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月即明(一只贝/bei/小贝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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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一只贝/bei/小贝小贝
- 入库:09.25
古时月往洗手间看了眼,脸上的表情充满怀疑。
乔展立刻拿出杀手锏,作势歪在他身上,“我头有点晕,你先扶我回床上躺着。”
古时月果然不再追问,扶着他回床上。
古时月知道乔展不对劲,但他现在还发着烧,他联系了心理医生也说不着急可以等他病好一点再来,于是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开始又煎熬又没办法的等待。
乔展在打针的第三天才退了烧,古时月终于放心了一些,还没等他跟乔展提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台里又给他打开了电话。
不是紧急任务,但是非他不可,他没有推脱的理由,只好应下来自己过去一趟。
乔展听到后脸色立马就变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和不安。
古时月没办法,变换衣服变安慰他:“我就出去一趟,见完人就回来,两个小时绝对回来,你在家乖乖睡一觉好不好?等你醒了我也就回来了。”
乔展不理解:“你不是都请假了吗?为什么还要叫你去,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请假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呀,这个人是我年前就约好的,本来安排在下周见,现在人家马上要飞美国了,我再不去见就见不到了。”古时月试图跟他讲道理。
但很显然乔展此刻根本听不进去这些,他坚持要跟着一起去。
古时月不同意,“你刚退了烧,今天温度又低,可别出去了,好好在家睡觉,不然又烧起来了怎么办?”无论乔展怎么保证古时月都不松口,乔展现在的状态真的不能再生病了。
古时月走到玄关,穿戴整齐后推开家门,出门的前一秒却听到乔展在他身后开口。
“他妈的你那个破工作到底有什么可干的!”
古时月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乔展看,“你说什么?”
乔展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望。
乔展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在看到古时月失望的眼神后。
“对不起,”他低下头,强压住心底的冲动, 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开口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只是……”
乔展说不出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就好像住在他身体里的灵魂换了个人一般, 明明没有那个意思, 明明知道不对,但还是将伤人的话说出口。
古时月失望的眼神犹如一把冰锥利剑,瞬间刺入乔展的心脏, 将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 痛感传递到四肢百骸。
乔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整个人浑身颤抖着,手脚也有些麻木。但他还强撑着,努力不让古时月察觉到他的异常。
古时月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起来, 是台里又在来人催促。
乔展退后一步,手背在身后偷偷握紧, 指甲嵌入皮肉的疼痛能让他稍稍回神。
“你快去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你开车小心。”乔展又变回冷静的样子, 催促他出门。
古时月朝他走了一步, 他却立刻躲开。
“去穿衣服, ”古时月站在他面前发出指令, “你跟我一起去。”
“不用, 不用,我会耽误你的事的。”乔展连连拒绝,通情达理得仿佛刚才说出那种话的人不是他、
古时月不再多说,拉着他重新走回衣帽间,翻出他的衣服递给他。
乔展抱着衣服看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古时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现在没有再发烧后说:“你想去就跟着去吧,快点穿衣服,我时间很紧。”
乔展像是得到指令的机器人一般,快速换上了衣服。
出门前古时月给乔展拿了围巾和帽子,乔展又自己翻出来一只口罩带上。
古时月自己带车带乔展去了台里,全程都将乔展带在身边。
但乔展这次却没有刻意在他同事面前宣誓主权,反而是故意跟他拉开了一定距离,走路时也低着头,好像生怕别人认出他来。
古时月一路上都在打电话,也没有顾及到乔展,快步在前面走着。
乔展远远地跟着他,动作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给古时月添麻烦。
上电梯时,乔展一进去就站在离古时月最远的对角。
电梯上了两层停下,走进来一个人,看到古时月还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乔展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去看,发现是去年在商场遇到过的古时月的同事廖远。
廖远见到古时月很惊喜:“古编好久不见,听说你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古时月客气地回复:“谢谢关心,好多了。”
乔展通过电梯门的反光去看廖远,对方似乎发现他的视线,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
乔展迅速收回了视线,没发现廖远用疑惑的神情盯着他看了好久。
电梯速度很快,后来又陆续进来几个人,廖远没跟古时月聊多久他们就到了。
乔展从角落挤出来跟着古时月一起下电梯,路过廖远时说了句“借过”。
古时月把乔展送到自己办公室。
“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出门,不要乱跑,有事给我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都可以。”古时月出门前叮嘱他,“能做到吗?”
乔展看着他点了点头。
古时月看了他一眼,已经走到门口又走回来,抬手帮他摘掉口罩和围巾,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柔声道:“乖一点。”
古时月的效率很快,原本预计两小时的谈话只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听到他回来的消息,领导和下属都有许多事情要找他,但他一个也没见。主任给他打来电话他只说自己现在需要马上去医院,一切事情都要等等再说。
主任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生气,言辞间让他注意自己的态度。
于是古时月态度良好地道了歉,之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推开办公室的门,乔展坐在原地等他,见他进来,眼睛都亮了一瞬。
“我们走吧。”
“你事情都办完了吗?”乔展很善解人意地说,“我可以等,没关系的,你不用管我。”
“都结束了,没骗你。”
古时月重新帮他系好围巾,这次没有让他落在身后,而是牵着他的手离开办公室。
路过的下属看到古时月跟一个男人牵着手从办公室里出来,惊讶不已。
“我没看错吧,古编这是……牵了一个男人出来?”
“我靠,我也看见了,那男人是谁?乔总知道吗?”
路过的小如看着熟悉的背影在一旁幽幽提醒:“那个男人就是乔总。”
“啊?”同事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个是乔总,不可能吧。”
“对啊,乔总怎么能,能……”另一个同事想了半天形容词,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最后只说:“乔总之前不是这样的吧,这也没听说他们公司有啥大事,股价不都涨得好好的吗?”
连不熟悉的外人都看出来乔展的变化很大,憔悴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古时月时刻待在他的身边,对于他的变化,只会更加心痛。
乔展的状态太差了,当他早上说出那句不尊重的话时古时月就发现了。
但凡乔展还能控制住自己,他就不会说出那种话,所以他看向乔展的眼神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的失望。
为什么没有重视起来呢,明明他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为什么还会觉得能再拖一拖呢?
到底是乔展在他面前掩饰得太好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真的用心?
乔展看着车窗外和来时不一样的景观,警惕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古时月并不避讳,“去医院,带你看心理医生。”
因为他的话,乔展瞬间紧张了起来。
“我不去!”
他反应很大,提高声音对古时月强调:“我没病了,我已经好了,我不需要看医生。”
古时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还是第一次乔展明确表现出对治疗的抗拒,而这种反应恰恰是病情加重的表现。
心理疾病患者在病情反扑前会出现短暂的虚假恢复,会给自己释放康复的假信号。这也是心里疾病最狡猾的一点,如果这时候真的放弃治疗反而会加重病情。
如今想想,乔展之前的表现并不是没有破绽。
故意缺席心理疏导,出差时不按时吃药等等表现都是他给自己释放的虚假信号。
只是没想到古时月也会被这假信号骗到。
“我真的已经好了,宝宝你相信我好不好。”乔展一遍遍重复着,试图让古时月相信他。
古时月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被猛地攥紧了心脏,痛的他手都在抖。
离医院还有三个路口时,古时月在红灯前停下。
乔展还在苦苦哀求着,古时月直接抱住了他,“展哥你听话一点好不好,就这一次你听我的,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你生病,害怕你出事,更害怕你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因为古时月的一句害怕,乔展暂时冷静了下来。
古时月再次加速,剩下的路程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但下车时,乔展的状态已经不好了。
他整个人瘫在座椅上,牙关紧咬,手脚麻木,犹如重症患者一般大口喘气,却仍觉得空气稀薄到下一秒就要窒息。
乔展被推进了抢救室。
医生和护士见得多了,看到乔展的状态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动作迅速地展开急救。
古时月站在简易的围帘外,透过缝隙看到乔展被医护人员按到病床上,两名护士强硬地掰开他紧攥着的手,为了防止他挣扎给他带上了束缚带将他固定在床上。
乔展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细小的针尖,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金属束缚带的凉意渗入毛孔。
他看见古时月被隔绝在淡蓝色围帘外的剪影,那道轮廓在扭曲的视野里不断坍缩又膨胀,像被揉皱的旧电影胶片。
"放松,慢慢呼吸。"护士的声音从遥远的水底传来。
可他的肺叶正在燃烧,每一根肋骨都化作刑架将胸腔钉死在窒息边缘。
直到镇定剂推入血管,乔展的状态才好了一点。
细小的围帘缝隙中,两人视线相对,乔展看到古时月满脸的泪水。
"不要……别看我……"破碎的音节从乔展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乔展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并不是觉得有损形象,只是他知道古时月看到会很难过。
镇定剂开始蚕食他的意识,他最后望见古时月颤抖着贴在围帘缝隙的指尖,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颤抖不已。
医生出来跟家属谈话,古时月机械地跟医生交代乔展的情况,乔展的心理医生也赶了过来,跟急救医生交流着。
古时月脑海中一直在回放刚才的画面,不知不觉间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急救医生率先发现,轻声安慰他:“家属你先不要激动,这种应激情况在焦虑症患者身上很常见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放心。”
心理医生也劝他:“古先生您别担心,乔总的情况我都了解,之后可能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他的病情我最了解,我会全程跟进的。”
古时月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冲出急诊室,随便推开路过的一扇消防门躲了进去。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在头顶滋滋作响,他靠着冰凉的墙面,像是支撑不住身体重量一般缓缓滑了下来,头顶苍白的冷光沿着他的脊椎爬行。
他再也忍受不住,双手环膝头埋在手臂里放声大哭。
心疼却无力的感觉让他瞬间崩溃,他想起乔展刚在痛苦的模样,想起他眼里的无助,他恨不得,恨不得躺在里面的人是他。
没什么比亲眼看着爱人饱受病痛折磨更让人痛苦。
乔展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病房里了。
作为本市规格最高的私人医院, 这家医院的病房并不像其他医院一样吵闹,整个住院区人很少,除了医护人员外基本上见不到其他的病人, 静谧的环境更适合病人疗养。
乔展眼珠转动,环顾四周,入目只有病房雪白的天花板。
五感逐渐归位, 他感受到右手被人轻握的温热触感, 转过头发现古时月正趴在他病床边睡觉。
他这几天太过劳累, 乔展的状态令他时时揪心, 即便睡着也并不舒坦,眉头微微皱起,眼下的乌青透漏出疲惫。
镇定类药物让乔展内心平静, 让他一下子卸掉了所有的包袱, 像是长途跋涉许久的旅人丢掉了沉重的行囊,迎来了难得的片刻休息。
乔展没动被古时月握着的那只手,而是微微侧起身体,用还扎着针管的手轻轻拨开了他额前遮挡的碎发。
但他睡了这么久手指也还不太灵活, 不小心碰到了古时月闭着的眼睛。
被他的动作惊扰,古时月掩在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 眼睫也跟着颤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 缓缓睁开眼睛。
乔展冲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还抬着的手终于落到了实处, 在他因为睡觉而翘起几根呆毛的头顶摸了摸。
“宝宝。”乔展的声音很轻, 嗓音也有些低沉, 但却很平静。
古时月坐起来, 没反应过来似的看着他, 表情有些呆, 片刻后才终于清醒过来,握着他的那只手收紧了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古时月一连串地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饿不饿,想不想吃饭?我去叫医生。”
古时月说完就要起身,但很快被乔展拉了回去。
虽然乔展看着虚弱,但和古时月上次受伤住院不同,他身上连条伤口都没有,即便刚醒过来手劲也不小,古时月很轻易地被他拽到了床边坐着。
“你别着急,先让我抱一会儿。”乔展坐起来,二话不说将他拉进怀里。
古时月果然不动了,两个人安静地抱着。
过了会儿,乔展听到肩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他心头一动,拍着他的后背细声哄着:“这几天辛苦你,宝宝,是不是吓到了。”
古时月抓紧他身上的病号服,依旧心有余悸:“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这样的对话很熟悉,上一次还是乔展抱着他在哭诉,如今也只是换了换角色。
乔展拍了拍他后背,摸着他的脑袋细细亲吻着。
古时月也很快调整好心情,在他怀里靠了会儿就擦了擦眼泪要去叫医生来检查。
检查结果没什么新意,医生建议乔展近期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心理疏导配合药物治疗能更快地帮助他调整心情。
两人都没有异议,乔展就暂时住在医院疗养。
脱离了原本的环境,加上有古时月时刻陪伴在侧,乔展住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心情都很平静。
两人都没有提工作的事情,古时月已经安排好了一起,乔展也没见他在自己面前办过公,住院这几天倒像是在疗养度假。
病房后面有一片不小的人造湖泊,被医院打造成了风景优美的后花园,四周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开春之后花园也热闹起来,树枝上长出一朵朵小花苞。
乔展看外面天气不错,主动提出要下楼走走。
古时月谨慎地查看了当天的气温,确保不低于十五度之后才跟乔展牵手下了楼。
乔展失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你把我当小朋友啊。”
古时月给他穿好衣服,面不改色道:“小朋友可比你省心。”
“我最近挺乖的吧,哪里不省心了?”
“嗯,很乖,”古时月说,“是我不放心。”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乔展是怎样一个需要人时刻操心的易碎品。
这会儿天气好,花园里下来走的的人也不少,这边病区住的大都是心理和精神疾病患者,年轻人居多 ,所以相对来说还算安静。
乔展拉着古时月的手绕着湖慢慢走,春风和煦,吹在两人身上带来了丝丝花香,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走了大半圈,古时月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母亲时女士。
“我妈。”古时月给乔展看了看,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这才接起来。
“喂,妈,怎么了?”
时女士那边声音空旷,好像是在走廊里,“你们没在家吗?”
“没有,今天不是周末吗,我跟乔展在外面呢。”古时月脸都不红地撒了个谎。
乔展生病的事情是对外保密的,连家里人都还不知道,古时月怕他们担心,现在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我说呢,我在你们家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古时月不解,“怎么突然过去了?”
他结婚后跟乔展搬出去住,两边父母不经常来,都是他们回家去看老人。偶尔家里要送什么东西过来也都会提前打招呼,很少有突然造访的时候。
古时月瞬间有些紧张,怕是他妈妈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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