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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子(剁椒肘子)


又嘱咐太医们撰写详细的疫病防治纪要, 包括症状、药方、隔离措施、水源管理、尸体处理方案等, 整理成册, 准备呈报太医院及存档,以备后世参考。
随后便是雷厉风行地处置了疫情期间玩忽职守、临阵脱逃乃至贪污渎职的当地官员,该罢黜的罢黜,该下狱的下狱, 迅速提拔了一批在抗疫中表现突出的底层吏员和中坚分子, 其中不少是陶美秀带来的人或当地被发掘的可靠之人, 暂时算是稳住了河州的行政体系。
最后起草详细的奏章,禀明疫情始末、治理过程、结果、善后事宜及对相关人员的赏罚建议。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但萧望舒的心却并未放松,只因为眼前还有一个最大的“麻烦”需要解决——赖在河州怎么都不肯离开的太子殿下谢玄晖。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几乎成了他的影子, 偏执地守着他, 好像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似得。
这日,萧望舒处理完大部分紧急公务,深吸一口气,看向歪在他身旁榻上,正百无聊赖翻着他一本书卷, 实则眼角余光一直锁着他的太子。
“殿下,”萧望舒开口,声音尽可能的温和,“河州事宜已大致安定。殿下离京已久,朝中恐生变故。为大局计,还请殿下明日先行启程返京。”
原本正在翻书的谢玄晖动作一顿,随即懒洋洋地将书卷扔到一边,黑眸睨向萧望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赶我走?”
“殿下,您知道臣不是这个意思,殿下身份贵重,久留于这刚历经瘟疫之地,于礼不合,亦不安全。若陛下问起,臣也难以交代。”
垂下眼眸,萧望舒只是就事论事。
“呵,”
谢玄晖冷笑一声,坐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到萧望舒书案前,双手撑在案上,俯身逼近他,
“难以交代?萧望舒,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虚礼了?还是说……你厌烦我了?觉得我碍着你了?”
这话实在是无理取闹,太子殿下的气息极具压迫,眼中也开始凝聚风暴。
被迫与太子殿下对视,萧望舒叹了口气,试图和谢玄晖讲道理:
“殿下多虑了,只是如今正是夺嫡关键,若太子私自离京被六皇子发现,于殿下不利。”
“孤愿意在哪儿,便在哪儿!”
谢玄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触怒的暴躁,
“你在这里!孤就在这里!什么太子之位,什么皇位,孤哪里需要那老皇帝施舍,若他阻吾,孤便召集大军,联合世家杀上大殿便是!”
“殿下!”萧望舒眉头紧蹙,“世家本性趋利避害,加上,中山国库空虚,再起争端于中山社稷不利。
不到万不得已,亦不可与世家联合,否则殿下即便登基亦受掣肘。
况杀兄弑父,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
“呵,在你眼中,孤比不过百姓亦比不过社稷!”谢玄晖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眼神变得锐利而疯狂,“什么皇位,什么社稷,孤都不在乎,孤只在乎你!你为什么不能多在乎孤一些!”
“殿下,您弄疼我了。”萧望舒试图挣脱,却发现徒劳无功。太子的偏执一旦上来,根本毫无道理可讲。
“疼?你知道什么是疼吗?”谢玄晖眼圈微微发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像是极度恐惧,
“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那才叫疼!上辈子,我疯了两年,这辈子,你打算让我疯多久!
萧望舒,你有没有心?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我以为又要失去你了……你现在就要赶我走?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他的情绪转换极快,从暴怒瞬间切换到一种脆弱又委屈的状态,声音甚至带上了哽咽,紧紧抓着萧望舒的手,像是怕被抛弃的孩子。
殿下那双漂亮眼睛里氤氲的水汽和毫不掩饰的依赖与恐惧,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萧望舒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前世梨树下自刎的太子,想起他冲进府衙时那疯狂绝望的眼神。
所有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说辞,瞬间堵在了喉咙里。
其实萧望舒明了太子此刻的委屈脆弱有几分是刻意表演,是为了让他心软,但他……就是无法硬起心肠。
他叹了口气,那口一直提着的气仿佛泄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语气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
“臣没有不想看见殿下。”
谢玄晖敏锐地捕捉到他态度的软化,立刻得寸进尺,把脸埋进萧望舒的颈窝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撒娇意味更浓:
“那就不走……望舒哥哥,我不走……等你一起回去。你别赶我走……我保证不打扰你办事,我就看着……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萧望舒还是妥协地抬起手,极其缓慢地,轻轻顺了顺太子的后背。
“……罢了。”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殿下想留,便留下吧。只是……需得注意安全,莫要再轻易涉险。”
终究……还是对他心软了。
在萧望舒看不见的地方,谢玄晖的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满足又依赖的笑容,更深地埋进他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与纵容。
窗外,这些日子在府衙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国师赤华,像是无意路过恰好瞥见屋内一幕。
他停下脚步,手指微动,默默掐算,眉头渐渐蹙起,望向太子身影的目光变得深沉复杂,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离去,什么也没有说。

第53章 瘟疫(五)
河州瘟疫彻底平息, 萧望舒一行功成返京。皇帝龙心大悦,于金殿之上对萧望舒大加赞赏,言必称“国之栋梁”、“社稷功臣”, 并下令择日举行大朝会,进行隆重封赏。
然而, 荣耀背后, 危机四伏。
六皇子府内。
“提前恭喜侄儿了。”
梁王嘴角上扬, 眼中闪过老谋深算的光芒:
“只是……此次萧望舒立下大功,声望正隆, 此时若由我们的人直接弹劾他与太子的‘私情’, 恐怕效果不佳, 反易被斥为构陷功臣。”
“那王叔之意是?”
微微挑眉,六皇子抽出腰间折扇缓缓问道。
“打蛇打七寸。此事,需由最‘不可能’诬告他的人出面,方能一击必中。”梁王压低声音, “你的好父皇, 最恨什么?恨结党营私, 恨世家掣肘,更恨皇室丑闻!
若由萧望舒的亲生父亲,吏部侍郎萧大人,亲自出面, 涕泪横流地指控其子以卑劣手段魅惑储君, 带坏太子,致使储君行为失当,甚至险些葬身疫区……陛下会如何想?”
六皇子眼睛一亮,抚掌大笑:
“父告子……大义灭亲……哈哈哈哈!妙!妙极了!萧老头那个伪君子,最看重家族清誉和他那嫡子的前程!
只要许他事成之后, 保他官升一级,再让他那宝贝嫡子入翰林院,再暗示他若不出面,太子与萧望舒的‘丑事’曝光会连累他萧家满门……不怕他不就范!”
他仿佛已经看到太子被废、萧望舒身败名裂的场景,嘴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此外,王叔,我们还有确凿证据!眼线来报那萧望书腰间时常佩戴的双鱼玉佩,怕是先皇后遗物。
太子平日珍视异常,如今竟轻易赠人,此等私相授受,岂是寻常君臣之道?”
梁王满意点头:
“此为铁证!还有,河州那边埋下了的数颗钉子,虽折戟一位,但随行医官中,有位医官家眷也在我们手里。
届时他可出面作证,曾亲眼目睹太子殿下与萧侍郎在河州府衙内……行为亲密,远超礼制!
甚至太子为萧望舒亲自试药、不顾身份呵斥医官!这些,都足证太子已被蛊惑至深!”
“好好好!人证物证俱在!看他们这次如何狡辩!”
大朝会,封赏之日,金殿庄严,百官肃立。
萧望舒紫袍玉带,立于殿中,准备听封。太子谢玄晖站在御阶之下,看着萧望舒,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灼热的情意,几乎要将人灼伤。
就在宣旨太监即将开口之时,突然,文官队列中,吏部侍郎萧大人猛地冲出,“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金殿中央,以头抢地,声泪俱下: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恳请陛下治罪!”
满朝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皇帝眉头紧锁,面露不悦:
“萧爱卿,今日乃封赏大庆之日,你这是何故?有何罪过,容后再奏!”
“陛下!老臣之罪,罄竹难书!无颜再立于朝堂!皆因臣那逆子——萧望舒!”
萧父猛地抬头,手指颤抖地指向殿中的萧望舒,老泪纵横,表情痛心疾首到了极点。
“此逆子!不知廉耻,枉顾圣恩,更悖人伦!他……他竟以龌龊手段,魅惑储君,攀附东宫!致使太子殿下行为乖张,屡屡失仪,甚至不顾万金之躯,擅离东宫亲涉险地!
此乃玷污储君清誉,败坏朝纲国体之滔天大罪!臣……臣恨不能亲手掐死这孽子!臣无颜面对陛下,无颜面对同僚,更无颜面对萧家列祖列宗!求陛下严惩此獠,以正视听,以清君侧!”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炸得整个朝堂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巨大的、难以抑制的议论声!无数道目光惊疑、鄙夷、探究地射向萧望舒和太子。
站在原地的萧望舒,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面色瞬间苍白如雪,但旋即又恢复成了一种极致的平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声嘶力竭指控他的父亲,眼神深得像寒潭,最后一丝关于亲情的微弱星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他甚至极轻地、近乎无声地勾了一下唇角,满是嘲讽。
“胡说八道!”太子谢玄晖瞬间暴怒,眼中血色弥漫,杀气犹如实质,“老匹夫!你竟敢污蔑孤!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至于高位上的皇帝,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本就厌恶太子,厌恶太子背后的世家,更厌恶这种皇室丑闻!尤其此事还发生在他刚大力褒奖的“功臣”身上,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萧爱卿!指控朝廷重臣,尤其是刚立大功之臣,须知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萧父似乎早有准备,悲声道:
“陛下!老臣岂敢妄言!臣痛心疾首,陛下若不信,且看那逆子腰间所挂是何物!那正是先皇后生前最为珍爱、后赐予太子殿下的‘双鱼同心玉佩’啊!!!”
此言一出,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溅入冷水,瞬间炸开!所有朝臣的目光,无论是惊疑、好奇、还是幸灾乐祸,都齐刷刷地聚焦于萧望舒腰间。
几乎是下意识的,完全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他腰际的刹那,萧望舒的右手猛地抬起,迅速而慌乱地用手掌遮盖住了那枚莹润碧绿的玉佩!
这个动作快如闪电,却清晰地落入了殿内每一个紧盯着他的人的眼中!
在手掌接触到冰冷玉佩的瞬间,萧望舒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猛地放下手,指尖却微微颤抖,努力挺直脊背,想要维持镇定,但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中,终究是不可避免地掠过了一丝慌乱。
于是众人便见,萧望舒紫色官袍的腰际,的确悬着一枚玉佩,其玉质莹润如水,通透无比,竟似不含一丝杂质。
整个玉佩不仅玉料是万中无一的极品,雕工更是登峰造极,为“双鱼戏水”的形态,两条鲤鱼首尾相衔,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象征阴阳相合、圆满不息。只需一眼便能知晓这玉绝非凡品。
更重要的是,在场许多老臣都依稀记得,这枚寓意深远的双鱼玉佩,确实是先皇后钟爱之物,常佩于身,后来太子殿下年幼时,先皇后便将其赐予太子,以期保佑平安,寓意深远。太子多年来一直贴身佩戴,珍视异常,几乎从未离身。
这样一件承载着先皇后慈爱、象征着太子身份与情感的贵重私物,如今却赫然悬挂在一个外臣、一个庶子的腰间!
刹那间,殿内吸气之声四起。先前或许还有人怀疑萧父是构陷,此刻见到这枚确凿无疑的玉佩,许多人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复杂、惊诧、鄙夷,甚至带上了几分“果然如此”的了然。
萧望舒下意识的反应,再加上这枚价值连城、意义非凡的玉佩,成了钉死萧望舒“魅惑储君”、“攀附东宫”的最冰冷、也最“有力”的铁证!它无声地诉说着两人之间远超君臣的、不容于世的亲密关系,也将萧望舒彻底推向了深渊。
“此乃太子殿下贴身之物,意义非凡!竟出现在逆子手中!若非……若非有私,何至于此?!”萧父痛哭流涕。
朝堂之上顿时又是一阵骚动。太子赠贴身心爱之物于臣子,这本身就极不寻常!
几乎是在萧父话音落下的下秒,谢玄晖便厉声道:
“是孤赏他的!又如何?孤赏识功臣,赐下随身之物,有何不可?!”
“殿下!”
此时,又一名官员出列,朗声道:
“若只是赏识功臣,自然无不可。但据从河州疫区返回的医官王斌揭发,殿下在河州,与萧侍郎言行举止,早已远超君臣界限!
王斌曾亲眼目睹殿下深夜滞留萧侍郎房中许久方出,且殿下对萧侍郎关怀备至,甚至亲自为其尝药试温,因医官诊治稍慢便雷霆震怒!此等行径,岂是寻常君臣?
分明是……分明是已被佞臣蛊惑至深,失了心智啊陛下!”
这人证物证一环扣一环,将“私情”与“蛊惑”坐得似乎更实了!尤其是太子赠玉佩和河州“亲眼目睹”的证词,极具冲击力。
太子私自离京乃是重罪!!
皇帝看着那枚双鱼玉佩,额角青筋暴跳!他原本还有的一丝疑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被挑战权威的滔天怒火!
“好!好一个国之栋梁!好一个社稷功臣!”
皇帝声音冰寒刺骨,带着浓浓的讥讽。
“原来立下的大功,是靠这等魅惑君上的手段换来的吗?!萧望舒!你还有何话可说?!”
在众人或鄙夷或惊诧的目光中,萧望书与太子遥遥相望,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可下一刻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在太子为他站出来前,缓缓跪下,声音平静,又带着一丝决然。
“陛下既已深信不疑,臣,百口莫辩。”
“好一个无话可说!”皇帝怒极反笑,“来人!将罪臣萧望舒,革去所有官职功名,打入天牢,候审!太子谢玄晖,御下不严,行为失检,即日起禁足东宫,无朕手谕,不得踏出宫门半步!退朝!”
侍卫如狼似虎地上前。太子目眦欲裂,想要反抗,却被皇帝身边的高手隐晦地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望舒被押走,那双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与杀意。
即便再不愿意,谢玄晖还是被强行押回东宫,宫门重重落锁。他像一头被困的猛兽,疯狂地打砸殿内一切物品,咆哮声令人胆寒。
“放开孤!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
他几次试图强闯出去,都被皇帝派来的精锐侍卫拦回。
直到力竭,他瘫坐在一片狼藉中,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又回到幼时那种孤立无援的场景之中,眼神却从疯狂的暴怒逐渐转变为一种极致的冰冷和狠戾。
直至夜深人静,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角落,用一种近乎嘶哑的气音低声道:“暗。”
一道几乎融入阴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跪伏在他面前,正是他的暗卫首领。
谢玄晖的眼神冷得吓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立刻动身,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将京中变故告知老将军。告诉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告诉他,父皇无道,听信谗言,欲断我臂膀,绝我生路。若他还认我这个少主,若他还记得母后当年的嘱托……就让他,带兵……‘清君侧’!
至于世家,等老将军到后,再行通知。”
“是!”暗卫影没有任何迟疑,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独自坐在黑暗中,谢玄晖手指深深抠入地面,指甲断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他眼中翻涌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望舒……等着我……谁敢伤你,我要他九族陪葬!”
而此刻的天牢深处,萧望舒靠着冰冷的墙壁,望着小窗外那一方窄小的天空,神情淡漠,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靠着冰冷的石壁,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一阵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传来,国师赤华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牢门外,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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