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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由衷(琢枝)


辛建业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只是看着辛建业的惶恐惊乱的模样,林声还不过瘾,于是她慢条斯理地,将这些年项逐峯的谋划统统讲了出来,讲到最后,看着辛建业愈发死灰的面容,才感受到彻骨的快意。
“多亏你的小儿子对项逐峯如此死心塌地,我们的计划才能这么顺利,”林声说着,觉得有些可惜,“辛远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很可惜,为了彻底毁掉你,毁掉瀚海,他也只能成为牺牲品。”
林声举了举手机,屏幕上,辛远衣服散落,但表情迷离,正是当年拍《爱在别离时》那部电视剧时,被导演冯威下药拍的视频。
冯威后来被项逐峯整到全圈内封杀,走投无路时想靠这个视频敲诈一笔钱,但在找到项逐峯之前,已经被林声知晓,并暗中花大价钱买了下来,就是为了哪怕有天项逐峯心软,都确保她能百分之百的毁了辛远,确保计划的执行。
林声看了眼时间,“就是现在,你小儿子这份的视频已经漫天传播了,一个父亲欠债跑路,自己又‘自愿’被导演潜规则的人,注定没有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而你,”林声顿了顿,“我不仅不会要你的命,还要让你在监狱里好好活着,让你下辈子都活在世人的唾骂中,一无所有!”
林声拍拍手,黑暗中忽然多出了几个人影,她最后看了辛建业一眼,“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吧。”
黑影们没有说话,步步逼近车身,就在即将到达之前,不知是谁先转换了方向,径直摁向林声的双臂,将她反拧着摁向车门。
林声大睁双眼,看着辛建业在眼前露出狰狞的嘴角。
“谢谢你啊,林大经纪人,一直到今晚之前,我都没想明白项逐峯到底是为什么,又是怎么样一步步算计我到今天。如果不是你自以为买通了我的手下,主动送上门告诉我这些,说不定今天之后,我还真的会被项逐峯骗过去。”
辛建业不紧不慢地扯开身上的绳子,林声这才发现,原来绳索从没有系紧,从一开始,辛建业就是在演戏!
“好了,把人带出来吧,别真的吓到我家的好孩子。”
话音刚落,被黑暗掩盖的绿化带忽而动了一动。
林声转过头,竟然看见辛远被两个男人从身后反压着,一步步推到她身边。
辛远的嘴巴被胶带缠着,只有眼睛无声地流着泪,辛建业抬眼示意,身后的人揭掉他嘴上的胶布,但此刻的辛远已经连哭声都无法再发出。
“好孩子,听到他们这些年是怎样一步步利用你,欺骗你的吗?”辛建业走到辛远身边,擦了擦他冰凉一片的脸,“我现在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让你先亲手解决掉她,好不好?”
辛建业说着,从身侧掏出什么东西,塞进辛远早已僵硬的手中。
借着月光,林声看见,那是一把漆黑的枪。
辛建业贴在辛远身侧,强行钳着他的胳膊,慢慢举起,对准林声的脑袋。
“——辛建业!”林声嘶吼一声,“我死了没关系!但是你要是敢动辛远,项逐峯也不会放过你!!”
“哦?”辛建业顿了顿,“难不成项逐峯演着演着,还真的爱上了我的小儿子了?”
林声满头冷汗,却不是因为濒死而感到害怕。
她犯了最致命的错误。
——她让辛建业知道,项逐峯对辛远不只是利用。
这些年项逐峯待在辛建业身边,为人做事,都可谓是滴水不漏。
开始辛建业也并非真的相信项逐峯,可在T国被调查那年,项逐峯冒着断送自己前途的风险,也毅然决然保着他,辛建业才真的看好项逐峯。
他承认,项逐峯的计划确实周密,把他周遭所有的关系网都握在掌心,但是项逐峯唯一算不到的,是他真正的底牌,从来就不在网络能监控到的地方。
陌生电话打来的一瞬间,项逐峯刚好走出调查局。
项逐峯用也许只是巧合的借口安慰自己,却在接听的一瞬间,确定他的计划一定出了问题。
那是辛建业的声音:
“项逐峯,我知道你手里还有其他证据,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然把证据给我,要不然,我就让辛远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项逐峯没有说话,只是最快速度用另一个手机给江维打去电话。
“是在找你的得力部下吗?”辛建业就像在某个角落盯着项逐峯,“你都能架空我身边的人,那你会觉得我对你,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吗?”
项逐峯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辛建业逃到了哪里。
但就算辛远真的在辛建业手里,他为了辛远的安全,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在乎辛远的态度。
项逐峯手已经颤抖到握不住手机,声音却还是那样淡淡的:
“辛总,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用辛远来威胁我吧?你们姓辛的人本来就都该死,你能让辛远永远消失,倒也是替我省了一个麻烦。”
辛建业浅浅笑着,他的手机外放到最大,正放在辛远的耳朵边。
辛远双眼一片空洞,像灵魂早已死在这具躯体中,直到项逐峯说完最后一个字,才彻底闭上眼。
辛建业收回手机,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辛建业承认,其实项逐峯的计划很成功。
短短三年时间,瀚海的根基被他毁掉,资金也在他的操作下彻底崩盘,就连守护在他身后的一颗颗大树,都被项逐峯连根拔起。
从今以后,他辛建业就是一条落败狗。
但即便他永无翻身之地,也决不会让项逐峯好过!
黑暗中,辛建业拨通了一个他希望永远用不到的电话。
只过了几秒钟,那边便响起深沉的男声。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再联系。”
辛建业稳着声音:“想办法给我换个身份,送我出国,等我安全了,这次我会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你。”
对面沉默片刻,“这个条件换做以前,对我很有吸引力,但是放在现在,好像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也有人能让你永远闭嘴。”
辛建业面如惨色,对面却突然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看在你帮我守了二十多年秘密的份上,你的命我可以留,但是,要多一个附加条件。”
“你说。”辛建业咬着牙。
“我要你的儿子,辛远。”
接听到项逐峯的电话时,文质年正在地球另一端度假,他知道辛建业落败的好消息,本以为项逐峯是特意前来致谢,未曾想那边声音一开口,竟然是一股压不住的哭腔。
“现在就帮我定位这个位置,辛远不见了。”
项逐峯几乎是跪在路边,靠扶着手边的树杆,才没有彻底瘫软下去。
他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他在乎的不是如果计划失败,辛建业会怎样报复他。
而是如果辛远真的落在辛建业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
凌晨一点,在文质年发来的实时追踪上,安装在辛远身上的定位器正在缓慢移动着。
当初偷偷给辛远装定位器时,项逐峯思考了很久要放在那里。
手机固然最稳妥,但辛远拍戏或者活动时经常撇在一边,唯一一直不离身的,就只有由他当年亲手绑上去的那根红绳。
在一个辛远沉睡的夜晚,项逐峯将挂在上面的平安锁偷偷解下,替换成肉眼绝对无法分别的,同样外观的定位器。
那时候说不清是控制欲多一点,还是真的担心辛远多一点,但事到如今,这却成了他最后能救下辛远的希望。
车身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后,终于渐渐和定位红点重合。
在杉城郊区的私人公寓外,项逐峯被门禁保安拦下。
但此刻就算是枪林弹雨,也挡不住他分毫,一群保安很快全部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找传呼机,想呼唤更多警力。
项逐峯随便捡起一张门禁卡,冲着刷开电梯。
1802。
定位器只能定位到大致范围,文质年黑进小区监控,看见辛远20分钟前,已经被陌生男人抗进了这个房间。
房门有六位数的密码,监控里只能看清楚前五位,项逐峯疯狂地试到最后一次机会时,终于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门缝里渗出。
辛远像受困的猎物般,被人摁在沙发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撕扯殆尽。
轧在他身上的人,是一张各大新闻上常出现的脸,在政商两届的各种重要的仪式上,都发表过纲领性的宣言,但此刻这样一张正义祥和的面孔上,却写满了贪婪。
二十四年前,男人还没有站到这么高的位置。
那时他失手误伤一人,在带到荒郊野岭毁尸灭迹时,意外撞见同样做此暴行的辛建业。
知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辛建业处理痕迹时,将他的那份也一并带走。
后来男人一步步走得越来越高,在多年前,瀚海第一次出现灭顶性的灾难时,辛建业走投无路,才第一次找到男人,告诉他当年在销毁痕迹前,保留了下了有关他DNA的证据。
那时辛建业的势力已经非同往日,男人也不想自找麻烦,于是施以援手,帮辛建业度过危机。而后来这些年辛建业也确实信守承诺,从来没有再联系过他,以至于项逐峯都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男人觊觎辛远已久,但从前辛建业得势,怕给辛建业新的把柄,也不是非要尝这一口鲜,只是如今辛建业注定无法翻身,他借此机会饱一饱私欲,也是无伤大雅。
“别哭啊小美人,以后辛建业不在了,我就是你的父亲,我会好好对你的。”
男人低头吻下去的瞬间,却听大门咔嚓一声,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破门而入。
男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直起身回头。
就在这一瞬间,辛远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抵死从沙发上挣脱而起。
他浑身身上只剩下最后一点遮挡物,像在寒冬腊月被丢经雪地里,浑身都在发着颤。
但是在那样绝望地颤抖下,辛远还是用尽全力地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冲向没有关紧窗户的阳台。
在辛远迈开脚步的一瞬间,项逐峯已经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辛远的大半身体已经折出窗外,像终于得到自由的鸟,满怀憧憬地飞向天空。
“——辛远!!!”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微风划过耳边时,辛远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当项逐峯叫他的名字,他不会再回头。

老人常说,人死后,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在乎的人。
眼前的星空比任何一刻都清晰,辛远却想,这句话也许是错的。
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只有被在乎,被爱的人死去,才可能变成星星。
而他就算再努力地发出光亮,也不会存在愿意抬起头找他的人。
身体彻底失重前,辛远闭上眼。
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也请给他一次变成星星的机会吧。
往后的很多年中,每一次回想起辛远张开双臂,平躺着向后仰去的画面,项逐峯都还是痛到无法呼吸。
十八楼的高度,没有任何生还可能。
身体本能冲向窗口的那瞬间,项逐峯其实没想过能救下辛远。
只是无由地生出一个执念——如果他阻止不了辛远死,那至少在最后时刻,他要陪辛远一起。
项逐峯不知道用了到底多快的速度,在他膝盖顶到阳台窗户的刹那,整扇玻璃边都被撞出裂痕,所以在辛远被晾衣杆拦住的万分之一秒,项逐峯终于还是抓住了他。
“——辛远!!”
空气像被搅动似的,辛远只觉得一阵疾风穿过身体,紧接着胳膊一紧,被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死死抓住。
“……别动,抓着我的手,不要动!!”
项逐峯身体几乎对折成九十度,一半悬在窗外死死抓着辛远,另一半用全力勾着阳台底端,然而不可抵抗的重力下,辛远还是一点点向下滑落。
半空中,两人的如同悬在半空中的麻袋,几百斤的重量登时全落在项逐峯腰腹间,卡在身下的玻璃一点点裂开,起初只是一个小豁口,但数秒之内,已经被重力挤压出碎片,剜进项逐峯绷到极致的身体。
“呃——!”
项逐峯闷哼一声,小腹瞬间涌出鲜血,顺着玻璃一点点滑落,滴在辛远几乎要脱臼的手腕上。
辛远终于抬起了眼。
那双曾经无条件爱着项逐峯,爱到心甘情愿被利用,被欺骗的双眼,此刻空洞得如同枯井。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他看着项逐峯额角暴起的青筋,看着他汩汩流下的鲜血,眼神里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
“……放手吧,项逐峯。”
辛远的声音很轻,却比玻璃割入身体还要刺痛百倍的,刺进项逐峯心脏,“现在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辛远的身体一丝丝向下滑落,好像随时都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消失在眼前,项逐峯没有时间解释,没有时间忏悔,只用所有力气抓着辛远的手腕。
“抓紧我!”项逐峯吼出声,也顾不得身体快要被割裂的痛苦,继续用腰身当唯一的支点,用力勾着辛远,“把另一只手也给我!!”
项逐峯双目血红,眼中的恐惧真实到快要撑破眼球,像是真的在害怕,害怕这一次,会真的失去辛远。
可辛远已经被项逐峯欺骗过太多次。
项逐峯太会表演爱他的样子,太了解他的情绪,知道他在乎什么,害怕什么。
所以即便辛远后来已经知道真相,还会沉浸在项逐峯一次次演出来的爱意中,不断蒙骗自己,傻傻的相信项逐峯也许对他真的有一丝感情。
可所有的幻想,在他亲耳听到项逐峯说出“能让辛远永远消失,倒也是替我省了一个麻烦”那句话后,彻底碎成了齑粉。
辛远嘴角极其微弱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嘲笑过去的自己,而后艰难地举起另一只手,在项逐峯惶恐到快要碎裂的目光中,一点点掰开项逐峯紧握他的手指。
“——不要!!!”
项逐峯瞬间明白了辛远的想法,嗓子里带着涌上来的血意:“辛远,别松手!我求求你!不要松开我……”
直到此刻,辛远还是会因为项逐峯这样的眼神而难过。
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他已经不想像个笑话一样的活下去,可如果项逐峯继续抓着他,也只会被他拖累,一起粉身碎骨。
辛远这一生从来没有主动为自己选择过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想替自己做一个决定。
辛远聚起涣散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满是鲜血的手腕,上面还缠绕着那根红绳。
他永远记得那天,项逐峯捧着他的手腕,亲手替他系上手链,说希望他永远平安时的眼神。
辛远想,他其实不后悔遇见过项逐峯。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希望回到项逐峯救他那天。
他还是会对项逐峯一见钟情,然后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永远闭上眼睛,停止呼吸。
想到那一刻的画面,辛远很轻的,好似没有任何遗憾般笑了一下,而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抓住阳台边缘处,早已被项逐峯鲜血染透的玻璃碎片。
在项逐峯骤然收缩到极致的瞳孔里,辛远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用玻璃朝手腕狠狠割去。
红绳断裂,和滚落的血滴一起,转瞬消散在半空。
项逐峯目眦尽裂,好似困兽般嘶吼着,但辛远什么也听不见,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世界出奇的安静下来。
他好像抽离成一具感受不到疼痛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握着玻璃的手举起又落下。
一次,两次……
他的血液渐渐和项逐峯交织在一起,最后一瞬间,他看见项逐峯落下一滴很大的眼泪,而后松开一直紧扒着阳台的手,用血肉模糊的掌心够向他的脸,和他一起缓缓滑落。
“1802!就是这间屋子,快点快点!”
住在这小区的人非富即贵,大半夜突然冲进来个疯子,吓得保安连忙按紧急设备,找值班的专业打手来。
几分钟之内,一群壮汉已经赶到了房门口。
房门还露着一条缝,是男人仓皇离开时留下的。
为首的打手一脚踹开,摆出架势警惕地打量了半天,却没看见屋内有半个人影。
“……那那那!!”身后有个眼尖的保安看见阳台的动静,哆嗦地指过去,“那边阳台上,是不是挂这着个人!!!”
当身后忽然被巨大的力量抱住时,一直挡在项逐峯腰下的玻璃窗彻底破裂,只剩下摇摇欲坠的钢筋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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