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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光(加霜)


“什么意思,什么叫,刀锋归你?而是他们怎么可能答应把我的合同转给你?你给他们多少钱,还是你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了?”祁曜只是震惊,却没有丝毫的欣喜,老孙和俱乐部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彻头彻尾的黑心商人,不可能在利益上吃一星半点的亏。
宿煜究竟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真的替自己赎了身?真的收购了刀锋?
宿煜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笃定地告诉他,“刀锋俱乐部会搬到江海,一个月后的春季赛,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第39章 全部的真相
立春已经有一阵子了,可江海的天气却依旧没有转暖,所谓“倒春寒,冻死鬼”,这话一点不假。
连绵的阴雨参杂着雪,被肆虐的寒风吹得杂乱无章。道路萧条,高楼寂寞,自然万物全都灰沉沉的,没有什么颜色。
去年的这个时候,祁曜和宿煜正处于交往的暧昧期。
祁曜记得特别清楚,他跟宿煜第一次拉手,就是在一个充满冷空气的雨天。那一天的风格外大,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被风雨吹得抬不起头,宿煜撑着伞走在前面,不声不响地从袖口里伸出一只手,朝向身后。
祁曜迟疑了一瞬,握上去,站到伞下…
宿煜的手是湿冷的,过了一年的今天,温度和触感都未变分毫。
祁曜忽然想给他买副手套来戴,那种薄软的小羊皮手套,带有褶皱的皮料勾勒出五指漂亮的形状,一定很适合宿煜。
又转念一想,以宿煜的穿衣习惯,多半是不会戴这些累赘的东西。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思绪乱飞,不知何时已经跟着宿煜迈进了心理诊所的大门。
和冯医生约定的复查时间,就在今天。
诊室外,祁曜惴惴不安地松开宿煜的手,眼中尽是忧虑,絮叨着给他打定心剂,“哥,你别怕啊,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失控,就算失控也没有人会看到,我不进去。”
宿煜一笑,眼底的光芒跃动,除了面色苍白了点儿,整个人都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不错。
他对祁曜道:“没关系,你进来吧,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心理医生了。”
祁曜迷茫地张着眼睛望着他,“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因为我已经能面对我经历的一切了,小曜,我完完全全的好了。”宿煜说这话时非常平静笃定,但心里却暗自打起了鼓。
“完完全全?”祁曜当然不信,装都不愿意装,直白道:“别唬我,我不信。”
宿煜浑身都很放松,的确看不出丝毫的恐惧和排斥,他含着笑意道:“所以才要你进来,你看着我复查,看冯医生怎么说,以后,也就能放心了。”
只是隔了不到一月,冯时再度见到宿煜,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
宿煜半靠在躺椅上,眼神坚定有力,一改往日的闪躲,熠熠的眸光微转,带着点毋庸置疑和理直气壮。
他此行的目的似乎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接受检验的。
冯时由浅入深地和他交谈,问的问题听起来不痛不痒的,但整个过程中,他都看着宿煜的眼睛。
“最近睡眠怎么样?”
“会做一些梦,但是不会失眠睡不着了。”
“做的梦能记住吗?”
宿煜微笑摇头。
“我看你好像比上次来长了一点肉了,吃东西胃口怎么样?”冯时又问。
“好多了。”
“他说谎!”一边的祁曜打岔道:“他不吃早餐,早上有时候还会干呕。”
宿煜看了他一眼,喉咙微动,向冯时解释,“我有胃炎,早上经常会有腹胀感,所以不太爱吃东西。”
“嗯。”冯时点点头,提醒他,“但是早餐很重要,特别是胃不好,更要注意三餐的规律性,吃点清淡的,粥之类的。”
“知道了。”
沉默了片刻,冯时又问:“最近,有过情绪失控吗?”
“没有。”
“身体呢,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吗?”
“没有。”
“有再幻想过成为另一个人吗?”冯时盯着他,慢慢说出那个名字,“路向南,有再幻想自己是路向南吗?”
宿煜脖子上的青筋缓缓地动了一下,他笑意很浅,淡淡道:“没有。”
“那你能说一说,路向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冯时平静地问,“你怎么认识的他,又为什么会把自己想象成他,以及、冷库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宿煜,你能一口气,告诉我吗?”
祁曜手掌心都捏了一把的汗,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膝盖,看上去比诊疗椅上的宿煜还要紧张。
宿煜听完提问,睫毛稍垂,点一下头。
“我初中毕业之后,就被我爸带到美国,我那时候语言不通,性格又孤僻,就像是一个外来者…”他回忆着,停了半拍,苦涩地笑了一声,“可能因为我不是abc,我被霸凌过很长一段时间。”
祁曜的呼吸一窒,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宿煜脸上的笑意发僵,“他们往我的抽屉里塞垃圾,把我带的饭盒抢走倒掉,往我的桌子上写字,我想寻求帮助,不过我当时英语很差,沟通困难…”
祁曜别开视线,不忍看宿煜带着笑揭自己伤疤的模样。
“其实我从那个时候,就很想离开这个世界。”宿煜闭了闭眼,眼皮忍耐地颤动,说道:“然后我遇见了路向南,没错,我和他,不是打职业才认识的。”
冯时轻轻吸了口气,露出了悲悯的神情,“然后呢?”
“他替我解了围,把长期霸凌我的那群人揍了一顿,他很能打,做K1教练之前是个职业的拳击手。”宿煜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戴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仰慕,不远处的祁曜像是被什么猛然戳到了,低了低头。
一股浓烈的酸楚涌上来,祁曜的眸光晦涩,眼眶发胀,感觉被一道毁天灭地的力量重重一击。
宿煜的过去,他从未参与过,这种遗憾终其一生恐怕也无法填补…
“从那天起,他就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给我送吃的,教我地道的口语,教我拳击,教我怎么融入环境。”
宿煜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回忆这段过往很累,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高中毕业后,我去读了商学院,也是也是那一年《浩劫》火了起来,他邀请我去K1参加试训,我才知道,他做了职业战队的教练。”
“然后你就去打比赛了?商学院呢?”冯时问他。
“没再读了。”
冯时:“所以你就一门心思跟着路向南开始了电竞之路,那按照你说的,他对你非常仗义,非常关怀,又为什么会把你关到冷库里?是因为你不配合商务代言,还是因为你拒绝了他的求爱?”
“都有。”宿煜的声音有些哑,但叙述流畅,条理也格外清晰,“他那晚喝多了,被拒绝后发了很大的火,为了刺激我,他说他知道我的病,拿这个来威胁我,包括他把我关进冷库,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怕冷,冷会引发我的创伤性记忆。”
“他想看我发病失控,让我不得不听他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Aria阿姨的儿子,Aria是我的心理医生,也是…我爸现在的妻子。”
信息量巨大,内容又极为复杂,冯时皱了皱眉,捋着关系,“所以路向南的妈妈既是你的心理医生,又是你现在的继母,那路向南,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我们没有血缘,是Aria阿姨带着他,来到了我家。”宿煜忍下烦躁,喉头哽了哽。
终于还是扯到了他的原生家庭。
冯时看出他表情的变化,果断地抓住当下这一刻给他施压,“宿煜,你从始至终,没有提过你的母亲,她呢?”
宿煜闻言,急促地吸了口气,他的手用力地握着躺椅的扶手,仍然能看得出是在发抖。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眼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一点湿润,“她不在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就离开了。”
上一次诊疗的最后,冯时的夺命三连问没有得出答案,宿煜直接昏了过去,这一次,他又重新问出一遍。
“你曾被人关在过门外?”
“被亲人?”
“在冬天?”
宿煜一只手慢慢按上胸口,手背上的青筋道道分明,他喘息了片刻,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微小的气音,“是。”
“是你的妈妈,对吗?”冯时握住他那只颤抖的手,问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妈妈,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宿煜眼眶泛红,一直冷静的声线忽然哽咽破音,他艰难地憋了半天,脖子都隐隐发红,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是别人口中的疯子。”
“她每一次发病,都把我关在门面,她说我在外面,她心里挂念我,就能快些从负面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直到那个冬天,何婉钦在家中浴室自杀,那扇门再也没有从里面打开过。
年仅八岁的宿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在飘着雪的寒冬一下下拍着冰冷坚硬的门板,也没能换来一丝回应。
后来警察破门,他不高的个子不管不顾地跟在大人身后,在浓重的血腥味中,看见了何婉钦骇人的尸体。
他很快便被大人捂住眼睛抱走了,自此,那血腥的一幕便定格在他心底,被厚重的心事堆积掩盖,足足跟了他十四年。
偶尔发病,但吃了药尚且能够控制,直到被路向南关进冷库,被信任的人伤害背叛,他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全面爆发,再无法以宿煜的身份活下去一天。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和痛苦,宿煜选择了成为别人。
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从来就没有精神分裂,也从来没有继承他母亲的病,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悲观,至始至终都无法遗忘痛苦,哪怕一分一毫。
他自欺欺人地缩在一个“别人”的壳子里,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无所畏惧的英雄,陪伴着那个瑟缩在黑暗角落的自己。
时间终会撕扯去所有的伪饰,让他重新赤.裸裸地显露在这偌大的人间。
万物荒芜,四野阒寂,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清醒。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做不回自己了。”宿煜缓缓地从躺椅上直起身,他抬起眼,隔着冯时的肩膀看着不远处隐忍颤抖的祁曜。
“但是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知道,做自己,也可以成为庇护别人的英雄。”
情绪是前所未有的汹涌,在他的脖子和锁骨染了一片不正常的红晕,宿煜说完低下头用力喘了两口气,微哑着声音补充道:“况且,不是别人,是小曜。”

第40章 新俱乐部
宿煜的复查结束后,冯医生单独把祁曜叫到一个房间,直截了当地问他:“宿煜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祁曜的心跟着这话沉了一瞬,“为什么这么问?”
“不管是心理病,还是什么病,想要好起来都需要过程。”冯时盯着祁曜,顿了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他好的有些太快了,这不符合常理是么?”
“对,单单从刚刚的跟他的面诊来看,他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甚至可以主动提及那段创伤性的记忆,整个过程的应激症状也比较轻微,但是…”
冯时略微思索片刻道:“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你也看到他上次的应激发作的样子了,这才不到一个月,我看过这么多病人,从没见过一个重度抑郁或者ptsd患者,能康复得这么快。”
祁曜的喉结滚了滚,问道:“他好像在吃一种国外的药,会跟这个药有关吗?”
“国外的药,叫什么?”
“写的英语,我看不太懂…”
冯时轻叹一声,慢慢摇了摇头,“我觉得用药的可能性不大,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什么药能这么快就见效。照我看,他今天这个样子,有一定伪装的成分。”
“伪装?”
这个词像是冰凌一般寒凉锋利,残忍却真实,在祁曜的印象中,宿煜的确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明明内心渴望温暖和朋友,期待被关心被靠近,外表却总是一副孤傲不群的清高相。
明明脆弱得一碰就碎,却要伪装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强者,不会表达需求,也不会向人示弱,更不想因为生病这件事,给别人带去麻烦,哪怕这个人是祁曜,他也一样固执。
祁曜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冯医生,我能做点儿什么吗?”
“他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需要有个人在身边,你可以每天观察一下他的情绪和精神状态。”冯时说,“药不能断,而且我非常不建议他吃自己的药。我之前有个病人就是自己偷吃国外的特效药,结果那药未经过上市许可,吃出了问题。”
祁曜想起在宿煜床头抽屉里看见的那瓶没有任何标签的药液,心中隐隐不安,却在无形中坚定了一个念头,他应声道:“好,我知道了。”
“对了。”祁曜临出门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说道:“冯医生,你上次说有人给你打电话要宿煜的就诊信息,那人还有再打过来吗?”
“打了两次,但是我感觉有点像诈骗电话,就设置了境外拦截,之后就没再收到过了。”
冯时回想起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一开始还以为小煜有什么背景,那人怎么张口就是百万美金,但问了你之后,想想多半是从缅北打来的骗子。”
祁曜心事重重地听着他说完,犹豫片刻道:“冯医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从心理诊所出来,正好是午饭的时间,经过的每家店都人满为患。
以祁曜最近在热搜上的热度,是一定会被人围观的存在,压根没法在江海市安安生生地吃一顿饭。宿煜让他坐在车里,就近买了一份牛肉饭回来。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宿煜用食指勾着包装袋子,送到祁曜面前,轻轻道了句,“趁热吃,不够吃我再去买。”
祁曜接过来,目光凝了凝,看着宿煜粉雕玉砌的长指,纤细的指尖被冻得透出一点儿红色,居然格外的温柔好看。
宿煜一笑,抬手摸上祁曜扎手的短发,很是随性地揉了一揉,说道:“快吃吧,一会儿还要去看租赁的场地。”
“你怎么不吃?”祁曜问。
宿煜晃了晃手中的豆浆,漾出一片氤氲的热气,“我喝这个。”
祁曜面露不悦,“你这么大的人,一杯豆浆怎么能当饭吃啊?”
“我不饿。”宿煜笑着说,“我早上吃的晚,你这一天够操心的,什么都要管一管,快吃你的吧。”
即便宿煜这么说,祁曜还是从自己碗里翻出最大的一块肥牛肉,硬是送到宿煜面前,“嗯,好吃诶,哥你尝尝。”
宿煜被迫吃下去,胃里泛着腻,但心是暖的,侧过头来聚精会神地看着祁曜,看着他大口大口地炫饭,莫名的觉得开心。
气氛很好,两个人的状态都很松弛。
这短短一周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JHG解散、祁曜加入刀锋爆上热搜,再到近日,刀锋正式更名为DAG,落户江海市。
DAG,DawnAuroraGame,黎明极光。
一支全新的战队,骤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网上都在传,刀锋换了新老板,不仅替刀锋平息了债务的纠纷,还斥上千万从魔J手中“横刀夺爱”,抢走了明星选手Rays,准备进击一个月后的春季赛。
然而,刀锋俱乐部远在千里之外,愿意来江海市这样一个三线小城市训练的人屈指可数。
璇星当然算一个,他还带着几个刀锋的好兄弟,二话没说,连招呼都不打就坐飞机来了,结果到了才发现,俱乐部的场地都还没装修好,硬是住了几天酒店。
新俱乐部的地址在江海市的一个文创园区,一栋六层的红砖复古小楼,墙面上满满的都是各色的涂鸦彩绘。
DAG俱乐部占据了其中的五层和六层,外加一个天台,条件不比JHG差,甚至更有电竞的氛围感,美中不足就是,电梯旧了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脚下嘎吱嘎吱的摇晃声,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上升。
祁曜忽然开口问:“哥,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多钱?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无论赎身还是租赁这么大面积的场地,都不是一笔小数目,祁曜不知道这笔钱是从何而来。
他之前也问过宿煜,可后者并不坦诚,一会儿说是找到资方谈了合作,一会又开玩笑说自己贷了两个亿,每问一次,都必然会有一个新答案。
问的多了,就连宿煜都有些嫌烦,他说:“你哥就是有钱,天生有钱…嗯…”
话音未落,电梯猛地一震,停止了运行。
头顶灯光熄灭的刹那间,宿煜的心脏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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