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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李抒)


童嘉羽平时话很多,在车上或是路上经常忍不住和池珉说很多话,池珉不回应也能自言自语很久,有他在的地方总是热闹的。
现在说话的人不在,就显得清冷、寂静许多,和以往都不同。
童嘉羽没来上学,只有陈思仪一个人过来关切地询问缘由。
池珉告诉她:“他发烧了。”
话语间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正对上杨成博的目光,杨成博被他深黑的眼眸看得心里发凉,率先被攻破心防,把头转了回去。

第20章 你故意的
童嘉羽睡醒时池珉已经离开很久了,他赤着双脚踩在地上,保姆拿毛巾细心地替他擦去汗水,毛巾来到他的脑门上,把他的头发擦得东一撮西一撮,软塌塌的。
他睡得脑袋嗡嗡,光记得今天少爷很生气地跟他说话,便问保姆:“阿姨,少爷呢?”
保姆一边帮他擦汗,一边回答他:“少爷很早就去学校了。”接着探了下他额头温度,发愁地说:“怎么还是有点热。”
童嘉羽听到前半句,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哪有心思顾及自己生病,目光呆愣地轻声说:“少爷没叫我就走了吗。”
保姆没听出他话中不对,说:“是小羽烧得太厉害,少爷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叫醒你,让你好好休息。”
擦完汗,保姆端着水盆走了,他坐在床沿低着头。
执拗地想,不是的,一定是他做错事惹少爷生气了。
池珉上完课回来,看见童嘉羽一脸无措地站在沙发旁边,显然睡过一觉脑子清醒了,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但池珉的确不想理会,仿佛没有看见,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抿起嘴唇,连忙紧张地上前跟去。
管家和保姆没发觉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一个替他们拉开椅子,一个把热腾腾的食物端上桌,一切准备好,保姆说:
“今天下午量了体温,小羽的烧还是没能完全退,今晚先暂时吃一些清简粥,回头阿姨再给你做好吃的。”
童嘉羽感觉到少爷看了过来,以为他在觉得自己不满意,便匆忙找补说:“阿姨,我不挑的,我吃什么都可以。”
余光看到少爷的目光离开,他放松下来,乖乖用勺子舀粥吃。
中午吐过一回,这会儿胃口好了不少,粥和汤全都一滴不剩地吃光,饱腹后童嘉羽收拾碗筷放到洗手池,还帮保姆擦了桌子。
保姆心软得一塌糊涂,说:“乖乖留给阿姨洗就好了,快歇着吧。”
童嘉羽应道:“好。”
他返回餐厅,看到刚刚还在的池珉已然不在,意识到这回池珉是真的不打算理他了,他手足无措地干愣在原地。
怎么办,少爷好像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童嘉羽也得把药喝了再上去找少爷。
他的病根最主要还是因为体弱,家庭医生给他开了几包中药,良药苦口,别的小朋友好说歹说都不乐意喝一口,他眉头不皱一下,一口气就把药喝完了。
保姆怕他嫌苦,给他准备了蜜饯,问他吃不吃。
他急着找少爷开小灶,急匆匆说:“谢谢阿姨我不吃啦,中药一点都不苦。”
保姆还要想说什么,就看见他像兔子一样窜上楼,提醒道:“慢点上楼,小心又着凉了!”
“知道了!”回是回复了,眨眼间人就消失在楼道里。
童嘉羽抱着书本来到池珉的房间门口,心里的勇气登时散得无影无踪,尤其当门打开,看到池珉面色平静地盯着他,问他“你来干什么”时。
他声音很小,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作业是什么。”
明明是正当理由,他却说得底气不足,仿佛池珉再说句重点的话他就要全身而退,不敢上前打扰,完全没有半点先前即便知道池珉心情糟糕,也要硬着头皮勇往直前的模样。
池珉闻到他身上的中药味,无情地反驳:“你明天能去学校了?”
童嘉羽想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嗓子突然发痒,捂住口鼻急促地咳嗽了两声。
“……”
池珉脸色霎时间难看到无法言喻:“你故意的是么?”
童嘉羽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困惑地偏了下头,然后便听见他尤为不耐烦且地刻薄说:
“进来写你的作业。”
“今晚困也得给我写,写不完别想睡觉。”
他说得极没有人情,实际上当童嘉羽精力不足,困顿地趴在桌上眼神迷离时,他也不过是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然后在童嘉羽睡着后下令让管家把人抱回房间。
对童嘉羽,丝毫不像他想象中自以为的那么冷淡和苛刻。

第21章 别去
童嘉羽从来没请过这么多天假,总觉得不踏实,想方设法请求管家让他去上学,实际上不过他才刚退烧不久,很多并发症没有好全。
管家不太接受他的提议,有些狐疑地问:“小羽确定自己能去学校了吗,我和阿姨今天好像还听到你在咳嗽。”
童嘉羽否定这个说法,一脸认真地说:“当时没想咳的,是突然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
他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语气表情都到位,让人误以为是真的,但管家仍然不确信,还把池珉搬了出来,说:
“这件事恐怕伯伯做不了主,得问过少爷的意见才能决定。”
姜到底是老的辣,童嘉羽感受不深切,很多东西不懂,管家却明白池珉明面上看似对童嘉羽凶,也没什么耐心,其实心里已经把这个小伙伴当成池家的一分子,不然也不会特地嘱咐他给童嘉羽请假。
何况管家常年在池家工作,又岂会疏漏和生病请假相关如此重要的事情?
童嘉羽一听到“少爷”二字瞬间就窝囊了,不敢再耍小聪明,忙说:“伯伯别问少爷,我等到病好了再去。”
他为少爷生气这事郁闷几天了,少爷只有在讲题的时候才愿意和他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都当他是空气,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冷漠地从他面前走过。
比起冷落,他更宁愿少爷对他发脾气,至少那个时候少爷会和他说话,不会不理他,与此同时,他也更清楚,只有改掉坏毛病,才能征求少爷的原谅。
过度在乎别人的想法,将对方的需求置于自己之上,这样的心理几乎从童嘉羽记事起便跟随至今,想要改正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为此他愁眉不展,冒盾缠绕心头,一夜无眠。
又过了一天,童嘉羽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如愿背上书包和池珉一起去上学。
这大概是他的座位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一群同学看到童嘉羽来上学,争先恐后地凑过来问他怎么现在才来学校,他们都可想他啦。
童嘉羽脑子尚未转过弯,受宠若惊地说:“我发烧了,所以这几天才没来学校。”
他不知道他们早在陈思仪口中听说此事,也明白为什么池珉会那么生气。
谁叫杨成博运气这么差,偏偏选在童嘉羽生病的时候叫童嘉羽帮他搬作业呢,天气那么冷,害得别人当天下午发烧没来上学,不怪池珉生气,连他们都觉得杨成博蠢死了!
接着,又纷纷向童嘉羽诉苦。
“童嘉羽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过得可辛苦了。没有你,我们每天都值日到好晚好晚才回家。”
“还有搬作业,我一个人根本搬不了那么多!”
“我也是,上体育课都没有人和我一起去搬体育器材了!”
“我更惨,童嘉羽你不在,没人帮我记作业,害得我因为没写作业被老师打电话给我妈。”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叫人听不出究竟是在吐苦水,还是抱怨童嘉羽不在没人帮他们做事,也没有人注意到童嘉羽的表情逐渐从惊喜变为无措,脸上好不容易养回的几分血色渐渐褪去,变得苍白无比。
衣服越攥越紧,凉意直从脚底窜上大脑,仿佛有无数根绳子将他捆成值日的、搬作业和器材的、记作业的等等各种各样令人满意的姿势,他感觉到窒息,张了张嘴,说:“你们……”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他的声音太小,被不满的情绪和议论声吞没,无人察觉他的怪异。
“你们在吵什么。”
“不知道有人在睡觉吗。”
一旁趴台睡觉的池珉不知何时醒来,声音既冷又压抑,像是无形中一股力量将他们拖进寒冷的冰窖里。
他们顿时不再言语,尴尬地互相对视,互相怼了怼彼此的手臂,互相怪罪某某说话声音太大,然后故作无事发生,不过一会儿便逃之夭夭。
人群散开,童嘉羽的身体慢慢回温,他转过头,看见池珉毫不留情地讽刺:
“你真那么天真以为他们想你吗。”
“你请假的这几天,这群人根本没有一个人问过你为什么没来。”
“现在还打算这样自我感动下去?”他没有情绪起伏的话像针似的,扎在童嘉羽心口上。
池珉说得直白又伤人,却句句属实。
童嘉羽没有出声,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眼皮和嘴唇都在颤抖,过了良久,池珉听见他轻如缥缈的声音:
“……不打算了。”
池珉让童嘉羽认清现实,却没有帮他的意思。
临近放学,一个女生拿着扫把帚过来,对童嘉羽说:“童嘉羽,今天我有点事,你先帮我值日,等到你值日那天我再帮你,可不可以吗?”
这个女生是“惯犯”,每回都以这样的理由找童嘉羽替她值日,实则等到童嘉羽值日那天,又以各种理由央求童嘉羽替她再值日一回,信誓旦旦地保证后面两周一定把缺的那两天补回来,然后欺负童嘉羽不会拒绝,重蹈覆辙。
童嘉羽心知肚明这次也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看了看女生全无感激之意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无动于衷、面不改色的池珉,动了动沉重的两片嘴唇,一鼓作气,艰难地说:
“抱、抱歉,我不能帮你。”
听到他被拒绝的女生,第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感觉到少爷若有若无的视线飘过来,童嘉羽再次说:“抱歉,我不、不能帮你。”
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幼儿,说得磕磕绊绊,声音倒是比第一回大了一点。
女生终于听清了,她看了一眼童嘉羽,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的池珉,瞬间明白是池珉的意思,撇了下嘴,小声嘀咕:
“不帮就不帮,谁稀罕啊。”
说完,扭头就离开了,脸上还有些被拒绝的不服气。
童嘉羽深吸一口气,惊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
这个女生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当大家听到童嘉羽开始学会拒绝别人的请求时,他们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吃闭门羹,他们才慢慢相信童嘉羽是真的变了。
在最开始,童嘉羽说话其实还是发颤的。
他始终没有办法自然地说出“抱歉”和“不能”,但不信邪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就像锻炼童嘉羽的拒绝能力一样蜂拥而上,强行把童嘉羽结巴的毛病给治好了——从结结巴巴地拼成一句完整的话变成“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请自己做”,从最开始的犹豫不决和担心到歉意和坚定。
童嘉羽并不是所有人一概而论,而是只帮那些真心实意需要帮助,并且懂得回报的人,但这样的人往往不会轻易去麻烦他人,也正是如此,才会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
王小亮是班里最调皮捣蛋的男生,故因为脑子机灵成绩不错,还算受老师的欢心,他认为他们不敢找童嘉羽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在于害怕池珉,池珉的眼睛一看过来,他们就腿软,一腿软就想跑,哪还能记住找童嘉羽干嘛呢。
某日,他拿了一沓改完的作业,直接放在童嘉羽的桌上,说:“童嘉羽,帮我发作业。”
童嘉羽觉得他态度好差,摇头说:“不能。”
王小亮说:“发个作业而已,不用一个课间就发完了。你记得帮我发啊,我尿急,去上个厕所。”
童嘉羽依然摇头说:“不能。”
他充耳不闻地挥挥手,走了。
出了教室,他没有去解手,而是换个方向去找其他同学玩闹,一直到上课铃声响,大汗淋漓地回到教室。
他扫了一眼,看到童嘉羽桌子是空的,暗中窃喜自己想得果然没错,然后来到自己的座位,看到桌上一沓原封不动的作业本后,他瞬间大惊失色,心想,完蛋了。
数学老师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见他用上课时间发作业,难免忍不住训斥几句:“王小亮,刚刚我不是交代你课间把作业发给同学吗,怎么拖到上课才发。”
王小亮身体笨重,玩闹过的汗顺着额头一股股往下流,说:“报告,课间我去上洗手间了。”
数学老师说:“课间整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你是住在洗手间了吗?”
听到有人笑,王小亮当众没了面子,顶嘴道:“老师,我便秘还不行吗。”
数学老师突然厉声道:“找借口找上瘾了是吧,刚才我在对面走廊清清楚楚看见你和吴越追逐打闹,难道是我看走眼不成?”
王小亮彻底闭了嘴,沉默地发完作业,恶狠狠地瞪了童嘉羽和池珉一眼。
作业本是童嘉羽放的,他在少爷的目光中把作业本放在王小亮的桌上,可是意料之中的畅快没有来临,反而感到莫名心慌。
下课后,他和池珉一起去洗手间,走到洗手间时,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洗手间里面是王小亮和杨成博,还有几个不算陌生但辨别不清是谁的声音。
王小亮说:“靠!气死我啦,都怪那两个人,害得我被老师骂!”
杨成博说:“都说了,不要再想和童嘉羽硬碰硬,你也不看我们班最近多少人被拒绝吗,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另外一个男生补充:“而且他的朋友还是池珉,你就不怕池珉找你麻烦吗?”
又一个人劝道:“对啊,我平时来得早,经常看见他和池珉一起来学校,我跟我发小在同一个学校都很少一起上学呢,他们关系肯定很好的,你还是不要招惹童嘉羽了。”
王小亮冷笑:“就他还把池珉当朋友呢,我看他就是池珉身边的一条狗。别看他现在池珉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等到哪天池珉精神病发作,我看他想跑都来不及!”
童嘉羽对这一方面的认知再浅,也听说过精神病是一种很吓人的病,他下意识想冲进去叫他们不要胡说八道,却被少爷及时拽住手。
“别去。”
手臂上的触感冰冷而用力,他回过头,看见少爷幽深的瞳孔看着他,眼底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一刹那间,他感觉少爷像变了一个人,又仿佛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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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写这么长了,还有点不习惯

那天童嘉羽是被池珉强行拽走的。
换句话说,他被少爷手指间的施力和眼神中稍纵即逝的翻腾汹涌给威慑住了,被动地跟着少爷回到教室,直到放学后少爷叫他去上洗手间,他才恍然肚子已经憋得发疼。
始作俑者把他们搅得心神不宁,自己却心安理得地回班上课、说笑,实在太过分了。
童嘉羽从未在少爷身上见过那样的眼神,手腕也被少爷抓得很疼,担心少爷多想,上课一连止不住偷瞄好几回,好在位置靠窗,没有人发觉看似认真听课的他其实是在走神。
池珉的表情始终如一,仿佛童嘉羽捕捉到的眼神是他的幻象,他生气他们没有证据就胡言乱语,可是同时又庆幸他们的无知,至少事情没有被戳破,也没有传开,大家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就让这件事情这样过去吧,不要再出现了。
童嘉羽不想再看到那样的表情从少爷脸上出现。
但事实表明,他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了。
那天过后,童嘉羽逐渐在各个角落听到关于少爷“精神病”的传闻。
他们说少爷是精神病。
他们说少爷耳朵上的助听器是为了掩盖自己是精神病的事实。
他们说少爷犯病的样子不像人,像恶魔。
他们甚至还挑拨离间,恐吓他现在不和少爷绝交,迟早有一天要后悔,跑得鞋子都不要。
他通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驳他们说的话,“你们根本没有证据,为什么要乱说。”
王小亮则反驳他:“你说池珉是好人,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自己说的话?”
童嘉羽被气得脸发红,他再有心也斗不过那么多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我的感觉是证据!”
别人嘲笑他理亏:“你的感觉只是你一个人的感觉,我们这么多人亲耳听到的才是证据!”
他还想再怼回去,却看见陈思仪悄悄对他摇了下头,像是在对他说,“放弃吧,你说不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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