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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负朝(槿于书)


况且被排除的人又很快融入人群,亓幸根本记不住谁是谁。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亓幸只觉得眼花缭乱,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青伞阁下,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亓幸忍不住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崩溃,“你要不自己来看看,他们哪个不像郁兄?”
青伞飞花神色淡淡,回道:“我和他不熟,看什么?要是不像,还能出现在这里?”
亓幸处在一群郁玄之间,心情凌乱。
他“啧”了一声,暗道一句“得罪了”,便一点地面,踩着郁玄们的肩踏上一支高挺青竹。
该说不说,从上往下眺望确实方便不少,亓幸一眼就排除几十个目测没自己高的和体型不太像的。
青伞飞花眼见着他上了竹枝,不由笑道:“小公子,你可真是聪慧过人……竟踩着他们往高处去,难道不怕你的同伴就在你身边的那些里吗?”
“谬赞谬赞!”亓幸“哈”了一声,一边往下扫视,一边高声回道:“青伞飞花,你会这么容易让我找到郁兄?况且我身边那一群是不是,我还能不清楚?”
青伞飞花挑眉:“这么说,你对自己很自信?”
“诶没有没有,你别给我加难度了。”亓幸急得大喊,忽然想到什么,挑唇问,“青伞飞花,你让我找人,应该没有剥夺他们说话的权利吧?”
青伞飞花微微一笑:“自然。”
他再次一打响指,只听竹林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声音。
“你们是谁?”
“我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呵,踩着我上去?”
“啧,衣服都脏了…”
“亓幸,你犯什么蠢!”
数百个郁玄的声音叠在一起,可谓是沸反盈天,震耳欲聋。
亓幸额角突突地跳,终于体会到了自己在亲哥耳边叽叽喳喳时亓佑的感受了。
——这也太他妈闹腾了!
亓幸捂紧耳朵,大喊:“安静!安静!青伞飞花!让他们都闭嘴!”
青伞飞花微微一笑,又一响指,竹林瞬间回归清净。
亓幸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停了好半晌,等到脑子里的噪音终于消去了,才抬眼看向青伞飞花,道:“青伞阁下,托你的福,我一连排除了几百个,就是这代价有点大——”
他捂了捂耳朵,感觉自己要聋了。
青伞飞花但笑不语。
亓幸看向一群郁玄,吼道:“你们,怎么回事,我家郁兄有那么蠢吗?!装都不会装?!”
他又看向另一群郁玄,指着他们大喊:“还有你们!我踩你们又怎么了?今天这里就算全是我哥我也照踩不误!”
亓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冲着其中一个人道:“别人都是不像,就你一个人敢骂我!就你特殊是吧?!你是不是以为顶了一张郁兄的脸就可以随随便便骂本公子了?!!啊?!!”
那个被点到的郁玄动作一滞,腰一弯,隐匿到人群中去了。
亓幸一口气激情吼完,只觉神清气爽。
他不由长舒一口气,略微缓和一下神情,又冲着下面道:“你们要装就装像点,不要破坏郁兄的形象!你们知道我家郁兄有多优秀吗?!”
下面一群又一群郁玄挤郁玄,闻言彼此面面相觑,又抬头望向亓幸,眼中好奇又疑惑。
看样子,是对这个自己要扮演的“郁兄”很感兴趣。
亓幸畅快一笑,稳稳坐在竹枝上,冲下面招手:“来来,排排坐好,本公子来告诉你们我家郁兄的飒爽英姿。”
那一群郁玄你看我,我看你,数相对望,最后竟颇为整齐颇有条理地排成了行列,齐齐盘腿而坐。
亓幸满意地“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北海都听过吧?我家郁兄就是管那边的——”
郁玄们低低欢呼,眼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崇拜和尊敬。
看来他们的声音没有被完全封住,而是降低了。
亓幸松口气,这样也好,省的他耳朵又遭殃。
“这位青伞阁下,大家都知道吧?毕竟同住这么久也是老熟人了……人家可是四极之一,是大名鼎鼎的极。”亓幸一指悠哉闲坐的青伞飞花,扬声道,“就这种人物,多闻风丧胆呀!但是呢,我家郁兄一拳一个,厉害吧?”
郁玄们闻言眼中纷纷露出疑惑,再到质疑,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全变成了浓浓的钦佩。
青伞飞花牙咬得吱呀作响,那张儒雅的面庞竟显出几分扭曲。
他握紧了拳头,又似是想到什么,十分憋屈似的,又松开手,面色极不好看。
亓幸对他这反应满意极了——反正都在人家的地盘了,大胆点就大胆点咯——
只是……
“希望没给郁兄添麻烦…”亓幸小声嘀咕,又转念一想,反正添的麻烦也不少,不差这一桩了…
这时,竹屋内的郁玄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禁皱眉。

第33章 纵玄皆幻幸拥为真
亓幸说得神采飞扬眉飞色舞,郁玄们听得津津有味兴高采烈,青伞飞花忍无可忍拍地而起:“你们说够了没有!”
亓幸看向青伞飞花,郁玄们的视线也齐齐转向他,空气中一时寂静。
亓幸轻笑一声:“青伞阁下,别急啊。你瞧瞧你,注意形象啊。”
青伞飞花嘴唇翕动几下,铁青着脸,道:“我再给你一炷香时间,不完成,你就等着死在这里吧。”
亓幸坐在竹枝上,发丝随风飘扬,好不逍遥。
他满不在乎地晃着腿:“行啊,你快来杀我,然后你就等着被我哥和郁兄满世界追杀吧。”
想到亓佑,青伞飞花的脸色更黑。
上次亓幸仅仅是在南边丢了,那个亓佑就疯了一样冲到他的青竹山上,炸了一个山角后得知亓幸找到了,丢下钱就回去了,丝毫没有一点歉意。
而且,亓佑自知“弟弟丢了”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他和青伞飞花大打一架,所以用的是生意上的由头,青伞飞花如鲠在喉,百口难辩。
那漫山遍野的青翠竹林呀,被亓佑一把神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青伞飞花费心养了两百年,才让这青竹山恢复如初。
只是,那被炸毁的一角是怎么也无法复原了。
青伞飞花嗤笑,阴冷道:“那我换种说法,再不完成——你的‘郁兄’,就会死。”
亓幸神色一凛,目光锐利地看向青伞飞花:“你说什么?”
青伞飞花冷笑连连:“怎么,你哥来找我的麻烦,你也妄图与我一战?”
亓幸一愣,很快找到问题所在:“你知道我哥,也知道我?”
青伞飞花恢复了那副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态度,似笑非笑道:“现在,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行,反正我现在疑惑越来越多了,必须问个干净。”亓幸扭头,自信扬唇。“青伞阁下,此行,我势在必得。”
“哦……?”青伞飞花扯唇,“口气不小。”
“行,那你看好了。”亓幸随口应道。
他环顾一圈,如今这平地上数百个郁玄中。
尽管多数都在地上排排坐好,仍有少数在远处伫立不前,高冷得很。
亓幸放眼一望,粗略排除了一批人。
“不对……这么麻烦干嘛。”亓幸喃喃,“郁兄可从来不主动找我,都是我主动找他的啊!”
他一拍脑袋,醍醐灌顶。
青伞飞花眼见着亓幸突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正想嘲讽,却见他轻一用力,离开了竹枝。
亓幸稳稳落在地上,随即势在必得地往竹屋处去。
“不好……”青伞飞花暗道,忙跟上去。
这时,亓幸却突然回头,目光和青伞飞花的对上。
他扬唇一笑:“青伞阁下,想必你高风亮节,定然不会作出什么干扰任务过程或是不认账的勾当……是吧?”
青伞飞花皮笑肉不笑:“自然。”
亓幸微微一笑,转身,脚尖轻点,朝那林立竹屋而去。
他只需要知道,哪间屋子有人……
只是,方才郁玄们出屋后,不知何时这屋门又关上了,该说不说青伞飞花真的打的一手好算盘。
亓幸眸子紧盯那一间间竹屋,有了主意。
他素手一扬,手中赫然出现了自己的清霁扇,再朝竹屋处猛地一挥——
只见狂风大作,檐下风铃剧烈摇晃,响声有几分刺耳。
一扇扇门窗被狂风破开,露出里面的陈设。
略显简陋,却也透出几分质朴的味道。
地面是由一块块不规则的青石板铺就而成,印记斑驳,石板的缝隙间偶尔冒出几株嫩绿的小草。
屋子的角落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桌面被磨得光滑无比,泛出淡淡的光泽。
桌上的烛台歪斜着,蜡烛燃尽后留下了一截短短的蜡油。
木桌旁边是一把同样陈旧的竹椅,竹条的拼接处有些许松动。
椅子的靠背上还挂着一幅褪了色的字画,画中的山水已有些模糊不清。
屋子的另一边,是一组简单的卧榻。
床榻由竹片编织,上面铺着一层打着补丁的粗布被褥,被褥的颜色已不再鲜艳。
床头的矮柜上摆放着一个陶罐,罐里插着几支已经干枯的野花。
墙壁上还有一些简单的绘画,描绘着田园风光、花鸟鱼虫等,笔触略显稚嫩,童真而美好。
角落里,还有一个简易的灶台,灶台上摆放着一些锅碗瓢盆。
炉灶里的炭火余烬还未完全熄灭,偶有一两颗火星跳动出来。
这般,屋内陈设一览无余。
寻常,和人间也没什么两样。
亓幸有些意外里面的布置,诧异之余,他动作迅速地略过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竹屋,目光逐一扫过那些看似相同的门扉,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尖上。
终于,在一个相当遥远的竹屋门前,亓幸停下步子,与屋内的郁玄面面相觑。
郁玄看了亓幸半晌,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缓缓道:“还好,不算太蠢。”
亓幸鼻头突然一酸,方才被刻意忽视隐藏起来的委屈,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他的眼眶瞬间通红,视线也模糊起来。
满腹委屈难忍,但难忍的情愫——不止委屈。
此刻,所有的情感都汇成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亓幸猛地朝郁玄奔去,脚步急促慌乱,大喊道:“郁兄!”
郁玄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亓幸,感受着亓幸身体的颤抖,轻声应道:“嗯,我在。”
听到这三个字,亓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将头靠在郁玄肩上,止不住地抽噎起来。
泪水肆意流淌,打湿了郁玄的衣衫。
郁玄只是轻轻拍了拍亓幸的背,像是在安慰自己难过的爱人。
亓幸埋在郁玄怀里,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
没有人知道郁玄不见了他有多慌乱,没有人知道被那只苍白的手拽着时他有多恐惧,没有人知道青伞飞花说不及时解决问题郁玄就会死时,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怕,太怕了。
他不能没有郁玄,不行的。
“不…不…不…行…我不……不行的…我…我……我…真的…我……不能…没…没有……呃…有…你……郁…郁…兄…呃兄……”
亓幸心情急切,断断续续。
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越说越急,越急越说不出口。
说完了,也不管郁玄听没听懂,只不停地抽泣。
他眼眶通红,泪如雨下。
郁玄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想将亓幸抱得更紧一些。
“嗯…嗯,我知道,你离不开我,我也是。”
郁玄难得这般轻声细语,竟只是为了哄怀里这个总给他惹事的贵公子。
想来,若是天庭其他人见到这一幕,定然心中大骇吧。
不过,可能,除了金术?
亓幸双眼猛地瞪大,微愣片刻,甚至忘了哭泣:“真…真……真的…的吗?”
他还是说不顺畅话,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猛地咳嗽起来。
郁玄轻轻替亓幸拍着背,为他顺气:“嗯,好了,别激动,你这次……很棒。”
亓幸微微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两相对视。
亓幸那双往日里灵动活泼的眸子,此刻氤氲着水汽,闪着光,不知是泪花还是什么。
亓幸迟疑道:“……真的?”
郁玄垂眸看他,半晌,轻轻“嗯”了一声:“真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小公子这般绝色,哭花了脸可不好。”
只听青伞飞花的声音远远传来,身上衣袍竟换了一件,一派书生模样。
他的唇边已挂上初见时的那般笑意,端的是一派温和儒雅。
亓幸本埋在郁玄肩上,听到声音直接蹦出几步远,赶忙抬袖抹了抹脸。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脸有些狼狈,忙不迭施了个清洁术。
亓幸容貌本就绝色,此刻脸还是那张漂亮的脸,只是眼尾通红,眸闪微光,显得整个人愈发破碎可怜。
待到青伞飞花走近了,亓幸猛地躲到郁玄身后去,将脸偏向另一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呦,小公子生气啦?”青伞飞花倒是一点也没有了方才暴躁如雷的模样,只是笑吟吟的。
亓幸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搭理他。
郁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轻飘飘瞥了青伞飞花一眼,后者笑容一凝,又悠悠道:“小公子,你答得不错,本座允你几问。只是……还要不要给你点时间再哭一会?”
亓幸一噎,从郁玄身后扭过脸看他。半晌,哑声道:“不必了,我疑惑很多,望你解答。”
青伞飞花浅笑:“自然,去院子里说吧。”
他的一言一行温和有礼,完全不似方才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让亓幸产生了此人很好相处的错觉。
出了院子,青伞飞花走在前面,引着郁玄亓幸二人坐在院中石桌边。
诶,等等……什么时候有的石桌?
亓幸愣了一瞬,倒也习惯了突然变幻的场景。
坐下后,青伞飞花为二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清茶。
他举起自己那杯,悠悠抿了一口,这才开口:“不知小公子有何疑问,竟须得闯这青竹山?”
从前素来是青伞飞花主动拉普通上山的人进入,极少有冲着解惑来的人。
亓幸默了默,盯着青伞飞花那双平淡的眼睛,率先问:“你为什么认识我?”
怎么会不认识?
那可是她的弟弟。
青伞飞花这般心道,只是轻笑一声:“商贾亓家,权倾四海,富甲八方;公子亓幸,风华绝代,惊才绝艳。小公子,你的风采天下几人不知?虽然我住在这密不透风的竹林里,也略有耳闻。”
亓幸狐疑:“这样吗?我名声这么大?”
青伞飞花看了他一眼:“小公子真是谦虚。”
亓幸又问:“方才那么多相似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啊——”青伞飞花弯了弯眸子,悠悠道,“他们,都是死在这里的人。”
亓幸一愣,倒没有想过是这个结果。
死人…还能那样生动吗?
青伞飞花浅笑吟吟:“怎么,小公子吓到了?”
亓幸盯着他,缓缓摇头:“我有问题要单独问你。”
他的目光直勾勾定在青伞飞花脸上,而后者则是慢慢看向了郁玄。
青伞飞花勾了勾唇:“怎么,不怕我对你行不轨之事?”
亓幸皱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讨人嫌的极。”
此话一出,青伞飞花和郁玄齐齐看向亓幸,他又一愣:“怎么?”
青伞飞花似乎憋着股笑意,半晌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小公子,难道你还跟别的极打过交道?”
亓幸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青伞飞花收了收笑意,瞥了眼郁玄,话却是冲着亓幸说道:“随我进屋吧。”
说罢,自己负着手走了进去。
亓幸侧头看郁玄一眼,小声道:“郁兄,你在外面等我,很快出来。”
郁玄看着他,神色略带一丝复杂,点头:“好。”
屋内,一仙一鬼相对而坐。
亓幸开门见山:“青伞飞花,你可知道我此行目的?”
青伞飞花轻抚着茶杯,淡淡笑着:“小公子真是说笑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亓幸盯着他,似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半晌又道:“我要找一个人,一个……道士。”
“哦……?”青伞飞花微微一笑,“找人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呢?小公子,你也见到了,我这里,除了你和鬼,就只剩漫山死人了。”
“青伞飞花,请你认真回答我,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开出来。”亓幸十分严肃。
“哦,好吧好吧。”青伞飞花漫不经心笑了下,略一沉吟,道,“小公子,那个道士不清楚,但是——你也并非是完全为了那人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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