”
何不凡去办公室里报了个到,这不来不要紧,这会何金玉一看见他就生气,等来了先摔了三个烟灰缸。
何不凡嘴角噙着淡化的淤痕,扫了一眼满地狼藉,道:“不是我告诉妈妈的。”
何金玉不想看他,闭着眼给自己顺气。
“芸芸最近化疗有好转的迹象,等她稳定下来,我会辞去在何光和公司所有职务,把本来属于你的全部还给你。”何不凡咬了咬嘴唇,面露纠结:“只是到时候,你能不能继续让我在爸妈膝下尽孝,不要赶我走?”
何金玉嗤笑,“属于我的只有何光,可瞧不上你的。”
何不凡点点头,见何金玉搭理他,也不再自讨没趣,又从来时的方向离开。
本来整天为景区项目提心吊胆的就已经够累了,现在还得分出神来应付这对母子,想着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午休都没睡,一直工作到大半夜,小桃都躺自个休息室睡觉去了,就他一个人还在勤勤恳恳的工作。
以前高中寒窗苦读,现在工作了通宵苦读,他何金玉比那个地里的老黄牛都勤奋啊。
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又憋了一肚子气,何金玉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坐在椅子里,缓缓吐了口烟雾。
夜晚繁星聚拢,自高塔中的霓虹灯从上360°横扫过每个商厦,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俯瞰首都最繁华的地段,斑斓的灯光在他眼底忽明忽灭。
看着外边长街车流如水柱,首都的繁华夜景,何金玉心里就忍不住想骂街。
有钱是有钱,可别人过得都比他舒坦啊……
“叮~”
何金玉心里骂骂咧咧的打开手机,定眼一看是周霆琛发来的语音,他立马坐直了点开:
“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
声调没有一点起伏,特别冷淡,何金玉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到周霆琛录下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不情不愿的,肯定比死了老婆都难看。
何金玉呵呵笑着,又把手机听筒举到耳边:
“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
又点一遍:
“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
“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
“饭做——”
“……”
夜色愈深,路灯白虫萦绕,晕黄光线洒落在树叶间。
何金玉风驰电掣一脚油门踩到别墅,刚下车,他就看见一楼餐厅亮着灯,看了一下腕表,听信息耽误了点时间,周霆琛估计都睡了。
明天……好像有课的对吧?
他推开门,顺着餐厅门缝开阔视线,入眼的就是喷香的饭菜,摆放整齐的两套餐具。
看样子像是等了太久,镜框放在手边,还放着杯热咖啡。听见动静,目光从屏幕挪到他身上:“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也得吃饭不是。”何金玉洗手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菜,挑眉:“这是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
鲜红翠绿的樱花虾拌芹皇,软烂喷香的清蒸海刀,上边淋了浓郁醇香的酱汁,还有一些刺身跟米粥,卖相一点不输五星大厨。何金玉隐隐觉得,这下自己可真捡到宝了。
“现有的食材,几十分钟而已。”周霆琛把工作的东西收拾了,去厨房洗个手才出来。
何金玉立刻动筷子尝了道用陈皮蒸的东星斑,眼睛一亮,端着米饭埋头吃了三碗。
小周这人干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小时候何金玉就觉得这孩子以后长大不得了。
当初在秋冰别苑,他们顶破天了一群有钱有势的小霸王,哪会什么四书五经语文数学的,一个字都不认识,小周在他们里边算得上当代曹雪芹了,也难怪不爱跟他们一块玩。
越是这样,何金玉就越缠着他,没事就逗,没事就欺负,惹得现在他才真正吃上一口周霆琛做的饭。
周霆琛瞥了他一眼,张张嘴,仿佛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继续低头吃饭。
等临近尾声,他放下空碗,擦擦嘴:“你刷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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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玉往嘴里塞米饭的动作一顿,抬头:“我?”
周霆琛盯着他看,镜片后面冰冷如琉璃的眼睛不容置喙。何金玉撂下筷子,腰杆逐渐挺直了。
他何大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钢丝球长什么样!让他刷碗?
何金玉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可乐:“保姆呢?”
“……”
这个点,人估计都睡两觉了。
“为什么是我……”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周霆琛是厨子,哪能又干活又发钱的?拉磨的驴也不带这么使的。
周霆琛敛眸,“你要是不会的话——”
“少给我来激将法,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三岁小孩啊。”何金玉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地摘下脱了七位数的外套,摘了八位数的手表,纡尊降贵地收拾了残羹剩饭。
嘴上倒是凶,该干的事倒是一件没落下。
周霆琛眼底浮出一点笑意,一闪而过,又板起脸:“我要忙着修学分,什么时间段有空再做饭,早中晚不知道。”
“哟!单对我怎么脾气就这么差呢!”
他不落下风,抽出张纸擦干净指尖,挠两下周霆琛的下巴,笑道:“大少这是心疼你,舍不得你这双漂亮的嫩手干重活~毕竟,这谁家小老婆不是穿金戴银娇生惯养的呢,这样,别说洗碗,这以后啊,咱家都听你的成吗?”
“谁是你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周霆琛腾地起身,羞赧的蹭掉下巴的触感,瞪了他一眼:“你别耍流氓行不行?就不能正经点,让我真心佩服你吗?”
何金玉端盘子撂洗碗池里,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疑惑:“我让你佩服我干什么?不应该让你喜欢我吗?还我正经点,那你就不能给态度好点?一说话就跟吃炮仗似的,你被狗咬了?”
“你才被狗咬了!”周霆琛生气的带上眼镜,何金玉那张露着狎昵笑意的脸立马清晰了。
合着这个人一开始就拿自己寻开心呢,反倒是他被中了“激将法”。
周霆琛气的胸口疼,主要气自己年轻气盛,轻易着了何金玉这厮的道。他很识相的收拾了报表,抱着电脑回了卧室。
听着门板嘭一声关上,何金玉心情别提多畅快了,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围裙一系,埋头吭哧吭哧洗碗。
现在离暑假还有段时间,何金玉明显亢奋,摩拳擦掌计划着度假行程,周霆琛倒是无语,只是出去玩几天而已,有什么可准备的?
他又……不喜欢玩这些。
那个被拖了许久的尾款法院已经下了判决书,其实那对夫妻早就想结款,只是周霆琛反倒磨蹭起来,一直拖到了现在。
一个企业几千口子,牵扯进诉讼案钱倒是小事,但影响征信信誉事大,投入的人力不可估量不说,等资金一冻结去银行借不到钱,他们这种小公司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周霆琛他们几个小毛孩倒是有大把时间跟他们浪费,在最后甚至狮子大开口将赔偿金提高了三倍,算是给那对夫妻一个言而无信的报应。
赔偿金很快打进了账户。他们是创业公司,周霆琛作为法人和项目主要负责人拿大头,他盯着足够清还协议的资金,心里却犯了难。
只要将这笔钱打进何金玉的账户,从此以后,这个人再也不会跟他扯上一丁点关系,回到家里,他父母也不会因为他和男人沾上关系而连连叹息,说不准他们周家今年更过个舒服的新年。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这个圆满的想法浮在脑海中,他的心就跟压了一块石头似的,难过的喘不上气。时而隐隐觉得,这个结果好像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样。
曾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盼来的这天也没那么畅快,周霆琛在转账按钮纠结了半天,索性直接按灭了屏幕,手机看也不看塞进枕头底下。
——算了,他答应何金玉的饭还欠13天呢。
李韩扬还躺在医院里,炸.膛威力来的太大,听说枪管都爆成麻花了,半只右手就算是废了,指头都削了三根半。
事儿闹得不算多大,李韩扬故意压了热度,新闻都没几篇,倒是小刘这新馆子算是白开了。
李韩扬从小没人管,属于有点家世没吃过什么苦,行事无法无天,这次算是把半辈子的罪都受完了。
换药的时候被几个人摁着,病房楼一阵又一阵杀猪般的嘶吼,刚一松开,他二话不说跳起来红着眼照人身上就揍,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饭桶!等小爷好了,先他妈把你们一刀刀刮了!废物!饭桶!”
丝毫没注意周霆琛已经来了。
他一来,郎庄缓缓放下茶杯,面色不虞道:“周少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周霆琛略过他,一把扯开了挡帘,他这张脸陡然出现在李韩扬面前,李韩扬顿时炸了:“姓周的你还敢来!人呢,人都死了吗!抓人啊愣着干什么!周霆琛,你少在这得意,你等着,你跟何金玉两个混蛋给我等着,我要是不弄死你们,我他妈跟你姓!滚!!”
他扫过李韩扬裹成粽子的手,“事情因我而起,跟何金玉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冲我来就行了。”
“我的手指断了三根,你在我这逞什么狗屁英雄!这事在我这不能算完,等着啊,我要卸你两条胳膊给我的手指陪葬!周霆琛——”
李韩扬逐渐失控起来,又蹦又跳,郎庄摆摆手,飞快几个保镖上手堵嘴,另几个拿绳瞬间将人死死绑在病床上。
郎庄眯眼一笑:“前不久金玉来了,说了些刺激韩杨的话他才会这样的。他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周少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逐渐靠近周霆琛,以一个仅对周霆琛一人可见的范围里,眼眸暗了暗:“也最好不要仗着金玉就在我的地盘为非作歹。周霆琛,既然还清了欠款,就请你趁早有多远滚多远,最好一辈子不要出现在金玉面前!”
周霆琛面上波澜不惊,平静道:“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然喜欢何金玉。你们竟然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要是被他知道你对他暗藏这种龌龊的心思,他会怎么看你呢?”
整个病房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
郎庄腮帮滚动,似乎隐忍到了极点,“你敢——”
“我没那个心思,这次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跟何金玉无关。如果你真的也喜欢他,就管好李韩扬,少让他发疯。”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李韩扬是小人,被这种疯狗缠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既然何金玉当时是为了自己,那他也不应该让何金玉最后陷入李韩扬无休无止的纠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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