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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卧谈会(舒语谣)


于是也是当然的,她也未曾和我提起过任何有关“刀”的话题。
所以当我们一个站在柜台后面,一个坐在前面看着书的时候,学妹突然冒出来的一句关于刀的话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能对着我若无其事地提起“刀”的我也只能想到另一个“鸦”了。
等我因为惊讶而抬起头的时候,学妹脸上露出的确实是另一个人的表情。
然而因为此刻的她显得太过平和,连气息变化都不明显,所以我直到她出声才注意到这一点。
我第一反应是赶紧跑路保命。
但紧跟着“学妹”的那句话就把我定在了原地。
“你要找刀吗?”她看着我的表情很奇妙,像是挣扎中混了一点期待。
“……啊?”我只能以茫然回应。
因为之前几次的交流最终都以冲突收尾,所以我没办法将这个开头往好的方向想象。
——难不成这位还想表演一个生吞刀片不成?
就在我的脑洞越跑越偏的时候,“学妹”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帮你找刀怎么样?”
“……啥?”我从茫然变成了懵逼,甚至怀疑这个突然一脸和蔼的学妹是被老板当场魂穿了。
“我帮你找刀。”“学妹”耐心地重复道,“但作为交换,找到刀之后你要帮我一个忙。”

我叫安熙, 性别男,年龄不知道,不是人, 还没有刀……
……所以这个梗到底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原本我以为鸦所说的“帮我找刀”是指全权负责还带售后的那种。
后来我发现是我想多了。
“刀是你的本体,当然需要你先确定大概方位了,不然这天下这么大, 找上几百年也不一定找得到啊。”
鸦顶着学妹的脸, 却对我摆出了看智障的表情。
我:“……”
我克制了许久, 才没有把“那要你何用”这句话说出口。
不过我猜鸦肯定看出来了。
“只要一个大概范围, 我就能帮你找到刀。”
鸦说得笃定,片刻后又带上了一点自嘲。
“我现在算是半鬼之身,又有一半被浊气侵染, 对属刀的气息尤为敏感, 更何况既然你与琴一样,也是上古遗物,我对这种气息也一样敏感。”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于是我从此开始了长达数日的冥想之旅。
最初我觉得要感应本体之类的, 要么面对面,要么就要专注到放空自己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
然而事实证明——纯属扯淡。
我从前天的晚餐想到了齐晏曾经欠我的一块钱, 又想到了家里房屋产权的问题, 甚至还思考了一下我爹妈可能在的几百个地点。
但就是没有关于刀的内容。
每当我想起关于刀的事的时候, 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大山顽强地屹立在我的大脑之中, 连刀本身的存在都会时常被我忽略, 就更别提什么细节了。
虽然想刀比较困难, 但随着思维的发散, 我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回到安家祖宅的那个晚上。
我确定——不仅仅只是猜测——我敢肯定, 在那个晚上绝对发生了什么, 莫名失去记忆,我身上属于人的气息减淡,面对陆友时越发亲近的心态……
一切鲜明的变化都是从那个晚上之后开始的。
就像是什么封印的盒子被打开了之后显露了真相,却又突然被硬生生地合上了盖子。
但盒子打开这件事也确确实实地发生过了。
随着这样的感觉越显强烈,我偶尔也会觉得眼前会出现某个人的身影——
不是我记忆中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但我却生出了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是潜意识里的声音在告诉我,这个人是完全可信的。
这种感觉甚至不亚于我看到我哥时自然而然产生的信赖感。
后来有一天——我自己都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因为近期的执念而产生的幻觉,平平常常的一天,我就突然听到了某个声音。
「安安心心地当个人类不好吗?」
我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发现那并不是有人在与我对话,而是某段不存在我记忆中的对话。
因为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自己的回答,“我”似乎很放松,还笑了一下。
「当人没什么不好,但是记忆里没有你们就不好。」
简短的对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但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我又突然产生了某种认知——
关于我的刀。
“你在发什么呆?”兔子唤回了我的神智。
学妹照旧坐在对面,看到我的异样诡异地笑了一下,显然是另一个鸦。
“刀,在东面。”我指了一个方向,“应该在靠海的山上。”
那种感觉来得很突然却十分平静,就像是抬头看到天上挂着太阳,万里无云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是个晴天”这样的认知。
于是当我说出口的时候,语气也是同样的平静,兔子甚至以为我在开玩笑,但鸦立刻就相信了。
“没问题,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鸦立刻跳下凳子,找了空地,用不知道哪里来的颜料在地上画起了奇奇怪怪的线条,最后还割破了手指放血。
我就站在她旁边看着。
最初那个感觉来得突然,走得也悄无声息,除了一开始确认了大概的方位,之后我对此就再没有任何细节的认知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放完了血的鸦站起身,转头看我:“很奇怪吗?”
我迟疑地提出疑问:“我还以为你是个普通人……我是说剔除某一部分之后。”
理论上来说,修炼的人应该不能转世,同理可逆推,能转世的应该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才是。
鸦身上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早就不是了。”鸦自嘲地笑了一下,“单纯作为鬼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会有很多特别的能力了,比如说能驱使鬼魂。”
鸦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我感觉到有一阵风平地而起,一点蓝光一闪而过。
或许是在白天的缘故,我只看到了一圈蓝色的透明漂浮物在鸦身边绕了一圈,忽闪忽闪的。
鸦平静地指了一个方向,下达了探查的指令,然后不一会儿,那些蓝光又闪了闪,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鸦说。
“……哦。”我干巴巴地道谢,“那个,谢谢你。”
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尴尬,但她或许也误解了什么。
“那些都是滞留人世的鬼魂,执念未消,虽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但也离堕落不远了——但我不会将未堕落的鬼魂当做食物的。”
“……哦。”我也只能僵硬地点头,尴尬地应了一声,“那你还挺有原则的嘛……”
但随着鸦的话,我又回想起来初见时她那副癫狂的模样——
难道这也是间歇性发作的?
“很奇怪我现在这么‘正常’么?很正常,也许过两天,我又会满脑子想着怎么吃掉你了,没有理智的时候思考问题从来都是浅显而粗暴的。所以你也不用勉强靠近我,离我远一点对你没坏处。”
鸦顿了顿,可能是想到了她之前让我帮忙的事,缓和了语气,又解释了几句。
“我转世万年,虽有记忆,却也几乎被恶鬼的浊气侵蚀半身,可以说现在的我一半都是恶鬼,所谓恶灵,也都是没有理智的凶器,只会凭本能与欲|望行动——我当然也是如此。”
“或许我比它们还要危险一点。”鸦说,“因为它们可能只是为了生存,但只要我还存有半分理智,就会有半分的目标,在被本能掌控的时候,为了我的目的,我是会不择手段的。”
在鸦说完这些话之后,我们之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我是不知道如何接话,一方面对鸦之前的疯态心有余悸,另一方面又莫名觉得,这样带着记忆累世地转生,未免太痛苦了。
于是连被恶鬼同化也变成了一件值得同情的事了。
鸦只是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自从她最近日益平静以后,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发呆,这让她显得比往常平和许多。
却也因为有了前面疯狂之相的对比,这样的沉默反而更会让人觉得不安。
“咳,对了,之前你说让我帮你一件事……”我试着开启一个新的话题来结束这场尴尬的沉默,“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斩魂。”鸦说。
“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斩魂。”鸦重复了一遍,“斩断魂魄——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
“……谁的?”我试图冷静下来。
“我的。”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里是独属于她的红色。
“你想自杀?”我有点懵。
“不,只是斩断属于恶鬼的那一半。”
鸦朝我笑了一下,伸手比划了一个大圈,跟着又徒手劈下去。
“很久以前有过一次,那时候我刚刚染上恶灵的气息不久,为了生存也吞噬了一些恶灵,但作用是相互的——”
鸦顿了一下,又在当中的一半里画了一个更小的圆。
“后来琴帮我找了一把刀,斩断了我身上属于恶鬼的那一半,那让我清醒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斩了魂之后,我缺的那一部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我也不愿意等,结果就是再次被恶鬼填充了少掉的那半部分。”
接下去的话,鸦没有再说,但我也能够猜到她的意思了。
无非就是效仿前例,再次斩断属于鬼的那部分,让她彻底恢复作为人时的清醒理智。
——既然不是准备生吞刀片,那么我就放心了。
但放心完了,再想到斩断魂魄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我又觉得这并不可行。
且不论再次斩断一部分魂魄之后,只留下一小部分魂魄的她还能不能活下来,单就效果来说,这个方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甚至还可能会加速她的死亡,亦或是在一小段清醒时光之后,更快地被恶鬼侵蚀彻底。
我的忧虑鸦全都懂,而且她甚至比我更清楚。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再这么狼狈的苟延残喘下去了——你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丑陋吗?”
“就算在我们那个战争和死亡相伴的年代,大部分也都只会指望着能死得体面些,而我连这一点也很难做到。”
鸦的音量渐轻,转头看向我时,又慢慢堆积起了熟悉得令我想吐的恶意,夹杂着怨毒的妒意。
“真羡慕你们啊,你也好,琴也好,不需要转世重生,便能这样光明磊落地活在这人世间,活得比任何一个人类都长久,而我,却只能做那阴沟里的老鼠……”
鸦的神情逐渐迷离,手也伸向我,似乎准备好了在碰到我脸的瞬间挠花我的脸。
而我除了恶心外,反而生出了一点意料之中的感觉——
神经病果然是神经病,并不会以外人的意志而转移,自己的也不会。
反复无常才是本体标签。
但这一次,恶心之余,我又觉得鸦有些可怜。
所以我也只是沉默地往后躲了一步,避开了鸦能挠到我的范围。
而鸦的异状也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老板突然走进来打破了我们之间凝重的气氛,而鸦也在瞬间收敛了表情,微微拧起了眉,表情有些凝重。
“找到了。”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不过理所当然地,老板的尾音拖了两倍有余。
“刀。”老板又简洁地补充了一下,“你的。”

鸦帮我找到刀的方式尚能理解, 寻着我之前指过的方向,一群临近堕落的鬼魂轻易地察觉到了「刀」的存在。
根据它们所反馈的消息来看,方圆百里也只感觉到了那一把刀。
“「镇魔刀」名不虚传啊。”鸦感叹了一句。
濒临堕落的鬼魂身带浊气, 所谓镇魔刀的“镇魔”镇的其实就是浊气, 未必能清除, 却都能够起抑制作用。
一旦靠近就会让将堕落的鬼魂觉得不适, 严重点的甚至可能会受伤,沉淀越久的刀威慑自然越强。
所以地府多数鬼差用的也是刀,用于震慑恶鬼。
反过来想, 恶鬼对刀的气息敏感, 若要找刀也算是事半功倍。
再加上如今人间用的多是剑,反而少刀,也算是一项便利了。
鸦这边进展快我尚能当做鬼魂多探测灵敏,于是效率高。
但老板那边就显得有些画风不对了。
一开始我以为老板是有什么特殊渠道, 比如说什么高大上的情报链啊之类的,再不济也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啊不, 告诉他。
但我万万没想到, 在我嘴欠询问了消息来源之后, 老板慢吞吞地从袖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平板来。
划拉两下之后, 老板将一个界面放到我面前, 示意我可以自己看一下。
且不论界面的内容, 单就老板这么一个古代人画风, 再搭配上这么现代的最新款电子产品, 怎么看怎么诡异。
非要用文字形容对比一下的话, 大概差不多就是从寻宝武侠剧瞬间过渡到未来科幻搞笑剧的差别。
然而当我低头看了眼平板上的内容之后,突然觉得,相较而言,画风突转已经是个小问题了。
那个界面十分眼熟,我花了半分钟想起来,这时候曾经兔子给我看过的论坛。
不过当然我尚且还没有接受自己不是人的事实,对于兔子和老板的存在都十分懵逼,看论坛当然也是一头雾水。
在初步了解了一下阴阳百货的神奇之处,以及兔子的凶残程度之后,我就将这个论坛忘到了脑后。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论坛的出现频率竟然会这么高——发挥的作用还这么关键。
当然论坛的具体内容并不重要,在老板和兔子的交替解说补充之下,我大概提取出了几个重点。
简而言之,有个楼主发帖说他舍友是个恋刀癖,而他之后表露出的各种细节都指向一个结论——
那是我的那把本体刀。
虽然不知道老板他们是怎么得出结论的,但从老板口中,我得知了那个楼主“舍友”的身份——
光从姓氏看,再加上这种种巧合,显然这个人与安家的关系匪浅。
老板肯定了我这个猜测。
虽然老板并没有真正见过安灵,但对他的信息却了解得不少,据老板交代,“安灵”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非常有名。
毕竟这可是个能把一个先天刀灵搞到失忆的神人——
现在还得加上一个偷刀的光荣履历了。
安灵是安家人,按辈分来算,应该是我爹妈那一辈的,但我从来没有听他们提到过。
当然另外几个他们也没提过,我甚至不知道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一个安家人,包括他们的上一辈,我可能要称为祖父母的人。
我又莫名想到了父母留下的相册,当中有一个被抹销了存在的人。
会不会那个最小的孩子就是安灵?
我忍不住这么想。如果那就是安灵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安灵,也就是我哥口中的“背叛者”,因为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间接或直接导致了我的失忆,甚至还带走了我的刀。
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安灵”这个人。
根据我那昙花一现般的感觉,加上鸦和老板提供的线索,我们基本可以把位置锁定在东边靠海的地方。
要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困难。
但问题在于假设的前提——
靠论坛找刀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不靠谱了???
我觉得从老板掏平板开始,一切就都开始变得玄幻起来了。
当然之前也很玄幻,或者可以用”魔幻”来代替。
如果真的靠论坛就能找到刀,那为什么没人直接帮我发一条寻刀启事呢?
说不准第二天我刀就能快递到家了——
显然,这也只能随便想想了,理智在阻止我继续妄想。
隔着一条网线,谁知道对面是人是鬼,说得又是真话假话呢?
或许只是一些细节巧合地对上,才给老板带来了错误的认知……
……倒不是我婆婆妈妈畏手畏脚,毕竟那可是一个门派。
我们一不认路二没熟人,而且看起来那还是个大门派,门口说不准还有重兵把守死不给进。
我唯一能想象到的方法就是站在山门口大喊一声“交刀不杀”或“交出安灵”之类的——
讲道理,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界了,谁还用这么傻缺的办法?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犹豫,鸦倒是先不耐烦地一拍桌子。
“你一大老爷们儿能不能爽快一点,既然你不相信琴,相信我总可以吧,大不了我陪你去!”
鬼才敢相信这个不定时发作的蛇精病好吗,光是走在一起都会觉得自己节操不保啊!
我看了鸦一眼,默默将这些话咽了回去,最终一脸深沉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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