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闵闻又怎么会看不出段汀的心思?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智商也会狂飙一百八。
段汀一定是想让他被嫉妒冲昏头脑,然后不分青红皂白不知分寸冲到流光面前去质问。
到时候他就会遭到流光厌烦,被流光抛弃。
说不定复合这话还会被收回去。
这个死人。
闵闻心中冷笑,桀骜不驯眼抬起,硬声说:“为什么要意外?”
语言陷阱绝不踩。
段汀不过一个败犬而已,流光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段汀手背青筋鼓起,不阴不阳盯着闵闻几秒,讥讽道:“你还真是天生的绿帽奴。”
说完径直绕开他,冲着青年走去
绿帽奴——闵闻骤然回头,一把拽住段汀。
段汀一时不察被拽得踉跄,还以为他要动手,戾气浮上来,转身就是一拳。
闵闻是体育生。
发达的肌肉和敏捷的反应能力,使他迅速避开眼前的拳头,然而拳风还是擦着脸嗖然掠过。
他忍住动手冲动,暴躁地看着段汀:“难怪流光不喜欢你!”
段汀:“你懂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流光的谁?”闵闻骂道,“你以为你是流光的正牌男友吗?你以为你有立场去管流光和谁交往吗?”
“绿帽奴,哦我倒想当,可流光还不肯跟我复合,我现在连绿帽奴都排不上号,我就是个备胎,你连备胎都不是。”
闵闻越想越气,却不是对玉流光的,而是心里的嫉妒,以及对眼前这个看不清自己定位的人。
声音暴躁:“他跟祝砚疏只是牵手而已,天本来就冷了,他怕冷想捂热一下怎么了?关你屁事?”
段汀:“……”
段汀:“……”
淌在血管里的滚烫液体诡异地沉寂下来。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闵闻,寒风呼啸,蓦然握拳,一拳冲着他砸过去。
闵闻也不忍了,很快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段汀打成一团。
招招致命。
“怎么了?”
离开医院,祝砚疏打开车门。
他看青年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目光循着扫视一眼,只看到人来人往。
好像听到熟人的声音了。
玉流光不是很确定。
他轻拧眉,将被捂热的手从祝砚疏掌中收回,“没什么。”
俯身往车里钻。
司机将车的挡板升起来。
车窗紧闭,暖气涌动在四周。
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渐渐有了热意。
玉流光裹着黑色外套,随口道:“好几天没见到发财了。”有点想念那膨胀的毛发。
祝砚疏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把手伸过去。
他的声音也很淡,说出来的话却和气质不符,“这里还有一只。”
“……”
手指被人无声地紧扣在掌心。
玉流光挣脱不开,侧头扫祝砚疏一眼,注意到对方视线的停留,皱眉道:“别看,我现在没力气接吻。”
黏在唇上的目光这才沉默离开。
一段时间后,正阖眼的青年动了动眼睫。
垂在身侧,被人紧紧十指相扣的手覆上一抹温热。
他睁眼,琉璃剔透的狐狸眼沾染着生理性水色。
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人亲吻,吻到指根,手背。
最后是手心。
浅淡的呼吸喷洒在手心里,有些发痒,玉流光不由自主弯起手指,将手抽出来,贴住祝砚疏的脸。
祝砚疏第一反应,以为他是要扇上来。
目光都轻垂下去,做好了准备。
可最后只有一抹柔软贴着他的侧脸,隐约还能嗅到好闻的幽香,他情不自禁偏头去吻这只手,像家里那条狗每次见到青年一样,总会吐着舌头去将他舔得一团濡湿。
最后狗会被主人拽着颈下的肉勒令斥责。
祝砚疏是人,不好抓,所以通常给他的反馈只有一个轻飘飘的巴掌。
青年确实是没有这种癖好的。
每每动手,都是有人率先招惹。
他咬着这只玉白指尖,目光游离在青年扫来的视线上。
“祝砚疏。”
祝砚疏外表清俊,在外人眼中总是高冷可靠的模样。
此刻却衔着他的指尖,嗓音含混地应声。
玉流光问:“哥哥,你会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吗?”
似是听错了什么词汇,祝砚疏去看他,迎面却瞳孔一动,被青年主动吻了一下。
那截长发贴着青年雪白的脸,浓墨重彩的眼瞳轻飘飘看着他。
唇上的柔软馥郁馨香,祝砚疏怔然几秒,很快忘记刚刚那疑似惊怕到漏了一拍的心跳,俯身捏着青年后颈吻去。
【提示:气运之子[祝砚疏]愤怒值-5,现数值25。】
【提示:气运之子[祝砚疏]愤怒值-5,现数值20。】
闵闻:【流光,能见一面吗?】
闵闻:【我来你家找你了。】
收到消息时,玉流光正窝在沙发里吃草莓,脚边是依赖地贴着他睡觉的大黑狗发财。
【闵闻愤怒值是多少来着?】随口问。
系统检测:【四十五。】
【嗯。】
得到确切答复,玉流光舒展眉头,给闵闻回了个:【可以,来吧。】
想了想,又补充一张可爱的表情包。
【提示:气运之子[闵闻]愤怒值-5,现数值40。】
他托着腮看手机,没一会儿看见祝砚疏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
对方俯身捡起了被玉流光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我去公司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玉流光伸手。
祝砚疏给他穿上,过了会儿才听见青年懒洋洋地应一声。
他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在走后近二十分钟,大门响起门铃声。
同时,手机上是闵闻发来的消息:【我到了,流光。】
玉流光慢吞吞往大门走,眉头轻拧。
他在想段汀有没有发送那段录音。
或是单发给了荣宣,还是所有人都发了?
一切的怀疑,在门开后被打消。
入冬了,闵闻一身冰凉的水汽,堪称风尘仆仆地站到他面前。
外面在下雨,他怕把冷气过给流光,硬是在门口站一会儿才殷勤地说:“我给你买了好吃的!还是热的。”
一看就不像被录音打击过的样子。
玉流光也就放心了,接过小吃让他进来。
“今天温度真的很低,流光你得多穿几件衣服。”闵闻转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眉头一皱,想说点什么,又憋住换了个话题,“流光……上次说的复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
“我没有催的意思,真的没有,就是忍不住想。”
闵闻声音低了下来,“前两天我去医院找你,看见你和祝砚疏牵手了。”
青年从他面前走过。
带起的风是一股白玉兰花的浅淡清香。
闵闻动动鼻子,目光追着他走。
“手冷而已。”视线中的青年披散黑发坐在沙发上,看不见神情,听声音是不以为意。
他追过去,坐在身侧,像是忘记关锐发过来的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十分信任应和:“我想也是这样!那天我还遇到了段汀。”
小狗一样,见到人就絮絮叨叨,恨不得把什么都说出来,连打架的事都说了。
明明来之前,闵闻还再三提醒自己不可以说这事,打架太不成熟了,流光知道了肯定要给他扣分的。
结果见到人还是没能忍住。
就是想说,想把什么都告诉他,一点秘密都不藏着。
闵闻巴巴看着他,“流光,那复合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
玉流光咬一口草莓。
这口草莓有些酸,他被酸得轻颤一下,嗓音含糊:“差不多,快了。”
闵闻:“一个月可以吗?”
俯身去瞧他,“两个月呢?”
含着草莓的唇肉是淡粉色。
沾着水意,湿湿红红。
他看得出神,忽而想到两人第一次接吻。
那时他不敢亲流光。
在一起一个月,才鼓起勇气问他可不可以亲。
他还以为那也是流光的初吻。
结果努力地亲了他好久,自认自己天赋还算不错吧,可流光反应平平。
他挫败了好久。
不过那时他以为流光天生性冷淡,对这种事没什么欲求。
不像他自己,恨不得每时每刻跟流光接吻,亲近。
想了些有的没的,闵闻眼睛飘开,忍不住吐出一句话:“那,那可以预支一个吻吗?”
“想亲你,流光。”
“我想亲你。”
每说一句话,他就离得近了些。
一双黑瞳跟发财一样热情地看着眼前人昳丽的侧颜。
玉流光咬着半截草莓,只是看闵闻一眼,对方宽阔的身形便凑了过来。
体育生肌肉健硕,体温总比寻常人高一些,伸手一将他搂怀里,便挣也挣不开了。
嘴里的草莓还没吃完。
闵闻急性地吻来,鼻息间是青年身上的香味,和那挥之不去的青涩草莓果香。
他去舔他唇,滚烫的呼吸交缠,很快将这淡色唇晕染得湿漉漉,逐渐变为艳红色。
青年没什么拒绝意味。
只是轻喘着,眼睫抖动,用手抓着他硬朗的肩。
另一只则攥着对方的手腕。
粗大的手腕是小麦色,而他手指白皙,抓在上面,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都很明显。
身后那长长的黑发散开,有的凌乱于额前。
闵闻吻开他的唇齿,勾着那半截草莓抢来,咬都没咬,直接滚动喉结强咽下去。
他心跳加速,眼睛滚烫,用力地亲了两下才在间隙里说:“流光,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到当绿帽奴也没关系。
别人骂就骂,反正只有他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
玉流光感到缺氧。
半张的唇齿溢出馥郁的喘息,眼睫根濡湿一片。
在身体发汗之前,他撇开糜丽的脸,攥着闵闻肩的力道加重:“……行了,预支超过了。”
闵闻又压着他亲了几下,才肯松开。
仿佛是这个吻给了他有望复合的预感,他强压着神经末梢处的亢奋,一点也不含蓄地说:“流光,复合后我们要亲好久。”
玉流光眼睛覆着水雾。
他不轻不重“嗯”,听到后台响起如愿以偿的提示音。
【提示:气运之子[闵闻]愤怒值-10,现数值 30。】
【提示:气运之子[闵闻]愤怒值-5,现数值 25。】
玉流光擦去眼尾洇着的生理性水光。
差不多了。
他轻喘,摸出手机给荣宣发消息,约在他公司见面。
该订婚了。
今天下午两点钟是荣宣约的第二次心理诊疗。
这段时间他只有两件事做。
一是工作,处理文件,开会。
二是在医院陪着流光。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以至于心理诊疗拖了许久。
虽然他认为自己并不再需要诊疗。
荣宣抬腕去看时间,“叮咚”一声,手机里忽而进来条消息。
他平静一扫,神情顿住。
流光:【我来你公司找你了。】
荣宣顿了许久。
一段时间后,他拨打内线电话给陈秘书,让他通知心理医生今天下午不用来了。
陈秘书诧异,“好的荣总。”
他会几点到?
来找他聊什么?
外面风那么大,他身体不好,还能奔波吗?
荣宣眉眼上青筋微跳。
过了会儿,他起身开始收拾办公室。
其实办公室有专人打扫,并不乱,反而过份整洁了,整体装修也偏官方而冷淡意味。
东西都一丝不苟地摆放着。
偏偏荣宣却像忽然有了强迫症一样,将原本就归纳好的书籍拿出来,又按自己的意愿去摆放。
文件,钢笔,合照。
荣宣看着两人的合照,就摆在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
片刻后他将合照拿起来,塞进抽屉里。
不知过了多久。
门口响起按铃。
荣宣舔了下唇,克制着不受控制抽动的太阳穴,起身朝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得知他们要订婚的攻击性舔狗段汀:。
破防是一种习惯。
今天很准时!
对啦明天(国庆)要上夹,所以零点的更新挪到晚上更
到时候发红包
爱你们贴贴
可恶作话为什么不能贴表情
寂静的公司走廊,只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时响起,间隙夹杂极轻极轻的轻喘。
陈秘书站立难安地担忧看去。
青年立于他身侧,侧脸微微撇开一点,随意披散在肩颈后的乌黑长发隐隐飘着发香。
身着的长款白色风衣及膝,身量高挑,看起来纤细比直,然而彼时青年的脸色却过份苍白。
那张艳丽的脸被咳得孱弱,唇色也淡,眉不住轻蹙着。
今天外面的风确实大。
仅仅从停车库到荣氏集团这短短几分钟的距离,就被风吹得喉咙痒意不止。
陈秘书收回视线,伸手正欲再按铃,忽听一声很轻地“嗒”。
门被人从内轻轻拉开了,暖气倾泻而出。
陈秘书站直看去,荣总仍然是一身深蓝色西装革履,甫一出来,对方的视线就锁定在了青年苍白的面容上。
他很有眼力见地退出了这个场景。
“先进来。”
玉流光冰凉的手被一只宽大燥热的掌心笼罩,牵住。
一股力道带着他往里走,门被人关上,暖气顷刻间袭来,流淌过四肢百骸。
喉咙仍然有些痒,但他舒展着眉克制住了,荣宣及时递来一杯温水,看着青年捧过,仰头时映在杯间的柔弱眉眼显得有些模糊。
就像他这个人,似乎从来都离他很远。
永远都游离在别人触不到的位置。
温水见底。
荣宣又给他接了一杯。
等玉流光脸色好了些,不怎么咳了,荣宣才问:“有什么事怎么不叫我去找你?我不忙的,而且最近天气温度很低,你的身体……”
他顿了一下,嗓音干涩,“改天再去体检一次,好不好?”
尽管上次问了医生,玉流光身体情况尚在稳定中。
但不知道是最近梦到那一天的频率太过高,还是降温太厉害。
总之这个冬天格外令人不安。
直觉始终警醒。
荣宣看着青年。
等了一会儿,青年低下苍白姝丽的面容,杯中缭绕而出的朦胧水汽,衬得他的嗓音仿佛也模糊清淡起来,“不去。”
不等再说什么,玉流光捧着喝了一半的水杯,转移话题:“找你是想说我考虑好了。”
嗓音还咳得有些哑,尾音是轻的。
荣宣听到这话,神情不变,看了他几秒。
过了会儿他问:“考虑的是我们的关系这事吗?”
玉流光想反问一句那不然呢?
不过既然要订婚,那态度也得适当更改一些,最好直接把这一块的任务完成了。
他稍微琢磨,单手拿杯,另一只手朝着荣宣伸去,摊开。
荣宣不明所以。
垂眼看了青年的手一眼。
这只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关节都是雪白的,肌肤很细腻,手心淡粉。
摸上去柔软,但又不是那么柔软,指腹会有轻微的薄茧,那是流光少年时期在顽劣环境中生存得到的勋章。
也有被人照顾的痕迹。
他就是这种类型,不论走到哪里总会不自觉吸引人靠近他,照顾他。
荣宣停顿的时间有点久,直到玉流光催促地轻“嗯”一声,他这才将视线从这只漂亮的手中收回。
几息时间,就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
玉流光不明显拧眉,轻声:“你手机给我。”
荣宣唇角紧抿。
他还以为……
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交给了他。
密码玉流光是知道的。
这些人都暗戳戳得牙酸,不是拿他生日当密码,就是拿初见日,或者第一次接吻时间,总归这个特殊日期总和他有关。
玉流光开屏,随手点开对方的社交软件。
退掉工作号,登录私人号。
聊天列表很多消息,红点很多都没消,只有一个置顶是他。
荣宣看了一眼,没他做什么。
只是关注刚刚那个话题,“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青年指尖点开朋友圈。
琉珠似的眼瞳落在屏幕上,轻飘飘的语气:“以前我们不是差点要联姻吗?”
荣宣想起:“嗯,是。”
这件事只有上文,没有下文。
几年前是商讨过联姻,双方都不算抗拒……至少那时候,如果不是祝砚疏搞鬼,他们说不定真的结婚了。
虽说结婚后或许依然改变不了眼前的局面。
但他至少,是他名正言顺的丈夫。
玉流光开始编辑文案,只思考了一秒需不需要屏蔽某些人,很快就做好决定。
他将发丝捋到耳后,轻描淡写说道:“我们订婚吧,时间下个月内,具体时间再定。”
两部手机都编辑了文案。
【荣宣:谈了,下个月订婚@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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