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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神·成魔(天不绝)


一念成神,一念入魔。
至此,再无回头路。

谢折衣当初只知道天道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态度模棱两可。
不过,谢折衣从不听它的废话,若依天道之言, 成神需放下执念, 那他永远不可能如天道所说的那般成神。
所以, 谢折衣选择了另一条极端偏执的道路,入魔, 以杀证道。
血洗天外天山外山, 彻底入魔,以杀入道。
而后,重新回到人世, 屠城,掀起战乱, 杀业深重。
可没想到,连谢别枝的心魔也是天道在作祟,还有尊神与天道的约定,尊神为什么要答应那种约定……
谢折衣垂眸,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千年前, 他入魔之后, 虽理智尚在却早已被戾气影响,难以自控, 所行之事罪孽深重, 最后落得天诛雷罚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重生之后, 居然难得感到一阵久违的清明,在回想千年前那些往事时,也终于能够平静地去看待。
无论如何, 所行之事,他无悔。
只是,为何尊神仍是陨落了,谢折衣心没忍住颤了颤,还堕入轮回成了楼观鹤,想到楼观鹤如今千疮百孔的身体,谢折衣喉咙干涩,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害怕。
他从不怕报应,红莲业火,天诛雷罚,他都能一笑而过,可这些绝对不能,不该报在那人身上。
谢折衣再度睁眼。
恶魂乌黑的雾气在暴涨的金红色神力光芒下逐渐散去,如云如雾融入空气,悄无声息,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笑容,是一种解脱的笑容,时至今日,那萦绕不去的戾气怨恨嫉妒才在此刻彻底消散,带着一种解脱。
“去见另一个我吧。”
极轻的声音,随那些雾气彻底消散。
“……咳咳。”
随着那些雾气散去,再次有了动静,些许轻咳立马引起了谢青翎和戮的注意。
“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谢青翎虽体内灵力逐渐流失,可身体却未再缩水,仍是青葱少女的模样,肤色白的跟雪一样,她急切地爬过来,乌黑的发丝晃动,其下透明的肌肤若隐若现。
看的周遭那些年轻弟子皆是脸色一红,纷纷挪开目光,左顾右盼。
谢折衣垂眸,看着少女狼狈地朝这边爬过来,没拦。
总共也没剩多少时间了,他又何必去做那恶人。
“阿翎。”谢白玉轻声唤道。
谢青翎顿时停在半路不敢上前,她哭着道,“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你的妹妹,我只是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自怨气中诞生,无意间占据了这具身体,对不起……”
谢白玉神情很复杂,在良久的沉默中,在谢青翎忐忑不安的心跳中,她低低叹出声,“我早该知道的……本来就该是如此不是吗。”
“我是亲眼看着阿翎死在我面前,起死回生,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
谢白玉蹲下身,为少女抹去眼泪,动作很轻,谢青翎感受到脸庞轻柔的抚摸,怔怔抬起头,“姐姐……”
“也许这样也好。待我死之后,云阳谢氏再无后人,诅咒,也如我所愿,彻底终结于此代。阿翎,不,不该叫你阿翎。”
谢白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摇头,“我没有名字,我是一团怨念,真正的谢青翎死时,因她担忧你而产生的强大执念将我唤醒,让我阴差阳错间附身到了这具躯体。”
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谢青翎,是原本谢青翎的执念与云阳谢氏无尽怨念纠缠而形成的特殊产物,甚至,原原本本继承了谢青翎执念中对胞姐的孺慕依恋。
“那我叫你,小翎吧。”和阿翎换了一种称呼,一种称呼。
谢白玉没有如谢青翎想象中露出厌恶的表情,反而仍温和地摸上少女的头,“小翎,好好的活下去,你的身上将不再有诅咒,从此云阳谢氏诅咒终结于我此身,你要好好的,带着我和阿翎的那份希望,一起活下去。”
谢青翎没来得及高兴谢白玉对她的态度,就从这段话听出言外之意,她猛地抬头,“姐姐,那你呢?!”
谢白玉微微露笑,浑身浮现莹莹白光,自发丝,开始碎成模糊的光影。
“我这种人,自然是该下地狱去。”
如恶魂所说,谢白玉将她的灵魂所有全都献祭,如今神瞳归位,恶魂已消,她自然也即将紧随其后消亡天地。
旁侧的戮在看见谢白玉逐渐消散的身躯时,非人的红瞳猛地一缩,似乎明白等待谢白玉的将是什么,他半个脑袋还吊在半空,他这次没像最开始激烈地反抗,而是爬着,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抠着地,爬到谢折衣面前。
“救,救,救她……”他喉咙艰难挤出字,祈求道。
谢折衣垂眸,“救不了。”
神瞳归位,若想救谢白玉,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眼睛重新挖出来给她续命。
但,他疯了才这么做。
谢白玉无论目的为何,杀人如麻是事实。
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
谢白玉想来也是这么想的,她对自己接下来的结局颇为冷静,“戮。”
她平静地唤住见软的不成,又想要拼命的罗刹。
戮果不其然在她出声的下一秒,什么也顾不得,连忙转身,想要爬过去。
但他伤重的很,爬也爬的慢,还是谢白玉主动走了过来,自上而下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一瞬间,仿若回到最开始相遇的那个昏暗地牢。
谢白玉蹲下身,为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她手指拂过少年脸上巨大的窟窿,顿了顿,“戮,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注定是要下地狱的。想来今日,便是我等的那日。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从今日起,你自由了。”
戮疯狂摇头,“呜,嗬,不,嗬。”
野兽一样含糊不清的呜咽。
谢白玉微微露笑,“好好活下去,地狱太冷,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最后,她转向谢折衣,神色些许复杂,“小玹。”
她还是叫她小玹。
谢折衣于是也应道,“白玉姐。”
谢白玉声音近乎叹息,“对不起。”
白光愈盛,最后一句轻叹落下,化作细碎光点。
“嗬呜!!!”戮疯狂地扒拉着散去的光点,但什么也抓不住。
“不!姐姐!”谢青翎终于没忍住失声大哭。
她毕竟是小姑娘的样子,哭的实在可怜,有人看不下去,想上前安慰一下,却在下一秒睁大眼。
却见谢青翎周身忽然全身冒出青色的光韵,也如谢白玉那般身影逐渐模糊消散,化作一粒粒青色光点,朝那白光融去,二者触碰刹那,青白交映,混沌旋转,最终在众人惊疑不定的视线中,化作一株相依相偎的双生花。
一株二艳,一青一白,并蒂双生。
无名风起,青白花瓣随风摇曳,再不可能分离。
“这,这,她这是……”
谢折衣也没想到谢青翎居然会这么做,他抿唇,“并蒂双生,灵魂所有献祭,再加以双生子之间的羁绊,只为了留住一丝残魂,等待千年万年亿年一丝渺茫的可能。”
他上前几步,金红色神力落向那株双生花上,一丝隐晦的黑雾彻底散去。
其余人不解谢折衣在干什么。
戮也生怕谢折衣想毁了这花,急眼地欲上前抢过来,谢折衣收回动作,把那花丢给戮,道,“谢白玉身上的诅咒已消,若来日她真能再次重临世间,也如她所愿,再无诅咒。”
戮小心翼翼把双生花护在怀里,消失在众人眼前。
至此,云阳谢氏诅咒,才算是彻彻底底终结于此。
大殿一时寂静,皆没料到最后居然是这般收场。
眼下谢白玉已死,谢青翎为强留一丝残魂也跟着化作一朵花,如今这座大殿就剩凤朝辞这些人和谢折衣。
谢折衣一人站在殿中央,其余人离他离得远远的,泾渭分明,戒备警惕,生怕他忽然看他们不顺眼,也想随便杀几个人助助兴。
“谢……”凤朝辞看着谢折衣一个人站在那里被所有人忌惮,总觉心头一堵,没忍住第一个想开口,谁知才上前一步就被他爹拖下去施了禁言咒。
“唔唔。”凤朝辞睁大双眼瞪向他爹。
凤家主挪开目光,眼下谢折衣秉性还没摸透,他们在场这些人还不够在那些红线下走过一回合,就算要当出头鸟,也轮不着自家这个小祖宗。
最后还是宋山主打破了僵局。
“多谢前辈搭救,敢问阁下还有何事交代?”他恭恭敬敬朝前行了一礼,只是神情格外的复杂,尤其是面对谢折衣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还记得前不久他是如何嫌弃,现如今再忆及之前的事,这声前辈那是说的五味杂陈。
谢折衣也被宋山主这声前辈叫的一愣,之前装谢玹装的太顺手,当个仙门二世祖当的不亦乐乎,如今再度以谢折衣的身份重现众人面前,才发觉那种疏离警惕戒备,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相处。
虽心中思绪辗转,面上却毫无表情,淡淡道,“我爹,”
下意识说了个我爹,转瞬又反应过来那是谢玹的爹,和他谢折衣没关系,旋即改口道,“谢从安在地牢。”
“谢山主在地牢?!”
其余人没想到消失已久的谢从安居然真的在云阳城,且居然就在这座神阙底下。
宋听雪自然听见谢折衣方才嘴瓢的我爹,神色更是复杂,他当下派人去地牢找人,却见谢折衣身形微动,似乎要离开,下意识问道,“你不见一见他吗?”
谢折衣没回头,“不了。”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宋听雪想听的,他皱眉,又问,“那观鹤呢?”
听见熟悉的名字,谢折衣身子反射性紧绷,但他控制的很好,极力用平静的语气回道,“逢场作戏而已,见他做什么。”
好一派渣的坦坦荡荡的言论。
宋听雪几乎要被他气笑了,若不是顾忌谢折衣如今的修为,他真得冲上去好好问问,什么叫逢场作戏,所以,他那个徒儿铁树开花唯一一次动心,居然就被骗了个干净?
虽然宋听雪一向嫌弃谢玹,但在这些日子不断的挑战下,几乎都快自己麻木自己,其实也不是不行,结果才刚刚劝自己想开点,却告诉他,这都是假的,他那傻徒弟被骗了个底朝天。
谢折衣显然不知宋听雪所想,他不欲再留在这里,发生的事太快太多,暂时性不能理清,但有一件事他很明确,他得赶紧去中州找闻清瑕。
身形微动,刚想离开,背后一道声音传来,霎时整个人僵住。
“谢折衣。”
声音冰冷若玉石,胆大包天唤了大魔头的全名。

“所以, 你爱他对吗?神。”
天道冰冷无机质的话落下,楼观鹤第一时间没有回答,安静下来, 唯余轻微的呼吸。
花瓣簌簌而落, 楼观鹤伸手接住一片, 冰蓝的眸轻垂,乌黑睫羽掩下, 定定看着手中那片落花, 神色不分明。
“爱?”少年声音冰冷,“我不知道。”
“但他不能死。”
天道不说话了,它无声注视着冰冷无情的神, 对爱一无所知,却又似乎早已告诉了它答案。
“你要去哪儿?”
天道看着楼观鹤忽然起身, 谢折衣留下的金红色神力只是为了修复楼观鹤的伤,并没有囚禁的作用,所以楼观鹤毫无阻碍地迈出了金红结界。
想来谢折衣也没想到楼观鹤会醒的那么早。
楼观鹤:“出去。”
天道:“你应该留下来。这里有谢折衣源源不断供养的神力,虽然不能让你实质性地修复,但可以让你好受点, 延缓你这具身体崩溃的过程。”
楼观鹤看了眼四周源源不断供养而来的神力, 皱眉, 这么多的神力,即便是谢折衣取回了神瞳也绝对不可能轻易耗费这么多神力。
他抬手一翻, 所有的金红神力被他主动阻隔体外, 面无表情, “没必要。”
天道不理解:“你这是在找死。”
这具身体在崩溃,在与谢折衣结合的刹那,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如同祭品一般, 悄无声息地流向谢折衣,楼观鹤在获取那片神格时就隐隐明悟,他这具轮回转世的躯体,只是一个……祭品。
他是谢折衣最好的灵丹妙药,无论是灵血,还是……其他。
所以,在双修结束之后,楼观鹤直接在谢折衣面前没控制住吐血,只是因为修为神力神格急剧消散,悄无声息化为了谢折衣的养分。
那一刻,杀意是真。
本能地想要杀了这个威胁,理智也该是杀了谢折衣。
可最终,杀意化作一个吻,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楼观鹤走出幻境,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飞花,落雪,所有的一切全都湮灭,归于寂静的黑暗,冰蓝的神力如冰冷的雪花于黑暗中铺出一条道路,少年身影愈走愈远。
天道:“你还要去见他?你如果不是为了杀他,就该离他远点,你现在离得越近,力量只会衰落的越快。”
转世的神明头也没回,一声轻笑传来,纯粹冰冷,分不清玩笑还是认真。
“总不能叫人占了便宜就逃之夭夭。一个月,压回青莲宗成亲够了。”
“谢折衣。”
顶着在场所有人惊恐的目光,楼观鹤叫住转身欲离去的少年,他平静地问:
“你要去哪?”
“唔唔……!”
凤朝辞见到楼观鹤出现,整个人如打了鸡血一般,想要大喊,却无奈还被他爹下了禁言咒,只能激动地摇晃身子想要冲过去,可他人也被凤家主拦着,只能站在原地唔唔叫。
青莲宗其余人却没被禁言,见到楼观鹤出现的刹那,尤其是莲山那些年轻弟子,大为激动围上前,“师兄!你去哪了!我们之前一直在找你,还好你没事!”
分明是前后脚进的神阙,楼观鹤却一个人失去踪迹,青莲宗的弟子一路都在找他的踪迹,可惜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毫无痕迹,只能拿师兄修为高深,绝不会轻易出事来安慰自己。
如今陡然见楼观鹤完好无损现身,在场青莲宗之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连宋山主神色也微不可察地一缓,下意识想过去看看观鹤有没有事,又忽然想起这大殿内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危险成分在场。
宋山主猛地想起楼观鹤刚才喊了什么。
完完整整的谢折衣三字,一个尊称都没有。
算得上十分不客气,宋山主猛地提起心,那边那人应当不会这么小心眼计较一个称呼吧?
他小心翼翼看过去,只看见一个背影,少年仍是背对着众人,只是脚步未动,似乎有些僵持,脊背紧绷,仿若错觉一般,宋山主居然会从那道背影看出几分胆怯?
宋山主来不及多想,只当自己眼花,见楼观鹤直直盯着谢折衣,生怕他因感情受骗一时冲动想找人算账,连忙走到楼观鹤身旁,小声劝道,
“观鹤,冷静。谢玹他,已经不是谢玹了,他是谢折衣,从前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虽这般劝说,神色却也不怎么好,自己爱徒被人耍成这样,现如今,即便再愤懑,也只能憋着。
其余青莲宗弟子也在宋山主这番话下回神,对啊,谢玹之前和师兄不是都说好要结为道侣了吗?可若谢玹是谢折衣,那之前所说的那些,还能当真吗?
师兄,师兄他是怎么想的,在知道谢玹之前的一切都在骗他。
一时之间,所有人小心翼翼打量楼观鹤的神情,却见少年面容冰冷如玉,什么也看不出,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那道身影。
宋山主还想再劝,身侧一名弟子却忽然疑惑出声,“师兄,你脖子这怎么受伤了?”
其余人闻声,纷纷看过去,其实也不能说是受伤,没破皮,但红了一片,跟落梅点点一般,只是楼观鹤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如雪一般,那片红则格外突兀。
谢折衣在听见受伤时,以为楼观鹤反噬又加重吐血,下意识转身看过去,就见那弟子疑虑指出楼观鹤脖子处不正常的绯红,顿时僵住。
那,自然不是什么伤。
楼观鹤的血对谢折衣来说诱惑力太大了,在那个过程中,谢折衣一度将牙齿抵在楼观鹤脖子处,清幽的莲香如蛊惑,苍白皮肤之下,冰冷的血流动,隐约显露的青色血管,全都在引诱谢折衣咬下去。
在极致的沉沦中,神智迷糊远去。
罗刹天生杀戮而生,而其上的修罗相也形如野兽,嗜杀,杀欲极重,但谢折衣第一次知道,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即便化作修罗相,可比天生杀欲更汹涌的,却是翻涌的情欲。
所有的利刃褪去,谢折衣舍不得咬,全都化作吻,在那处流连不去,属于野兽的占有欲发作,神力牵引之下,让那处吻痕深深烙在上面,短时间内极难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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