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十几分钟,下一条信息发来。
【你俩是在谈恋爱吧?】
祝益隔几分钟发一条信息,非常认真:【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么?】
他认真科普起来:
【是你俩明确知道你俩是互相喜欢,一方表白,一方同意,然后在一起了。】
【不是说,你问你是同性恋啊,他说我不知道,然后你说明天来我宿舍亲一下就知道了,知道了就是在一起了。】
【确定自己是同性恋,就直接分配上对象了吗哥?还是说我们这个世界上只剩你们两个同性恋了?】
【我说的恋爱是一对一的感情关系,你确定他没有别的男男女女关系,你参与过他的生活认识他什么朋友吗?】
【你们俩吵过架吗?吵架要么和好,或者分手,分手就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你在网上聊起什么漂亮姐姐,他不是库库给你打赏,而是要不高兴的问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看到你跟男的拉拉扯扯,也得问这是怎么回事?吃醋你懂是什么意思吗,我真的服了,他有没有吃醋过?】
【而且你俩搞基,以后免不了要面临家庭问题,怎么解决,讨论过吗?家里人同意吗?】
【讨论过以后两人要怎么样吗?】
祝益写小作文一样,把闻听野的聊天框都刷满了。
聊天框的主人,打了个哈欠,手机屏幕转回来,扫一眼没看完的一长串信息,笑起来:“这小子,跟谁谈恋爱了?这一套一套是从哪儿听来的。”
他乐哈哈地打字回去:【你谈恋爱了,跟谁啊,大学同学吗?】
他打字:【那下次有空,我请弟妹吃……】
没打完,陈斯尤的手指伸过来,捏住他的脸颊,亲了两口。
闻听野侧头让他亲,一边把请吃饭的信息发了出去,哎呀:“我弟一直这样,杞人忧天,总要先想最差的结果。”
陈斯尤反复亲他脸颊,回答:“自尊心太强。”
吃苦吃的。陈斯尤侧过身,牙齿都咬上闻听野的脸,磨两下。
闻听野缩脖子:“对哦,之前小宁吓了一跳直接走了,你也不管一管。”
陈斯尤牙齿用力。
闻听野嘶,扔下手机,转头按住陈斯尤的脸,在脸上用力亲两口:“睡觉了!”
陈斯尤抬头摸了闻听野脸上自己咬出的牙印:“管什么?”
他平静道:“我们家里人接受能力都还行。”
接受能力还行的宁北桥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出现在食堂。
阿姨给他打菜的时候,身后此起彼伏喊小野哥,宁北桥耳后根一热,放下餐盘,逃跑似地蹿走了。
闻听野懒洋洋地踏进门,乐滋滋地跟吃饭的孩子们一路打招呼过去,到打饭窗口,发现被丢下的饭盆,他诶一声,探头问打饭阿姨:“怎么打了个米饭,就扔这了?”
阿姨戴着口罩,手上打饭勺里还还铲着一勺土豆牛腩,哎呀两声:“刚刚那孩子还在这呢,抬头功夫就跑了。”
闻听野拿起别人的餐盘:“尿急了吧?”他餐盘往前一伸,“打给我吧,他回来你让他重新打一份。”
阿姨受不了他这不讲究的样,试图劝阻:“自己重新去拿过个空餐盘来啊。”
闻听野低过头来哎呀,眉开眼笑:“都是俱乐部里的孩子,他不至于在餐盘或米饭里吐口水吧,快点啦姐姐。”
姐姐手一抖,一勺子送了下去,嘴里也哎呀:“你这孩子——”
孩子打到了满满一餐盘的菜,随意往人堆里一走,让人给自己挪个位,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直到跟周围人嬉笑着聊天把一顿聒噪的饭吃饭,也没人跳出来问谁偷走了他的餐盘。
闻听野没在意,放到餐盘回收处,人直接离开了。
从食堂逃离的宁北桥,回宿舍泡了桶老坛酸菜面,没有肠。
吃完后收拾好垃圾,他面无表情地回训练室练习。
训练室已经有几个人坐着练习了,他脑袋上扣着帽子,继续面无表情地踏进训练室。
本来平时都目不斜视径直坐到自己座位上、打开电脑、擦拭键盘和鼠标,登上账号开始练习或者单排。
这会儿进门先不受控地眼睛扫视了一圈。
叶存和翟镜这两个整天骂骂咧咧不对付的人,此刻竟坐在一起双排上了,时不时还侧头交流一下战术,友好和谐。
宁北桥瞳孔都缩了两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仇人变情人。
他火速收回目光,眼角又见到,一个队友支在另一个人椅子后背,手指指指点点,亲密无间,兄弟变情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
再转移视线,看到另一个队友走到一人身边:“水有没?渴死了。”
另人说:“两步路不能自己去拿?”然后把自己桌上喝过的水扔给了对方。
对方拧开,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放回去:“待会儿去拿,帮你也拿瓶,累了。”
宁北桥站在训练室门口,双向暗恋!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进这间训练室了。
直到钟奇从他后面撞进来,诶诶两声问:“北桥哥,你怎么站在这不进去?冷风都灌进去了。”
宁北桥哦,他扯了两下帽子,埋头回到自己座位,钟奇哇哇跑到叶存身边说:“你俩双排啊,待会儿带我一起啊。”
叶存说,本来不就说好了要带你么。
“……”宁北桥面色僵硬地按开了自己的电脑。
三角关系。
他大脑里古怪的啊出了一声,完了,昨天晚上不该躲在被子里偷偷看手机刷奇怪东西,现在真的——
腐眼看人基了。
他单排排得梦游了两把,buff刷新时间都没记,开局没多久就掉了两个大点,被路人打字狂喷。
他打字:【不好意……】
没打完,后面压过来一个人:“怎么了,被骂了?直接屏蔽就好了。”
【不好意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发过去了。
闻听野哈哈笑声传出来,手掌隔着帽子摸了下他的头发:“你哥今天早上七点多就走了,你当时肯定在睡觉,就没去跟你打招呼。”
宁北桥脑袋被摸垂下来,哦一声。
闻听野再拍拍他脑袋:“下次你休假,带你去找他玩。”
宁北桥继续哦,闻听野手机响起来,没事人似地接着电话就走开了。
闻听野接到瞿越电话,晃去瞿越办公室,瞿越正在办公室电脑前斗地主。
音响里时不时出现“压死”、“您这牌打得也忒棒了”的音效。
闻听野溜达到他后面,指点:“炸啊,这都不炸。”
瞿越说闭嘴,头都不抬地讲起,过几天把祝益跟奶奶一起接来俱乐部,方便照顾。
闻听野指着他的牌嗯嗯:“再不炸,别人就顺子一口气顺走了。昨天晚上他给我发消息都告诉我了。”
瞿越没好气:“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十多张牌还能一口气顺走,你不懂斗地主不要胡说八道。”
闻听野哎呀。
瞿越出个四,开始继续讲俱乐部的事,说下半年正式签几个青训生,明年春季城市赛,让孩子们去打,表现好的话,直接提到二队参加比赛,一队最近状态都不太好,二队也乏力,必须得狠下心来解约几个人,又不是来俱乐部养老的,怎么现在一个个一点斗志都没有,想当初我领队的时候,我们俱乐部……
闻听野说:“你除了一对王,一张大牌都没有还单出个四。”他道,“不过直接让祝益提到一队太奇怪了吧,他又不是从别的俱乐部转会过来的,虽然他两年前过俱乐部考核的时候状态好到吓人,这几年一直玩小满的账号,天梯分也没掉过……”
他说着一顿,哎呀一声:“看吧,别人立马拿二压你了,凭什么出单张小牌啊?”
瞿越咬咬牙:“我这么打自有安排,让他们一手怎么了。”又继续讲正事,“你不好奇小益怎么答应签约么?之前你不是怎么劝都不来。”
闻听野说:“快点炸,要输了。”
瞿越愉悦地哈哈一笑,一边把两王拆了打出去,一边抬头道:“我跟他讲,你小野哥当初的梦想就是代表FZG拿全球冠军,你不想帮他实现这个——”
话没讲完,他伸手拽了下闻听野的衣服,运动服拉链滋滋往下滑,里面的T恤也被拽歪。
瞿越骂人:“昨天吃完饭后,跟你那个老板去哪儿鬼混了?你要做了违法乱纪的事被抓了,没人去捞你!”
闻听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
早上醒太早,随便摸了件衣服就套上,回宿舍补眠再醒来也忘了换衣服这事了,他侧着脖子看了看手机镜头里那乱七八糟的牙印和痕迹,哎呀一声。
他收起手机:“瞿爹,你好奸诈啊。而且你这样讲话好像我对你始乱终弃了。”
瞿爹一巴掌拍了过去,絮叨起来:“我知道你十几岁就在俱乐部,周围全是男的,你压抑了,私生活才一直乱七八糟,”他说着再大力拍一下闻听野,决心要帮这小子走上正轨,“你嫂子认识不少妹妹,回头约出来吃个饭。”
闻听野摸摸自己被打了两巴掌的胳膊,抢占鼠标控制权,帮瞿越斗地主,边道:“什么叫私生活一直乱七八糟,我冤枉。”
他随手打了张单牌,并谴责道:“你觉得我私生活混乱,还要介绍人给我认识,介绍的是你仇人?”
瞿越来抢鼠标:“乱打什么牌?私生活混乱那不是因为,从十多岁开始就没认识过什么同龄女生,你找个女朋友稳定个恋爱关系,就能收心了。”
闻听野格开他抢鼠标的手,点评:“你好土。”转手把另外一个王打了出去。
瞿越抢回斗地主控制权,怒道:“打得什么臭牌?!”他说,“总比你晚上出去干违法乱纪的事要好吧?”
闻听野拖着嗓子懒洋洋的啊啊两声,无辜:“我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冤枉我。”
瞿越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闻听野继续无辜:“我被我老板睡一睡,也违法乱纪了?”
音响里传来一声巨声“炸弹”,两个农民翻身把歌唱,四个三炸的瞿越外焦里嫩。
他们还互相给彼此送茶,并说“你的牌打得也忒好了”。
闻听野盯着屏幕思索了片刻:“你怎么牌也没记啊,一个三都没出,别人肯定有炸啊。”
瞿越啪地扔下鼠标,头好疼地看闻听野:“哪个老板?”
闻听野眨眨眼睛。
瞿越补充:“榜一?”
闻听野嗯哼,乐起来:“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关心别人感情生活啊。”
第26章
瞿越之前并不是俱乐部的大老板,只是个小老板,还当过好几年的领队,闻听野在青训营的时候,他就略有耳闻。
都是夸的,说今年来了个厉害的。
闻听野十六岁在青训营,待了几个月,十七岁签到二队,从巡回赛打到次级联赛,战绩一路亮眼。
性格也很好,整天笑嘻嘻的到处喊哥哥姐姐弟弟宝宝亲爱的,整个俱乐部都是他亲戚。
俱乐部当时也有几个老选手不太喜欢他。
一部分觉得这小子轻浮、恃靓行凶、自以为是;一部分觉得他脑子缺根筋,整天笑嘻嘻没遇过困难的模样,看得实在让人牙痒痒。
小满对他的初印象好像也比较一般。
小满当时是俱乐部的明星选手,连拿了两个赛季的冠军,这傻憨第一次见小满,乐滋滋地说:“我是为了你来的。”
小满以为是粉丝,谦虚友好回:“我也听说过你,你打得也很好。”
结果这人喜气洋洋下战书了:“那有空来solo一把吗?”
小满无语片刻说没空。
他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但其后小半个月,每天都要见小满一次,并用“solo吗”来打招呼。
小满不厌其烦,勉强答应了。
第一把的时候,小满游刃有余的赢了。
闻听野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你的手平时是这么操作的。”
小满后来跟瞿越说:“没见过这样的人,solo的时候还分心看隔壁人手上操作。”
第二次又被缠着solo了一场,赢得就有些困难了,打完抓鼠标的手心都沁出细微汗珠。
往后的solo就一场都没再赢过了,甚至在闻听野到一队来后,他直接转成守护,开始保护起战场上的闻听野。
直到那些不太喜欢闻听野的选手要么退役、要么转会、要么不打了,俱乐部只剩下见到他就开心的人。
瞿越做领队的时候,偶尔负责给选手做心理辅导。
闻听野签上没多久,被人故意当面骂装X的有,骂他装傻的人也不少。
瞿越给孩子做心理辅导,说俱乐部会严肃管教选手的行为,让他遇到不开心就直接说出来。
闻听野坐在他办公室吃水果,闻言只啊:“我生气什么,他们不就看我长得帅、嘴巴甜、讨人喜欢、游戏还打得好,才不爽我的吗?”
“……”瞿越想说,你这样理解,也行吧。
后来那些人都走了,闻听野也成为了裂隙炙手可热的明星选手。
瞿越好笑问起:“当时被人指着鼻子骂,真不生气啊?换成小满拳头都要锤过去。”
闻听野冲他眨了两下眼睛,嬉皮笑脸的:“你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都抱着我说服我了,不仅给我道歉,还有几个甚至特意给我留了礼物?”
瞿越哈。
闻听野惬意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晃腿:“确实没生气哦,感觉没什么意义,喜欢就多接触,不喜欢就少接触点嘛,多复杂的事啊。”
他说着平躺变成侧躺,手掌支起脑袋,嬉笑:“但他们也很好哄啦,平时送点他们喜欢的小礼物,立刻就跟我和好了。”他耸下肩膀,“还是嫌我烦的,那我也没办法咯,这种人眼光太差了,没什么好说的。”
瞿越还是觉得闻听野脑子少根筋,什么大事小事放到他眼前,都变成了不是事儿。
而且据瞿越的观察,这小子做人做事虽然热情开朗,但很沉浸在自己世界,决定要做什么事,脑子里就只有做那事了,同时间的其他事一概只能从大脑皮层直接滑过。
比如他曾不止一次,在直播的时候大笑讲,自己是为了小满来FZG的,为了跟盘小满solo一局,并且打赢小满。
所以来俱乐部终于见到小满后,就变成死缠烂打、无视拒绝非要跟小满solo,最后把小满打到服气、道心破碎、金盆洗手,从此一心给他当守护。
以及最重要的事,瞿越怀疑闻听野处理不了复杂的人类情绪。
别人在他面前哇哇哭,他劝说别哭了。
别人说,不哭我难受。
他回,那就再哭会儿。
别人讲,我跟我对象分手了,好痛苦。
他说,那去追回来。
别人说,可是她喜欢上别人了。
他说,那就没办法了,放下吧。或者等她不喜欢那个人了,你再重新追回来。
人家讲想家了,想得是家里一种温馨的感觉,是冬天睡在温暖的被窝,听到爸妈在客厅走路的脚步声,是进家门时餐桌上已经热好的饭菜,是幸福感。
他晃着手机说:“还有机票啊,我现在帮你抢两张票回去住一晚?”
还比如祝益这孩子心思重,且性格有些别扭。
别人对他热情、对他好,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感激和高兴,而是尴尬,再严重一些可以说是感到羞耻。
闻听野就根本关注不到,这种别扭复杂的小心思。
小满还在世的时候,祝益有人管着,不至于心里想叫哥,但嘴上却骂傻X。
小满过世后,他就完全放飞,面对闻听野的时候,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心里想谢谢,嘴上说“我要你管我”。
闻听野只会哈哈:“干吗,我是你哥,当然得管你。”
但祝益这孩子也好懂,看起来要很酷,不想依靠任何人,但别人还是一眼就能看懂,不然瞿越不会拿闻听野随便勾一勾,他立刻就同意签约。
比较看不懂的是闻听野那个榜一。
也可能是因为接触的不多,瞿越只见对方过两次。
但两次的印象都是逐步加深的。
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长得仪表堂堂、说话待人不能说是不礼貌,很礼貌,但那股子劲,很难形容。
多看两眼,就知道这人的心思更重,走上前,抬手跟你轻握一下,感觉内心已经过了八百个心思,眼睛对上,感觉内心就已经开始计划,你能跟他做些什么利益交换。
就是瞿越后来拉投资,见到的那种生意人,他能跟你聊得很好,头头是道、侃侃而谈,但本质就为了跟你进行利益交换,你身上若无利可图,他也会维持基本礼貌,但绝对兴趣缺缺心里根本不想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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