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故意把饭盆打翻，还一脚踩扁了那饭盆，然后拿着那肠子到处甩，看着很是埋汰。
黑洞本身只是一个给诡异们放吃食的地方，功能就一个吞吐，散乱在地上的，那是没办法的。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在沈清棠询问事情的时候，小丑和影子也没安分，时不时地捡起一块血肉，往小眼或者婴灵身上扔。
它们不敢往时越那种高级诡异身上扔，也不敢往沈清棠身上扔。
毕竟，主要目的是为了报复，顺便告诉沈清棠，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少。
若是不放它们离开，那些小废物依旧会被它们玩死。
反正，这些高级诡异不可能永远守在小废物们身边。
见沈清棠一直不回应，白衣女再次开口，“园长，你之前还说我们是客人呢，客人不喜欢这里的吃食，不如换换？”
或许是觉得自己把沈清棠恶心到了，它脸上笑容加深，“不愧是被放弃的幼儿园，就连吃食都那么恶心。”
黑洞听完不乐意了，两个幼儿园放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怎么就恶心了。
沈清棠拍了拍黑洞，让它稍安勿躁，转身看向白衣女，对方脸上的恶劣毫不掩饰。
白衣女接着开口，“园长，快点给我们换了呀，我们要吃……人。”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它的嘴咧开，露出自己的尖牙，还有细长的舌头。
沈清棠轻笑了一声，总算是开口了，“谁告诉你们，我会用对待客人的方式对待你们了？”
白衣女脸色一僵，却又恢复如常，“呵，你们若是敢随便动我们，我们的园长绝对会毁了这里。”
“是吗？”沈清棠一脸不信，“你们园长跟时越相比，谁更厉害？”
白衣女本来交叠摆动的腿停了下来，放在桌边的手微微收紧。
跟时越相比，当然是时越的实力更强，只是，若真打起来，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之前时越从来不管幼儿园的事情，它们气上了头，没考虑到时越现在的情况。
沈清棠把它的反应看在眼里，慢慢上前，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才抬眸看过去。
明明是仰视的姿态，白衣女却莫名地觉得自己挨了一头，心里莫名有些发悚。
“小朋友，你们真的是很不听话。”
沈清棠轻缓的声音响起，他一只手撑着下巴，“而且，我明明说过，要跟同学们好好相处的，你们怎么一个也没做到呢？”
把食堂弄得这么脏，还屡教不改，真是让人不高兴。
他起身，慢慢走向那几个神情得意的诡异。
越靠近，白衣女心里就越慌，但它不可能露怯，只能强制自己留在原地。
它没有注意到，就连本来待在墙角，一脸高兴的小触它们，都开始互相挤着，颇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
这个感觉，好像回到了最开始见到沈清棠的时候。
沈清棠终于走到它们面前的时候，小丑已经控制不住想要逃走了，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对方就像是被冻到一样，定在了原地。
沈清棠手里的教鞭轻轻点在桌子上，“看来，需要让你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行呢。”
对于这些诡异，他从来不会妄想用口头教育，就让它们改正。
看到那根教鞭，白衣女才想着要跑，却被时越的威压摁在原地，动弹不得。
它咬牙开口，“人类，你有本事不要用你那个破教鞭，没了它你什么都不是。”
沈清棠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教鞭，“抱歉，我没本事。”
他勾起嘴角，“放心，我不打你们，只是单纯的打，还没法让你们认错。”
说着，他就把教鞭放在白衣女的脸上，缓缓往下滑。
白衣女现在终于明白了寄人篱下这个成语，刚才的嚣张全部化为了恐惧。
沈清棠在干什么？！
食堂内，看着白衣女此刻的样子，所有诡异都不敢说话，就连知墨他们都没开口。
那根教鞭划过的地方，白衣女整张脸像是多了一条划痕一样，直接裂开。
它是画皮，若是想要更逼真一点，身上的原皮也是可以脱下来，直接套上人类的皮的。
但是现在，没有什么人类的皮囊，它本身的原皮被划开，像是一件衣服一样，慢慢脱落。
白衣女想要反抗，周身却被一缕黑气捆住，根本就没法挣扎。
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棠划开它的皮，里边带来的灼热感像是要钻进它的内里一样，难以忍受。
原皮从自己身上一点点被剥下，没有皮囊的安全感和疼痛几乎让它崩溃。
不行，这个人类根本就是个魔鬼，它要离开。
画皮想要捏碎自己手里的圆球，那是园长给它的，若是遇到没办法应对的危险，捏碎之后，园长就会过来。
还没等它用力，紧握的手就被一根教鞭轻轻挑开，疼痛让它忍不住松开了手。
沈清棠用教鞭把那东西扫到地上，在污秽的血迹里滚动了一圈，圆球依旧干净如初。
他对上白衣女光溜溜的脑壳，那道划痕像是一条拉链，拉开之后，露出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那不是人类的躯体，更也不是骷髅，看上去像是一团流动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组成的，像是下一秒就会像水一样，散落在地上。
但是它没有，身上的皮还没有彻底脱下，就算脱下了，这个形态也不会散去。
最后的退路被戳破，白衣女总算是感觉到了害怕。
那坨流动的液体没办法出声，因为没有嘴巴，就只能耷拉下来的那层皮上的嘴巴说话。
“我，我知道错了，园长，你不要再往下划了！”
说到最后，白衣女无法保持冷静，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些许尖锐。
求饶声并没有让沈清棠停下来，他只是继续往下划，那层皮连带着衣服脱落下来，半掉不掉地挂在腰间。
直到这时候，沈清棠才停下了动作，微微歪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浅笑，“刚才小朋友说什么，我太认真了，没有听清楚。”
白衣女见他停下来，赶紧重复刚才的话，“园长，我知道错了，我刚才的行为很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往下划了。”
它不知道自己的原皮若是全部被划下来之后，还能不能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画皮诡是必须要那层皮的，只有流动液体的它没有半点实力。
就是进了副本，也只会被发放到低级副本，和新手副本不一样，没有皮的它进去只有给人类送菜的份儿。
可是，沈清棠在听见它的讨饶之后，似乎并不满意，用教鞭比划着位置，要接着往下划。
“不要！”
白衣女的尖叫没有引起沈清棠的半点心软，它绝望地感觉那教鞭慢慢往下，似乎到了脚踝的位置。
一旁本来正在看热闹的知墨，突然对上时越的眼神，心领神会，提醒了一句，“道歉。”
白衣女一听，赶紧开口，“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呜呜。”
到最后，它实在是没忍住，虽然没有哭出来，声音里却也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而原皮划动的感觉，也停了下来。
沈清棠起身，“这才对嘛，知道错了，就要道歉啊。”
画皮只剩下手上和脚上那点皮还连在身上，不敢动弹。
沈清棠也没有继续为难它，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小丑。
小丑倏地瞪大了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不起，我错了，我刚才就是脑子有病，对，脑子有病，对不起园长。”
画皮的下场摆在那儿，这种专挑诡异最重要的东西下手，击溃内心的做法太过于骇诡。
小丑根本就不敢反抗，直接开口道歉，滑跪得很是迅速。
但沈清棠是什么人，几天时间，把幼儿园里的那些诡异治得服服帖帖。
他也知道，这些诡异很多时候嘴上说一套，过不了多久，就会再犯。
除非，让它们真切感受到害怕。
对待诡异，仁慈是最没用的东西。
至于它们会不会因此痛恨人类……
诡异生来就厌恶人类，人类是它们的一种食物，除了更恨某个人类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沈清棠仔细看了看小丑脸上的妆容，只把诡看得汗水直流。
过了几秒，他看向知墨，“知墨，帮它把脸上的妆容洗了。”
小丑瞪大了眼睛，想要逃跑，“不要，我不洗！”
脸上的妆容可以说是印在脸皮上的，普通的办法根本就洗不掉。
但是，它毫不怀疑沈清棠能有办法洗掉，妆容若是没有了，那它还做什么诡异。
不管小丑再怎么抗拒，也由不得它做主，只能绝望地被洗干净妆。
它的脸上没有了五官，变成了一个平面，就连哭泣的声音都有些闷，像是从头骨里穿出来的。
小丑心里很慌，但慌乱之外，它更恨。
等它恢复了，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杀了沈清棠！
没有五官的脸，沈清棠看不出情绪波动，但是他看不出，不代表时越感觉不到。
时越的黑气绕在小丑身边，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小丑吞噬掉。
沈清棠扯了扯他的衣角，微微摇头，拿着教鞭走上前，直接在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划了两下。
小丑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蹲在地上。
它只听到沈清棠的声音像是魔鬼一样传来，“小诡异，很恨我啊。你一天不真的认识到错误，我就不会帮你重新画上妆容，甚至会多上几道划痕哦。”
小丑身上的杀气一散，再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沈清棠并没有立马对另外两个诡异动手，而是看向一边试图把皮重新穿回去的画皮。
“画皮小朋友，你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你最好永远藏着，被我发现了，可是会很惨的。”
画皮的手一抖，穿皮的动作慌了些。
慌乱中，它听见沈清棠对自己说了最后一句话。
“被我发现了，就给你照镜子哦。”
画皮喜欢美丽的皮囊，沈清棠自然是知道怎么才能往这些诡异伤口上撒盐。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对画皮有没有用，反正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相比之下，红衣女虽然也很害怕，面上却还算镇定。
因为，它的弱点应当没有其他两个的明显才对，它刚刚也看到沈清棠的眼神。
那是，有些苦恼，正在思索的神色。
但随后，沈清棠落在它身上细细打量的眼神，就让它感觉到头皮发麻。
沈清棠上下打量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眼神纯良，“小朋友，你好像没那么害怕，是不是觉得我找不到你的弱点？”
红衣女只觉得自己心口一跳，根本就不敢回话，只埋下脑袋装死。
“蛛老师。”沈清棠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把这位小朋友带去换身衣服，全部都换掉。”
知墨会意，笑着走上前，“好，园长放心，我一定会全、部都换掉。”
在时越的三个追随者中，知墨是脑子转得最快的一个，她自然明白沈清棠的意思。
红衣女现在也慌了起来，想要逃走，一转身，小衣就出现在它的面前，高级诡异的威压让它根本就无法逃脱。
它只得转身看向沈清棠，“园长，我知道错了，你别换我衣服……”
沈清棠打断它的话，“小朋友，话说的准确一些，不是我换你衣服，是我让知墨换你的衣服。”
红衣女也不管他为什么还要强调这件事情，被知墨抓住手臂之后挣扎起来，“我不要，园长，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我……”
知墨早就想过它会挣扎得很厉害，提前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还是差点被挣脱开。
她看着季遇看热闹的眼神，自觉有些丢脸，冷冷道，“闭嘴。”
红衣女身子一抖，闭上了嘴，眼圈还红了。
它们不愿意失去自己仰仗的东西，还有一点就是因为现在还在这个幼儿园里。
这里的诡异不可能会欢迎它们，在它们的实力减弱之后，怎么可能不报复。
红衣女被带走之后，沈清棠又看向影子诡异，这次，他没思索两秒，就拍了拍时越的肩膀。
“时越，把它的影子拽出来。”
时越点头，伸手直接把地上隐藏的影子拽了出来，顺手扔给季遇，“关起来。”
季遇接过那影子，欣然答应，“好嘞。”
有前面三个的例子在，影子诡异知道自己求饶是没用的，虽然看上去也很害怕，但反应相对好很多。
不过，这不代表它可以逃过道歉这一茬。
影子被关起来之后，沈清棠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用那双桃花眼看着它。
波光流转间，像是带着温柔的神色。
影子诡异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跟沈清棠对视几秒之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多说多错，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沈清棠依旧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沈清棠似乎没了耐心，手里随意晃动的教鞭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影子诡异突然灵光一闪，知道了他在等什么，“我，对不起园长，我错了。”
沈清棠这才微弯眉眼，笑了起来，“这才对嘛，下次记清楚了，我不会总是这么有耐心。”
诡异点点头，“我，我知道了，抱歉。”
没过多久，被带去换衣服的红衣女也被带了回来，身上的红裙被换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长衣长裤。
头上戴的帽子也被拿了下来，整个诡看上去恹恹地，但优雅的气质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没有减弱半点。
沈清棠看着，觉得之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它教教小触它们。
四个诡齐了，沈清棠指了指脏乱的食堂，“这些是你们做的，自己把食堂打扫干净，打扫干净之后吃饭。”
他想起画皮之前说的话，“黑姐姐告诉我了，你们在那个幼儿园吃得也是这个，不过既然在这里不想吃，那必定是不饿的。”
四个诡异低着头，它们怎么可能会不饿，但是刚刚才经历了绝望，现在是怎么也不敢多说话。
沈清棠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微微颔首，“开始吧，我在这儿陪着你们。”
他看向一旁窃窃私语，脸上满是笑容的自家诡异，轻咳了一声，“吃饭。”
“好，园长你真厉害！”
小触用两根触手给沈清棠比了一个心，兴冲冲地拿着新的饭盆过去吃饭了。
小眼那颗大眼睛里满是崇拜，不需要它做些什么，就能看出里面的激动。
婴灵和小裂的反应相对小一些，虽然脸上还是止不住得开心。
骷髅端好自己的饭盆，故意经过画皮的身边，“哎呀呀，大小姐，我就先去吃饭了。”
画皮手里拿着抹布蹲在地上，它的皮还拖在身子两侧，抬头看向骷髅，眼里满是冷意。
骷髅裂开嘴，“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就哭着告状了。”
画皮咬咬牙，眼不见为净，安安静静擦地板。
它刚擦几下，一条骷髅腿突然从它面前经过。
画皮手下动作一顿，抬头一看，一只骷髅狗哒哒地往自己面前走过，似乎无意为之，却在刚擦干净的那块瓷砖上留下了狗脚印。
它看着那狗脚印，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原皮上的眼睛直接就掉下了泪。
好在画皮记着自己在哪儿，没出声。
即便如此，还没走远的骷髅狗依旧感觉到了它的情绪，离开的脚步一顿，又叼着饭盆哒哒地走了回来。
它把饭盆放在不远处，来到画皮面前，丝毫不在意画皮把自己当空气。
它低头，歪着脑袋看画皮拖在两边的眼睛，“嗷呜？”
这声叫里带着点点疑惑，还有……幸灾乐祸。
如果馒头会说话，那就是一个诡歪着脑袋低头看画皮哭，还嘴贱说一句，“你真的哭啦？！”
馒头的话像是最后一个石子一样，砸在画皮身上彻底击溃了它。
它直接就哭出了声，眼睛一边一只掉着眼泪，看着莫名喜感。
最重要的是，它似乎真的被沈清棠弄怕了，就算是哭，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下。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所有诡异都看了过来，脸上带着惊讶。
特别是红衣女它们，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惊悚了。
要知道，在幼儿园训练或者被惩罚的时候，画皮都没有哭过，那样残忍的训练下都能坚持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画皮是最厉害的原因。
而且，画皮是一个很爱面子的诡，从不愿意服输的。
现在，它居然哭了？
虽然一开始听见过哭腔，但是哭腔是一回事，这样哭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么大的动静，沈清棠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循声望去，就看见馒头有些无措地后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