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外来公子本地郎(晨曦初落)


姜乃盯着他脸上迅速浮起的红印,眼泪直直往下淌,声音喑哑,却再没有一点情绪。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自以为是的懦夫。”
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像是嗤笑,又像是自嘲,但又好像不是笑,轻得仿佛只是从鼻腔里哼出一点气。
却重重砸在了陈君颢心上。
“算了。”
姜乃别开脸,转身就走。
“小乃!!”陈君颢猛回过神,惊慌失措地追上去。
姜乃却已经一把抓过玄关柜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砰——!!”
留给他的,只有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整个屋子都跟着震了一下,照片墙上的相纸也扑朔朔地掉下来好几张。
陈君颢愣怔盯着那扇门,脸颊被风呼得又麻又刺。
“啪嗒。”
玄关柜上的八音盒滚落在他脚边,亚克力保护壳应声裂开一条清晰的细痕。
刺耳的电话铃声也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说:赶回来了。
困了,先补觉zzz
明天一休,后天继续(戴上三级头扁扁地逃走)
改来改去还是觉得吵得不够尽兴(什)最后愉快地把后半段重写了一下(bushi)

夜很深了,连公交末班车都开走了。
实在是跑不动了,他在路口公交站的花坛找了个角落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站起身,继续沿着街,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走了多久。
夜风刮在脸上,泪痕已经干了,绷的皮肤又紧又刺。
他现在不想回去,就算回去也毫无意义。
右手掌心里还隐隐泛着麻。
但究竟是麻痹感,还是无力感,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明明是难得的相处时光,可以看完电影再相拥而眠,最后却落得这般狼狈。他想不通,为什么到最后,陈君颢都还是只会说那句破“对不起”。
哪怕给他一个拥抱呢?
哪怕在他摔门出来的时候不管不顾地追上来拽他一下呢?
什么都没有。
王八蛋。
走得累了,手脚也被夜风吹得冰凉。
姜乃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一件薄外套和一台手机,什么也没带。
早知道拿上钱包了,至少里面有身份证,他还能去酒店凑合一晚。
手机也没剩多少电量了。
他划拉着消息列表,犹豫片刻,扬手打了辆出租。
门铃在深夜响得突兀又刺耳。
门开了,何启华穿着家居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他两眼,侧身让开。
“来了?”他低声说。
“打扰了……”姜乃低着头换鞋,拖鞋已经摆好在门口。
何启华什么也没问,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拉开就是床,被子柜子里有,枕头随便拿个靠枕凑合。”
“谢谢……”姜乃嗫嚅片刻,抬起头,“华哥,我……”
“厕所有一次性牙刷,饿了茶几底下有零食,渴了去厨房冰箱,要牛奶还是酒精,自己拿。”何启华说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姜乃一个人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拉开沙发床,铺好被褥。
其实消息发出去的时候,他也没把握华哥会不会收留他。
但何启华的回复似乎很习以为常,没多问就答应了。
华哥家是个蛮不错的高级公寓,两房一厅,虽然装修风格冷冰冰的,但到处堆着书和CD,布置得意外温馨,和营地里那种慵懒自在的氛围有点像。
只是现在他心里空得厉害,也无所谓布置了,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把自己团成一团,然后躲起来。
最好能不被那个气哭他的王八蛋找到。
嗓子里渴得发干。
他摸去厨房,拉开冰箱门。
里面塞得挺满,可乐苏打水占了大半,然后是一排维他柠檬茶,混着零星几盒牛奶,剩下的满满一层,全是啤酒。
姜乃伸向牛奶的手犹豫了一下,转道摸出两罐啤酒。
他不是会借酒消愁的人,但眼下,确实没有什么能比酒精更能麻痹自己的感觉。
易拉罐拉开,“滋啦”一声。
喝起来其实和汽水的感觉差不多,就是没有甜味,只有小麦发酵后留下的醇香和辛辣,涩得舌根发苦发麻,胃里也很快烧了起来。
不舒服,也不畅快。
难受死了。
一罐下肚,胃里翻搅的感觉愈发明显,好像连带着心脏也被搅成了一团烂泥。
喉咙还是干,气也有点喘不上来,眼前晕乎乎的,落地灯的轮廓都糊成了一团暖光。
他蜷起腿,裹着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试图能压住那股不适。
一点用也没有。
嗓子照样干,身上照样疼,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得太久,又麻又胀。
要是能有人帮他揉揉就好了。
他忽然笑了一下。
眼前迷迷糊糊晃出张傻不拉几的笑脸。
笑着笑着,他又哭了。
眼泪很快就把华哥的被子打湿了一小块。
他不敢发出声音,半夜三更跑来打扰已经很没礼貌了,不能再吵到华哥休息。
回头还得跟华哥道声歉,把人被子都弄脏了。
可憋着声音实在太难受了。
如果能有个地方,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不管不顾地骂脏词,那他大概能把陈君颢祖宗上下一百八十代全都问候一遍。
哦,除了阿婆。
阿婆是好人,对他也很好。
还有阿公、君怡,还有叔叔阿姨、舅父舅母……
除了那些被陈君颢放在心上爱着的人。
骂不出来。
又一罐啤酒下肚。
姜乃闭上了眼,盼着酒精能赶紧把意识彻底切断。
可脑袋却反常地越来越清醒。
借酒消愁都是骗人的。
借酒消愁愁更愁。
他不愁,只觉得累,憋屈,恍惚,应该是难受的,可他也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的难受,难受到极致,反倒连难受应该是什么滋味都不清楚了。
点亮手机屏幕,姜乃盯着糊成一片的字,手指无意识地划拉两下,最后准确地点开了李程的聊天框。
电话几乎是秒接。
“嗯哼?乃?都这么晚了……”
“程儿……”姜乃声音哑得只剩下一点气音,身子一歪,倒进了被窝里,“程儿……”
“小乃?”李程愣了两秒,语气瞬间变了,“你怎么了?你在哭吗?出什么事了?”
姜乃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剩一点模糊的抽泣声。
“是不是陈君颢欺负你了?!”李程声音猛地拔高,“他又放你鸽子把你扔家里了?王八蛋,等着,我现在就订机票过来揍他——”
“程儿……”姜乃打断他,“我们吵架了。”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一下。
“我打了他,”姜乃说,“然后我跑了。”
“打得好!”李程立马接上,顿了顿,又轻声问,“那你现在……?”
“没事,”姜乃扯了下嘴角,“没露宿街头。”
“你这……哎……”李程无奈笑了下,又哽住,半晌才轻声说,“难受的话就哭吧,想骂想怨的,我都听着。”
“哭了……”姜乃把被子拉过头顶,用力把自己缩得更紧更小,“哭不动了,累。”
“那就睡,”李程说,“睡着了就不想了,那大傻逼不值得。”
“嗯……”姜乃死死咬着下唇,由着眼泪和哽咽全都闷进被褥里。许久,憋得快喘不上气了,才狠狠呼出一口颤气,“程儿……”
“我在。”
“我不明白……”姜乃声音闷闷的,断断续续,“他为什么总能为了别人,就这么简单地放弃掉自己……他明明还有我啊……”
李程没说话,只是安静听着。
“他画的logo丑死了……”姜乃忽然低哼一声,像哭又像笑,含糊念叨,“可是我很喜欢……哪怕跟我商量一下,或者先放一放呢……他什么都不跟我说,就会自己扛着……”
他声音越说越低,几乎变成呓语,“我不要听他说对不起……狗东西……烦死了……”
床单又湿了一小片。
姜乃抬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闷了好一阵,吸吸鼻子,哽着喉咙呼出一口气。
“程儿……”
“嗯,”李程应着,“在呢。”
“我困了,”姜乃闭上眼,“我好累,我不想想他了。”
“睡吧,”李程说,“电话别挂,我陪你。”
姜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眼睛闭上了,眼泪还在流。
大概是听着电话那头李程跑调跑到姥姥家的摇篮曲,把最后一点眼泪都流干了,才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光怪陆离,断断续续。
全都是陈君颢。
有的笑,有的哭,但最后都定格在他一巴掌呼过去时,那张愣在原地,苍白又茫然的脸。
睁开眼的时候,阳光透过阳台,洋洋洒洒充盈了整个客厅。
姜乃坐在沙发床上,盯着被子上晃动的光斑愣了许久。
“醒了?”何启华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厨房有粥。”
“啊……”姜乃回过神,想扭头应一声,却又觉得脑袋和眼睛都胀得厉害,跟要炸了似的。
“去洗漱。”何启华朝卫生间抬了抬下巴,“然后吃药。”
姜乃这才发现,昨晚扔在茶几上的空啤酒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板解酒药,和一杯温水。
“谢谢……”他嗓子还是哑的。
何启华没接话,几口喝完拿铁,收拾干净,接着便径直走向玄关,弯腰换鞋。
等姜乃洗完漱出来,何启华已经把包背上了。
“钥匙在鞋柜上,”何启华说,“出去记得带上门。”
“华哥,”姜乃抿了抿唇,“我今天……能借你的编曲间用一下吗?”
何启华拉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在他红肿的眼眶上停顿了两秒,随即又转回去,淡淡道:“随你,别把我设备砸了就行。”
姜乃笑了笑:“不会。”
“引流手术还是很成功的,这次出血量不大,情况基本也稳定住了,但还是要回ICU观察两天。虽然是微创,但感染风险依旧存在,不能大意。”医生摘掉口罩,语气透着疲惫,“先这样吧,我看你也守一夜了,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医生。”陈君颢说,“辛苦了。”
签字,交钱,办手续。
这套流程他早已烂熟于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老妈语无伦次的电话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指挥她该怎么配合医生,给突然抽搐的阿婆送去急救。
每一步、每一个窗口,他闭着眼都能走完。
只是又一次从ICU旁那间狭小的办公室走出来时,他心里忽然有一瞬荒谬的解脱感。
感觉自己好像坏掉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往前走,走出家门,迈进医院,精准地切入每一处混乱之中。
然后一如既往的临危不乱,淡定从容,跟医生沟通,安慰无措的母亲,联系其他家人。
或许是因为害怕。
害怕阿婆会出事,害怕不知所措的老妈会出事,害怕一切都脱离他的掌控,害怕辛苦支撑了那么久的一切又回到原点。
害怕去面对。
去面对那个亲手撕开他所有伪装,对他失望透顶的人。
脸上迟迟散不去的热辣,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无能。
陈君颢低头看着手里那叠病历和单据,手指一紧,攥破了纸边。
然后又慢慢松开,把纸贴在心口,一点一点,仔细捋平整。
“仔!”老妈一瞧见他出来,立马红着眼睛跑上前。她也熬了一夜,路已经有些走不稳了,老爸追在后面扶着,“怎……怎么样?”
“没事了,就是要先回ICU观察两天。”陈君颢扯出个笑,“爸,你带妈回去休息吧。”
老爸点点头,眉头却拧着,盯着他的脸,像是有话要说。
“我守着,没事。”陈君颢悄悄偏开些脸,接着说,“等把阿婆护理的东西送进去,我就回去。”
老爸又盯了他几秒,忽然伸手,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病历。
“回去。”老爸说。
陈君颢愣了一下:“爸。”
“今天我休息,”老爸语气不容反驳,“剩下的我来,你回家。”
“你不熟流程,我……”
“滚回去。”老爸打断他,声音沉了下去,“该陪人陪人,该睡觉睡觉。”
陈君颢张了张嘴,又闭上,没再争。
他看了看老爸攥着的那叠病历,又看看老妈担忧的脸,默不作声地点下头,转身离开。
可家里空荡荡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把掉在地上的八音盒捡起来,把撞歪的茶几扶正,脱下外套,也褪下所有的思绪,倒头直接砸进沙发里。
“咚。”
红木沙发硬得硌人,浑身的骨头都撞散架了,可他一点都没觉得疼。
跟脸上和心口的滋味比起来,好像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自以为是的懦夫。”
疲惫如同深海的淤泥,无声无息地漫上来,将他彻底埋没。
终于可以休息了,终于不用被消毒水的味道包围,不用听医生和护士反反复复的叮嘱,不用日复一日地帮一动不动的阿婆翻身、按摩、擦脸……
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麻木和无力从身体深处翻涌上来。
他连挣扎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小乃说的对。
他的确就是个懦夫。
又是一夜未眠,他现在理应直接大脑断片,睡个天昏地暗。
可事实是,他连闭上眼都做不到。
因为只要一闭眼,就会浮现起姜乃那双冰冷又失望的眼睛。
愣了会神,他突然猛地弹起来,翻出手机。
屏幕亮起,电量告急,通知栏里只有清一色的软件推送。
一条消息也没有。
没有姜乃的。
连一句质问,一声咒骂都没有。
彻底的,死一样的寂静。
姜乃不要他了。
陈君颢盯着那片花花绿绿的消息通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缓慢地、持续地施加着压力,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点开微信,找到置顶的聊天框,手指颤抖着敲下一行字,又猛地停住。
-小乃,你去哪了?
-昨晚对不起,阿婆她……
“——操!”
一股没来由的火“噌”地窜上来,他抬手就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又他妈是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陈君颢你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
他喘了两口气,忽然笑了起来,捂着眼笑,嗤嗤地笑,自嘲地笑,笑得有些失控,连声调都在往上飘。
飘得远了,就变成了嘶哑的哭嚎。
嚎叫声更像是歇斯底里的宣泄,那些疲惫、委屈、气恼、难过,所有被他死死压得太久的情绪,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嚎了出来。
声音挺难听的。
像水牛叫,又像个撒泼打滚的小屁孩。
要是让姜乃听见,肯定会一边笑他,一边又心软地把他圈进怀里,揉他头发。
可那个愿意听他哭的人,不在了。
把这么重要的人弄丢了。
陈君颢你他妈活该。
地上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陈君颢猛地打了个嗝,哭嚎声戛然而止。
他瞪着地上那点微弱的光,愣了两秒。
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手忙脚乱捞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已经裂开了一道细纹,他也没管,胡乱抹了把鼻涕眼泪,手指哆嗦着点开通知。
来信人不是姜乃。
-阿耀:有了有了!!我靠!!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靠!!
作者有话说:我来——
阿婆情况不算恶化,比起第一次大出血要开颅,这次只是小范围偶发性的,说明颢平时的护理还是很细致的,阿婆不会有事的(苍蝇搓手)(扁扁逃走)
补了300字,不影响剧情内容——2025.9.17 2:35留

天色沉得发闷,潮气裹着泥土腥味裹上来,眼看又是一场雨。
每年越是临近他生日,雨水就越多,回南天的黏腻感已经隐约压了过来。
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陈君颢却像没感觉,他没带伞,什么也没带,只攥着手机,就又一次匆匆出了门。
刚踏进警局,雨就下了起来。
被辅警领着推开会议室门进去的时候,梁家耀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手都快挥到人女律师脸上了。
“阿颢!你来……”梁家耀扭头看到他,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愣了两秒,发自肺腑地惊叹一声,“我靠!你被谁揍了?!”
长桌那边,陈君怡和她的律师同时抬起头。
律师还算镇定,只默默推了下眼镜,不动声色地上下扫了他一眼。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