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涂大哥,桃哥儿,你们没事吧,可有受伤?”
桃圆摇摇头:“没事的,我们都没受伤。”
苏谷:“涂大哥,不如就正好趁着成亲之前把灶屋和柴房拆了重新盖吧。”
田汉子:“我看干脆请一队泥瓦匠,把整个屋子都重新盖了吧,多喜庆啊。”
榮二:“下个月初八就成亲啦,来得及么?”
袁福村长:“来得及,咱们村每户人家搭把手,赶在下月初八之前一定能把房子建成。”
涂天林沉声开口:“多谢大伙好意,不过我并不打算盖新房,只重新搭好灶屋,再把柴房修一番便好了。”
这是他之前便同桃圆商量好的,保持老屋子原有的模样,横竖房子也没破,再者这里还有和胡老大夫的回忆呢。
大伙听涂天林这么一说都纷纷惊讶了,“涂猎户,你不再考虑考虑啦?”
“嗯,承蒙大伙的好意,我们夫夫二人心领了。”
袁福:“既然涂猎户坚持,那俺们也不劝啦。”
“不过今日这一片狼藉的,你总该让我们帮忙收拾收拾吧。”
田汉子:“是啊涂猎户,这你可不能拒绝我们啦。”
涂天林点点头:“那就劳烦大伙了。”
接下来,村民们便热火朝天帮忙收拾起来。
桃圆也忙着去烧水,给人倒茶。
但是在烧火的过程中,他不小心又把茶壶打翻了,差点没浇到自己,把热水溅到苏谷身上。
本就闹哄哄的院子顿时更加热闹了。
榮二:“桃哥儿,我看你还是去一旁歇着吧,今日你也受惊了,就别忙活啦。”
涂天林于是扶着桃圆柚子树底下歇息,温声问他可有烫到。
桃圆摇摇头:“涂大哥,我是不是好笨呀?”
刘婶子在那边的人群里听到,刚要说什么,张桂及时踩了她一脚。
刘婶子哎哟怪叫一声,不说话了。
接下来,谁家不需要干活儿的,就留下一两个人帮忙涂家搭盖灶屋,其余的该去干活就去干活。
有了村民的帮忙,一整日下来,灶屋和柴房竟也快搭建和修完成了。
大伙约定好明日再来帮忙收尾。
结果没想到第二日,桃圆失手打翻了一罐油,整个人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差点没摔成狗吃屎。
涂天林闻声赶来,及时将人扶了起来。
荣二:“桃哥儿!”
铁柱:“桃哥儿,这里若是有火,整个院子可就都烧起来啦。”
桃圆连忙站直了身体,接着慌慌张张不停鞠躬:“对不住,对不住,我太笨了!”
原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
没想到隔天,桃圆切菜时失手将刀子落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凹坑。
又过了一日,清水村的村民又听说,涂家的哥儿争着要帮忙洗衣,把好几件衣服捶出了大破洞,还把洗衣槌掉进溪水里飘走了。
村长媳妇张桂知道后,在大槐树下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桃哥儿是听劝了,你们瞧多勤快呀,但是这手脚属实是笨了些。”
“听说他力气倒是蛮大的,就这手脚跟打了结似的,哎,不行,我得去提醒涂猎户,可不能再让桃哥儿胡乱帮忙了,指不定明日就把整个屋子都烧了呀!”
张桂说着,匆匆忙忙告辞走了。
余下的众人纷纷瞥向在剥花生的刘婶子。
刘婶子整张脸都憋红了,手劲一下比一下大,把花生壳捏得噼里啪啦作响。
从那以后,刘婶子再也没提过让桃哥儿学习操持家务事的话了。
【作者有话说】
[垂耳兔头]
“塗大哥, 嫂子说劉婶子终于不会缠着我念叨教我如何操持家务啦。”
柚子树底,茂盛树冠投下的阴影籠罩着两人。
塗天林刚做完早饭,正和桃圆在用饭。
桌上的碗碟正躺着做好的海蟹, 蟹肉扎实而嫩, 甜美極了,每一口下去都包裹着浓鬱的清甜,在口腔中爆炸着浓鬱的鮮味。
塗天林还用辣椒、葱和胡荽做了一道蘸料, 将原汁原味只用蒸熟做法的甜虾放入蘸料, 丝丝辣味和鮮甜在嘴里又一次爆炸开来。
这是今晨塗天林之前在镇上认识的一个姓杜的弟兄送来的。那汉子承蒙涂天林拉扯了一把, 如今在白溪镇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蜜饯铺子。
这不,杜兄弟认识的一个掌柜家里送来了新鮮的海产,他便便一大早给涂天林送来了一些尝尝鮮。
海蟹腿里雪白的肉饱满量大,桃圆吃得眼里一喜又一喜,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美味似的。
“呜呜——”
“肚、搭、锅”涂大哥。
“海蟹也太、太豪赤啦!”
桃圆嘴里嚼着鲜甜的蟹肉,胃已经被彻底征服了。
涂天林笑着拿帕子替少年擦嘴角的蘸料醬汁,“原本还想等到晚上再蒸,不过这海蟹须得早早做了, 否则不新鲜。”
桃圆嘴里呜呜呜吃着蟹肉,脑袋摇晃成海浪似的,“早晨吃也没什么, 嘿嘿, 豪、豪赤!”
涂天林勾唇:“若是这般喜爱,下次我让他们留意,有了新鲜的海货便送过来。”
“嗯嗯嗯!”
桃圆一个劲点头, 冲他露齿一笑。上演闹剧的这几日, 他的晒伤早已痊愈, 原本瓷白娇嫩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 笑起来又如同之前那个明朗阳光的少年一般了。
桃圆吐了吐舌头,接着方才的话头道:“昨日我去村头王大爷家买肉时碰到劉婶子了,我还差点摔了一跤把买好的肉掉到地上。”
“我那是真的不小心摔了,刘婶子还以为我笨,赶紧过来扶我说祖宗你真别干活儿了,俺都怕了你啦。”
这事儿昨夜桃圆说了一遍,这会儿想起来又忍不住念叨一次,说着说着又笑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是脚底踩到瓜皮滑了一跤。”
涂天林失笑,瞧着少年欢乐的神情,知道他并未因为刘婶子一事而郁结,便放心了。
而这件事到此也就告一段落。
桃圆愿意操心家务事,那便让他学,即便成日里做错闯祸,那也是可爱的。
若是不愿,涂天林乐意养他伺候他一辈子。
桃圆这会儿还在埋头嗦着蟹腿,欢乐得双腿在凳子边缘不住晃动,“即使不蘸醬也好鲜甜呀!”
“蘸了酱也很美味!”
涂天林心道,上次在新月楼的青蟹蛮瓜汤没让小家伙打开新世界,这次的海蟹却让他打开了。估计是那次酒楼的青蟹不新鲜吧。
思及此,他在心里盘算着,或许,以后能撺掇他那位杜兄弟开个海货铺子,日后他们买新鲜海货也方便些。
桃圆和涂天林的婚事依旧在紧锣密鼓筹备中。
半个月后,婚服也送来了。
这段时日里,桃圆多了两个玩伴。
柳清会时常带着元哥儿过来陪他解闷说话,越是接近婚期,桃圆心里就越紧张。
虽然他不说,但村长媳妇张桂是清楚的,于是某一次提着一篮子雞蛋去找了柳清。
柳清听了之后把那篮子雞蛋推了回去,道:“嫂子,这鸡蛋我不要,原本我就愧对涂大哥家,为他做事是應该的。”
“再者,这段时间我也发现,桃哥儿是一个極可爱的人,我愿意和他做朋友。”
是以,柳清带着元哥儿渐渐和桃圆走得近了。
这日,桃圆和涂天林的喜服送了过来。
今日涂天林上山打獵,桃圆留在家里等候送婚服的伙计。
一辆马车来到家门外,几个伙计把箱籠抬进屋子,桃圆还招待他们喝了茶,伙计们便告辞离开。
柳清、元哥儿绕着几个箱籠打转,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驚。
元哥儿瞪圆眼睛:“哇,这装喜服的箱子都这般气派,里面的喜服该多好看呐。”
这段时间,元哥儿时常随柳清过来陪桃圆说话,接触桃圆次数多了,他也发现桃圆是个率真可爱的哥儿,对人热忱大方,总之怎么说呢,任谁和桃圆接触过后都不会没人不喜欢他的。
柳清看向桃圆:“要不要打开箱子看看?”
桃圆忙不迭点头:“嗯嗯,一共三个箱子,我们一人打开一个怎么样?”
柳清和元哥儿應了一声,三人于是同时俯身去够那箱子。
箱子沉,但最先打开的居然是桃圆。
柳清元哥儿这些日子也发现了,桃圆瞧着漂亮又纤細瘦弱,实则力大如牛,知道这个事实后,两人吃驚了好一阵子。
不过他们可不敢告诉刘婶子,否则刘婶子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让桃圆学习干活儿的口号了。
桃圆打开箱笼后,又去帮忙柳清和元哥儿。
“哎呀!”
“这喜服怎么是碧色的?”元哥儿一瞧大吃一惊,慌忙将箱笼直接盖上,着急推着箱子就要往外走,“喜服顏色不对可是很不吉利的!”
“桃哥儿,清清,你们赶快去追那辆马车去!”
柳清一听拔腿就要跑,被桃圆抓住胳膊拦了回来。
“怎么啦?”柳清疑惑地望着桃圆。
桃圆:“不必追,喜服的顏色是对的。”
元哥儿、柳清瞬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说什么?”
桃圆于是将那日在红娘坊定做喜服时的情形告知了二人。
柳清、元哥儿相视一眼,眼里透出的的震惊之色久久不散。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喜服还能穿碧色的?
这多不吉利啊!
柳清:“可是一般而言,成亲的喜服都是红色的,喜帖、喜字、喜烛,甚至连炮仗都是红色的,还有鸡蛋上边贴着的喜字也是红色的。办喜事时,我就没见过哪家的东西不用红色装点的。”
桃圆接过元哥儿手里的箱笼,帮着往回拖,待到箱子归位,他才直起腰看着两人,神色无比认真,“可是涂大哥同我说,成亲最重要的是快乐。”
“他知我喜欢碧色,就让红娘坊把喜服颜色定成这个颜色啦。”
柳清、元哥儿不禁相视一眼,“这也行?”
“行呀,怎么不行?”
桃圆一边说,一边研究箱笼上的小锁,覺得这金色小锁真是漂亮,“成亲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我喜欢碧色,所以喜服就做成了碧色,我们俩都开心。所以啊,成亲那日一定也是其乐融融高高兴兴的。”
柳清和元哥儿听着桃圆一番振振有词的说法,只覺得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被推翻,只为了成亲那日的开心?
这个道理他们若是同家里人说了,怕是要被揍得屁股开花。
可是若是换成桃哥儿,两人却一下子觉得,这套说法是多么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二人眼里瞬时透出艳羡的光芒。
元哥儿:“桃哥儿也太幸福了吧,之前村里大伙总说涂獵戶有多宠你,这下我算是真正体会到啦。”
柳清长叹一声:“也不知我和小元成亲时……唉,算了,不提也罢。”
元哥儿:“怎么,清清担心苏穀会不顺你的意嘛?我瞧着苏大哥像是个宠夫郎的,不必这么担心啦。”
柳清略微蹙起眉心。
纵使苏穀再怎么宠他,但有涂天林和桃圆在前作比对,这怎么能让人开心得起来呢?
桃圆好奇地打量二人,拉着他们来到桌边坐下,问:“柳哥儿,你和苏大哥好上啦?”
元哥儿猛地眨眨眼,得意地咳了一声,“他们早就互相看对眼啦,只是还不知何时捅破这层窗戶纸呢。”
柳清面上一热,嗔了一句元哥儿,“你还不是,什么时候对田大哥有意了?我何时能喝到你俩的喜酒啊?”
元哥儿:“哎呀,我在说你和苏大哥呢,你怎么又扯到田大哥了?”
桃圆瞧着元哥儿面色也泛起一阵羞涩,便知此事是真的了,不禁更好奇了,“你们都是怎么同苏大哥田大哥看对眼的呀?”
元哥儿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在屋内踱步,“清清嘛,是有一次苏谷大哥替他解围说话,清清就看上人家啦。”
“我嘛,有一次我去田大哥家里买瓜,我鞋底裹泥脚滑被瓜绊倒了,接连滚出去好远呢,还是田大哥把我扶起来还给我穿了他的外衫,否则我都丢脸死了。”
元哥儿说着,羞涩地摆了摆手,“好啦,不说这些了。”
“桃哥儿,既然你成亲那日准备穿碧色喜服,那就拿出来看看呀,一定很漂亮!”
桃圆点点头,带着两人来到箱笼跟前,打开了方才元哥儿只匆匆瞥了一眼的喜服。
箱子打开时,三人眼前俱是一亮。
喜服通体碧色,但花纹繁复,其间丝线皆是以銀丝线织就,虽然没有俗气的金色,可是細细品味欣赏下来,确实是一件昳丽亮眼的喜服。
柳清瞪大眼睛打量着喜服,又对比桃圆打量半晌,道:“圆圆,这件喜服极衬你的肤色,你穿着一定很好看。”
元哥儿连连点头:“嗯嗯,涂大哥的也是碧色吧?成亲那日你们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桃圆:“现在就不是了么?”
“是是是,一直都是,嘿嘿。”
桃圆放下喜服,又去打开另一个箱子,发现是搭配喜服的头饰,也是銀的。
之前涂天林说过银色衬他,因而定制喜服时,他们便与红娘坊商定了喜服的两种颜色,银色和碧色。
元哥儿冲到装着头饰的箱笼面前,赞叹不已:“哇,这银饰好漂亮,涂猎户不愧是宠夫郎的好男人,这一箱子银饰得花不少钱吧?”
桃圆:“应当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柳清指着第三个箱子,问:“桃哥儿,这个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垂耳兔头]
下一刻, 三人视线不约而同投向第三个箱子。
与方才的深紅色箱笼不同,盡管三个少年看不出这箱子的木质也叫不出名字,但就是莫名覺得这箱子过于贵重, 还未打开, 倒先覺得此箱笼透着一股庄重的气质。
元哥儿:“喜服都在这两个箱子了,这是什么?”
桃圓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 打开看看就知道啦。”
说着, 他伸手去够箱子, 却发现这箱盖意外地沉。
柳清、元哥儿看得诧异,力气大如桃哥儿居然也一时间没能打开这箱子么。
两个哥儿立即过来帮忙,桃圓这会儿已经适应了沉重的箱盖,手腕略加了几分力气,箱盖便应声打开了。
“哢嗒。”
几人视线一同落在箱子里。
下一刻,屋子里诡异地安静起来。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尤其是柳清、元哥儿,眼睛瞪圓久久没能恢複平静神色。
元哥儿忽然口干舌燥,结结巴巴开口:“那个, 桃哥儿,要不咱们今日便先回家吧,你看如何?明日咱们再过来陪你。”
柳清:“不行, 怎么能让桃哥儿一个人待在家?”
元哥儿绞着手指, 衣角都快被绞出一个洞口了,“那、那咱们就出去喝茶,透透气, 待涂猎戶回来咱们再走。”
桃圓似乎也認为这是个好主意, 赶忙道:“对对, 我给你们倒茶, 咱们去树荫底下乘涼吧。”
说着,三个人皆是不约而同往外走,一副火急火燎仿佛身后有人追杀的模样,神情活像见了鬼似的。
三人在柚子树底下坐着,分明日头还没升高,但几人已经拿起蒲扇不停地狂扇风,宛如一只只扑腾翅膀要打架的公鸡似的。
桃圆被扇得发丝在空中疯狂飞扬,倒茶的手都有些不稳了,弱弱小声道:“冷静,冷静,要不喝一杯茶吧。”
柳清、元哥儿的蒲扇却还在疯扇不停。
元哥儿:“清清,我怎么觉得,我这手一直抖,停不下来呢?”
柳清默了默:“我也是。”
桃圆:“我帮你们。”
话落,瓷白的手一边一只啪地摁在两人手腕间。
抖动的蒲扇终于不抖了。
准确地说,是他们的手被巨大力道按着,终于不抖了。
桃圆滿意地松了口气,放开两人的手。
“哗——哗——哗”
才一松手,两人的扇子又和开始“哢咔咔”跟个斗鸡似的扇个不停。
桃圆叹了口气,去厨房端了一盘糕点出来:“吃些?”
“别抖了,冷静。”
元哥儿嘴唇哆嗦:“没办法冷静。”
柳清:“我也是。”
桃圆哭笑不得,一人塞了一块涼糕进二人嘴里。
两人吃了几块凉糕才漸漸恢複了镇定,手也不抖了,蒲扇也恢复正常频率扇动了。
元哥儿脸色煞是凝重:“桃哥儿,箱笼里的東西是谁送来的?”
“是涂猎戶的物件,还是?”
柳清:“既然桃哥儿都这般惊訝,想必是涂大哥的了……”
元哥儿:“嗯,清清,咱们还是等涂猎户回来再离开,否则留桃哥儿一人待在家里该多危险。”
柳清:“有道理。”
桃圆摆手:“不会啦,我能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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