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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负朝(槿于书)


“对,谢了老文。”亓幸照单全收,反正这香火与其给了别人被嚯嚯出去,还不如跟着他被用来做点好事。
亓幸突然想到什么,拔腿就往明火殿跑。
京道旁散步的仙君只能看到一个仓皇的身影。
“那是…风君大人?”
“肯定是了。”
“诶,这风君大人怎么天天都在白玉京跑来跑去的…”
“你懂什么,人家一天的活动就是从霁风殿到玄水殿,从玄水殿到明火殿,再从明火殿到霁风殿…总之三个地方打转。要找他的话,他七成都在这三个地方。”
“还有三成呢?”
“背着火君和水君下凡玩了呗。”
“或者是和木君!”
“说起来,水火二君还真就是两尊大佛,惹了谁都不好过啊…”
亓幸走在路上听着别人的窃窃私语,无奈地叹一口气,又揉揉眉心,才打开扇子摇了摇。
他也不想跑来跑去啊啊,可是郁兄和哥哥都不接传灵…他能怎么办啊……
犹记那日…
“郁兄!你怎么老不接我传灵呀!”
“不便。”
“哥!为什么又不接传灵!”
“勿扰,找你的郁兄玩去。”
思绪回笼,亓幸无奈地笑了笑,正好又到了明火殿前。
不曾想,却被叫住。
殿前仙侍恭敬行了礼,道:“小公子,亓公子他方才下凡了。”
“啊…?”亓幸愣了愣。“我哥…他去干嘛了?”
“还愿。”
每位神仙都有自己的信徒,信徒之所以会信奉神仙,便是因为他们所愿皆所得。
因此若想增加信徒,增加香火,处理信徒祈愿是必不可少的,也就是所谓“还愿”。
亓幸摸了摸下巴,“噢”了一声,有些失落:“好吧。”
这就是不想同他一道回长安国了。
往年也是…每当亓幸想喊上他的时候,亓佑总会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事务要忙,总不能陪亓幸回去看看。
不过想来,也是怕触景生情,再回忆一遍当年悲剧吧。
“那我哥要是回来了,跟他说一声我回去了。”
“是。”
之后,亓幸又跑了一趟玄水殿,正好撞上要出门去的郁玄。
“郁兄!”亓幸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喊道。
可惜郁玄似乎并没有被亓幸真诚的眼神打动,而是说道:“有事,出去一趟。”
亓幸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他一眨不眨,竟看得向来冷淡孤傲的玄水神君有些不自在地撇过脸。
“郁兄,你不会又忙到连个小小的传灵都没空接吧?不会吧不会吧?”
“郁兄——”
“停,接。”
亓幸立刻欢呼雀跃:“好诶!——郁兄最好啦——!”
某人悄悄偏过头去,小小地嗤了一声。
再次踏足长安,亓幸哼着轻快的小调。
他大步在街市人流中穿梭,直至在旧日亓府前站定。
入目是斑驳的府门,经过岁月的沉淀,昔年的华贵花木如今显出几分暗沉。
青砖灰瓦,瓦垄上长满绿绿的苔藓,显得格外幽静,像一个沉睡多年的老者。
亓幸将手轻轻覆在门上:“我又回来啦。”
房屋陈旧,弥漫着淡淡的灰尘气,似乎有一阵子没有打扫过了。倒也没有太破烂,毕竟亓幸偶尔会回来小住。
他将包袱放进屋,不知从哪抄来把扫帚,埋头将主院和几间屋子都打扫了个干净。
接着,便轻车熟路地去往墓园。
前几日刚下过雨,小道上一片泥泞,坟边冒了新绿,颇具生机。
入目是漫山墓碑,亓幸沿道而上,最终驻足在第一百三十七阶,也就是倒数第二排。
只见最中间的碑上刻着“亓氏第一百三十七任家主亓靖之墓”,左侧紧临着“亓氏家主夫人闻琬音之墓”,右侧稍远一些是“亓氏二老爷亓箫之墓”,接着“亓氏二老爷夫人江杳之墓”。
亓幸对着几座坟挨个行礼,笑着叫道:“爹,娘,二叔,婶娘…”
再往上,目光触及第一百三十八阶上那孤零零的一座坟:“亓氏千金亓希之墓”时,他猛地停顿一下,半晌才低下头,小声唤了句:“…姐。”
他的姐姐,走得并不安心。
亓幸清扫墓茔,供奉祭品,上香点蜡,又在坟前坐了很久很久,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又闭上。
回去时,亓幸已经收拾好心情,回屋便瘫倒在床上,直愣愣对着天花发呆。
夕阳西下,已经到了人间的饭点。
虽说神仙无需进食,可…
“想起郁兄,居然感觉有些饿了?”亓幸摸摸肚子,弯唇笑笑。
郁玄厨艺极好,想当初刚飞升上白玉京时,亓幸还很清瘦,没多久就被喂胖了。
想到他,亓幸不自觉咧开嘴,坐起身来往外走。
也不知他现在…吃没吃?
“那就随机挑选一家幸运酒楼光顾一下吧…”

不等他再说什么,小二一口答应完就离开了。
亓幸挠了挠脑袋,一拍大腿,懊恼道:“哎呀…忘了郁兄不在这里,怕是吃不完…”
亓幸买东西很容易,但是自己又无福消受,只是一般他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毕竟他和郁玄总是形影不离,亓幸负责买,郁玄负责吃。
“算啦算啦。”他笑了笑,喃喃道。
这时,亓幸余光却突然瞥见角落里一个举止怪异的人…
玄衣人随意地靠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岩座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漠的目光扫向面前地上跪着的人,倏然变得冷冽阴森。
“处理了吧。”他轻启薄唇,嗓音平淡。
地上的人止不住地发抖,额上流下几行汗,闻言目光呆滞一刹,连牙齿都在打颤。
明明位居上首的玄衣人再未开口,可他却已预见了自己的归宿——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兄弟,慢点吃,别着急啊别着急。虽然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但是你突然吃太多东西对身体也不好的…我之前给我的好朋友做饭,他也这么个吃法,也可能是我手艺太好了吧。我老是要劝他吃慢点,但是他每次都不听…哎呀呀,你怎么也不听?…”
亓幸和一个衣着破烂的人相邻着坐在方桌旁,看着他粗鲁地把食物往嘴里塞,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也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呢?
“唉…”亓幸又叹了一口气。
刚才他看见这个人缩在角落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行为这般可疑,没想到是在吃别桌的剩饭剩菜…
也是可怜人,亓幸想。
他大抵是吃饱喝足了,终于舍得从一桌碗碟中抬起头来,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一手摸着肚子,冲亓幸感激地笑笑,又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啊,我实在是太饿了,才进来…找点吃的的…”
“理解理解。”亓幸爽朗一笑,又随口问道,“小兄弟,你是新来长安国的吗?”
毕竟听他口音,感觉不太像。
“是的,我是从启明国逃难过来的。”男人顿了顿,脸上流露出悲伤和无奈,“启明国发生了大旱,上面的人不管我们百姓呀…好多人都逃啦…”
“启明大旱吗…”
他面上的忧心忡忡不似作假,亓幸也有了考量:“敢问小兄弟,你叫什么?”
“肖灵泽,我叫肖灵泽。”他答,又悲伤地垂下眼。“灵泽…大旱…真讽刺啊…”
亓幸摸摸下巴,一拍他的肩:“好的,肖兄弟,你先别伤心,我会找人解决…还有,我记得都城内有一方安院,供无家可归之人居住…入城时官兵没告诉你吗?”
“啊,说了的。”肖灵泽愣了愣,随即叹出一口气,“我…确实去了安院,但是被赶出来了。”
“什么?!”亓幸震惊不已,猛地站起,又赶忙坐下,“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安院是他手下的产业…怎么有人会做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那些人说安院早就不收养流民和乞丐了…让我赶快离开…”
“开什么玩笑?!安院建立的初衷就是为有难百姓提供居所!怎么…”
亓幸思忖着。
自己多年来乐结缘,广交友,要比朋友多,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亓幸有股不好的预感,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他道:“这样,肖兄弟,我暂且不能奉陪了,但你若是饿了,可以来这里——报亓府的名号便可…反正我们同桌吃饭,他们应该都看到了,不会有人拦你。”
肖灵泽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下一瞬,又郑重其事地对亓幸行了个大礼。
亓幸大惊失色,连忙阻拦:“诶…诶…不至于,不至于…日行一善,本公子也是为了积攒香火嘛…不用跪…”
肖灵泽目光坚定,掷地有声:“从今日起,您就是我肖灵泽的恩人…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我都在所不辞!”
亓幸无奈:“我能有什么需要你的啊…算啦算啦,今日一见,也算有缘。若今日之后还能再见的话…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字吧…不过现在我真得走了…拜拜!”
其实亓家很有名,亓家小公子的事迹更是人尽皆知,好打听得不得了,不过肖灵泽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本来刚刚接受自家弟弟撒娇的亓佑高高兴兴地去还愿,可却越看脸越黑。
和他一道的翎羽仙君令跹眼睁睁看着原本还算和颜悦色的明火神君表演变脸,大吃一惊。
细看那些祈愿——
“火君大人,求求水君带风君走的时候你不要拦!——”
亓佑:?
“火君大人,求求水君风君早日喜结连理!——”
亓佑:??!!
“求求!水君大人你一定不要放过这个小亓公子啊——!!!”
亓佑:???!!!
“为什么郁玄信徒的祈愿出现在我这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亓佑面容扭曲,撕心裂肺,简直要气炸了。
可惜除了翎羽,无人注意到他。
哦不,早在亓佑看到第一条祈愿后面色有变,怒气初显时,翎羽就已经溜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火君庙真的炸了。
此时此刻的翎羽无比庆幸自己溜了。
“还好我跑得快…”他喃喃。
“咦?”亓幸看看远处巨大的烟云,巨响震人。
他惊讶大喊:“诶?我哥的庙?…我哥的庙炸了?!——”
亓幸离开酒楼,直奔安院。
安院全名长安民院,是亓幸创建的收留百姓的地方。
流民,乞丐,被不孝子孙撵出家门的老人,被丈夫休弃家人排斥的妇女,都可以来这里。
甚至于,若某人与家人闹了不愉快,也可以在此住下,只要本人不愿,没人能强迫得了其离开安院。
整个安院的人一条心,彼此就是最好的亲人。
说起来,平时亓幸去安院并不太频繁,但安院内却会派人定期来清扫亓府,可从刚回来看到府内景象时,亓幸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亓幸在一处院门口站定,他记得门上牌匾明明工工整整写着四个大字:“长安民院”,可此刻这块牌匾上却多出一道可怖的刀痕,“民”字被划掉了,看得亓幸直皱眉。
他抬脚往内走去,便顿感不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凡人或许很难察觉,但神仙倒…
不对,这血气太淡了,又太邪了,怕是法力稍稍低微一点的小仙君都无法察觉!
难怪…难怪他如今才得知。
这像是…被结界封住了,只有一丝一缕侥幸渗出来而已。
亓幸眉头一皱,怒气顿生。
小动作都敢搞到他手下来了?!
“难道本公子近些年脾气越来越好了?…竟让各界人越来越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了。”亓幸冷哼一声。
此事非同小可,若只是针对他一人,倒还好办;就怕歹人丧心病狂,祸害无辜百姓,只怕会对长安产生不小的影响。
“哼…敢动百姓,本公子管你是神仙还是鬼怪都别想逃过这一劫!”
亓幸暗暗思索,他虽法力不错,但稳妥起见,还是需要帮手。
帮手…对,郁兄!

男人正低头用布绢擦拭指尖,倏地收到了传灵讯息。
他一顿,面无表情地丢开布绢,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接通传灵。
“喂?郁兄!”那边传来咋咋呼呼的喊声。
郁玄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一惊,随后冷冷道:“叫鬼呢。”
亓幸一下子觉得安心不少,先前心里的慌乱忐忑在听到郁玄声音后瞬间烟消云散。
于是他很神经质地喜笑颜开:“郁兄,你在可真是太好了。”
“怎么说。”
“啊,那可就说来话长了…”亓幸终于放心地笑了笑,刚准备用长篇大论轰击他,就被打断:“那就长话短说。”
亓幸撇嘴:“郁兄你好冷血。”
“今天才发现?”
“呵呵呵,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说正事吧,亓幸。”
“你非要直呼我大名吗郁兄,我感觉这样很生分诶。”
“那叫什么?”
“要不你叫我声哥哥,本公子罩你啊。”
“嗯?”
“算了…不叫本公子也罩你!”
接着,亓幸三言两语讲完了安院这边出的事:“…就是这样,郁兄你有空吗?”
“等我。”郁玄道。
亓幸怔了怔,随即低低笑了声,回:“好。”
似是觉得少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等你啊——”
郁玄向来行动迅速,亓幸估摸着他很快就能到,又给亓佑和文卷分别传了灵,就决定先去探探情况。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他愤愤不平。
于是,亓幸不再犹豫,直直往主院奔去。破开主屋大门,屋内空无一人。
亓幸又搜查了其他院落,毫无疑问,每间屋子都很平常,没有打斗痕迹,但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对,挪移大法!
可对方该有多强,才能使出这么大面积的挪移大法?
除非…距离不远…
最起码…应该还在都城境内。
否则亓幸实在是想不到有哪路强者会对普通老百姓恶意这么大了。
“我到了。”郁玄传灵。
亓幸立马往主院赶,只见主屋大门敞开,郁玄正站在屋子中间。
“郁兄,整个安院我都探过了,一个人都没有啊!”亓幸走向郁玄,喊道。
“挪移大法?”郁玄问。
亓幸答:“我觉得也是。”
郁玄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正对大门的一幅画上。
“诶?”亓幸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唰”地一下打开风君扇,朝外的扇面上绘着点点明艳桃花,龙飞凤舞题着七个大字:“本公子天下第一”。
扇子遮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有神的眸子。
“啊…我想起来了!——”亓幸道,“安院内的家具大多是从我库房里直接搬来的,有少部分是在都城的店铺内购置的…可我从来没见过这幅画,无论是在我自己的库房还是在都城内任何一家店铺。”
他喃喃:“我记性很好的,如果有这么一幅画,我肯定能记住。”
“不错。”郁玄点头。“这画来自鬼幽城,背后应有鬼幽城的印记。”
“啊…?”亓幸把画揭下来,果然看见了一道青铜鬼门的图案。
正是进入鬼幽城的必经之门。
他疑惑:“郁兄,你怎么知道的?”
郁元答:“去过几次,好像看过类似的画,没想到歪打正着中了。”
亓幸深信不疑,垂眸看向手中的画卷,道:“那么,此事会和鬼幽城有关系吗?”
若牵扯到极…那可就难办了。
“不过难办也得办!”亓幸道。
说着,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亓幸下意识扑向郁玄,而郁玄也迅速护住他,拉着人往怀里带,升起保护结界。
亓幸微微仰脸,面前人清晰的下颌映入眼帘。
震动过后,再观察四周,两人发现书柜一处挪了位,腾出一扇门的位置,通往墙后密道。
亓幸从郁玄怀里推开,一时间只觉得热得厉害,于是猛扇扇子,见状非常夸张地叫出声:“这里什么时候有的密道?”
他扭头看向身边人,只见郁玄气定神闲,镇静自若,只有耳尖微微泛着粉色,衬得皮肤更加白了。
“走,去看看。”亓幸拉住郁玄的手往内走,笑道,“又到了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啦!”
密道内光线昏暗,郁玄垂眸,微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亓幸走在前方,手心跃着一簇火苗。
“报!——王上!这些贱民软硬不吃,一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啊!”
一个身着橙衣,覆着面具的人跪在下首,向那最上首毫无形象瘫在宝座上的人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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