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了很久的惊喜,绝对不允许出什么意外。
礼花被摆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沈榆走过去查看。
蹲下身时,沈榆忽然感觉到四周陷入不正常的安静。
温度似乎降低了,有一道阴冷的视线盯上自己,耳畔似乎能听见毒舌在嘶嘶吐出蛇信。
沈榆猛地回头,和拿着湿毛巾正要捂住自己口鼻的佣人对上视线。
见沈榆看见自己,佣人脸色瞬间惊慌,又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他伸手朝沈榆抓来,同时高高举起毛巾,试图现在就控制住沈榆。
沈榆比他更快,一脚把人踹开!
佣人倒地的一瞬间,沈榆拿起毛衣捂上对方口鼻,对方挣扎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是迷药。
有人想对他下手。
沈榆立刻起身掏出手机。
然而刚解锁屏幕,脸上忽然被覆盖上冰冷的温度。
刺鼻的气味涌入口鼻,沈榆瞬间失去意识。
一辆银色法拉利超跑驶入庄园,轰鸣声回响。
谢晓音拿着冰淇淋,看见五官锐利的蓝发青年穿着一身极其挺括正式的西装,头发服帖地梳到脑后,露出额头和耳朵上十几个闪闪发光的耳钉。
一看他这样子,谢晓音吃进去的冰淇淋差点没吐出来,赶紧走过去把人往书房的方向拽。压低声音:“你干嘛啊?搞成这个样子。”
“怎么,不正式?”陆彦摸了一下自己耳朵上面的耳钉,“这些晚上到了再摘,不然我怕耳洞长起来,打这玩意儿可疼了。”
他们已经走进书房,谢晓音关了门,满脸无语:“大哥,是明天求婚,不是今天。”
陆彦:“......”
陆彦抬头,发现谢宴州和薛远庭也在书房。
书房里没开灯,窗帘紧闭,投影仪显示着无人机明晚会进行表演的图案,明晚可能有雨,他们在商讨是不是要取消改成别的。
谢宴州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首饰盒,光影在他脸上跳动。
奥利奥趴在谢宴州脚边,看见陆彦进门,走上前围着他转了几圈,尾巴摇晃着。
“明天晚上?”陆彦有点尴尬了,蹲下来摸狗缓解自己的尴尬。
“怎么,跟小乔老师住一起,不知天地为何物了?”薛远庭靠着书柜,调侃。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陆彦翻了个白眼,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还不是你没说清楚,热死我了......对了,嫂子呢?”
“别担心啦。”谢晓音对着镜子补口红,“嫂子不会发现的,刚才我上楼想看看他在干嘛,佣人说他睡着了。”
“睡着了?”陆彦奇怪,“公司事情这么多?把嫂子都给累成这样了?”
他拍拍谢宴州的肩膀:“老谢,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帮嫂子上班吗?”
“嫂子可不是因为上班太累才要补觉......”薛远庭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但对面的陆彦一脸清澈愚蠢,他啧了声,“说了你也不懂,玛卡巴卡吧你。”
谢宴州没搭理好友的调侃。
他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看了一眼主楼中心的主卧的方向。
主卧窗帘紧闭着,不留一丝缝隙。
沈榆睡午觉不喜欢有光透进去,昨晚他们都没怎么睡,沈榆主动撩拨了谢宴州很久,早上又起早,确实会很困。
补觉,也正常。
但谢宴州总觉得......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么在捏着他的心脏,酸胀难受。
呼吸不自觉停滞。
几秒后,谢宴州放下窗帘,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哎,哥你去哪啊?”谢晓音站起身。
“看看你嫂子。”谢宴州走出去一步,又倒回来,把戒指丢进谢晓音手里,“给我看着。”
奥利奥见谢宴州要走,赶紧挣脱陆彦跟上,谢宴州怕吵醒了沈榆,让它在书房好好待着。
奥利奥委屈地趴回去。
“也就隔了一小时没见面,至于么。”薛远庭吐槽,“真粘牙。”
出了门,谢宴州顺着楼梯往上,脚步越来越快,从略快到大步流星,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
站在主卧门口,谢宴州手搭上门把手,轻轻拧动了一下,没拧开。
锁门了?
谢宴州眉心皱起。
“宴州少爷。”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谢宴州抬眼,长相老实的男佣站在走廊里,低着头很恭敬地说:“刚才沈少说太累了想休息,让我们别打扰。”
“是吗?”谢宴州问,“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谢宴州扫视着佣人,视线在脸侧停留了一秒,说:“知道了,你去书房找薛远庭,让他过来。”
佣人点了点头离开。
人刚走到楼下,谢宴州脸色瞬间阴沉。
扣着门把手的手瞬间用力攥紧,骨节用力到止不住颤抖。
谢宴州呼吸几次,拿出手机找到沈榆的电话拨过去。
拨了三次,都无人接听。
谢宴州手抖得厉害,一手插进发间将发丝往后拨。
他闭了闭眼,但仍控制情绪,给薛远庭拨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幸灾乐祸地问:“怎么?被赶出来了?”
“沈榆可能出事了。”谢宴州语速极快地说,声音发寒,“电话打不通,门从里面反锁,有个佣人很可疑,他带着迷你蓝牙耳机,正在通话中。”
“知道了,我等下控制住他,不让跟他通话的人发现。”薛远庭在听到对方声音时就立刻严肃起来,“你现在是过来还是......”
话没说完,谢宴州已经挂了电话。
主卧的钥匙在管家那,谢宴州拨了电话给管家,同时让信得过的保镖立刻查监控。
而后丢开手机,用后背撞门。
庄园太大,管家即使很快也,谢宴州等不了了。
几分钟后,管家匆匆赶到。
主卧门大开,谢宴州站在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内,低着头,神色模糊不清,只能感觉到很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在不断蔓延。
“少、少爷。”管家赶紧喊了一声,“那个,刚才他们说今天上午的监控全部坏了。”
谢宴州嗤了声,看过来的视线冷得吓人。
楼下传来几声焦急嘹亮的狗叫声,谢宴州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快步下楼。
薛远庭在楼梯口等他,见他神色阴鸷,也吓了一跳。
“先别太着急,我刚才盘问过那个佣人,他招供了一部分。”薛远庭说,“这么费尽心思的绑架,通常想要更多的好处,不会撕票......”
谢宴州在听到“撕票”两个字时,脸色刷白,踉跄一步,被薛远庭赶紧扶住。
没想到谢宴州会这么受打击。
像是有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顿了顿,薛远庭才继续说:“假设我们一分开沈榆就失踪了,那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绑匪也不一样到了地方,既然是绑架不是蓄谋杀人,那肯定会联系我们。”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到楼下,谢晓音牵着躁动不安的奥利奥,问:“要报警吗?”
“不能报警!搞不好他们就走极端了!”陆彦说,“我有个朋友家里有四五条退役的警犬,要不我去借过来?”
“这个可以。”薛远庭说,“过来要多久?”
“我现在联系他,两三个小时?”
谢宴州坐在沙发上,眉间阴云笼罩。
沉寂片刻,他霍然起身往外走。
薛远庭:“不是,哥们你去哪啊?”
“找他。”谢宴州说。
“你上哪找他去?”薛远庭说,“理智一点ok吗?我们现在是被动的一方,只能等——”
话没说完,谢宴州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接听后,却是熟悉的声音。
空旷的仓库内,谢彦明依靠着沙发,悠然开口。
他对面,是被捆住双腿双脚束缚在椅子上的沈榆。
斜对面,一块屏幕支起,上面同步了庄园的监控,可以清晰看见室内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画面里,谢宴州转过身,抬头直勾勾看向监控。
“聪明。”谢彦明说,“我在这里看着你,监控着那边的情况,所以别想耍什么小花招。”
“我不动。”谢宴州说,“先让我看看沈榆的情况。”
其他人注意到谢宴州的动静,也都回过身,看向监控,脸色不太好看。
“晓音化妆了?”谢彦明没理会他,自顾自点评起来,“化妆了也这么丑,一点没遗传到谢家的基因。”
“你选狗的品味也很一般,一脸蠢样,像谢晓音。”说完谢晓音,谢彦明点评那只狗,“怎么,沈榆生不出来,只能养狗了吗?别告诉我,你们把他当孩子。”
谢宴州攥紧五指,冷声说:“沈榆怎么样了?”
“很安全,很好。”谢彦明说,“不要打断我的话,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啊,宴州。”
谢宴州说:“我知道了。”
“说到你的未婚夫——哦抱歉,你们现在还没订婚,不能这么称呼。”谢彦明深深吸了一口烟,在烟雾弥漫里笑着说,“我呢,知道小榆喜欢男人,特地找了几个保镖,每个都又高又帅——”
监控画面内,谢宴州闭了闭眼。
他脚边的狗抬起头对着监控叫了两声,又被谢晓音一把捂住嘴巴压在怀里。
生怕一点动静就会引起谢彦明的不快。
谢彦明盯着画面,眉头越皱越紧,低骂了一声。
“堂哥,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报复我,要做什么你直接说就行。”谢宴州声音放缓。
谢彦明听到对方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忍不住笑了:“你也就有求于我的时候会喊我哥吧?以前也是这样。”
谢宴州没说话,他还不清楚为什么谢彦明在聊一些有的没的。
可能是人在紧张的时候总要多说话来缓解,可能是谢彦明已经后悔却不敢回头,又或许只是单纯想折磨他。
但现在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闭嘴,照着谢彦明说的来,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会激怒他。
而谢彦明也没打算多聊,他直接报了一串地址和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给的地址穿过庄园这片森林就能到达,那地方原先有几家工厂,后来倒闭了,谢彦明让谢宴州一个人拿着东西走过去。
谢宴州跟薛远庭转述了内容。
薛远庭大概估算了一下,说:“你过去要一个小时左右,这些东西准备好再让人送来怎么也要两个小时,大概要三个小时?”
谢晓音小声说:“哥,你去吃点东西,换个运动鞋吧。”
谢宴州点了点头,刚转身要出去,却听到令人血液冷却的话——
“我这里有一台布加迪威龙,两个小时内你没到,车会启动,油门踩死,你觉得人会飞出去还是被碾碎?”
谢宴州脚步顿住,脸色苍白如纸。
“当然,你也别想着报警或者请人解决。”谢彦明露出一个快意的笑,“我待会就让人去车上候着,有什么异常,直接撞!”
......
挂断电话,谢彦明盯着对面的沈榆看了一会,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
“醒了就别装了。”谢彦明说,“你的演技很一般。”
沈榆睁开眼睛,仰头与谢彦明对视。
比起之前的见面,现在谢彦明明显要狼狈很多。
穿着普通的T恤和长裤,长长的刘海遮住一点眉眼,那张和谢宴州相似的脸上此刻遍布阴鸷狰狞。
“什么时候醒的?”谢彦明问旁边的打手,“药效还没过吧?”
打手说:“可能因为老三怕被发现,没捂多久。”
谢彦明骂了句“废物”。
要不是刚才看沈榆听到谢宴州的名字眉心皱了一下,谢彦明都没发现。
不过沈榆现在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出来。
沈榆确实十几分钟前就醒了。
毛巾捂上来的时候,沈榆下意识屏住呼吸,对面又害怕被发现按了一会就收工,没吸入多少量。
刚才那些人绑他的时候,力道太大,沈榆挣扎着醒了过来,但一直装作晕了过去,按兵不动。
这会才借着跟谢彦明说话,打量了一下室内。
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仓库,杂物堆在四周。
谢彦明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旧皮沙发来,五大三粗的打手围在他旁边,沈榆身后也有几个,另外有一个在监控面前看着。
沈榆估计了一下,至少有十人,不确定外面是不是还有人。
“把他转过去。”谢彦明指了一下另一边。
打手将沈榆转向另一侧。
沈榆清楚地看见距离自己几十米的地方,一台布加迪威龙静静停在树下,一个打手坐在里面抽烟。
见他们看过来,车灯闪了两下,打手的目光透过烟雾紧紧锁定他的方向,蓄势待发。
谢彦明刚才没骗谢宴州,他真准备了车。
面对这么一台车,沈榆呼吸有些紧。
距离他的双腿残疾和死亡已经过去了很久,可再次被这么照着,沈榆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呼吸微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沈榆垂着眼,嘴唇抿了一下。
“别装了,你很怕吧。”
一旁的谢彦明仔细观察着沈榆脸上的表情,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看得真切,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沈榆扯了扯唇,没温度地说:“我怕什么?”
“不怕再出事?”谢彦明挑眉,“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亲爱的弟弟对你之前那次车祸可是印象深刻,甚至出现心理问题,要看心理医生啊......”
谢彦明摇了摇头,语气谴责,实则幸灾乐祸:“你竟然一无所知,看来你们感情也就那样。”
沈榆猛地愣住。
......什么?
什么叫谢宴州对“那次车祸”,印象深刻......
“别装了,我都知道。”
谢宴州没来,监控里的几个人又都听话地坐在那不动,谢彦明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沙发上,跟沈榆讲话。
“小榆,你以前出过车祸,对吧?”谢彦明一边说,一边盯着沈榆脸上的表情看,“谢宴州还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你很感激,就答应了他的追求。”
沈榆猛地一怔,瞳孔骤缩。
对面,谢彦明观察着他的神色,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之前谢彦明就觉得奇怪,这俩针锋相对的人怎么会突然在一起。
从谢宴州向谢老爷子求着和沈榆联姻那天起,谢彦明就对此做了应对措施——
调查沈榆的人际关系,知道他和郑家关系不好,便找人认识沈榆的表弟郑淼,通过各种渠道暗示他,如果沈榆不愿意联姻,可以让他这个表弟顶上。
那蠢货果然照做,可惜太蠢,没成功,反而让两人在一起了。
谢彦明也不是没想过找个联姻对象。
但找来找去没找到一个比得过沈家的适龄女孩,好不容易遇到了江晴婉,外地的,不知道他在京市的风流债,看着又单纯好骗。
可还没下手成功,又被沈榆给破坏了!
后来谢宴州和沈榆去苏城时,谢彦明的人也跟了过去。
秦家的秦听雨比郑淼更聪明,又和沈榆长得像,谢彦明本以为他能撬动两人之间的缝隙,可惜姓秦的水平也是一般,失败得彻底。
回京市后,谢彦明也不止一次找人去勾引沈榆或者谢宴州,均未成功。
沈家本就势头不小,沈榆又被江家认了回去,要真和谢宴州完婚,那还得了?
他岂不是一辈子起不来了!
好在就在谢彦明一筹莫展的时候,机会送上门了。
谢彦明的秘书发现,谢宴州在看心理医生。
一个心理医生的资料,找起来毫不费力。
没什么可挑剔的点,赵勤家庭小康,高校毕业,和同学结婚后婚姻幸福,有两个孩子,看着是挺光鲜亮丽的。
但对谢彦明来说,这层光鲜亮丽就像是一层玻璃纸,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划破捅烂,随意揉捏丢开。
谢彦明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动手,找几个人去闹一下,制造些污点绯闻,薛远庭委托的职业经理人自然会重新评估风险,警告对方再犯可能会进行撤资。
重压之下,赵勤想找薛远庭,不过总有各种事情来打断他,让他误以为薛远庭不想见他。
找不到人,赵勤肯定会想找谢宴州,他曾经的病人。
而谢宴州也“拒绝”,赵勤会陷入绝望。
这时候,谢彦明只需要轻轻抬一抬手,让秘书嘘寒问暖,开出一个合适的价格,赵勤面前就只有一个选择——乖乖把谢宴州的一切情况都如实告知。
谢彦明一开始拿到那些记录时,并没看懂。
谢宴州很谨慎,几乎很少提及自己梦里的具体内容,只说过一次梦见车祸,车祸主角是他亲密的人。
这个亲密的人是谁也不难猜,除了沈榆谁还能让谢宴州这么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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