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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今日悔不悔(北境有冻离)


沈樾之被这番话震在了原地,他睁大眼睛,视线在贺吟的脸上来回飘移,试图在他脸上寻出一丝说笑的痕迹来。
“敢问……”沈樾之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费力地开口,“我身在何处?”
“蓬莱仙洲眼下不安全,我便将你带到九重天来了。这里是我的寝宫,你就先在此先静养几日,不用在意其他的事。”
“九重天?”
沈樾之倒吸一口凉气,他忽然惊觉,这不与“美人哥哥”在蓬莱仙洲重逢后的事么?!
这一个晚春,沈樾之再次见到贺吟,满心欢喜的想与之相认,意外的是,贺吟将他们两百多年前的初见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因着恼羞成怒,将贺吟骗到了传说中闹鬼的断魂崖旁,想要装神弄鬼吓一吓贺吟,给这人一点教训。
没成想这一去,还没等遇到贺吟,就先遇上了骤然而出的魔兽,那浑身白毛的魔兽足有三人多高,不由分说地就朝他袭来。沈樾之狼狈逃窜,一头撞进了前来赴约的贺吟的怀里……
红莲香风阵阵,仙人垂眼,竟比月色还动人三分。
沈樾之看得意乱情迷,就这样将一颗砰砰乱跳的少男心轻易地交了出去。
不过他实在没见过这等大场面,还未待贺吟将魔兽斩杀,就被吓得晕死过去……再醒来,便是在九重天了,贺吟将他带上了九重天,还将他收作了九重天的仙侍。
他与贺吟的纠葛,便是从此时开始了。
可这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他是怎么会回到这个时候的?
沈樾之眼前一阵眩晕,脑中嗡嗡作响,过去的事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脑中,好似要把他死前未经历过的走马灯都补回来一样。
过往种种,回首看去,模糊得像是在看他人故事,最后除却一声叹息,只一“悔”字刻满了心间。
若真是稀里糊涂地回来了,那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经受此间种种,还能再得见天光,他心中除却庆幸,还有一种说不清的轻松。
自绝什么的,属实是需要天大的勇气,他极其怕痛,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敢的。
他的爱向来拿得出手,爱一个人便是全心全意、不求回报,因而就算最后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他也能坦然处之。
可若是一切有重来的机会,他知道,他不会傻到再选择这么难走且无望的一条路。
爱上贺吟要付的代价太大了,他玩不起,他认输了。
知道南墙撞不倒了,他放弃了,好不好?
沈樾之伸手推开贺吟新倒的那杯水,下了床向窗户处走去,一下子将窗推开。一片明媚的光束闯入室内,铺洒在他眼皮上,暖融融、亮堂堂……
这是他许久未能驻足看一看的好日子。
沈樾之意识到,若真能重活一世,他就有了重新选择的权利,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后悔药,他定然要好好把握机会。
“樾之?”
沈樾之释然一笑,而后回身看向贺吟,眼神中是一种令贺吟感到心慌的清明。
“我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这几日多有打搅,实在是给神君添了不少麻烦,烦请神君派人送我下界去吧。在蓬莱仙洲,您出手相救的大恩大德,沈樾之会铭记终生,来世必当衔环结草,以报君恩。”
上一世,这时候他正被贺吟迷得死去活来,即便那人用嫌恶又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他也能笑着迎上去,从不知道知难而退四个字怎么写。甚至为了能在贺吟身边多待一待,他开口就是要给神君做仙侍,以报恩的名义强留在了九重天。
唉,这么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步步都是错棋。
还好,这一世还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还能点到为止——贺吟仍是高高在上的帝君,而他却只是个不起眼的山雀精。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只要不节外生枝,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什么?”贺吟错愕万分,完美如玉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裂纹,“你想走?走去哪?”
沈樾之眉心微皱,半晌才道:“这种小事,不劳神君费心了。”
“……不行。”半晌后,贺吟面色微沉地拒绝,“我不信还有来世。你若真知恩图报,就应该留在这里做我的仙侍,直到还清为止。”
言毕,贺吟便快步离开,没给沈樾之一点拒绝的机会。
沈樾之:……
等一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樾之一直觉得,是他先开始了纠缠贺吟的,强求过甚致使他与贺吟之间只能结出恶果。这样的想法也致使他在知道贺吟心有所属后,一直沉浸于深深的自责中。
可当他要躲得远远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又为何不曾改变……难道说,他的决定原本就是微不足道的,远不至于成为罪魁祸首?
沈樾之心情复杂,他之前确实不知道,他的前道侣竟是这样一个挟恩图报、霸道无赖的混蛋啊!
……搞不好还想杀了他。
这样看来,更要想办法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
沈樾之心中全然是决绝的离意,可贺吟却一无所知。他简直被失而复得的感觉冲昏了头脑,无人知道,他掩在袖中的手,颤得有多厉害。
这个人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会喘息、会应话,甚至还会笑,让贺吟终于找回了一点温暖的实感。
即便现在他和沈樾之还不是道侣,对他态度有变,那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还不太熟络……沈樾之一向钟情于他,过去也是沈樾之先追求他,是以贺吟有十足的把握,他的小鸟终会回到他身边。
不过是时间问题。他等得起。
毕竟,他心中认定的道侣,除了沈樾之之外,决不会再有第二人。
这般想着,贺吟唇角渐渐勾起,他想,这次就由他先迈开步子,向沈樾之走去吧。
…………
沈樾之没能和贺吟说上话,只好忍气吞声地住下了,好在这几日贺吟倒是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了。不过他总觉得贺吟这寝宫里像是在闹鬼,深更半夜的,他总梦到有人站在他床头,为此吓得连着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如此几日,沈樾之实在是怕了,打算找个借口离开这个破地方,哪想运气真就有那么差,一出门就遇到了贺吟。
又穿的一身白,活像个男艳鬼。
这“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正色道:“恢复得不错。待会我让人教教你规矩,明日来我房中吧。”
听了这话沈樾之瞪圆了眼睛,重活一世,前道侣还想差使他做个小玩意?这像话吗?
偏偏他现在是个身份低微的山雀精,凭他现在和贺吟身份差距,实在无法开口拒绝,沈樾之只能没什么好气地道:“知道了。”
不过嘛,他也不打算任人鱼肉——沈樾之算盘一拨,心里便有了主意。
这明面上他拒绝不得,可若是做得不好、处处冒犯,以贺吟那龟毛性子,定然过不了几日就会忍无可忍地把他丢到下界去了吧。
到时候,他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蓬莱仙洲去了,什么神君,什么九重天,通通和他没有半点干系了!
…………
第二日清晨,沈樾之早早便起来,精心烹调了一份粥食,送到了神君的寝宫中。
贺吟见了来人,眼中顿时闪过几分喜色,连忙唤他进来。
沈樾之笑得灿烂,把那碗特地为神君做的粥端出来,那可是他早上“不小心”打翻了一整罐盐在里面的特调热粥呢。
贺吟接过粥,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抿紧了双唇,只用一种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眼神盯了他许久,久到沈樾之都怀疑贺吟看出了什么,于是受不住地开口:“神君,快凉了,赶紧喝了吧。”
“樾之说得对。”
一只白净纤长的手捏住了勺柄,在碗中搅了搅,热气被搅散一些,冲着上方的人扑了过去。
贺吟挖起一勺粥放进口中,而后,沈樾之清晰地看到,那人的眼角慢慢地红了。
沈樾之顿时心中大快:哈!太好了!贺吟都被这咸粥难吃到快哭了!
看来他距离开九重天只有一步之遥了!
转眼间,沈樾之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贺吟将粥捧了起来,仿佛那是什么世间美味一般,一勺接着一勺往口中送去,眼角的红意慢慢晕了开来。
从始至终,贺吟神色如常,姿态极为优雅,但沈樾之这种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与平时相比,贺吟这已算是吃得狼吞虎咽了。
他急什么?沈樾之有些茫然了。
到了最后,碗中不剩一粒粥米之时,贺吟仍意犹未尽似的拿着勺子刮了刮碗底,将碗底的稀汤都喝了个干净。
“这是我想了很久的东西。”他微微一笑,眉眼间积久不化的霜雪都好似融了许多,“多谢。”
直到沈樾之晕乎乎地端着粥下去,都没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一出门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用手指沾了沾碗沿塞进嘴里,结果咸得他两眼一黑,连连咳着找水喝。
天哪,这么一碗咸得发苦的东西,贺吟到底是怎么津津有味地喝下一整碗的?
呸呸呸,这该死的贺吟,莫不是味觉失灵了吧!
沈樾之这样想着,又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进去。

第3章 鸟族都喜欢漂亮东西啊
沈樾之实在太想离开九重天这个鬼地方了,他上次未能如愿,很快,又想了一个新法子。
这日,沈樾之泡了一壶滚烫的茶,向着贺吟的书阁去了。
每日这个时辰,贺吟都是雷打不动地在书阁里批折子,此时是要用一壶清茶的。
多年侍候,沈樾之对贺吟的喜好及习惯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贺吟不喜欢过热的茶水,且奉上的茶水须有醇厚茶香才可。
他就是打了坏主意去的,自然不会像前世那样傻傻地精心准备,连贺吟最忌讳的不可擅闯书阁也当全然不知,伸手推门便进,还拉调子高声道:“神君,我来给您奉茶——”
白玉屏风后传来“啪嗒”一声,是折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沈樾之眨眨眼,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种在贺吟雷池上来回蹦跶的感觉有这么爽呢。
不过,这才哪到哪。
沈樾之绕过屏风,正对上神色呆滞的贺吟,他面前摆了满桌的金色奏疏,不过一旁的朱笔还是干的。
贺吟向来对政事并无太多关心,说是批折子,实际上他也就是对仙界呈上来的奏疏扫一眼,从不多插手仙界中事。
比起仙界诸事,他更喜欢去聆言殿听一听来自人间的祈愿,一年中除冬日外,他每隔段时间就会下界一次,以化身在人间行走,意在观世间百态,解众生之苦。
这般避世的态度正中天帝下怀,至于他每日仍雷打不动地送折子过来,对外的说法是请神君过目准奏,实则只是走个过场、知会一声,将面上功夫做全罢了。
神君安生地在九重天上待着,就是仙界最强大的屏障,叫人见了便心生敬畏。但若是这位神君摆出身份来,硬要对仙界做主,可就威胁到仙界主君的地位了。
沈樾之知道,在仙界一片祥和之时,神君不过就是个吉祥物的存在,摆在九重天上高高供着就是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家都想要个厉害的祖宗庇护,却不想有个活着的大爹。
“你怎么来了……”贺吟的神情还带着几分怔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人,“可是有事?”
果然,贺吟最讨厌有人随意进他的书阁了……沈樾之早料到这个反应,于是快步走过去,挤出笑意来:“我见神君在书阁里待了这么久,应该是渴得很了,就泡了一壶茶,来给神君润润嗓子。”
他倒出一杯滚烫的热茶,朝着贺吟那边靠过去,而后像只喝醉了的软脚虾一样,左脚绊着右脚就直直地在贺吟面前摔了下去——
“樾之!”
沈樾之只觉得腰间一紧,而后便被扯入了一个散着幽幽莲香的怀抱中,慌乱间,他下意识就攥住了面前人的衣领,而手中那杯本打算泼在奏疏上的茶水,此刻大半都泼到了贺吟的脖颈及胸前!
那可是他用灵力煨了一路的滚茶!
霎时间,贺吟原本雪白的脖颈如同被烧化的一滩雪,烫红了一大片。
沈樾之不由抖了一下,指尖有些发凉,忽然有些不敢去看贺吟的神情。
此情此景,他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一点害怕——前世他被逼着跳崖自绝时,贺吟虽未同来,但从那些人的话中可以得知,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是贺吟默许的一场杀劫……也许是因为贺吟并不在意他的生死,又或许,他的死对于贺吟而言,是一种解脱。
沈樾之浑身发颤,耳边好似又响起那些锥心的嘲讽,他不自觉地咬住下唇,顿时如坠冰窟。
正在此时,他的下巴被一双大手抬了起来,还未反应过来,就对上一对写满焦灼的眼。
贺吟面色紧绷,端着他的脸上上下下看了几遭,又俯身要去掀沈樾之的衣领,沈樾之这时才如梦初醒,他们两人这也挨得太近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贺吟微乱的呼吸。
“烫到了没有?”这话居然是贺吟问出口的。
沈樾之回过神来,用力挥开贺吟的手,退了几步,眼神复杂地看向贺吟。
平日里素来端正的神君,此刻胸前全都被打湿了,又因被他抓了一把,衣领全散了开来,露出一片白里透红的肌肤。茶水将披在肩上的头发也泼湿了几绺,发尾挂着几滴将坠不坠的水珠,配上他有些束手无策的模样,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沈樾之这一看,竟是忘了刚刚要说什么。
“你,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沈樾之不敢再看,说话也像是舌头打了结,莫名结巴起来,“神君,你不是、不是有灵力护体吗,怎么会被烫伤?”
“那是在外面。在家中,我还是喜欢随意些。”贺吟淡淡扫了一眼沈樾之,“过来,我看看……”
沈樾之后撤了一步,摇了摇头,低声快速地说道:“今日是我冒犯了神君,实在是多有得罪。但我这样粗手笨脚的人,想必来日也伺候不好,还是请神君罚我下界吧。”
贺吟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樾之循声望去,见贺吟双手抱胸,脸微向左侧着,面上带着几分不易被发觉的笑意,“你可真是只恩将仇报的小山雀。”
“神君说谁?”
“谁认真了就说谁。”贺吟指了一下一地的碎瓷和被浇湿的奏折,“既然是你惹出来的祸事,就将这里打扫干净吧。”
贺吟说罢就转身要走,可沈樾之分明瞧见了,贺吟那没绷住的嘴角。
沈樾之气得给了自己一巴掌,非常希望自己脑子能被扇得清醒点——他怎么还会被这种混蛋迷了眼,贺吟分明就是一副黑心肠,黑的不能再黑了。
这也说明了,他们鸟族这喜欢漂亮东西的毛病,真的是很成问题的啊!
他气鼓鼓地蹲在那里收拾瓷片,过了一会,心中又为自己开脱起来:其实,这也不怪他啊,他只是个没爹又没娘的可怜鸟,不像人家早早就去了仙门学堂读了一箩筐的书。蓬莱仙洲什么都没有,他仅有的那点启蒙知识都是从树精那里听的,属实担得起贫瘠二字。
更何况前世都是贺吟去哪就他就去哪,除了九重天和蓬莱仙洲,他也没去过什么地方,还死得那么早……见识少也是他的错吗!
没错,要怪就怪他见识真的是太少了,但凡他在三界多见过几位美人,定然就不会这么没出息地被色诱了!
待沈樾之将心情一并收拾好后,端着一堆碎瓷向外走,迎头就撞上一个走路风风火火的仙侍,不得不停了下来。待沈樾之看清此人的脸,顿时浑身一颤,喉头发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喂,你怎么了?”那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会是被我撞傻了吧?”
沈樾之从记忆的灰尘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游、长、赢。”
游长赢眉头一挑,“你不是昨日新来的仙侍么?我们还未搭过话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所谓仙侍,大多都是差了点升仙运气的人修或妖修,因着一点机缘巧合被仙君带回去,收作仙侍,在其座下服侍兼修炼。
虽算是伺候人的活计,但仙界满是灵气充沛的宝地,便是待一待也比在下界苦修百年强。再者若是肯勤修、运气好,生出新的仙缘,历劫过后,飞升成仙的前辈也不是没有的。
游长赢,就是神君从前带回来的一只斗鱼。
“我听过你的名字的。”沈樾之出神地盯着游长赢,兀自喃喃道,“我没忘的……”
上一世,游长赢曾是他在仙界最亲近的朋友,也是在九重天,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直到后来,游长赢下凡历劫,为飞升仙班做准备,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飞升失败不说还丢了性命……沈樾之得到这个消息时,游长赢已是连尸首都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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