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给我发好人卡?”唐奚城笑着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带着一种轻松,“我可不要当好人。一年不行,那就两年。姜驰,只要你愿意松口,只要我觉得还有机会,我就会等。”
姜驰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失笑道:“等什么?我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的准备,这种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难道五年、十年你也愿意等?”
“等。”唐奚城丝毫不犹豫,嘴角扬起一抹洒脱的笑:“不然…就俗气一点,先约个十年。”
“别胡闹了,”姜驰的声音软了下来,“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轻易承诺这么久远的事。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朋友……”唐奚城低声重复了一遍。
“朋友。”姜驰也重复一遍。
“先做朋友…也行。”
“今天有点晚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早点休息。”姜驰说着走到路边,抬手准备拦车。
唐奚城伸手拦了一下,“是我接你来的,当然得我把你好好送回去。总不能因为你拒绝了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吧?”他笑了笑,眸子清亮,“姜驰,我没有那么小气。相反,你的拒绝让我明白,在靠近你这件事情上……我的进度,还是零。”
回到家,商颖还没睡,在客厅忙活,为送给布朗博士孙女的小龙鞋做最后的收尾。
鞋头是精巧可爱的龙头造型,龙角和胡须做得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工整。这手艺还是当年商颖生下姜驰坐月子时跟人学的。姜驰人生中第一双学步鞋也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做这双小龙鞋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姜驰小时候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除了小龙鞋,她还定制了长命锁,下午才刚刚完工送过来。
商颖见儿子回来,笑着把茶几上的一个小木匣推到他面前,“这个是给你的。”
姜驰意外:“我也有份?”
“当然啦,别人的宝宝祝福过了,也祝我的宝宝长命百岁,无灾无祸。”商颖示意他打开看看。
姜驰打开盒盖,黑色的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素雅温润的祥云白玉吊坠。商颖取出吊坠,小心解开银扣,“来,妈妈给你戴上。”
“好。”姜驰坐下来方便母亲帮他戴。
商颖扣好项链,转过来,端详着垂在儿子颈间的坠子,眼里漾开笑意:“定下的时候人家还说太素净了,可我就觉得,我儿子皮肤白,越是简单,越显气质。”
“谢谢妈妈。”姜驰伸手抱住商颖,将头靠在她肩头。
商颖轻轻拍着他的背,随口问道:“电影好看吗?”
“看了一半。”
“怎么只看一半?”
“后半场……没太看进去。”
商颖抿嘴笑了笑,侧头看向儿子:“是不是奚城那孩子跟你表明心意了?”没等姜驰回答,她便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了。”
“我拒绝他了,”姜驰默了默,“不过还好,他看起来挺平静的,应该没有太伤心。”
商颖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道:“不伤心怎么可能,奚城那孩子是太懂事了,不想让你为难。”
自从拒绝了唐奚城的表白后,他依然如常在微信上和姜驰分享自己的日常,参加了什么活动、晚饭吃了什么好吃的,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再见面是在布朗博士孙女的周岁宴上。
博士的女儿女婿长期做出口生意,结识了不少中国朋友,便将宴会包在了一处风景还算不错的森林酒店,中西餐点一应俱全。
姜驰穿了一身黑色正装,唐奚城很少见他这么打扮,上一次还是在布朗博士的生日宴上。
姜驰走近,唐奚城目光一亮,毫不吝啬地夸奖:“这样的你,又是另一种味道。”
白峤站在一旁斜眼看着表弟,连‘啧’几声。神采飞扬,热情大方,哪还有那晚拉着他和金玉山喝酒诉苦的颓唐样子。
姜驰没和他们多聊,先陪母亲去送周岁礼,在那边应酬了好一阵,宴席过半了才脱身过来。
一来就看见白峤和唐奚城不知怎么较上了劲,对坐在圆桌两侧比起了酒量。姜驰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坐在白峤身边的金玉山,金玉山只无奈地笑了笑,“随他们去吧。”
姜驰点点头,去自助餐台取了一盘甜点回来放在桌上,“你们俩怎么突然比起酒来了?”
白峤瞥了唐奚城一眼,想起那晚他醉后伤情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调侃,事实上他刚才已经调侃过很多次了,这才被唐奚城缠着非要比个高下。
唐奚城生怕白峤抖出那晚的事,抢先说:“表嫂突然有兴致,表哥一会儿有个线上会,不能喝,我陪他尽兴。”
“呵呵,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我就不姓白。”白峤撸起袖子,示意唐奚城赶紧发牌。
他们玩的是比大小,点数小的喝。虽然每次只倒半杯,但喝的是烈性洋酒,姜驰只觉得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两个人都得醉。
唐奚城牌运不佳,连输两杯,白峤笑他‘不行’,说完转头看着姜驰:“后天我们要回国了,姜驰,你会不会舍不得我们?”
“后天?”姜驰有些意外,“后天就要走啊?”
“对,其实早就该回去了,为了这场周岁宴又多留了几天。”
姜驰心里明白,参不参加宴会不过一句话的事,他们争取多留这几天,无非是白峤舍不得自己。
姜驰当然也舍不得,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离别是人生常态。
“那后天我去机场送你们。”
“你来送的话,我怕我更舍不得走了。”白峤又赢了一局,一边生怕表弟耍赖似的把酒满上推过去,一边笑着说:“没事,送不送都没关系,我又不是不来了,保证一有空就飞过来看你。”
没过多久,拼酒的两人都醉得抢酒喝了。金玉山扶起白峤,姜驰负责唐奚城,一前一后扶他们去酒店楼上的客房休息。
唐奚城走得摇摇晃晃,偏头看着姜驰,像是不认人了,看了又看。此情此景和上次参加布朗博士生日宴的那晚差不多,只不过醉酒的人和照顾的人角色对调了,从姜驰换成了自己。
他其实并没有醉到走不稳路的地步,步履蹒跚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如果真和白峤硬拼到底,表哥那边他也不好交差。
现在不用装了,他也愿意装糊涂,继续演下去,他贪恋被姜驰搀扶的感觉,彼此贴近的距离里,藏着一丝说不清的甜蜜。
姜驰把唐奚城送到房门口,不由想起之前,于是问他需不需要醒酒汤。
唐奚城摇头。
姜驰:“好吧,那你早点睡。”
见唐奚城没有关门的意思,姜驰也不再多留,转身走向电梯。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唐奚城的声音。
“姜驰。”
姜驰回过头,看见唐奚城快步朝自己走来。
“表哥他们后天回国,但我明天一早就得走,回苏州,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姜驰点点头:“那明天我——”
“不用送,”唐奚城打断他,醉意朦胧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姜驰,“航班太早,你来回奔波也麻烦。”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想了很久,有些话必须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控制不住地喜欢。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把这份心意含糊带过,我想让你知道。”
“奚城……”姜驰想说他醉了。
唐奚城抿了抿唇,眼神里有期待,但更多的是克制:“不用你送机,但现在…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就当作提前送别。”
“好。”
姜驰话音刚落,就被揽入一个带着酒气的怀里。唐奚城的身上除了淡淡的酒味,还有一丝清冽的柚子香,这种香特别适合他。
唐奚城在姜驰耳边说:“我不信有忘不掉的人。时间会冲淡一切,等到那天,我希望自己在你这里能有机会。”
没有忘不掉的人。
是啊,哪有什么忘不掉,不过是时间问题。
姜驰没给他什么承诺,只是轻叹一声,抬手拍拍他的背,刚准备结束这个拥抱让他去休息。
抬眼时,姜驰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陆景朝就站在两三米外,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他们。
第52章 逃不掉了
姜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动声色地推开唐奚城。目送对方转身,看着他晕乎乎地进去,关上房门。
或许姜驰还低声说了句“早点休息”,但他自己都听不见,耳鸣早已淹没所有。
陆景朝一步步逼近,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轻而脆的声,犹如棍棒敲在听的人的神经。姜驰一步步后退,脊背绷得笔直,渗出了汗。
两人之间展开一场无声的博弈,表面都从容不迫,却在视线相撞的刹那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一个计划如何逃跑,一个思量擒获的方式。
“姜驰。”
男人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声音沉沉的,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他眼底翻涌着怒火,那怒火在看清姜驰苍白的脸色后更加炽烈,他一字一句说:“真是,好久不见。”
“……”姜驰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呼吸都变得困难。
惹恼陆景朝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不辞而别无疑是其中最不可饶恕的一条。姜驰知道,自己需要马上离开,越快越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景朝已经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好像在看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想看这兔子这回还要怎么逃。
姜驰刚做出迈腿的动作,陆景朝不容分说将他打横抱起,他无视姜驰的所有挣扎,径直走进电梯。
电梯下行,不锈钢的电梯上墙映出一个拼命挣扎的影子,而另一个始终面无表情。
陆景朝绕过人流如织的大堂,一路把人带到停在路边的车里。车门重重甩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姜驰摔得头晕,再爬起来车已经开走了。
这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一直没熄火,像在暗处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等到了它的猎物。
姜驰第一时间去拉车门把手,但门锁死死扣住,任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身后是陆景朝平稳的呼吸,一呼一吸都是无声的压迫。姜驰回过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对上陆景朝深不见底的目光后,他愤怒地命令:“放我下车!”
“不可能。” 陆景朝答得异常平静,是一种彻底的、不容置疑的平静,这样的平静比声嘶力竭的怒吼更让人胆寒。宛如暴风雨前幽深寂静的海面,说不定下一秒就要翻起惊涛骇浪。
“我妈妈还在宴会上!”姜驰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试图用愤怒掩盖心底源源不断,越累越多的恐慌。
“我安排了人,”陆景朝的语气仍没有半分波澜,“他们会平安送商姨回去。”
“我说我要下车!”姜驰心中的恐惧快到了临界值,于是语气比刚才更强硬,他强迫自己直视陆景朝。
他不欠他什么,凭什么还要受他掌控、凭什么还要畏惧、还要顺从,还要跟他走!
“陆景朝,你这是绑架!我可以报警!”
“当然,” 陆景朝终于嗤笑一声,笑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如果你能报警的话。”
姜驰的心猛地一沉,慌忙去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手机早已不知所踪。他略微一想,这才恍惚明白,这一切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抓捕,连母亲也被算计在内。就算今晚他突然离开,母亲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的路程,陆景朝不再给姜驰任何回应,沉默如山压得姜驰几乎窒息,但他依然在想怎么才能逃脱,下车的间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可车停下,姜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陆景朝一把拽下去。
任何挣扎在陆景朝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可笑,无力,他甚至无需多用一只手,单臂就能把姜驰牢牢禁锢在身前。
被强行带进酒店套房的那一刻,厚重的门应声撞上,姜驰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情爱用品,他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陆景朝把姜驰死死压在房门上,近乎疯狂地吻了下去。这不像一个吻,更像一场无声的征伐,仿佛要将这一整年错过的亲吻全部讨回来。
姜驰被迫仰起脸,一找到机会,愤怒地咬他,舌尖瞬间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陆景朝毫不在意,也毫不退让,更狠地咬了回去。
太疼了。姜驰眼眶发酸,泪也随之滚落。他攥紧拳头,砸在陆景朝的肩上,后背,砸在一切能够碰到的地方,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终于分开。
姜驰气都没喘顺,抬手狠狠甩了陆景朝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荡开。陆景朝偏着脸静了片刻,眼底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地湮灭了。
他猛地将人抱起,摔进身后整齐洁白的大床上。姜驰那身昂贵的西装礼服被粗暴扯开,陆景朝嗅到他衣领间存在陌生的香水味,不属于姜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香水味。
于是陆景朝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拥抱,几乎恼羞成怒,动作更加暴戾。
布料的撕裂声不断,姜驰内里的白衬衫扣子崩飞,被一把撕开,连同外套被陆景朝狠狠掼在地上。
“姜驰,”陆景朝攥紧他纤细的脚踝,一把将还在试图逃跑的人拖到身下,“我发现了,你并不适合放养。”
陆景朝太久没见到他了,想到每一寸骨头都在疼。可此刻,人真切地被禁锢在双臂之间,他反而生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恍惚。
可他更气,气到五脏六腑灼痛。为什么一年杳无音讯?为什么答应了结婚,却又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姜驰望着他,眼里泛起湿漉漉的水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颤。他在害怕。在偷偷地发抖,记忆里的陆景朝从未展露过这样骇人的怒意,那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不会的。一定不会。
姜驰自负地想,陆景朝不会真的伤害他。
姜驰比谁都清楚,此刻这个男人心里有多想把他捏碎,就会有多舍不得。陆景朝舍不得对他动真格。过往无数个日夜,陆景朝给过的宠爱不都是假的,只要姜驰肯放软姿态,肯顺从,陆景朝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捧进手心,不论有多少真心,宠爱是有的。
可毕竟逃了一年。
陆景朝最恨背叛和不辞而别。所以姜驰害怕,但害怕里又存着侥幸,他被陆景朝无形中惯出了满身的倔强,轻易低不下头颅。
他吸了口气,哪怕声线发紧,仍不甘示弱,颤声指责他:“你怎么能这样。”
陆景朝一把撕开他剩余的衣物,姜驰彻底赤裸在灯光下。
或许是这副身体常年躲在衣服里,肌肤泛着一种脆弱的,一碰即碎的冷白,在顶灯的照射下,这具身体犹如珍藏在博物馆里,巧夺天工的德化白瓷。
那么好看,让人克制不住激动的心。
陆景朝用膝盖强行分开他的双腿,不容许丝毫抵抗压下来。姜驰听到了解皮带的声音,拉链的声音,于是颤抖得愈发明显,“陆景朝…你,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怎样?”陆景朝的声音低哑厚重,每个字都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恨意:“你告诉我,姜驰你告诉我,我该怎样?”
姜驰望着他,倔强中带着几不可察地哀求,“…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的。陆景朝早有准备,拿到的润滑油,倒出大半在掌心搓热。
他不需要前戏,也诚了心不要这种带安抚性的前戏。
就这样,一贯到底。
姜驰喊了一声,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下,小心地屏住了呼吸,时间在他这里仿佛静止了。
如同被人忽然折断了翅膀,身体猛地绷紧后,又软软地坍塌下去,冷汗涔涔,呼吸乱七八糟,偏着头,泪水浸湿了枕头。
“疼……”姜驰扶着陆景朝的手臂,用力地推,可这只粗壮的手臂青筋四起,没有撼动的希望,他哭着说,陆景朝,好疼……
但陆景朝仿佛听不见。他捧住姜驰的脸,强迫这双蒙眬的泪眼看着自己,执拗地问他:“那个人是金玉山的表弟?他有没有碰过你?这一年,他有没有碰过你!”
姜驰听不进去,剧烈的痛苦将他包裹,再也无法忍受地痛哭出声,哭声里夹杂着零碎的呻吟。
他徒劳地推拒着陆景朝的胸膛,“陆景朝……我求你…求你……”
“他碰过你吗?”
“没有没有……他没有…”姜驰哭得咳嗽,脸红透了。
可陆景朝没有停,也不可能停。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剥夺了他的全部理智,在心里疯狂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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