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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摇滚与上学live(相荷明玉)


抱完小五,他还是觉得很激情,跑去抱着曲君不放。曲君一手揽着他,一面还和秦先在说话。秦先道:“其实青龙也挺好,人爽快。”
曲君道:“日本音乐氛围好。”秦先道:“我真羡慕他们。这次还好小五回来了。”曲君点点头。
傅莲时听了一耳朵,没太深究。青龙乐队在角落嘀咕一阵,翻译忽然大声拍手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了!”
卫真皱眉问:“还有什么事?”
青龙乐队的键盘手队长,香取凉介,拿过小野的吉他。翻译代他说道:“香取先生刚刚说,小五先生吉他水平特别厉害,他也想要比试一下。”

屋里安静下来,卫真不满道:“你不是弹钢琴的么,怎么也来搅浑水?”
小野一咧嘴,两颗门牙露出来,得意道:“香取是我见过最强的吉他手,以前在学校一直第一名,比我强多了。”
卫真沉下脸:“他厉害,为什么一开始不上场?”小野道:“因为我是吉他手。”卫真打断他说:“是打算车轮战,还是看不起我们,觉得不必要厉害的人出场?”
翻译夹在中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香取凉介却一点不恼,抱着吉他自顾自坐下,笑道:“我们青龙绝对没有这种意思。不管我和小五胜负如何,今天都算你们赢了。”
卫真霍然发怒道:“我们不需要让步,简直欺人太甚。”一把拉起小五,转身就要走。香取凉介仍旧笑道:“没有这种意思,这算我们私底下的比赛,不影响任何事,权当是我的无理请求。小五愿不愿意和我比一场?”
青龙磁带封面上,香取凉介化着大浓妆,脸上涂白,嘴唇眼皮厚厚地涂黑,看着没什么心计。见了真人却大不相同。染金短发打理精致,学大卫鲍伊梳成背头,和小五那狗啃似的金发大相径庭。脸上始终生分地微微笑着。
这个人气质像外交官,不管心里作何想法,表面礼数至少周全。还像秦先,深藏不露,一定有很大的本事。傅莲时小声说:“怎么办?”
再让卫真闹将下去,显得艺术村太小家子气了。曲君发话问道:“小五,你自己愿不愿和他比?他们出尔反尔,我们不答应也是有理的。”
小五刚赢了一场,答应道:“我愿意的。”曲君问:“今天还是改天?”
小五道:“今天!”从卫真手里挣出来,坐回原位。
香取凉介满意道:“我会证明,我有与你一战的能力。”把鼓机直接拨到四百四十拍,弹了音阶。
众人鸦雀无声,香取凉介放下拨片,将速度调回二百,又说:“小五很厉害,我就不客气了。我们比赛弹旋律,轮流出题。守则是要弹得清晰干净,谁先弹不下去了,就算谁输,这样好么?”
小五只能点点头,香取凉介做个“请”的手势,挽起袖子,取下手表,交给小野。
弹旋律和弹音阶又有不一样。弹音阶比的是双手的爆发力、协调和精准,弹旋律在这之外,还要考验演奏经验,对手型、指法的理解。
练了这些年琴,小五心中也有不少积累。他想了想,挑了一首练击勾弦的练习曲,先慢慢地弹一遍给香取凉介看,接着打开鼓机,又弹了一遍快的。
依照香取凉介给的守则,要是能出最难的乐句,一下难倒对方,当场就能赢了。秦先说:“小五还挺聪明的,这曲子特别考验左手。香取要是机能稍微差点儿,指定弹不下来。”
等小五弹完,香取凉介夸奖说:“弹得很好。”下手却毫不留情,原模原样弹了一遍,接着出题给小五弹。两人一来一回,看不出胜负。傅莲时紧张道:“这次谁能赢?”
秦先摇头:“不知道。”曲君本来不响,傅莲时扯他一下,他才笑了一声:“和香取比,小五还是少点心计。”
傅莲时说:“什么意思?”曲君说:“小五心里想的都是,能不能把香取一下子干倒了。但香取知道,二百拍根本找不着小五的破绽,他在慢慢观察小五的缺点。”
这话不止说给傅莲时听,也是说给小五听的。每次轮到香取凉介出题,他将点弦、推弦、颤音、三连音……挨个地出给小五弹。
好在至今为止,小五还未犯过错,似乎没露出什么破绽。
他心里一凛,把鼓机按上二百二十拍,说:“没问题吧。”香取凉介道:“请便。”小五坐下来,仍旧出了最开始、击勾弦的一题。
速度快了一分钟二十拍,香取凉介表现得吃力很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但还是勉强弹下来了。傅莲时道:“小五是不是能赢了?”
所有人屏息静气,世界上单听到鼓机镇定冰冷的嘀嘀声,傅莲时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响亮。
曲君没作答,傅莲时暗暗想,不管说赢还是输,都势必会影响到小五的心情,于是自己也闭上嘴。
又轮到香取凉介出题了,这回他又出一道推弦,没能考倒小五。小五把鼓机按到二百三十拍,听了一会儿,手落在弦上,准备继续弹那首击勾弦的练习曲子。
曲君忽然说:“不要弹这个。”小五看他一眼,换了一首别的。
傅莲时忍不住想问,又怕让小五听见了,说悄悄话道:“为什么?刚刚香取差点没弹下来,小五再出这个,不就赢了么?”
曲君道:“他是装出来的。其实他击勾弦练得很好,故意让小五觉得,出这首曲子有胜算,一直出击勾弦,他反而轻松了。”
傅莲时没再接茬,心里实则想,本来好端端比赛技术,现在变成比赛狡猾了。
同时又想,要是曲君会弹吉他,让曲君和香取凉介比赛也不错。两个人都狡猾,曲君的狡猾让人舒心一点。
二百三十拍,还是没能考倒香取凉介。天赋、技巧、音乐修养、身体机能,场上两人都无疑是最顶尖的。两人就像赌神里演的一样,连环计谋,筹码越加越高。
弹完一段,香取凉介一手点在鼓机上,举棋不定。小五也不催他,垂着眼睛,把右手伸开又攥紧。
过了好半晌,香取凉介使个眼色,小野把手表递过来,说:“歇了五分钟了。”
香取凉介慢慢按了四下,把速度按上二百三十四。琴声一响,众人都很吃惊。这是小五出过两次的那一首,练击勾弦的练习曲,只是在中间加了两个颤音。
香取击勾弦练得很好。傅莲时心想,忽然弹这一首,代表香取也到极限,没有把握了。
他手掌又痛又麻,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紧张过头,把手心掐得一片通红。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又九阴白骨爪似的,抓着曲君不放。
傅莲时一阵羞愧,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隔着衣服揉了揉。
小五在指板上无声地试了试,傅莲时道:“他是不是想出一首相像的,让小五改不过来弹错?”
曲君摇摇头。小五开始弹了。前面击勾弦部分一如既往,没出什么岔子。弹到中间,第一个颤音结束,他却突然停手,松开指板。
好几个人没听出来端倪,甚至青龙乐队的鼓手和贝斯都很吃惊。
曲君轻轻说:“唉呀,弦没护住。”
傅莲时也听出来了。弹完颤音之后,手指抬起的一瞬之间,带出来一个不该弹的音。
香取凉介说:“没关系,你可以再试一次。”
小五使劲甩甩手,重新弹了一回。仍旧在相同的地方,带了一个“脏”音。香取凉介笑道:“试多少遍都可以。”
方才小野也不过试了两遍。小五想了想,扔掉拨片说:“输了就是输了,再弹一遍也一样。”
翻译把他的话翻成日语,几个日本人欢呼一声,上前跟香取凉介道贺。
香取摆摆手,叫他们别闹了,客套道:“小五也很出人意料。我本来打算在二百一十拍,打败你,没想到最后用到二百三十五拍。要是今天手感差一点,输的就是我了。”
小五惨然一笑。突然有个人站起来,朝小五“啧”了一声,大步走向门口。
这是艺术村一个老乐队的主唱。小五低着头,只当没听见。
那人从曲君旁边走过去,曲君一把拉着他说:“你啧什么?”
那人毫不避讳,大声说:“香取都让他再试一遍,他直接认输,不是丢咱们的脸吗?”
曲君说:“你是主唱,对吧。嫌小五丢人,你去和青龙比唱歌。”
那人瞪着曲君,曲君一偏头,朝青龙乐队点了点,又说:“去吧。”
那人不响,几个朋友上来劝架,把他拉回去了。
如此小闹一出,屋里渐渐有些动静。秦先走到门外,点了一根烟抽,小五自己默默试那一段颤音。
曲君抱着手臂,微微皱眉,在看着小五。看了好半天,曲君转头一笑,对傅莲时道:“我知道了,你要听么。”
傅莲时说:“知道什么?”曲君招招手,叫翻译过来,说道:“一会讲给香取听。”把香取的谋划讲了一遍。
吉他的颤音有两种指法,一种是电吉他上专用的,手指按弦的同时,转动手腕,将弦上下推拉。另一种是古典琴弹法,手腕左右晃动,带动手指在同一品上来回。通过弦长的细微变化,得到颤音效果。
小五没太接触过古典琴,更习习用第一种指法。推弦同时,弦勒进指腹里边,压出一道印子。速度特别快时,双手护弦不周密,一抬手,印子就容易把弦带响,弹出杂音。
这没法说是小五技不如人,也不好说香取凉介耍赖,只好说他观察细致,头脑灵活。
无论如何,虽然香取凉介承诺过,他跟小五的胜负不作数,但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今天一败,等于艺术村全军覆没。北京摇滚乐,在日本青龙面前彻底输了。
秦先抽烟回来,方才不服的那个主唱突然叫道:“我承认咱们演奏不行,但论编曲,艺术村有个真正的天才,你们青龙比不过的!”
青龙是交响金属,编曲正是他们一大长项。香取凉介登时来了兴趣,问道:“是谁?”
那主唱指着秦先,得意道:“秦先,真正的天才,知道吧!”
傅莲时心中警铃大作。秦先遇到瓶颈,编不出曲子的事,只有他和曲君两个人知道。也不晓得秦先状态如何了?
青龙即使赢,也是胜之不武、趁人之危。但秦先肯定不愿把瓶颈之事说出来。
他偷偷瞥了一眼,秦先果然没说话,微微皱着眉头,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
要是秦先也输给青龙,北京就再也没有第一贝斯手,没有不败的神话,没有“琴魔”了。
香取凉介问道:“那么秦先先生,愿意和我们比赛么?”
眼看秦先只好答应,傅莲时抢着叫道:“等等。”
香取凉介看向他,傅莲时意气乍生,说道:“我看过你们的信,你们喜欢昆虫乐队,才到北京来。如果昆虫解散了,让你们不满意……”
傅莲时压根不会编曲。只在秦先的工作室,看他编了《做梦》,以及后来试着编了稚拙的《自恋》。说到此地,他心里想:“卫真估计要气死了。”看向卫真。
卫真蹲在角落,手臂撑在膝盖上,发狠瞪着青龙乐队。傅莲时便往下说道:“……那么我们乐队也想跟青龙比一场,证明我们没有不如‘昆虫’。”
青龙乐队窃窃说了几句,香取凉介道:“没问题,你想比什么?”
要是比演奏,东风一定会输。傅莲时道:“比编曲。”
但他还得再学一学。双方就此约定,半个月以后,大家回到艺术村抽签,编同样一首歌。
青龙乐队和傅莲时一一握手,和高云、贺雪朝也握了手。到卫真跟前,卫真理都不理。
香取凉介不以为忤,径直走向曲君:“我们听说了你的事情,很遗憾。”
曲君笑道:“没必要。”
香取凉介伸出手说:“本以为你会代表艺术村,跟我们比一场的。”
傅莲时心想:“香取凉介还会弹琵琶么?”
曲君和他握了握,笑道:“我弹得只能算一般,而且久不练了,不可能赢的。”
香取凉介点点头,又说:“很遗憾。”

第34章 不速之客
不出两天,编曲比赛的消息彻底传开了。每到放学,小青蛙琴行络绎不绝,来很多参观傅莲时的游客。有时候像是这样:
“这就是卫真乐队的新贝斯手?”游客走进店里,眼神在墙上随便逡巡一圈,落到傅莲时身上。
对某些人而言,“东风”两个字像烫嘴一样,一定要说,卫真的乐队,卫真的乐队。傅莲时靠在沙发上,不搭理这种人,拿一本乐理书看着。卫真有作曲的本事,但他不熟悉别的乐器,编曲就比较平淡,缺乏个人风格。要是全队只依赖卫真编曲,不仅比赛会输,以后乐队也走不长远。
游客又说:“还在学乐理啊。”接着出一些题目考验傅莲时。傅莲时把会的答了,碰到不会的,就把乐理书举起来,装聋。游客说:“跟在台上一样,冷冷的,怎么不搭理人呢?”
这种时候,曲君过来解围:“咱店里打算搭个炉子,卖烤地瓜。您觉得冷,到时候多光顾。”游客听了就走了。
也有一些真正的热心人士。关宁最近不练钢琴了,下班就坐车来琴行,从头教傅莲时乐理。从五线谱开始,十二平均律、和弦、大调小调,民族调式。傅莲时一上课就走神,中了毒似的头晕脑胀,想下课,什么都记不住。
但他不好意思拂了关宁的好意,只能勉强学着。不想学完一个单元,关宁还要出卷子,看着他写。
傅莲时内心叫苦不叠,趁关宁不注意,问曲君说:“曲君哥,你会不会?”
曲君有意激励他,说:“会。”傅莲时便说:“填什么?”
曲君不答,傅莲时说:“不说话就是不会。”
曲君冷笑说:“好嘛,我不会了。”傅莲时把他手臂揽过来,央道:“告诉我吧。”
曲君说:“不会!”过一阵子,关宁回神了,傅莲时就放开他,继续做测验。
除傅莲时之外,东风乐队另几个人也在补课。比赛不仅要编曲,还要把新编的音乐表演出来。
对音乐的理解、即兴能力、台风,都会影响比赛结果。卫真特地放了长假,让大家自己练习。高云喜欢实践,在楼上不停歇地打鼓;贺雪朝喜欢分析,借琴行的音响,听各种有名乐队的曲目,把谱子扒出来,逐字逐句地研究。
学了好几天乐理,傅莲时连琴行都不想去了。曲君到底心软,给他求情。
关宁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曲君想了想道:“那我来教他。”傅莲时也在心里祈祷:“让曲君哥教吧。”
关宁不屑道:“你连教师证都没有。”曲君说:“我和莲时关系好,是吧。”
结果曲君试讲一节课,比关宁讲得还难懂。傅莲时心情一放松,干脆坐着睡着了。
两个大人拿他毫无办法,末了曲君说:“披头士不也看不懂五线谱吗。”干脆不再上课,拿来很多中外音乐谱子,让傅莲时自己编曲玩。傅莲时坐在柜台后面自学,自在得多。有一两个小孩来买文具,他顺手也就应付了,不需要曲君出马,俨然琴行的小老板。
挨到周六,大家白天就聚在琴行。卫真忽然来了,说:“把他们都叫过来。”
傅莲时以为要开会,忙把另两个人叫到楼下。卫真朝外招招手,外面又有声音说:“算了吧?我们不进去了。”
卫真不耐烦道:“装什么蒜呢。”外面声音讪讪道:“不是。”
傅莲时心里奇道:“这是谁?”刚好卫真把他们领进来了,两个半生不熟的面孔,后面没人了。
傅莲时嘴比头脑快,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啊!你们是‘蚂蚁’和‘尺蠖’!”
卫真道:“对啦!他们听说青龙的事,想来帮忙。”
蚂蚁问傅莲时:“你是弹什么的?”
傅莲时说:“弹贝斯。”
蚂蚁搓搓手;尺蠖在原地踱来踱去,两人都表现得很局促。
傅莲时心道:“他们一个是吉他手,一个是鼓手,大概和我没什么话题。”于是介绍:“这是贺雪朝,这是高云。”
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门口张望,在心里想,蚂蚁和尺蠖来了,飞蛾也应该来吧?
卫真说:“曲君哥在哪?把他叫出来。”
傅莲时道:“在里面睡觉呢。”朝里间走去。蚂蚁忙不叠说:“算了吧,人在休息,别叫他了。”
卫真提高声音:“你们怕什么?”
傅莲时也觉得奇怪。曲君还帮昆虫编过曲,他们关系理应不差才对。
尺蠖缩在后面,蚂蚁解释:“不是怕。”
话音未落,里间的房门“咔嚓”一声开了。曲君披头散发,身上挂件薄外套,倚在门边问:“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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