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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珰(冻感超人)


“啊什么啊,给他把药灌进去,然后从哪来的把他拖哪去。”
卿云起身便走,阿禾是个听话的,不必操心。
卿云一口气跑回了楼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下万分怀疑。
李照胸口的疤痕好了?对,他有成鹊生在,什么疤痕治不了?所以额头上的疤痕也治好了?
只卿云还是觉着奇怪,若能治好,李照早该治了,天子重仪容,卿云记着李照登基前夜来看他,额头上疤痕还是清晰地留着。
难道那人不是李照?方才李照的神色言语当中,尽管他极力地保持了镇定,但卿云还是发觉了蛛丝马迹,李照似乎……不认得他?对他呼喊暗卫的那些话亦是没什么反应。
若他面露困惑之色,卿云会觉着他在做戏,但李照却是不动声色,在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人,作为一个落难的君主,依旧不假思索地选择了伪装,不叫旁人看出来他的真实情形。
卿云心乱如麻,去了露台吼道:“阿禾!”
阿禾回了一声,“诶——”
“人拖走了吗?!”
“还没!掌柜的,能不能用大壮把他驮走,我背不动啦!”
“我呸,大壮是我的驴,除了我,谁也不能骑!”
“那我吃一口再拖吧,我快饿死了,没力气了!”
“行——”
卿云粗声粗气地回道:“我也吃!”
阿禾做了些简单的早膳,照例还是端上去先给卿云。
卿云沉着脸道:“那药他喝了吗?”
阿禾道:“喝了。”
卿云道:“他如何?愿意走吗?”
阿禾道:“啊?我不知道啊。”
卿云恼怒道:“你是猪啊!你问他滚不滚。”
阿禾“哦”了一声,嘴里叼着素包子嚼,“那我问问。”
阿禾愣头愣脑地下去,湿淋淋的男人拉着旁边的椅子正在慢慢坐起,他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
“多谢小兄弟。”
男人语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可又有股说不出的威严,阿禾在他面前不自觉就老实了,他嘴动了动,道:“我们掌柜的问你什么时候走?”
男人笑了笑,“对不住占了贵宝地,实在是我没力气走,小兄弟,是你将我拖到这儿的吗?”
阿禾点头,“对啊。”
“你是从何处将我拖到这儿的?我只孤身一人吗?”
“从那边河滩上……”
卿云在上头露台听着男人一句句地套话,阿禾一句句地答,还屁颠屁颠地给男人也端了碗粥喝,恐怕二人再聊一会儿,阿禾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掏干净了。
卿云噌噌噌下楼,阿禾还在同男人商量,等他吃饱了就自己走,省得他费劲拖,男人温和地答好。
好?好个屁!
卿云下去,见两人坐在地上吃早膳,双手叉腰,对着神情镇定自若的男人皱眉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撞坏了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阿禾嘴立即圆张了起来,好奇地看向方才同他对答如流的男人。
男人竟没正面回答卿云,只微笑道:“多谢掌柜的和这位小兄弟搭救之恩,我如今尚在高热之中,确实还有几分糊涂。”
卿云一听他那装模作样的语气,再看他面上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管此人是不是李照,他看样子是真不知自己为何沦落在此,正在尽力同他们周旋。
卿云心下觉着荒谬可笑,风水轮流转,居然还会转成这般?
“好,你既不肯说,我也不逼问,”卿云长眉一挑,“粥喝完了吧?算送你的,不必付钱了,快滚。”
对卿云那般蛮横态度,男人也未见多少愠色,反放下粥碗,拱了拱手道:“多谢掌柜的和小兄弟搭救之恩,来日必定结草衔环,以报今日施药施粥的恩义。”
疑似李照的男人说罢,便扶着一旁椅子慢慢起身,卿云始终盯着他,还是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不管是不是……卿云让开身,示意男人走。
男人扶着椅子一点点向外挪动,只没挪了两步,便面色大变,扶着椅子,弯腰下去,竟呕出了一口混着药汁的血。
“啊!”
阿禾吓得大叫一声,卿云也呆住了。
男人按着肚子一点点蹲下去,抓住阿禾的手臂,语气沉沉,“你给我喂了什么药……”
阿禾吓坏了,连忙抬头看向卿云。
卿云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咚的一声倒地晕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对着一旁还被死死攥着手臂,已然吓傻的阿禾笑了一声,“恭喜你把他药死了,干得好,赶紧去后头挖个坑把他埋了。”

大夫吹胡子瞪眼,“我那药,从来没治死过人!”
卿云手指了躺竹榻上昏迷的人,“你自己瞧瞧,这难道还不是要死的光景?”
大夫不肯承认与他有关,诊脉也诊不出个所以然,二人拉扯一番,大夫退了药钱,又随便送了两包药给卿云,说是“担保吃不死”。
大夫走后,阿禾也开始有些忧心了,“掌柜的,怎么办?要不咱们报官吧。”
卿云道:“报官把你抓了?”
阿禾道:“那不能吧,药是我煎的,可不是我开的啊。”
卿云心下一阵烦躁纠结。
为免出现任何意外,卿云一向是不同官府接触的,故而每次有小吏往来,卿云都躲在柜台下面,也不许阿禾同任何官吏起冲突。
同杨绍钧来往,卿云已然很是勉强,若真要报官,引来了什么人可便难说了。
若这人不是李照,他去报官,惹出是非,泄露行踪,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若这人就是李照,他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这儿,该不会是李照已得知了他的行踪,出来寻他,却又半路被人暗算……
卿云心烦意乱,瞥向榻上的李照,抬手要再给他一耳光,手指碰到李照滚烫的面颊时却又顿住了。
那大夫开的药,卿云也不敢再给他乱吃,只能叫阿禾去拧了凉毛巾来照顾他。
“这人是你拖回来的,便该你负责,”卿云道,“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帮你处理。”
阿禾苦着脸,虽面有懊恼,但仍老老实实地开始照顾这人,救人是应当应分的事,他那小脑瓜想不了那么多。
“掌柜的,那茶摊……”
“今天不支摊了。”
卿云扫向那人,将他腰间的玉佩拿下,白璧无瑕,散发着温润内敛的光芒,梅花纹样,卿云没见过李照戴过这块玉佩,但这玉佩显然也极其名贵。
这人即便不是李照,也必定非富即贵,难道是李家宗室中的谁?
“云轻……”
听得外头呼唤声,卿云连忙收起玉佩。
杨绍钧又是提了一篮东西来,“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些鸡蛋鸭蛋,都是自己家的,你太瘦了,多吃些,补补身子。”
“多谢杨大哥。”
卿云这儿不方便养活物,他也懒得收拾折腾,这些东西平素都是赶集花钱买,他伸手想接过篮子,杨绍钧却不让,这篮子可重呢,那小细胳膊怎么提得动,“阿禾呢?让阿禾来拿吧,或者……”杨绍钧脸微微有些红,结巴的毛病他尽量克服了,还是控制不了的在卿云面前脸红心跳,“我帮你拿进去。”
卿云不想暴露那人的行踪,便微笑道:“那臭小子我叫他办事去了,杨大哥,你先放这儿吧。”
杨绍钧瞥了一眼茶摊未升的旗,“我帮你升旗吧。”
“不必了,”卿云道,“今日我想休息。”
杨绍钧有些慌乱,“是昨日出来太累了吗?”
卿云生得白净纤瘦,一眼望过去,便叫人觉着弱柳扶风,身子不大强健的模样。
卿云笑了笑,“是吧。”
杨绍钧察觉出了卿云逐客的意思,便也不多留,放下篮子,又说了几句让卿云多当心身子的话,便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卿云垂下眼看了被花布罩着的篮子,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
杨绍钧是真心实意的,他的心意便是这一筐沉沉的鸡蛋,虽不多么名贵,却是实实在在。
卿云转身入内,阿禾还在照顾昏迷中的人。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李照,是真的还是装的,卿云已然想好了,等他稍作恢复,就将人赶走,也算仁至义尽。
到了下午,那人总算醒了,阿禾见他睁眼,长舒了口气,赶紧按照卿云的吩咐上去叫他。
“掌柜的,人醒了!”
卿云怕人一醒,阿禾又被忽悠进去套话,所以嘱咐阿禾,只要人醒便立即叫他下去应付。
醒来后的男人面庞虚弱,神色倒还是一如既往的雍容温和。
“你是谁?”卿云上前,单刀直入道,“为何会流落河滩?”
男人见卿云眼眸锐利,看样子是瞒不过去了,便叹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我如今脑海中糊涂得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卿云冷笑一声,他猜到了。
“好,我姑且信你,你是阿禾从河滩上一步步背回来的,他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吐血也不代表便是他给你喂的药所致,你别怪错好人。”
“对不住,我先前不是那个意思,我明白,阿禾小兄弟和掌柜的你都是良善之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别,你不必算上我,我要说的便是这个,我才是这儿的老板,阿禾不过是跑堂打杂的,他做不了主,你若退了热能离开,便请你马上走。”
“阿禾小兄弟将我从河滩带到这儿,我自然心中感激不尽,可掌柜的你愿收留我在此稍作休养,亦是我的恩人。”
男人顿了顿,神色颇有几分清明,“敢问掌柜的,是不是认识我?”
卿云一口回绝道:“不认识。”
“你躺下歇着吧,”卿云道,“药我是不敢给你吃了,只看你自己的造化。”转身上楼又让阿禾来照顾他。
如此到了傍晚,阿禾跑了上来,“掌柜的,我要回家啦,那个人怎么办哪?”
卿云趴在露台上,头也不回道:“你拖回家去。”
“啊?”阿禾嗫嚅道,“我拖不动。”
“你把人拖回茶摊的那股劲呢?”
“我是怕他死了……”
“哦,现在瞧着人活了,便安心地扔我这儿了?”卿云也懒得同个孩子多计较,挥了下手,“你走吧,他死不死的也同你没关系,都是他的命,快回去,等天黑了,不定碰上什么事。”
阿禾“哦”了一声,“吃食在灶台,我都备好了,掌柜的你自己热热再吃。”
“知道了。”
卿云在露台上又吹了会儿夜风,这才趿着木屐下去。
茶楼内竹铃随着清风的摇晃发出清脆响声,卿云在最后几级台阶处停下,脸藏在楼梯后向外看,男人靠在后头的竹榻上,正在闭目养神。
他那眉目五官分明便是李照,只是比卿云记忆中的李照瘦削了些,兴许是在病中,还显得有几分憔悴。
卿云不是没想过李照发现他“自焚”时会是什么反应,应当同他的父兄一般,极为愤怒吧?他竟以这样的方式逃离他的掌控,哪怕是九五之尊,也留不住一个以死亡作为了结的人,在那一个瞬间,他是自由的,他再也无法用或硬或软的方式来控制他。
什么凤仪殿,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温言软语,这些转瞬即逝的东西,不过是哄骗拴住他的手段,等他真的信了,等待他的便是步步收紧,他是皇帝,是不会容忍一个人按照他自己想要的方式,而不是皇帝希望的方式活着。
卿云手掌微蜷,倘若那就是李照,李照这般出现在他身边,到底是想做什么?
卿云自去灶台热了饭菜,吃完便上楼。
有手有脚的大男人,饿了总该知道自己找食,他又不是没给他剩。
躺在二楼,卿云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手掌一不小心摸到枕头下的艳情小说,心下烦躁,直接扔了出去。
翌日,卿云被一阵食物香气唤醒,他不假思索地以为是阿禾,便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吼了一声,“打水上来——”
片刻之后,有脚步声上来,却同阿禾那轻快着急的感觉不同,卿云猛地坐起身,便见男人手里端着他平素惯用的铜盆。
“水来了,温的。”
卿云完全呆住了,回过神来,便道:“谁让你上来的?!”
“我听你叫打水上来。”
“我是叫阿禾——”
卿云神色中颇有几分恼怒,“阿禾呢?他死哪去了?!”
“他还未来。”
卿云回头看了一眼外头露台,这才发现天没有大亮。
男人放了水盆下去。
卿云回转过脸,忽然意识到什么,也不梳洗了,连木屐也来不及穿,赤着脚便匆匆追了下去。
“喂——”
下台阶的男人回头,他睁开眼,同李照更像,卿云心想,不会的,他不会错认李照的眼睛,可他又不是那么确定,因那双眼睛仿佛同他初相识一般,叫卿云辨认不出这其中到底有无隐藏那十年时光。
“你好了,”卿云道,“可以走了吗?”
“我正想走,只临行前想稍作回报。”
卿云瞥了一眼右侧灶台方向,白色烟气缓缓飘来,原来是他在做早膳。
李照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饭了,卿云怀疑他连烧火都不会。
卿云一言不发地下楼,去了灶台掀开木盖,里头蒸了馒头和鸡蛋。
“我瞧见外头有新鲜的鸡蛋。”
卿云放下木盖,回头看向人,心头带着深深的疑虑,“这是你做的?”
“是,”男人道,“唐突了,我身无长物,实在暂无以为报,只能借花献佛。”
卿云不知该说什么,见男人转身,忽道:“等等——”
将昨日摘下的梅花玉佩还给他,卿云道:“我没想偷藏,只是摘下来瞧瞧,看是否有与你身份有关的印记。”
男人从容接过,“多谢掌柜的帮忙保管。”
卿云目送着才恢复了气力,面庞依旧显得虚弱的男人一步步走出了茶摊。
等到阿禾来茶摊,听闻那人已经走了,不由震惊不已,“他瞧着伤得挺重的,就那么走了?”
“不重啊,都有力气做饭了,”卿云手指剥了鸡蛋壳,咬了一口,“嗯,杨大哥送来的鸡蛋不错。”
阿禾还是不安,“他会不会在外头出什么事啊?”
卿云抬眼,“他是你谁啊,你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阿禾挠了挠头,“也不是……”
卿云将盛着馒头的碗往桌上一砸,“吃你的饭!”
卿云原以为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未料过了两日,杨绍钧来茶摊时,结结巴巴地向他解释说自己这两日太忙了走不开,这才没来,上头命他们抓一个江洋大盗,他特意来提醒卿云小心,他这儿地处偏僻,万一碰上了人,可就完了。
卿云听着杨绍钧对那人的衣着面貌描述,越听越像李照,他余光瞥向不远处的阿禾,阿禾已经吓得脸都白了,这小子藏不住事,卿云赶紧打发杨绍钧离去,“多谢杨大哥提醒,你放心吧,既是江洋大盗,我这儿也没什么值钱珍贵的物件,想他也不会来。”
“怎的没有?!”
杨绍钧一下激动起来,他看着卿云的脸,一时又结巴起来,“还、还是有、有的……”
卿云见状微微一笑,“好,我会当心的。”
等送走了杨绍钧,卿云回身便去揪阿禾的耳朵,“听见了吧?以后还敢随便捡人吗?”
阿禾不由道:“我是真瞧不出来啊,”他不相信,“那人会是江洋大盗吗?我瞧他像县令呢。”
卿云放下手,“以后不许随便救人,记住了吗?”
阿禾揉了揉耳朵,小声“哦”了一声。
卿云转身上楼,眉头却不由轻皱,那人不管是不是李照,也绝不可能是什么江洋大盗,能出动官府搜捕,他的身份不论,追杀他的恐怕是朝廷中人,卿云浑身那股慵懒的气质一凛,他曾同齐峰约定,如若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问题,便用特殊的方式联系齐峰。
卿云转入楼内,正想去找齐峰留给他的信物,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立即先从抽屉下方取出刀刃,循着血腥味走到露台,他几是惊呆了。
“李照?!”
男人半靠在露台上,手臂又受了伤,一手压着渗出鲜血的伤口,面色比先前更难看,对卿云吃力地笑了笑,“李照,是我吗?你认识我,是吗?”
卿云未料他会去而复返,还添了新伤,难道是真在被人追杀?!
卿云放下刀,看着面前身份不知到底是谁的人,定了定神,道:“没错,我的确认识你,不过你方才听错了,”卿云扬了扬下巴,“你不是李照,而是李壮。”

“你原是京城人士,在京中衙门当差,我们也算是见过几回。”
卿云扔了伤药和素纱给他,“不过交情也不算太深,你别想赖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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