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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症候群(蒲中酒)


辛禾雪不甚了解,他丧失了此前同渡之相处的记忆,对于这个人,无非只在追寻红线尽头的时候看了几眼,知晓名字而已。
他在赌,赌这份百分百的爱意,赌渡之的性格与行事。
至于恨真……
生命力这么顽强,应当能活下来吧?
否则他们大概只能上演人鬼情未了了。
在大水涨满土寨之前,辛禾雪终于在库房找到了步锦程装着文书的行囊,他翻了一翻,确认文状上写的名字无误。
库房里还有许多宝贝,辛禾雪从中找寻到了一个珍宝袋,这相当于储物空间,还能纳入体内的丹心之中。
这很方便,尤其是在此时,恨真造成的水患太大了,已经将土寨淹没,位于不周山山脚转了一个山坳过去的破庙不知道情况如何。
辛禾雪会变回真身逃出去,他需得先回破庙看一看情况,寻机会将行囊还给步锦程。
他将行囊收入珍宝袋,再借珍宝袋纳入丹心之中,确保文状不会因为大水浸毁。
辛禾雪顺着山中瀑布流而下落。
天际的金光更加灿烂,梵音袅袅,一个个梵文字漂浮空中,形成防止水患蔓延的结界,硬生生将水患塑成滔天水墙,控制在不周山上,无法蔓延向周围的山体,更加无法汹涌地奔至京郊。
这大水控制得太好,辛禾雪游到破庙附近的溪流,发觉周遭没有受到分毫的影响。
回首望向不周山上,晴空暖阳,水患在佛光中丝丝缕缕地化成水蒸气。
青山翠绿欲滴,白雾缥缈,薄金灿烂。
景象相当壮阔。
雪白的锦鲤沿着小河,回到了破庙后的温泉,才从入口处游进泉中。
原本清澈见底的池中一片幽暗,甚至泛着殷红,血腥味浓重。
辛禾雪瞬间觉察不对,鱼尾一摆。
电光火石之间,底部的捕食者猛然弹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猩红的大口将小鱼吞入。
白锦鲤眨了眨眼。
好黑啊O.o?

辛禾雪同样用心音,骂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变态。”
类似于一花一世界的佛理说法,妖怪的真身躯体之内通常自成一个小空间,何况是千年巨蛇。
蝴蝶鲤漂浮在漆黑广袤空间当中,仿若空游无所依。
黑暗当中,探出丝丝蛇信,呈现猩红色的细长状,像是长长的绳索,一下甩出,紧紧捆住了被迫探访这里而客人。
猩红蛇信束缚住雪白的锦鲤,圈圈缠绕,一道道的红与白色鳞片纹路交相辉映,画面格外靡艳。
恨真的心音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安心感油然而生。
方才命悬一线的生死都离他远去了,蛇鳞七零八落地淌着血也无所谓处理。
因为现在他重新捕获了美丽的人鱼,原本养在他的蚌壳里的人鱼。
恨真幽幽出声:“阿雪,你好香啊……”
他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异常,和辛禾雪往日听到的纯粹犯贱不同。
辛禾雪意识到恨真的理智已经在崩塌陷落的过程中。
思及土寨中的小妖怪对恨真的忌惮,还有他曾在小妖口中听到的传闻。
恨真修炼的应当是杀戮道。
以人类甚至是妖鬼为食,吞噬一切可以用来汲取、转化为灵气的血肉,业障积攒得越多,实力则会越发强大。
其实绝大多数的恶妖都是以修此道为主,这无疑是修炼速度最快的捷径,但弊端也很明显,甚至致命。
杀戮道越往后精进,理智分崩离析的风险也就越大。
那些传说中,能够引致生灵涂炭的灾祸的“大魔”,就是如此产生的。
在理智沦丧之后,头脑只会剩下杀戮的血腥念头,眼中血红蒙蔽,等到杀戮停下,就是大魔爆体而亡的时候,魄散魂飞,消弭于天地间,灵气会重新回归到涂炭遍野的世界,这个过程与一鲸落而万物生相似,大魔自爆后产生的灵气反而至等至纯,是对天地最好的修养与进补。
一切都拘囿于天地缘法当中,逃脱不开规律。
“恨真。”
辛禾雪并不清楚他的伤势到了什么地步,通常杀戮道的妖族在元气大伤之时,会选择尽快进食,食欲占了理智的上风。
辛禾雪正在试图唤醒他的神志,“恨真?你还能听得见吗?”
恨真的状态正如辛禾雪揣测的那样。
食欲占据在风口,疯狂膨胀地上涨,恨真只能察觉到辛禾雪在说话,但是话音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或者说隔了一片汪洋的水,声音朦胧而不真切。
辛禾雪听见了明显的口水吞咽声。
束缚在鱼身上的蛇信悄无声息地加重力道,丝丝绕绕地收紧了。
蛇瞳缩紧呈竖状,几乎尖锐得化作一道竖线。
想吃掉……
想吞掉……
好香、好香、好香的小鱼。
或许是身处蛇躯之内的缘故,辛禾雪能够清晰地听见恨真的所有心音。
“恨真!”
危机感升起来,辛禾雪提高了音量。
“你冷静些!”
“我是辛禾雪。”
吃掉吧。
如果吃掉的话,就能够永久不分离了。
永生永世……
“……”辛禾雪阖了阖眼,缓声说,“……相公。”
他的声音低下来,“你若是将我吃了,就再见不到我了。”
蛇瞳彻底缩成一道尖利的竖线。
辛禾雪还以为他这样说了,也没能让恨真唤回两三分理智。
心绪正凝重起来时,又听见了一团乱麻的心音。
想*****
好想****阿雪***
水***吃***
舔*****好多***
这是什么心音?
后面说的想吃和前面说的想吃是同一种吗?
辛禾雪:【你把他的心音屏蔽了?】
K严谨道:【这是系统守则当中的要求。为了守护宿主心理健康,必要时可以在涉及血腥、暴力、淫秽色情等信息时,进行画面或声音的特别处理。】
目标人物说的话语太过露骨,很不健康。
每一个字眼组成的句子,都是能够让粉色猫耳尖尖恨不得弯折下来,捂住耳朵的程度。
K担心听了完整的话后,小猫会害臊得晕过去。
虽然没有听见恨真的心音说了什么,但是显而易见的,辛禾雪刚刚的话起了作用。
终于唤回了两分神志。
猩红蛇信悄然松懈了力道,放开了受到束缚的蝴蝶鲤。
“现在,放我出去。”
辛禾雪声色冷淡。
结果他说话一旦冷下来,失去了亲热感,巨蛇就像是遭到了不堪忍受的冷暴力。
心音如同尖啸的狂风暴雨般崩裂开。
不可能!
不可能放走!
一旦放走了就会和穷书生私奔!
放走了就再也不能够舔舔小鱼、亲亲小鱼、****!
辛禾雪:“……”
……又开始发疯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辛禾雪不会和一条蛇计较,尤其是这条蛇现在变得和弱智没什么两样。
他的声音重新地放轻放低,“我不会和穷书生私奔。”
辛禾雪的音色很好听,平和低柔,对人轻声细语地说话时,令对方轻而易举地沉沦进入了这种仿佛情人之间呢喃的氛围,心境如同风抚青萍,房檐滴水。
他和恨真交代了自己已经与周山恒在土寨中分离,并没有像恨真想象中的那般所谓私奔。
“你将我困在此处,周围太黑了。”轻轻咳嗽之后,辛禾雪的声音变得有点喑哑,仿佛带着电,“我有些害怕。”
那电流瞬间沿着恨真的脊背流窜而过,在头皮发麻的同时,恨真终于捕捉到了话语的关键词。
当头棒喝一般,震彻了恨真的心神。
蝴蝶鲤出现在山泉池中,辛禾雪眼前重新光亮起来。
蛇口脱逃,瞬息之间就摆尾游向了远处,和恨真拉开距离。
白衫青年现形,向后瞥了一眼池底的蛇,池水表面浮着猩红血沫,鳞片斑斑。
辛禾雪原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到巨蛇是恨真的真身,他应当不会害怕,但是本能的反应仍然斗胜了理智,他扶住青竹,手指用力到指节绷白,脊背披散的长发颤颤,整个人倚着竹子,折腰干呕起来。
曲起的指节碰了碰唇角,辛禾雪向后偏了偏视线,淡声道:“……恶心。”
嗯……?
好像把恨真气晕过去了。
多亏了K的画面处理功能,辛禾雪和K说这是特殊的血腥画面,让系统对画面进行了马赛克处理。
否则碰也不会碰这蛇一下。
更遑论将恨真拖回破庙的僧房中。
还不如让恨真直接在池子泡发了。
那温泉水还是有用的,不能叫蛇尸白白污染了池子。
兴许是在昏迷当中,时间一长了,伤势通过自愈而有所恢复,蛇躯重新变回了人形。
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榻上,宽肩长腿,周身肌肉精劲。
辛禾雪不知道恨真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会有妖在化形之后不着衣物。
辛禾雪蹙起眉。
不过这让他看清楚了恨真的伤势,自腰后往腹中的位置,伤口深深,几乎拦腰而切入,血肉因而翻卷起来,到了深可见骨的程度。
除却这道伤口,身上也还有大大小小皮开肉绽的创痕。
辛禾雪抬手,指腹按在伤口上,他的视线落在恨真面目,手中却用力一压。
他看见恨真眉眼控制不住地抽动一瞬,下颌也猛地绷紧。
果然是在装昏。
辛禾雪敛眸,用帕子擦了擦指腹的血迹。
他看向窗外,日薄西山,从傍晚开始下的雪,纷纷扬扬,碎琼乱玉一般。
等明日雪化了,院中的血迹也会被自然地扫除一空,山泉池也江重新变得明澈。
夜长梦多,以防万一,辛禾雪还是决意先出去清扫掉那些痕迹。
他刚一起身,稍有动作,床上的人就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
辛禾雪垂落视线。
恨真幽幽盯着他,目不转睛,嘶哑低声道:“去哪?”
没听见辛禾雪的回答,他又扯了扯薄唇,冷笑道:“又去找那个周山恒?”
辛禾雪仍旧保持沉默以对的态度,看着恨真的眼神甚至不起半分波澜。
他一旦不说话,一旦流露出半点冷淡的态度,恨真就化身成了全自动发疯的狂犬。
赤红的眼中情绪骤然翻滚,面色阴沉一片,仿佛能够滴出墨来。
“你觉得我很恶心是不是?恨不得摆脱我,离我远远的!”
“你就只喜欢那个穷书生,为了他,还同我逢场作戏,喊我相公,拥抱我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想着那个周山恒?!”
“对,他当时困在水牢里,你应该一直都在担心吧?担心他伤势如何,担心他休息得好不好,担心有没有妖怪去伤他!”
恨真胸腔中仿佛有一团无名火在烧,周山恒早就逃远了,估计这时候被太初寺的高僧护送入京,他满腔怒火无处泄愤,他也不可能对着辛禾雪宣泄,结果那火越烧越旺,焚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处,刺刺地产生痛觉,痛到眼前视野模糊。
他的眉目阴鸷,声音却沉郁地低下去。
“反正,你从来都没有哪怕一刻想起过我。”
“若非我一直念着回去找你,紧要关头蜕皮脱壳,一个死秃驴,一个老秃驴,恐怕我今日都无法全身而退。”
恨真牙关咬紧了,看向青年,“辛禾雪,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不会再被你蛊惑。你把我骗得像条狗一样,勾勾手指我就过来,随便哄两句我就相信。”
辛禾雪这时才缓缓启唇,“是吗?”
他站立在床边,低垂着视线对上恨真的眼睛,淡声道:“闭眼。”
恨真冷笑,“我说了,我不会被你骗的。我知道,我一闭眼你就会消失了,你又要去找那个穷书生。”
辛禾雪无语凝噎。
恨真:“我已经学聪明了,我不会再被你耍得像条狗。”
他还没有开始自鸣得意,眼眶就猝不及防地被按上了一个滚烫的包,压低音量地痛呼一声。
辛禾雪倾身,手中拿着是水煮鸡蛋,包在帕巾里,按在恨真淤青发紫的左边眼眶。
“叫你闭眼了。”辛禾雪蹙起眉心,声音平和,夹杂着丝缕异乎寻常的柔软,“……笨狗。”
青年倾身为他敷伤口,恨真坐在床铺边,可以看见青年纤长的睫羽,根根分明,在日暮昏光之中,投落了融融的阴影。
恨真觉得自己又幸福了。
他的眼周淤血,烫得发痛。
不管此刻辛禾雪对他的关心是不是做戏的,几分真,几分假,恨真都不想分辨。
他要继续给辛禾雪当狗。

第73章 失忆(28)
以防万一,辛禾雪在帮恨真包扎处理完伤势之后,去将院后和山泉池中的血迹简单地清理了,否则如果碰上太初寺的僧人有意调查,追寻恨真的痕迹而来,那些残留的血迹会格外可疑。
毕竟这破庙就坐落在不周山刚转过一个山坳的拐角。
辛禾雪从外面归来,站在屋檐青瓦下,外头的飘雪从黄昏开始,如今的银霜已经铺了满地。
他不过才出去了片刻,身上披着的大氅已经落满了细瘦的残雪,他踏到屋檐底的石板上,低低侧过脸,手一下一下拍打着,雪花片从大氅上簌簌抖落。
青年像是一树青柳,被冬雪压低了枝条。
恨真仔细看着,又倒退了两步,瞥了一眼庙宇前堂供奉着的破败佛像,这佛像的外层金箔已经由贼盗偷走,而底下裸露的陶土也因为年久无人修缮,而裂出细细密密的蛛网纹路来。
实在是破败不堪。
目光对着佛像,恨真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是妖,还是业障深重的恶妖,态度自然对有关于佛道两家的任何事物都谈不上崇敬,甚至是可以说是轻蔑,既然从心底里瞧不起,就更遑论信奉了。
他不信有佛,亦不信神仙,如若世上真有关切凡尘的神佛,恨真便不会从残肢断臂的血池中产生灵识,生而习得的本能是不可休止地杀戮。
如若世上真有神佛,怎么会无人救他、无人渡他?
恨真再看那破败佛像,只觉得哪哪儿都不顺眼。
不若改日他重新雕刻一尊小鱼菩萨的塑像替换上。
辛禾雪从屋檐底下走进前堂,恨真已经生好了盆中炭火,四方的纸窗只留了北面一小扇来通风。
恨真上前捂住辛禾雪的手,“冷到了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此前一夜两人才进行过灵气交流,当妖的体内灵气充足时,自然体质不同于凡人,风雨雪皆无法侵入。
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因而恨真分明最了解辛禾雪如今体内的灵气情况,甚至连任何一分一毫的脉络运转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辛禾雪正要拂开恨真的手,但是感受到热烘烘的温度,比他本身的温凉要更加舒服,因此干脆任由恨真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
两个人的温差有些大,虽然同样是妖,雨雪不侵,但本真的体质类型又有所不同,恨真的体温在正常凡人之上,而辛禾雪的体温则常年维持着一个较低的温度,整个仿佛是温凉玉雪雕成的仙人。
因此,他披着大氅,内外两层衫,却比只着一身轻装曳撒袍的恨真看起来还要冷些。
恨真说:“我给你暖暖。”
他的手能够完全圈住辛禾雪的,紧紧裹着传递热量。
困在他掌心中的,是一双修长秀致的手,甲型圆润呈杏仁状。
或许是因为辛禾雪骨架更窄瘦,恨真比辛禾雪高了一头,手却大了对方两圈,恨真的目光下移,青年的手苍白而缺乏血色,瞧着病骨支离,但是恨真见过,在他一根根指节舔过啃咬之后,整双手都会泛粉,连骨节透露着羞恼的红意。
他喜欢辛禾雪用这样一双手赏他一巴掌,尤其是在他顶到底的时候。
辛禾雪看见恨真的竖瞳又在兴奋地紧缩,蹙起眉问道:“……你在想什么?”
莫名地,辛禾雪直觉对方想的一定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将冰凉的手塞进对方的脖颈处,以示警告。
“你猜我在想什么?”
恨真薄唇笑意扩大,完全没有被冰到的样子,反而侧过头,偏夹着蹭了蹭辛禾雪的手背,棕发的发尾卷曲,扫过雪色肌肤。
辛禾雪就好像是真的养了一只松藩犬。
不过是那种患有分离焦虑,稍稍冷落了他就会全自动发疯的狂犬。
“没兴趣。”
辛禾雪神色淡淡地抽回手,转而在炭火盆前的鼓凳上坐下取暖,火光映照着他的指节。
恨真眉峰一挑,指了指前堂供奉的佛像,“我方才在想,既然这陶土像都这么破了,不如干脆地换了,我重新雕刻一位菩萨放上去。”
辛禾雪倒不知道他还会雕刻,将信将疑,“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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