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朝睨着他,“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你答应过,不会干涉我的选择!”姜驰气愤地挣开桎梏,往房间的方向走,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股蛮力拽回。
陆景朝将他狠狠掼在沙发上,修长身躯压下来。
“好。”陆景朝单手扣住姜驰挣扎的手腕,死死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领带,“就让我看看,你这身硬骨头能撑到什么时候。”
陆景朝解开姜驰的睡衣纽扣,沿着裸露的肌肤一寸寸亲吻,却似顾忌他的伤势而格外克制。姜驰被这若即若离的触碰撩拨得呼吸紊乱,挣扎得格外厉害,骂陆景朝畜生。
翻来覆去只会骂人畜生,陆景朝都听腻了,不过今天他只打算浅尝辄止,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起身让他换衣。
这顿晚饭非吃不可。
姜驰随意穿了件短T,外搭白色帽衫,拉链拉到顶,严严实实封到下巴尖,过大的兜帽几乎遮住半张脸,像只越冬的动物般把下巴埋进衣领。
他沉默地跟在陆景朝身后,开车的是陆景朝的秘书,车厢内无人说话,只有导航的女声在播报下一个红绿灯。
一顿饭下来陆景朝几乎没动筷,倒像专门来监督他进食。每当姜驰的碗要见底,他就适时添上新菜。
姜驰默默吃完最后一片菜叶放下筷子,陆景朝带他去临江的步行道消食,一路牵着手,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期间陆景朝的手机响了两次,每次他都只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掐断了。第三次才勉强接起,三言两语结束了通话。姜驰从对话中捕捉到了梁安白的名字,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
陆景朝突然开口:“你母亲下周二的航班。”
“嗯。”姜驰不想被牵着,从他掌心抽离,迅速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昨天通电话说了。”
陆景朝的皮鞋碾过一片枯叶,发出清脆,他将人带到路边的长椅坐下,说:“周二回家吃饭,上回你没吃就走了,老爷子还记着。”
姜驰低低应了一声,陆景朝便没有再说话。
夜风掠过江面,带着初秋的凉,陆景朝知道姜驰怕冷,展开大衣,裹着人收回怀里。
第7章 这句话像一记软刀
次日醒来已经是正午,窗帘唰的一声被掀开,大片太阳光照进来。姜驰拽过被子蒙住脸,一言不发把自己闷在被子下。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响动,水声哗哗,在这种规律的流水声里,姜驰很快又要睡去。
陆景朝从浴室出来,腰间松垮地系着浴巾,本打算直接去更衣室,却瞥见床上那团纹丝不动的隆起,脚步一转走到床边。
他掀开被子,在姜驰裸露的臀瓣上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清脆的拍打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响亮。
姜驰闷了几秒,耐着性,推开被子赤脚去洗漱。 卫生间的镜子斜斜映出衣帽间一角,陆景朝正背对着他换衣服,紧实的肩胛线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姜驰余光一瞬不瞬在镜中瞟,陆景朝脊背上横着几道鲜红的抓痕,是昨晚留下的。
姜驰捏着牙刷的手顿了顿,垂下来,指甲圆润,昨晚陆景朝握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剪得干干净净,一点锐利的边角都没留下。
“怎么了?”
陆景朝看姜驰垂着头不动,随口问了一句,套上衬衫走近了,抬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姜驰避开他的手,俯身对着洗手台漱口。陆景朝没走,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扣衬衫纽扣,“后天我要去厦门出差。”
这个安排在上次邱导的饭局上已经暗示过了,并不新鲜,姜驰敷衍地‘嗯’一声,扯过洗脸巾擦拭脸上的水珠。
他转身要走,陆景朝却突然展开手臂把他圈住,轻松将他锁在洗手台前。两人胸膛贴着背,在镜子里四目对望。
“不是要回你家吗?”姜驰挣了挣,“我要穿衣服。”
陆景朝纹丝不动,大有让他多裸一会儿的意思,目光从镜中移到姜驰的侧脸,他说“要去半个月,你的新戏在厦门开机,我会去探班。”
姜驰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眉头微蹙。
这种事有什么好特意通知,陆景朝难道会因为他拒绝就不去了?特意提这么一嘴,倒像是故意为之。
梁安白就在同一个组,到底探谁的班?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姜驰不想陪他逢场演戏,习惯性拒绝,随即沉默地等他把手松开。
陆景朝:“和我闹脾气?”
“没有。”
“这副表情,没有?”
姜驰板着脸,随即将唇凑上去,在陆景朝唇瓣上贴了贴。陆景朝这才满意了,在他额头的伤痕旁亲了亲,撤了手臂。
姜驰迈进衣帽间换衣服,简单收拾了点东西,看到《夜雨》剧本的时候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塞进了包里。
客厅里传来陆景朝低低地讲电话声,姜驰特意等他讲完电话才出来。
午餐时,陆景朝的秘书季黔准时出现。姜驰安静地用餐,手机屏幕都没瞥一眼。陆景朝坐在他身侧翻阅季黔带来的项目文件,时不时就某个细节提出问题。
工作时的陆景朝总是格外专注,今天姜驰在,便分了一半的注意力给他,见他筷子懒懒的,便停下思路,为姜驰夹一筷可口的清炒时蔬,又继续投入工作。
“姜先生一周后有一次复查。”季黔突然开口,“陆总明天出差,之后会安排杨会来接您去医院。”
杨会是姜驰在光元娱乐时的经纪人,曾经全权掌控着他的一切,从千万级别的商务合约到每天的食物清单。
姜驰早就察觉杨会的能力远超经纪人范畴,后来才知道,杨会这人不简单,如果季黔是陆景朝的左膀,杨会便是他的右臂。把这么一个人物安排在他身边,除了监视,姜驰想不出别的可能。
姜驰拒绝道:“不用,我自己会安排。”
闻言,陆景朝看着他,“你要我陪你去?”
“不。”
陆景朝便道:“杨会会提前一天联系你。”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姜驰再次拒绝的话刚到嘴边,撞上陆景朝投来的视线,咽了回去,简单应他一声表示答应。
上次来陆家是半年前的事,姜驰母亲赴美治疗乳腺癌,一行人便在这里吃了顿送行饭。春天去的,如今大半年过去已入了秋。
沿着主道往里开,汽车驶入林荫道,两侧的常青树被修剪得一丝不苟,枝丫在风中微微摇曳,与半年前无异。
车停在喷水池前,两人下车,管家邓叔在和陆景朝说话,姜驰站在一旁低头翻看手机,赵典文的未读消息堆叠着昨晚的,已经叠了十几条。
姜驰点开扫了一眼,昨晚的消息多是劝诫,今早就变成了安抚。
赵典文担心他意气用事辞演《夜雨》,可电影阵容已经官宣,临时退出,舆论必定沸反盈天。即便是当红明星也经不起三天两头挂在热搜上,何况是退圈两年的姜驰,稍有不慎就会败光路人缘。
姜驰引用赵典文那句‘不要冲动’,简短回复:知道了。
后腰被温热的手掌覆住,姜驰抬头,邓叔已经走了,陆景朝垂着眼睑,目光正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姜驰没有遮掩,返回微信列表,看到小万发来的消息:赵总又把我调回来了。
后面跟着一个喜极而泣的表情包。姜驰给他回了个拥抱的表情。
陆景朝盯着那个黄绿配色的卡通小人,皱起了眉头。姜驰余光看到了,不动声色锁屏,在他开口前率先向别墅的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就望见别墅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姜驰的母亲商颖。一袭米色长裙,头发尽数盘起,脸蛋红润,气色不错。虽上了年岁,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如何貌美。
“一起来的啊?”商颖走下台阶,先对姜驰身后的陆景朝笑一笑,再看着姜驰。上上下下仔细地看,捏捏胳膊觉得瘦了一大圈,下巴上都没什么肉了,比她的气色还不好。虽知道儿子在为某个角色减肥,看了仍会心疼。
“瘦太多了。”
姜驰则问:“不是说五点才到吗?”
“原定航班延迟了,你陆叔叔帮忙改了一班。”
姜驰点头。商颖不动,扶着姜驰胳膊仔细端详他额头的伤。母子俩几乎每天都有视频通话,受伤当天商颖就知道了,但亲眼看到,比在视频中更严重些。
姜驰说:“已经没事了。”
姜驰和商颖解释过,是工伤,加之网上那些消息,这个谎言滴水不漏。商颖还是忍不住要唠叨他如何保护好自己。
姜驰撑不住被她这么热切的目光看着,陆景朝便说外边风大,进去说,姜驰扶着母亲半边胳膊,带着往别墅里进。
商颖是个孤儿,当年被陆景朝的爷爷资助长大,爷爷对她关爱有加,她和陆景朝的父亲陆啸荣以哥妹相称,关系不错。连商颖遇见姜驰父亲姜文松,准备谈恋爱都是陆啸荣把的关。
两家时常往来,姜驰小时候还被陆景朝抱过,不过那时候姜驰不记事,后来姜文松工作调动,母子俩跟着离开了北京,两家往来减少,直到姜文松意外去世,才又回到北京。
姜驰随母亲来过陆家两次,一次陆老先生寿宴,一次陆老先生离世,两次都没有碰见陆景朝,长大后的双方也就不认识。
晚饭,陆景朝父子俩与姜驰母子四人围坐在餐桌前,陆啸荣先是简单询问了陆景朝工作上的近况,随后将目光转向姜驰,语气温和:“小驰最近还习惯吗?”
他问的自然是姜驰重回娱乐圈这件事。
姜驰点头应了声,陆啸荣又继续道:“千万别被舆论影响,网上大多是乌合之众。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
“好,谢谢陆叔叔关心。”姜驰应道。
“当明星表面风光,背地里要吃的苦头可不少。”陆啸荣说着,视线转向陆景朝:“你平时多照顾照顾小驰,别让他受委屈。”
一旁的商颖连忙接话:“景朝一直很照顾小驰。只是小驰这孩子性子倔,随他爸,总想靠自己闯出点名堂来。”
陆啸荣笑了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扫:“工作上的事可以不干涉,但兄弟感情总得培养,别在外人面前生疏得像陌生人。”他看向陆景朝,语气里带着几分告诫,“景朝,你作为兄长,多担待些。”
陆景朝淡淡瞥了姜驰一眼:“当然。”
姜驰垂下眼睫,顺从道:“好的,陆叔叔。”
陆啸荣满意地点头,忽然想起来似的,道: “你妈妈今后就在这儿静养。不过她觉得这里冷冷清清缺些人气。”他放下筷子,不容拒绝道:“你们俩既然都在北京,就都搬回来住吧?”
“……”姜驰握在手里的筷子顿了顿,下意识去看坐在正对面的陆景朝。
这个提议不陌生,就在前天,他因低血糖晕倒在公寓,次日陆啸荣就在西餐厅提过类似的话。
那天,商颖联系不上儿子,原本约好的视频通话迟迟未接,连拨几通电话也都无人应答。最后顾不得国内时间已经深夜,联系陆景朝去姜驰的公寓查看。门一开,人已经昏倒在客厅。
“你妈妈很担心你。”陆啸荣语气沉缓道:“你身边没个人照应,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当天商颖在电话里哭得厉害,恨不得立刻飞回国。而现在,陆啸荣旧事重提,目光沉沉地压在姜驰身上。不愧是父子,与陆景朝给他的那种压迫如出一辙,这种好像透不过气的感觉致使姜驰浑身不自在,原本坚定地拒绝也化作犹豫不决。
“我没意见。”陆景朝平静地应下,仿佛这不过是一桩无关紧要的安排。
餐桌上骤然安静,两位长辈的视线同时转向尚未表态的姜驰,姜驰指节微微收紧,他不想住在陆家,不想与陆景朝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关系让他面对长辈时无比地心虚。他不能…
商颖看着儿子:“宝宝,你不想多陪陪妈妈吗?”
这句话像一记软刀。
姜驰了解母亲,若不是真的忧心至极,她绝不会用这种绑架人的话来挽留,姜驰掐紧筷子的指节慢慢放松,答应下了。
晚饭后天微微亮,挂了星星。姜驰本想扶商颖去花园散步消食,可秋风里带的凉意商颖的病体受不住,散步的便只有姜驰与陆景朝两人。
往常陆景朝习惯要牵姜驰的手,但现在在家里,姜驰对他避之不及,站得近点儿都如同惊弓之鸟,小猫应激似的,要炸毛。
陆景朝便不逼他,顺着他的意,彼此保持一米多的距离,他说:“你妈妈之前在花园里种了些花,去看看吗?”
姜驰没回应,但看表情是想去的。陆景朝吩咐佣人找了个医用口罩,姜驰好奇,但没问。
花园靠墙的花床上,一排品种各异的秋百合开得正盛。
花期晚了,又正好是商颖回来的时候开放,姜驰便觉得,花也好似念着他的母亲。它们粉粉白白,温柔又好看,但他对百合花过敏,接近不得,容易呼吸道过敏。
陆景朝拆开了口罩,帮姜驰戴上,姜驰顾着看花,没拒绝此刻的亲密。
“什么时候种的?”姜驰没听商颖提过。
“出发美国的前一周。”陆景朝整理好口罩,将他吹到脸颊上的发别再耳后,姜驰这才注意到他的动作,神色变得复杂,但也没有躲开他的手。
陆景朝似乎记得他所有的禁忌,这也是他对陆景朝这个人最为矛盾的地方,做不到冰释前嫌重新喜欢,也做不到完完全全地讨厌。
他扶了扶口罩转过身去,避开了陆景朝炙热的目光。
一整天的太阳,土壤肉眼可见缺水,姜驰不能碰,便拿起旁边的水壶细心地浇水,不一会儿忙得满头是汗。
陆景朝抽完一支烟,让他歇一会儿,姜驰蹲着没动,一点一点清理土上的杂草。
“我妈最喜欢百合,又最不喜欢。”
陆景朝的视线落在姜驰圆润饱满的后脑勺,问:“因为她的儿子对百合过敏?”
姜驰停了手上动作,望着大朵大朵的百合花,“我爸也过敏,她才不喜欢。”
第8章 “我困了,你走。”
姜驰父亲姜文松是名检察官,公务外出的时候在医院碰见了姜驰的母亲,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姜文松这个人做事细致,打算追求商颖时就摸透了她的喜好,第一次约会送的就是商颖最喜欢的百合花,结果当天姜文松因为花粉,呼吸道过敏,一直在打喷嚏,因此毁了这场约会。
商颖后来还和朋友吐槽,说姜文松真会破坏浪漫。
第二次约会,商颖请姜文松吃饭,得知他喜好海鲜,就带他去吃三文鱼刺身,结果这回轮到商颖严重过敏,约会当时脸肿了,第二次约会也十分不浪漫。
朋友告诉商颖,她和姜文松一点也不合适,两人凑在一起,老天都追着杀。
奈何最不被看好的两人幸福结婚,生下了姜驰。姜文松这人工作的时候嘴巴犀利,做了老公便憨厚老实,十足的妻奴,笨拙的搞浪漫。
商颖说她人生中的每一束百合都是姜文松送的。直到姜文松去世,她也半点不避讳这个名字,每次提起总会眉飞色舞和姜驰说起他们年轻时候的事。
姜驰当时问:“你会想爸爸吗?如果想了怎么办?”
“想的时候就轰轰烈烈地想啊,我生活的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有时候会觉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商颖说,她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活着有儿子陪,百年之后也不害怕,有老公等。
商颖在楼上看到姜驰站在她的百合花前,高声提醒他不要凑得太近。姜驰被这声呼唤拉回思绪,扭头和阳台上的母亲对视,露出了笑容。
他好像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在去美国的前一周种下百合,她或许怕自己回不来了,儿子还可以来看看这些百合,表示她也无处不在。
姜驰呼出一口气,起身进别墅,和母亲说了会儿话,时间不早便让她快去歇着。
客厅有佣人打扫卫生,思梅阿姨说他的房间还是原来那一个,已经收拾好了,姜驰快步上楼,回身准备关门之际,陆景朝走了进来,姜驰挡在门前不动,用眼神下逐客令。
陆景朝对他的抗拒视若无睹,直接打横把人抱起,往床边走。
“陆景朝!”姜驰压低声音呵斥:“这是在你家,注意分寸!”
陆景朝饶有兴味地端详着姜驰羞恼交加的脸,显然没打算如他所愿地‘注意分寸’。
“你出去!”
陆景朝倒是配合地离开了。可不到十分钟,他穿着睡衣折返,掀开被子将姜驰搂进怀里。
他习惯性地将鼻尖埋进姜驰的颈窝轻嗅,那里总带一股吸引他的淡香。陆景朝爱用牙齿轻轻厮磨这块细嫩的皮肉,若姜驰不喊疼,他能磨蹭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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