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快递，原始基建(卷毛袋鼠)

他知道他要求的这些并没有被很好的遵守，比如喝水，狩猎队是不会带烧过的水出去的，渴了就随便找个池塘小溪喝点。比如肉，这些饿了一天的原始人也没有耐心等肉被烤得熟透，通常在七八分熟时就会着急吃进嘴里。
他之前也没有太强求他们改变生活方式，但现在想想，不能再放任了。
魈显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点头道：“我会和他们说说的，明天起狩猎队都得带煮过的水出去。”
吴跃点头。
看了看山的帐篷，吴跃由衷祈祷，那些狼如果是生病，也千万不要是会传染给人类的病。
不忍看他紧皱的眉头，魈转移话题：“你昨天说要做的陶器，现在如何了？”
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别再烦心，吴跃心里一暖，冲他笑笑，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半干的黏土锅递给魈：“这是小树做的，看看，漂亮吧。”
魈小心接过，左看右看，点头：“不错，很轻便，如果我们有很多这样的锅大家就都能煮肉吃了，你说过煮肉对身体更好对吧？”
吴跃点头：“烤肉的时候，烟熏到的地方会产生一些物质，那些物质对人的身体不好。而且大块的肉也不容易烤熟，有时候里面还是生的，煮肉就没有这些问题了，而且更容易保存肉里的营养，也更好消化吸收。”
他接过那个漂亮的陶锅放回空间：“我正想和你商量一下呢，烧制陶器要有窑，我想在北面那些山上挖一个小山洞出来，你觉得可行吗？”
魈想了想，却摇头：“靠近部落的这些山都是石头，很难挖。如果往山里走倒是有合适的位置，但那太远了，而且很可能遇到那群疯狼。”
“这样啊……”吴跃有点失望，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也许他可以找个地方往下挖坑？这样也只需要把上面大致封起来就行。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肉烤熟，汤煮好了。他决定不管了，先吃饭吧，明天再说！
一夜之后，因为昨天猎到的猎物太少，今天魈还是带了人外出狩猎，不过他也留下了人看着山。
吴跃也去看了看山，还好他并没有发烧，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症状，只是很奇怪这么点小伤为什么还要特地留人照顾。
没有多余的猎物制作血肠，吴跃便把空闲下来的女人集中起来，跟她们说了挖窑的事。
倒不是他想使唤女人干体力活，实在是太缺人手。
好在原始社会的女人都有一把子力气，很快就在吴跃选定的地方，靠近河边的一块平地上开始干活。
虽然只有树枝和石头之类的简单工具，但架不住人多，几十个人齐动手，很快挖出了一个两平米左右的坑，这个坑是试验品，所以吴跃要求不大，只要够烧制存在空间里的半成品就行了。
大家又去捡了些柴火，在河边挖了一盆黄泥。
把大量柴火铺在坑里，吴跃小心地掏出阴干的半成品口朝下铺在柴火上，半成品上又铺上柴火。
用几根较长的树枝盖住上方的坑口，在树枝上糊上黄泥，一点点慢慢地把开口封小。
在差不多要封好口的时候，从大篝火那里取几根燃烧的木头放进窑里，确定里面的柴火都被点燃之后把坑口封住，只留出一个小小的通风口。
在窑边待了好一会儿，确定通风口可以让足够的氧气进入，让窑里的柴火保持燃烧后，吴跃稍稍放心，只是不知道他这个自制土窑的温度能不能够，会不会明天收获一窑泥片。
半成品在土窑里默默燃烧着，众人就在土窑外默默地看着，她们都很好奇自己亲手捏制的锅碗罐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吴跃劝了两次也没用，索性不管了，让她们看个够好了。只是再三交代了不能靠太近，以防烫伤。
他则去查看了一下作物，还没到菜地，远远地就见有几只飞鸟从地里振翅而起。
吴跃吓坏了，连忙冲上去查看，还好这些鸟似乎只是在翻过的地里寻找虫子，并没有祸害他的幼苗。
长得快的豆类幼小已经有四五片叶子，约莫十厘米。长得稍慢的小麦和辣椒也有四五厘米了。
长势最好的应该数红薯，甚至有几根茎已经开始爬藤，在茎上生出细细的根须。吴跃打算等藤条再长一些后剪一些枝条扦插一下。
伺弄完植物，狩猎队也回来了，他们今天换了个方向，倒是没再遇到那群疯狼，收获也不错。
看见山活蹦乱跳的一切正常，魈也稍稍松了口气，身为部落首领，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山变得和那些狼一样他该怎么办。

惦记着烧陶器的事，吴跃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
太阳还未升起，光线昏暗，部落里的人大多还在安睡，一片静谧。
吴跃轻手轻脚地洗漱了，来到土窑旁边。
柴火已经烧完，从通风口往里看去已经不见火苗，但留下的余烬还残留着热度，把旁边的地面都烤的暖呼呼的。
尽管心里迫切地想知道陶器烧制得是否成功，但吴跃也知道现在急不得，必须等自然冷却后才能开窑查看。
一边活动着脖子和肩膀，他往种植区饶了一圈后又回到部落中间的篝火，在大铁锅里烧起水来。
他上次和魈科普了些健康小知识后，在魈的严命下部落里的人都慢慢习惯了喝开水，就连狩猎队出门都会用长木杯带煮过的水。
说起来这木杯并不适合带水，开口只能用叶子或碎毛皮简单封住，一路前行，尤其追逐猎物时难免洒落，白白浪费许多。
陶器也不太合适，就算烧出了类似瓶子的器具，但这东西经不起磕碰，摔坏了可惜不说，还容易伤到人。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皮质水袋了，吴跃从空间翻出一块鹿皮，开始研究怎么做古装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水袋。
可是研究来研究去他也没搞明白皮毛缝制的容器要怎么才能不漏水，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魈从帐篷中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坐在篝火旁沉思的背影，他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吴跃今天竟起得这么早。
走近一看，他正盯着一块鹿皮一脸沉思。
这是又要做什么新东西但又没弄明白？于是魈开口问：“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吴跃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听魈问他，索性直说：“我想做一种可以随身携带的装水的容器，我以前见过外形但不清楚具体的构造，只知道看上去是皮的。”
魈接过那块鹿皮上下仔细看了看，也不太明白要怎么把水放到皮里，不仅不会漏还能轻松的随身携带。
原始人首领没帮上什么忙，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看向篝火旁挂着的血肠，转移话题：“嗯……血肠现在存了多少？趁这段日子天气好得多捕猎多做血肠，不然生长季下大雨的时候就没肉吃了。”
吴跃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血肠，正想问一下这儿的雨季会持续多久，脑中却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
他知道水袋是怎么做的了，用尿泡啊！
这东西在他老家的一些地方也会用来灌香肠，但他考虑到球状的香肠很难干燥，怕里面的肉腐坏，再加上这东西味道又重，也没什么吃头，所以都是直接扔掉的。
这玩意整个就是个不会漏水的大气球，用来做水袋是最合适的了。
昨天狩猎队带回的猎物已经被处理好，一些啃剩的骨头和不要的内脏都堆在部落的角落，还没清理。
吴跃三两步冲过去，捂着鼻子翻出两个大小合适的尿泡。
在河边洗了又洗，涮了又涮，总算把这玩意弄干净了，只是日久天长和尿液为伍，难免还是带着些异味。
原始人应该不在意这点味道吧，吴跃带着点愧疚想，大不了他去找霞要点清火的草药煮在水里当茶饮了。
野生动物的尿泡很厚实，看着完全可以作为长久使用的水袋。吴跃回到篝火旁，剪下一块大小合适的鹿皮，又忽然想起他没有针。
在空间里一顿翻找，好在最终在空间角落里翻出一个钩织材料包，在里面找出了两团毛线，两根钩针，一板缝针，商家想得倒是周到，各种尺寸的缝针都有。
挑出一根最大的，又抽了几丝毛线出来，他做起了手工活。
一是没经验，二是鹿皮太厚，他忙活了好半天，直到部落的人基本都起床了才终于做好一个水袋。
针脚虽然歪歪扭扭，但鹿皮把尿泡完整包裹住了，开口处他还特意缝上一条毛皮带子，这样可以把水袋系紧挂在身上，方便行动又不会洒落太多水。
“怎么样？”一做好水袋他就拿给魈嘚瑟。
魈接过来看了看，点头：“不错。”一边说着一边把水袋和他绑唐刀的毛皮背带绑在了一起。
吴跃：“？？？”
喂喂喂，我好像没说要送给你吧！
心里虽然吐槽了一句，他倒也没开口把东西要回来，反正那么丑的试验品，他要就要了。
正巧大家都醒了，他找来几个手工活做得不错的女人，把毛皮，毛线和针发了下去让她们试着用毛皮缝衣服。
她们不少人都穿着一开始时分下去的现代衣物，可以参考那些来做。
今天不出门狩猎，狩猎队的男人们便又开始盖房子，吴跃盯着已经成型的鱼的木屋，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小的时候，在偏僻贫穷的乡下见过一种既不是木头也不是砖盖的房子。
用泥巴。
和砖类似，泥巴和稻草拌匀后用模具做成长方体，然后晒干就可以作为砌墙的材料。
这种房子虽然比不得砖房，但造价低廉，比起木屋也是牢固许多。
木头，石头，泥砖，如果把这些结合起来，盖出来的房子应该比纯粹的木屋舒适许多，而且材料也都很常见易得。
他顺嘴把这事和魈说了。
魈听得连连点头，泥巴河边到处都是，稻草虽没有，但随便去部落外就能割到许多类似的草，也不缺。
“那个模具你会做吗？”现在的问题是这个。
吴跃想了想：“没做过，但应该没问题。”用四块木板粘合成长方形的外壳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行。”得到他的保证，魈起身叫停盖房子的几人，分派他们去挖泥巴，割草，切木板。
众人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他们都急着住上牢固的木屋呢。但听魈说神使要这些东西是为了盖更好更牢固的房子后，立刻散开去寻找材料了。
只有鱼不太高兴，本来作为部落里头一个住上木屋的人，这几天他挺风光的，甚至部落里长相出众的草也对他青眼有加，眼看都要搬到他的房子里了。
现在神使要盖更好的房子，盖好后草不愿意跟他了怎么办。
“神使真是的，会盖更好的房子就应该早点说……”心里觉得委屈，他忍不住咕哝出声。
“闭嘴！”背上忽然一痛，是魈用刀鞘狠狠敲了他一下，魈眼神和话语都冷冰冰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可以回去住你的破帐篷！”
鱼一凛，连忙认错：“对不起首领，我错了，我不该抱怨。”
魈冷哼一声：“但愿你是真心认错，你最好睁大眼睛仔细看看，神使住的是什么地方？”
是啊！神使至今还住在帐篷里呢，虽然那已经是最大最好的帐篷，却也根本比不上他遮风挡雨的木屋，他怎么就能坦然地住进在神使教导下建造起的木屋里，却还抱怨神使呢？
神使对他们那么好，教给他们那么多东西却从不求回报，盖好的屋子不住，平时也都舍不得吃肉，只一个劲喝汤……
鱼一下子眼圈都红了，觉得自己特对不起吴跃，就要去请他住那个木屋。
正拿着木板做模具的吴跃眼看鱼红着眼眶冲他走来，先是一愣，而后立刻明白可能是这小子心里不平衡了。
也是，有了更好的房子后，鱼的木屋就显得有些可怜了。
不等鱼开口，他先安慰道：“鱼，我知道你心里不太舒服，没关系的，你干活那么卖力，盖好新房子后你就选一座新的。那个木屋有人愿意住就住，没人愿意住我们可以用来养动物或者存放东西。”
鱼一愣，在听清楚了吴跃所言之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就要扑上来拥抱吴跃。
吴跃有点嫌弃他脸上的鼻涕眼泪，往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鱼背上又挨了一刀鞘，整个人被打趴在了地上。
吴跃：？？？
这是唱的哪出啊？

听完了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忏悔后，吴跃失笑。
顺手摸摸淌着眼泪蔫头耷脑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的脑袋，吴跃道：“好啦好啦别哭啦，劳动的人就应该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只是传授方法，房子是你们辛辛苦苦盖起来的呀。”
这样哄人的感觉让他想起曾经在孤儿院的日子。
他比较年长，性格又沉稳，一直是院长妈妈的得力小助手，经常要带弟弟妹妹们，尤其是那几个身体有病的小鬼，吃药睡觉都得他哄很久。
鱼感动坏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吴跃，又要伸手来抱。
一根刀鞘挡在他面前，他抬头，从迷蒙的泪眼中看见自家首领额头暴起的青筋。
哦！他想起来了，话说神使是首领的伴侣来着……
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挨揍的鱼连忙起身，抛下一句“我去干活！”之后便跟上大家的脚步开始在河边挖泥巴。
望着他的背影，魈声音阴恻恻地：“……你对他们太好了，你是神使，太过温和会让他们对你失去恭敬。”
吴跃莫名：“可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恭敬啊。”
他在脑中捋了捋魈的意思，又开口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就好像我来之前，你和霞在大家面前一般都会表现出来的那种冷面管理者的样子吧？”
可惜他吴跃二十四年来都没有当过领导，顶天就是小学时当过组长管过十三号人的作业和卫生，对于怎么摆冷脸树威信是一概不知。
再说管理者也不一定就要高高在上吧，吴跃回忆了一下他仅见过两次的公司大老板，那就是个相当和蔼可亲的老头嘛，不过他的二把手倒总是一张冰山脸。
老话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现在他虽然来到了原始部落，但道理还是不会变的，既然魈和霞唱白脸，那他就应该唱红脸。
把古老的东方智慧和魈讲了一通，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吴跃哼着歌儿又去看他的土窑了。
一个上午过去，温度已经慢慢降下，吴跃咽了口口水，开始小心地从通风口挖掘覆在表面的薄土。
作为支撑的树枝已经被燃烧殆尽，因此上方的泥土很不稳固，尽管吴跃掰泥土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但还是有不少松散的泥土簌簌落下。
土块砸在陶器上发出的声音让吴跃大为紧张，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烧出了陶器却反而被泥土砸坏。
就在他干活的时候，部落里的人也都围了上来，尤其是之前参与了捏黏土的人，这会儿都要来帮忙。
“不用，不用帮忙。”吴跃已经把开口的泥土掰了大半，又怕他们不小心弄坏易碎的陶器，因此拒绝了，只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干活。
利牙部落的人还从没见过神使如此紧张的样子，一个个也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吴跃的动作。
土窑上方的泥土终于被清干净了，吴跃用一根树枝轻轻探了探被草木灰掩埋的土窑，确定好位置后才轻轻跳下去，弯腰，伸手从草木灰里摸出一个陶锅。
入手还带着点温热，他珍惜地抱着陶锅，用袖子擦去表面的灰，而后仔细查看。
锅的外壁有一条细细的裂缝，但内部对应的位置是完好的。
吴跃伸手轻轻敲了敲，陶锅表面倒是很坚硬，又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也不透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漏水。
“接好。”把手中的陶锅递给魈，他继续摸索。
一个个看是来不及了，他只大致看一眼，确定没有破损就往上递。
利牙部落的人眼看着泥巴做的锅碗被火这么一烧真的变得十分坚硬，一个个都惊讶不已，抱着这些新出炉的陶器爱不释手。
好在吴跃早就交代过这东西易碎，他们也都拿得很仔细小心，没发生什么令人心痛的意外。
昨天陶锅陶碗之类的半成品一共烧了二十多个，现在看起来完整的也就十二个，剩下的都碎了。
吴跃注意到这些碎裂的陶器基本都被安放在土窑边缘的位置，看来很可能是温度不够或者火力不均，下一次得吸取教训才行。
把碎片也捡拾上来后，吴跃让人把这个坑埋了。
他觉得这样往下挖坑的方法不是很好，也许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他们不是准备做泥砖盖房子了吗，也许用泥砖是个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