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太宰治:“咒灵源自人的负面情绪。这种底层逻辑注定在接触诅咒的过程中,咒术师会涉足无数人类的阴暗面,目睹众多丑恶和不堪。”
“咒术师的任务,密集而又高压——”
“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无论是心智想法还是心理承受能力都极不成熟。过早又过于激烈地接触这些东西,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走向极端,自我毁灭。”
“连成年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未成年人。”
“不排除极少数天才年纪轻轻就能改变世界。但总体来说,‘未成年人拯救世界’只是想象加工的艺术品而已。”
他看着五条悟,说出残酷的真相。
“‘咒术高专’这样的存在,一开始就不合理。”
更准确来说,作为已经有觉悟的成年咒术师的工作基地,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作为栽培和引导未成年的学校,存在很大问题。
五条悟陷入沉默。
褪去情绪的白发少年,略显陌生的脸上无悲无喜,又隐约有种神性的温柔悲悯与广袤。
说的时候自然平稳,但说出口后,太宰治少见地、稍稍有点不忍。
咒术高专对五条悟意义重大——并不是指这所建筑和体制机制本身,而是其所承载的同伴情谊与青春光影。
他刚才评价的仅仅是机制。这点,五条悟应该能理解吧。
咒术高专的学生,要么从普通人社会中挖掘,要么家族从小培养,走的完全不是普通孩子的成长道路。咒术师薪资待遇可观,即使重新找工作也有能力优势,看似无论如何都会出路。
但并不意味着这是正确的。中途丧命的不在少数,甚至很多人即使回归社会也存在隔阂。
当然,以上他说的这些情况,都不包括五条悟。
这个人不会被那些污秽和压力所伤。自黑暗中走来,一往无前地散发光芒。
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更准确地说,仅此一人。
所以,五条悟会怎么想,会是什么反应……?
他应该从没想过不做咒术师吧。
垂眸沉思之际,头顶突然被重力一压,疯狂蹂躏摩擦起电,本就凌乱微卷的黑发很快被揉成鸡窝头。
“怎么了怎么了,突然说话老气横秋的你这绷带精,怎么回事啊。”
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时模样,嬉笑着手欠又耍嘴皮子。大概是为了安抚他,情绪还比平常要夸张一点。
“本来就心思很重了还经常熬夜不睡觉,再这样下去小心变成秃头。”
太宰治:……好吧,看来是没什么事。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眼神亮闪闪的。即使面对的是陌生神秘的组织,他的态度也是观察,不像那群老家伙一样充满敌意。
“确实欸……反正神奈川校也不参与祓除咒灵,里面的学生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学习备考也没问题。”
某种意义上讲,比他们自由多了。
不过估计这次交流会后,高层会想方设法让神奈川校加入祓除咒灵大军。像水蛭一样吸血,压榨干净最后一滴价值,这就是咒术界的作风。
“既然这样他们取个普通名字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叫咒术高专。”
五条悟不禁吐槽。
太宰治:“还是有咒术相关课程吧,只是占了一部分比例,就像体育课。”
五条悟:“嘛,倒也是。”
他随意地开玩笑:“这么一想是不是不用担心七海灰原的比赛了,反正对方是群半吊子?”
太宰治斜眼,“这话说出来五条桑自己信吗。”
明明六眼能看出来对方术式强不强吧。
五条悟哼笑。
太宰治顿了顿,突然开口:“五条桑从来没想过不做咒术师的道路吧。”
“嗯……”
五条悟沉吟片刻,“虽然想帅气地说这是身为最强的责任,但我不喜欢往咒术上强加责任和意义这些东西。”
他咧嘴笑起来,露出白牙,“想做就做了,就是这么简单。”
[呜呜我那其实超有责任感的五条猫猫]
[所以夏油杰现在是个苦逼备考生……草,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多读点书挺好的(狗头)]
[好魔幻,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神奈川校有点魔幻了]
[其实我觉得这个神奈川校的设置很好啊,倒不如说这才是正常吧?]
“对了,除了数学和物理……”
五条悟说起:“他前面在写什么文章之类的东西。数学作业纸上有写字的印记和一点洇湿渗透的墨迹。”
夏油杰反应也很快,在被他们左右夹击之前,就将那些纸藏到了下面。
但这些都瞒不过眼力超强的他啦。
太宰治:果然,五条悟也发现了这点。
“如果是学科相关的话,国文作业?”黑发少年随意回答,“也可能是任务报告,东京校情报之类的,说不准呢。”
五条悟不带感情地“哇哦”了一声。
小意思,他才不怕。
太宰治沉思片刻。
他和五条悟的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如果能跟夏油杰本人确定一下是最好的。
像夏油杰、七海建人这种性格里有传统元素的家伙,设局获得信任并不难。
其实这些人里面最难争取到信任的,反而是他旁边这位。
正如其术式一般,可以无限接近但永远无法真正触及。
对了,说起来……
“你没有应战么?”
稍微有点出乎意料。
他还以为五条悟会很乐意跟夏油杰打一场呢。
不是有那种说法吗,拳头是男人最好的交流。在拳头沟通(?)后再跟夏油杰套话会更简单。
太宰治:虽然他不喜欢暴力啦……但只要不暴力到他身上就问题不大。
“…………”
五条悟撇撇嘴,“我又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力狂。”
究竟是怎么看他的啊。
“打架……不对、切磋交流,那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啦。”
他多少也有点在意神奈川校的情报,想和绷带精讨论一下。
而且等东京校和京都校的pk结束就该夏油杰他们上场了,他现在动手把人揍一遍(不是),搞得好像他特意给学弟们降低难度,东京校作弊一样。
所以就,再等等呗。
太宰治故作惊讶,“五条桑原来这么深思熟虑。”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吧。”
“哦~~”
“喂那是什么语气。”
太宰治稍稍正色,“不说这个了。”
五条悟不满地嘀咕:“……捉弄完人就换话题吗。”
太宰治不理,“领域展开的进度怎么样了?”
五条悟:。
这什么老师突击检查的既视感。
但不要紧,他可是优等生。
白发少年比出大拇指,自信满满地回答:“进步飞快!”
正好现在走到了人迹罕至之地,四下无人,他提议:“要不要试试?”
这样的事他们这段时间也做过不少了——布下结界,在里面交流情报,试验术式。
太宰治颔首,正想布下结界,突然被五条悟按住半边肩膀,“还有件事。”
对方盯着他,神色严肃地强调:“我真的不是那种不深思熟虑的人。”
太宰治:。
这么在意这一点吗。
一段时间后。
结界悄无声息消散。
五条悟想起这段时间比较关心的问题:“对了绷带精,你会领域展开了吗?”
太宰治正想说话,却见五条悟突然神色一凝,看向旁边树林冷冷开口。
“谁?”
人影从林间阴翳中走出。
“呀~我本来还对自己的隐匿技术挺有自信的,看来还是不能离太近了吗。”
“哈喽呀,两位。”
花孔雀笑眯眯地打招呼。
五条悟不买账,“一路跟到这里,有何贵干?”
“别误会,我只是刚巧路过。”
[鬼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花孔雀给我感觉不太舒服]
[正常,毕竟是变态]
神代比沙子凑到五条悟面前,语气摇曳,笑容意味不明,“嗯~~越看越觉得,果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呢。”
但不知为何,他更在意的是……
神代比沙子视线挪移,看向五条悟旁边的太宰治。
黑发少年一如既往地无视他,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拿出本书看了起来。
……装模作样的臭小鬼。
五条悟:“是啊,多谢夸奖,可惜你没有。”
神代比沙子笑容一滞:“…………”
果然跟夏油说的一样,这两人都有一句话把人气死的能力。
神代比沙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让我们来分析一下现状——
学校,小树林,荒无人烟,月黑风高(?)
青春,躁动期,孤男寡男,神神秘秘;
无他,仅五太,双人成行,不可描述。
五条悟扯扯嘴角,正想回怼一句“关你何事”,就见神代比沙子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重重一敲,恍然大悟。
“——哦!!”
“我明白了,你们是那种关系吧?”
[是的是的,没错,就是那种关系]
[好家伙,我愿称你为硝子之后磕cp第二人]
[虽然不喜欢花孔雀,但这个问题我想说……问得漂亮!]
五条悟想说的话被噎在喉咙,停顿两秒,发出更难以置信的质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太宰治更是没有理会,看着书走出几步,眼前忽而投下重重的阴影。
“无视别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神代比沙子面露愠色。
“…………”
被正面挑衅,眼前的黑发少年眼帘轻掀,近黑无光的眼瞳静静地往上瞥来,总算给了他一次正眼。
随后薄唇轻启,嗓音冷清。
“心中有鬼,所见皆鬼。”
“噗哈哈哈哈哈哈——”
走出好远,五条悟还在笑个不停,起劲时还拍了好几下太宰治肩膀,“你嘴上也挺不饶人的嘛,绷带精。”
真厉害。表面上冷冷淡淡的,怼起人来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看到沙比子刚才的脸色了吗,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句话能给噎成那样,就跟吞了苍蝇一样。
超绝反弹。
太宰治也不破坏他兴致,由着他乐了,只在这时才随口提醒了一句:“是比沙子。”
“……哦,”五条悟敛起笑容,斜眼,“怎么这时候你就能记住名字了。”
太宰治埋头看书,懒得理他。
[伊地知:你礼貌吗]
[伊地知表示很淦]
[嘶……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有点酸]
五条悟:“还有刚刚你为什么不答应?”
刚才神代比沙子还邀请太宰治跟他打一场,估计是有点恼羞成怒,想要借机报复。
——然后被太宰治拒绝,更加恼羞成怒。
太宰治拒绝也名正言顺。他又不是参赛选手,没有要完成的打架KPI指标(耶)。
太宰治原话奉还:“我又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力狂。”
五条悟哼笑。
“对了,之前问的事,被那家伙打断差点忘了,”五条悟问道,“你会吗,领域展开?”
太宰治沉默片刻,微微摇头。
五条悟摸摸下巴,还想说点什么,禅院直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扯着嗓门,充满鄙夷。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差不多选手休息房屋的位置。
“你这个垃圾,没用的废物。”
“居然连那个金头发死人脸的家伙都打不过,那家伙甚至都不是咒术家族出身。”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一点用场都派不上,还妄想来跟男人同场竞技?早点回去洗衣做饭,伺候男人得了。”
“……呵,怎么了,一脸不服气的表情?你有什么比我厉害的地方,你说啊,有什么是你能办到,我这个禅院下任家主办不到的。”
禅院直哉面前,京都校的女学生身上余留苦战过后的狼狈。她紧咬牙关,因为隐忍而涨红了脸,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开口反驳。
“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吗。”
她反唇相讥:“生孩子你就办不到吧?尊敬的下任家主,我看你打那个七海建人打得也挺费劲啊。”
禅院直哉:“你——!!!”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
京都校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来着……江崎里美?
禅院直哉思想封建,脑子好像还活在上个世纪一样。原本以为这个江崎里美被PUA也只能忍气吞声,没想到性子比他想的要烈啊。
真不错。
看来东京校和京都校也已经打完了。
上次听到这么奇葩的言论还是在上次。太宰治看书的同时也稍微被吸引了点心思,没注意到路况,脚下一滑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掉进旁边排水沟里。
五条悟:!
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捞——
太宰治成功避免了跌入排水沟受伤的惨案,被提着后衣领,像是娃娃机里被抓起来的没有表情的玩偶。
太宰治:。
五条悟:诶嘿。
下手越来越快准狠了,不愧是他。
[笑死我了小悟这个条件反射]
[越来越熟练了]
[本来还在气屑直哉,看到五太互动又笑了]
[我甚至觉得宰宰这一场场自杀是在给小悟做反应训练]
[……原来如此!将训练融于日常之中,看似随心所欲实则心思缜密,如此深谋远虑……不愧是太宰先生!]
太宰治:……并不是。
太宰治和五条悟走过来的同时,禅院直哉也注意到了他们。
倒不如说,他放声斥责江崎里美的小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在东京校的人面前彰显他作为禅院下任家主的气魄和“男子气概”。
悟君就不用说了。旁边这个绷带脸他有印象,这家伙早上还在水里装神弄鬼吓唬他,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等下再跟你算账。”
对同期落下最后一句,小心眼的禅院直哉见到太宰治差点摔进排水沟那幕,立刻火力转移,吵吵嚷嚷走过去大放嘲讽。
“喂喂,刚才那下怎么回事,叫什么话?太丢人了,你真的是咒术师吗??”
他上上下下打量太宰治,面露不屑。
“充其量也就是个二级……依我看,可取之处就只有脸了吧。”
“东京校的家伙也不过如此啊。”
ps.悟君除外。
太宰治现在基本能控制咒力外泄情况。出于某些考虑,他平时只放出二成左右的咒力,十分具有欺诈性。
[彩云猪猪,好好的偏要长一张嘴]
[禅院直哉你完了,竟然敢惹太宰,等着吃好果子吧]
[惹到太宰治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猪猪开席我要坐主桌]
[别拦着我!竟敢对太宰先生如此不敬!简直不知好歹——在下、在下一定要把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切成臊子——罗生门!!!]
[只有我注意到禅院直哉这都不忘夸一下宰的颜吗捂脸……只能说我们宰宰的颜是真能打啊]
自认为在太宰治处找回了场子,禅院直哉转而看向五条悟,露出自以为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表达了些许亲近之意,又不失禅院家架子,还角度精妙地展示了他绝佳(?)的颜值。
“悟君——”
五条悟这个时候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禅院直哉顿觉裹挟着刀子的风雪刮在脸上,硬生生要将他剐下一层皮。
“挡路了,滚开。”
嗓音宛如霜冻。
禅院直哉的笑容僵在脸上:“…………”
奇怪,怎么感觉悟君今天对他格外有意见?
以往更多是无视和嫌弃他……虽说越这样他越爱(?)(不愧是悟君,这就是强者应有的傲慢!)
但对方今天的态度着实有点骇人。禅院直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打好的腹稿也付诸东流,脚下生根般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从他身边走过。
对话声从身后传来,氛围和刚才截然不同,俨然从冰天雪地变成春暖花开。
五条悟:“咳,你要是生气了别憋着,我可以帮你揍他一顿,他完全没办法还手,不疼不要钱。”
太宰治:“?刚才有人说话吗。”
五条悟笑出声。
绷带精不在意他当然更不在意了,打趣道:“我说啊,看《如何避免意外受伤》结果意外受伤,这合理吗。”
太宰治:“不是有很多人为了治疗拖延症去看《如何治疗拖延症》结果却因为拖延症一直拖延没看的么。”
五条悟:???
这一长串说的什么,好像还挺有歪理的样子。
太宰治:“请安静一点,你影响我看书了。”
五条悟:“我明明没说话。”
“你冒出的问号都要砸到我身上了。”
“哇塞这是赤裸裸的诬蔑,而且不是说都已经背下来了吗。”
“那是《完全自杀手册》。”
“你看的这种类型不都一个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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