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兰!你到底发什么疯啊!我家大伟怎么你了啊,你要上门来打他!”易大伟可是易家的长孙,易家老两口都疼得很,万长莲瞧着孙子立马红肿起来的脸,心疼得不行,想着怎么都要替孙子出这口气。
“小桃,小桃!快去喊你大伯他们回来,就说你大哥要被人打死了!”万长莲喊人的功夫,马翠兰已经将方才丢了的锄头捡了起来。
万长莲见到人手里的锄头给吓了个半死,赶紧用身子将孙子护住,就怕孙子被人几锄头拍死了。
马翠兰脾气虽大,却也知道分寸,自然不可能用锄头打人。
她将锄头杵在身前,指着地上的易大伟道:“小子,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打你,我马翠兰把话放这里,你若是不服这一顿打,尽管喊你爹娘来找万家找我。”
马翠兰话落就要走,万长莲自然不干,两人正拉扯,易大伟他爹回来了。
易大伟一见他爹回来,立马往他爹身后躲,易老大见儿子被打自然不干,可他心有顾忌,没有冲动和马翠兰动手,只黑着脸问了人动手缘由,两方人掰扯间,山上的事儿自然给说了个干净。
易老大一听事情起因,也知道是儿子惹了祸,易大伟一见他爹脸色,便赶紧将脑门上的头发往两边拨,直言他头被打破了。
一家人一听他头都被打破了,这还了得!赶紧要去看,可看了半天也只有个针头大小的破口,顿时有些不自在,可眼下这情况,也只能拿易大伟头上的伤说事,不然他家就是全然没理了。
“马翠兰,孩子们打架,两边都不对,两边也都吃亏了,这也就算了,你个长辈你来打了我家孩子,这算什么?”
“我算你娘个头!”马翠兰和易老大是同辈,可两家没有来往,她也不把人当表兄,直接骂了人,又指着易大伟头说道:“不说他头上的伤只有针眼大,便是破个大口也是他活该!他想欺负人,对着我家夫郎动手,错在他,我家夫郎动手是还手,他便是被打死也是他活该!”
“你!你不讲道理!”万长莲被气得就要厥过去了,她早知道马翠兰是个难缠的,却不知道她如此难缠,竟然这么多的歪理,满嘴都是他家孙子被打活该!
“我呸!谁不讲道理了?这事儿说破天也是你家娃儿活该,老娘把话放这里,往后喊你那个没用的娃儿,离我家姑娘和夫郎远一点,往后再敢招惹我家姑娘和夫郎,打死他都有剩!”
马翠兰该做的事做了,该说的话说了,也不和人浪费时间,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马翠兰一走,易大伟便往他阿爹身前凑,还不知死活的说道:“爹,就让她这么走了啊?”
“那还能怎样?”易老大脸色铁青,想给儿子两耳刮子到底没能下手,只能黑着一张脸生闷气。
孩子被打上家门欺负,易老大岂能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是可以冲马翠兰动手,马翠兰一个妇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他们再打了马翠兰,万家焉能咽得下这口气?怕是一家人都要打上家门。
那万老二一身的蛮力,野猪嘴巴都能一刀砍了,万老三心比锅底还黑,下手最狠,这兄弟两个一个都惹不得,况且还有个万老大,那个更是个有城府的,更是惹不得!
两家若是打起来,他们这一家子只有吃亏的份!
“行了!”易老大心头憋屈,冲着儿子吼道:“你脑子坏啦?里头塞的全是糠是吧?”
“阿爹,你作甚又骂我?我也挨打了!”易大伟心里更憋屈,他根本没想到,那徐家哥儿嫁给万冬阳之后脾气竟然那么大!不过是将他油桐撒了罢了,竟然就敢冲他动手。
他根本没想对他们动手,那哥儿也就算了,惹了万小花什么下场,他能不知道吗。
“你说你惹谁不好,你去惹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大家子就一根独苗,他家疼的眼珠子似的,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万长莲这会儿对孙子也有了埋怨,忍不住说了几句。
易大伟听了这话,心里火气也上来了,他去招惹人,还不是为了给他家里人出气!
“我又没病,我没事儿去惹她干嘛,我还不是为了给小姑出气?不是阿奶你说的,万家人看不起人,不帮小姑相看人家就算了,连一只鸽子也要收你钱,你自己不也怨他们!
再说了,我真没动他家那根独苗,而且也只和徐哥儿动了手,谁知道他家屁事这么多,一点小事也要找上门。”
易大伟是越想越觉得冤枉,他明明也挨打了,头上还流血了,可竟然只有一个小破口,还得挨近了仔细盯着,才能瞧得见。
他虽是不知道,一个小破口怎么流了那么些血,可如今血已是不流了,血迹也给他擦干净了,那伤口严不严重也看不出来了,因为那个小破口只肉眼看着就是没有红肿的脸明显啊!
明明都动手了,挨打了,可如今倒是给人捡了大便宜,他明明才是吃亏的那个!
易大伟心里憋屈,一个字不想多说了,却还是要继续挨骂。
“什么徐哥儿?这村子里哪还有什么徐哥儿?那个人人可欺的徐哥儿已经姓了柳,成了万家的夫郎了,你自己不长眼,如今得了教训也是活该!”易老大一听儿子的话,哪还有不知道的啊。
“哎!”被人打上了家门这样丢脸的事,却是自家儿子招来的,人家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嘴!真是窝囊啊!
易家人憋屈,痛快打了人的马翠兰同样憋屈,一想到今日这事儿差点神不知鬼不觉过去了,马翠兰就有气。
她干活儿回去又给万小花骂了一顿,喊人以后别什么都听柳欺霜的。
“你小婶自小被欺负惯了,最是能吃亏,你不小了长点儿心眼,往后同他一起遇上什么事儿,一个字不许瞒着家里,谁欺负你们了回来一定要说。”
“我知道了。”万小花只想让这事儿赶紧过去,满口应着,看着听话的不得了。
万冬阳回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他先去了他二哥家里,给小花送银钱。
“看,这是啥?”万冬阳手里拿着好几吊钱,左手抛右手的逗人。
万小花眼睛左看右看的跟着那几吊银钱跑,眼珠子转了几圈就站不住了,赶紧过去抢钱。
今日时辰太晚,万冬阳也不同人浪费时间,只踮脚把钱举高了,逗了人几下就把银钱给人了。
万小花银钱刚到手就跑回自己屋里去了,万有谷见人去藏私房钱了,忍不住说道:“小丫头长大了啊,都知道藏钱了。”
马翠兰这会儿倒是没在意这个,她方才可是瞧见的,小花手里银钱不少呢,她看向万冬阳,冲人说道:“你老实讲,真卖了那么多钱?别是你自己给她添进去不少吧?”
“二嫂,你当我傻啊,我才不给她贴钱呢,本来就那么多,一共一百六十五斤,三百三十钱。”万冬阳钱给了,话说了,也要回去了。
临走,他二嫂又把他喊住了,马翠兰不是藏事儿的人,白日里的事,她一个字没瞒着,全给人说了。
万冬阳今日原本就不高兴,这下心里更不痛快了。
眼下,天都黑了,万冬阳家里早都吃好晚饭了。
他一回去,柳欺霜就将温着的饭菜给他端上了桌,又在旁边陪着他吃饭。
万冬阳吃饭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柳欺霜以为他是饿了,也不多话打搅,等到万冬阳吃好了饭,两人收拾好了锅碗,洗漱好睡下,万冬阳才发作了。
“你平日里不是挺厉害的吗,今天怎么回事?给人打了,回来一个字不说,你是打算白给人打一顿就这么算了?”万冬阳心情不好,但这会儿话语倒是听不出生气。
柳欺霜没想到,万冬阳竟然知道了,又想着他要给小花送钱去,能不知道吗。
“二嫂什么都同我说了,她去易家给你们出气了。”
“啊?”柳欺霜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呢?”二嫂怎么会一声不吭就去易家给他们出气了?
“怎么不会?”万冬阳见人这么大反应,直接给气笑了。“你以为二嫂谁啊?真能看着自家人被欺负?你别看二嫂平日里管小花管得严,她比谁都疼小花,不说是易大伟了,便是换了地主家的少爷欺负了小花,二嫂都能打上门去给小花出气。”
“哦。”对哦,还有小花呢,可能二嫂就是去给小花出气的。
兴奋的心情稍稍打了一点折,但柳欺霜还是很高兴,二嫂虽然骂了他,但更是打了易大伟,而且他也不用担心这事儿了,他一直担心将易大伟脑袋打坏了,易家要上门来算账,如今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自己的事儿解决了,柳欺霜自然要问问万冬阳的事儿。“你今天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别提了,累死我了,什么事儿也没办成。”万冬阳觉得镇上油桐收的太便宜了,明明油漆还有桐油卖的那么贵,凭啥油桐卖的那么便宜。
他想看看除了县里,旁的地方油桐什么价格,可打听了半天,却是越打听越失望。
油桐到了最后大多都是到了朝廷手里,因为只有朝廷才有制漆权,民间百姓虽能熬桐油,可他们这里并不是沿海大镇,船只来往不多,那些船主船上的桐油大多都是在大地方买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都得靠关系。
若想要靠油桐赚钱,要么在朝廷那里有门路,将油桐直接卖给朝廷,要么同船商有交情,卖桐油给船商。
万冬阳两条门路都没有,想靠油桐赚钱这条路断了。
万冬阳去年就开始盘算这事儿了,一朝落空却不能和任何人讲,他心里憋屈死了。
柳欺霜就在人身边睡着,只从万冬阳几个无意的叹气里便知道他心情不好。
万冬阳喊他别提了,他就真的不问了,只钻到人怀里搂着人腰,轻轻顺着人脊背轻拍。
万冬阳被背上那只乱动的人弄得背痒痒,忍不住道:“拍重点儿。”
柳欺霜当真听话,还真的重重拍了两下,万冬阳给人拍的轻咳两声,赶紧抓住了那只还想拍人的手,问人,“你咋这么听话?”
“因为是在打你啊。”
“好哇!打我你就一点不心疼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万冬阳假意去捶人,手却是在人身上作乱,根本是在挠痒痒。
柳欺霜不知道,自己身上痒痒肉竟然这么多,竟是摸到那里都觉得痒痒!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打你了,真不打了!”柳欺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实在是受不住了,赶紧求饶。
万冬阳和人闹了一阵,心情好多了。
他停手了,但也不算完全停手,因为他把人拉到怀里去抱着了。
但,有人好梦醒来便是噩梦。
易大伟阿娘代成香一早打开院门,就被吓了一大跳,万冬阳站在他家门前,正对着她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表嫂起得挺早啊。”代成香的婆婆和万冬阳阿爹是兄妹,两家是表亲,他这声表嫂喊的颇是亲切。
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万冬阳性子啊,代成香被人这一脸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大声喊着自己男人,“他阿爹,快出来啊,快出来。”
这会儿天色正麻麻亮,易家人还没起床,但也差不多醒了,代成香的喊声不止将她男人喊出来了,易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起床出来了。
易大伟一见到万冬阳就往他爹娘身后躲,万冬阳有了目标,转而对着易大伟笑,他这一笑,将那一家三口都笑得浑身发毛。
“冬阳啊,这大伟是做错了事,可昨日你二嫂已经教训过他了,我们也说过他了,往后不会了,昨日的事儿就算了吧。”万长莲男人易老头害怕儿子遭殃,好声好气哄着万冬阳。
昨日马翠兰打上家门的事儿,晚些时候易家全家人都知道了,易老大将前前后后一说,易家人也知道他家孩子理亏,这事儿只能算了。
易家人原以为事情到昨日也就结束了,哪知道万冬阳竟然又找上门来了。
“冬阳啊,大伟知道错了,你别和他计较了。”万长莲可是亲眼见过她大哥头上伤口的,知道万冬阳有多狠,这会儿她是真怕了,比昨日还怕。
代成香也赶紧点头,还往易大伟身上拍了一下,喊他快同人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易大伟立马点头如捣蒜,赶紧应承道:“对对对!我往后再不会胡来了,一定敬着我三表婶!三表叔,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这一家人三口话落,易家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赶紧帮着说话,可万冬阳可不是来听人保证的。
“凡事一码归一码嘛,我二嫂替她家小花上门讨公道同我家夫郎可没有干系。”万冬阳话落,直接朝着那一家三口过去。
他两下推开护着儿子的易老大两口子,一手抓住了正捂头的易大伟,之后对着人右边脸狠狠打了两个耳光,再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昨晚,万冬阳就瞧见了,他夫郎右边脸颊有些红肿,他一直忍着没说,这两巴掌没扇出去之前,他一个字不想多说。
易大伟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却是不敢哭也不敢爬起来,只缩着脖子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
易老大铁青着一张脸,双手捏成拳头,上头青筋暴露,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了。
代成香这会儿已经到了易大伟身边,正哭着问儿子伤势,至于其他的易家人,正满心祈祷万冬阳脾气就发到这里,打了人就赶紧走吧。
万冬阳没空去管易家其他人,只往易大伟爹娘身上看了一眼,便往易家灶房去了。
万长莲赶紧追了进去,她以为万冬阳要抢他家粮,易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都赶紧追了进去,却不想,万冬阳只拿了两个碗。
万冬阳拿了碗,一个摔在了易老大身前,一个摔在了代成香身前,之后冲着两口子说道:“下次不摔碗了。”
万冬阳话落就走,也没再管易家人。
眼见万冬阳是真的走了,易家老两口才松了口气,万长莲毕竟姓万,为避免家里人责怪她,她先开口说道:“可以了,要按那小子以往的脾气可不是摔碗,而是将你们摔了。
这事儿就到这里吧,你们也别怨,我就说平日里不能太惯着孩子你们非不信。”
万长莲话落,易老头没有开口,显然是默认了。
易家另外两个儿子点头应了,还各自训了自家孩子几句,喊他们往后收着一点自己性子,村子里倒是还好,若是在外头惹了事,怕是性命都要不保。
易老大一家三口见家里人这个态度,心里憋屈,可也只能认了。
只代成香听不得万长莲那话,在心里将万长莲什么都骂遍了,死老婆子训她倒是厉害,说她惯着儿子,她就没有惯着女儿?家里的小姑子若非有她惯着,如何能闯下这天大的祸事来。
万冬阳回去的路上,还在琢磨对易老大夫妻是不是太好了一点,不应该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易大伟是易家长孙,易老头和万长莲自然疼爱,但他爹娘对他更是溺爱。
万冬阳觉得,易大伟喜欢欺负哥儿小孩儿这毛病,和他爹娘的纵容脱不了干系,既然是他爹娘惯出来的臭毛病,那他爹娘也得有点儿回报才是,只是吓唬他们,会不会太便宜了他们。
“应该有用的。”想到他摔碗之时那两口子的神情,万冬阳想着只要他们怕了,也算是收拾了人,心里总算痛快了。
万冬阳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娘起床,他娘在大门口撞上他,还以为他今日要出门办事,还喊人回来的时候给小花买包糖。
万冬阳今日还真要出门,干脆应了他娘的交代,去套马车了。
柳欺霜知道万冬阳又给人打了,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你咋又给人打一顿,让他家记恨上了怎么办。”柳欺霜不怕和易家人对上,就怕他家暗地里使坏。
那地里的庄稼可不会言语,更不会还手,要是易家人因为记恨他们,去毁坏他家地里的庄稼怎么办啊。
柳欺霜的担心万冬阳根本不怕。
“你放心吧,易家那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只适合给他家打怕,旁的都是没用的,你若想着留一线,他便以为你是怕他一分,只会想着继续干坏事。”
“嗯。”柳欺霜很快被人说服。
他突然想起来,他将易大伟头敲破之后,原本害怕得很,哪知道易大伟竟然没有继续收拾他,还愿意把油桐还给他们!
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他和小花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们抢了油桐,可能下回碰上,他们还会抢他们东西的。
可见他相公说的非常有道理,易大伟就是吃硬不吃软的人,得打他,他才听话,才会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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