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听到花渐浓的回答,宫九坐起身,抓起一件全新的衣服披在身上。
他直视着坐在床边的美人,对方眉头紧皱,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情.人。”
花渐浓抬眸,终于开口回答。
他说的并非是“恋人”,而是“情.人”。
宫九一听,顿时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轻笑一声:“阿浓的入幕之宾有几个?”
“怎么?”花渐浓微微眯起双眼,暗自警惕着,“难道九公子看不惯别人三心二意?”
“阿浓这么好的人,哪怕是风.流,也让人忍不住心动。”
听到这句话,花渐浓大惊失色,没想到宫九居然抱着这种想法。他上下扫视着面前的青年:“你知道,我是男的。”
他是知道宫九的真实身份的,身为太平王世子,难道……
“阿浓,你真是天真。”
宫九嘴角轻微上扬,虽是在笑,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冷淡。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够从始至终?”
他眼神讥讽,似乎是看惯了一些事情。
对此,花渐浓没接话,只是双臂环抱:“哦——我懂了。”
周围烛光摇曳,将他这张精致漂亮的脸照得晦暗不明,犹如两人此时的心,各怀心思。
“九公子是看上我这张脸了。”
明白这一点之后,花渐浓顿时笑了出来,不见刚才的畏惧,准确地来讲,是恃宠而骄。
“我可不好相处。”
对于朋友和情.人,花渐浓的标准丝毫不同,条件十分苛刻,鲜少有人能满足。
两人抬眸,四目相对,严重的情绪直白且充盈。
突然,房间内的光线一暗,将两道身影都隐匿在黑暗之中。刚停歇没多久的喘息再次响起,只不过少了鞭打声。
但隐隐听着,似乎有鞭打的声音,究竟是什么鞭子,就不得而知了。
翌日,岳灵珊再次看到花渐浓时,对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趴在石桌上没多久,就已经被喊醒两次。
“你昨晚去做贼了?”
岳灵珊开口询问,她端了一碟自己做的点心想让花渐浓尝尝,没想到这人坐下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嗯。”听到少女的声音,花渐浓艰难地抬起头来,阳光自枝头洒落,斑驳地落了他一身。
“去做了偷心贼。”
“……”
岳灵珊张了张嘴,但还是没继续往下讲。她有一种预感,若是再问下去,自己肯定要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快尝尝。”
少女将面前的糕点推到青年面前,表情十分期待:“你说大师兄会喜欢吗?”
“只要是你做的,他肯定喜欢。”
垂眸看着面前造型有些潦草的糕点,花渐浓略微直起腰,随后便明显地动作一顿。
“怎么了?”
察觉到他异样的岳灵珊面露关心:“是受伤了吗?”
“嗯……”花渐浓摆摆手,“昨晚当贼被人暴揍了。”
“什么?华山还有人这么猖狂?”
青年立刻闭嘴,生怕自己再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污染少女的耳朵。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这次来了好多长得好看的人。”
少女聚在一起,难免会商讨这些事情——虽然花渐浓不是少女,更不是女的。
但他一听岳灵珊这番话,顿时打起精神来:“你说的该不会是……”
“不是。”少女双手托腮,“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的,长得真好看,眼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
“还好令狐冲不在。”
花渐浓默默道,捏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我只是欣赏!”
岳灵珊脸一红,紧接着就蹙起眉:“不过,我从未见过他们,五岳剑派好像没这两个人。”
听到这句话,花渐浓突然想起之前遇见的两个少年:“是不是一高一矮,一个看起来就古灵精怪,一个长相俊朗?”
“对!”
青年若有所思:“你说得对,这两个人到底是哪个门派的?我倒是觉得是偷溜进来的。”
“这还不简单?我找人打探一番就知道了。”
少女说干就干,直接起身往外走。见状,花渐浓扬声道:“你知道他们两个的名字?”
“嗯!一个叫什么小鱼儿,另一个叫铁心兰。”
“……”
听到这两个名字,花渐浓顿时哑口无言,就连岳灵珊走远了都没发现。
天啊!他这是什么运气!
看来此次来华山是对的,当真是卧虎藏龙,处处都是惊喜。
花渐浓啧啧称奇,起身也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今天起得实在是太晚,让他不由得将宫九直接划出情.人名单。
他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情.人——这三个还是勉强将宫九算上。楚留香经验丰富,爽大于痛,中原一点红情窦初开,虽然刚开始什么都不懂,但好学。
唯独宫九,这人和另外两个不一样,是花样多,多得花渐浓根本招架不住。
如今,对方身上除了一个“变态”的标签外,还多了一个“恶魔”。
至少这一个月,青年对这种事情是敬谢不敏,无论是楚留香,还是中原一点红,都别想再靠近他。
因此,面对和平日里有了明显区别的花渐浓,中原一点红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之前好歹还能留宿,现在说完话就被直接赶出去,稍微贴近一点儿,对方就如临大敌。
“难道阿浓厌倦了?”
黑衣剑客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整个人都明显的忧郁起来。
看到花渐浓走过来,中原一点红将脸上的情绪尽数收敛,不肯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
“阿浓。”
今天上午着实是打击到中原一点红,他极力遮掩,不过语气一听还是带着几分低沉。
“嗯?”
花渐浓抬眸,掠过站在门口的中原一点红,回到房间里直接翻出宫九写好的那本剑谱。
“哎,最终还是如此吗?”
青年站在窗前,窗外的绿荫透进房间,在他身上落下一片阴影。而那张漂亮的脸正处在明暗分割线,将明媚的脸颊衬托得格外阴暗。
“……”
中原一点红已经习惯花渐浓随时随地演一下,十分自然地等对方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才开口:“接下来要做什么?”
“钓鱼。”
花渐浓将剑谱丢在桌子上,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黑衣剑客,随即露出一抹笑来。
傍晚,日落时分总会让人感到落寞,总觉得未来没有什么希望。华山内,一位蓝衣女子步履匆匆,看样子心情不错。
迎面走来的中年男子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便放缓了脚步,准备打声招呼。
突然,对方被石子绊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哗啦”一声掉落一地。
“没事吧?”
岳不群面露担忧,一副关心的样子,半蹲下来准备帮忙捡起。但对方的动作居然更快,探手将地上的书和信一把捞起。
“没事,多谢。”
花渐浓直起腰,随后对着面前的人微微一笑,很是礼貌。
“阿浓姑娘的伤好多了吗?”岳不群收回手,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相比于一宗掌门,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好多了,多谢岳掌门关心。”
花渐浓颔首示意,紧接着便匆匆绕过他离开。
等那抹水蓝色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岳不群脸上的表情才渐渐消失。
刚才花渐浓的动作很快,但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那封信的落款是林平之,福威镖局的少东家。
至于那本被信盖了大半的书,前两个字便足够他猜出是什么了。
没想到居然会沦落到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手上,不,不对,应该不是给她的。
岳不群推翻自己的想法,认真思索。
当初青城派到姑苏就回了蜀内,并没有继续南下。至于原因——正是因为楚留香。
是楚留香拦下了他们,并且派人在福州守着,这才避免了福威镖局的惨案。
对此,岳不群觉得很是可惜,假如当初青城派能够顺利到达福州,此时《辟邪剑谱》肯定是他的。
而今日就不会是什么华山论剑,而是他岳不群成为五岳剑派掌门的日子!
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晚。
只是东西到了楚留香手上就不好弄了,对方盗术一绝,武功又在他之上……
岳不群双眸微眯,脸上闪过一抹暗沉,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入夜,准备收拾收拾休息的楚留香突然被一名华山弟子喊走。
等小院空无一人之后,一抹身影立刻溜进房间,约摸是半刻钟之后才出来。
当晚,楚留香半夜才尽兴而归,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还算清醒。
“回去别忘了给岳掌门送碗醒酒汤,他喝了那么大,明早不一定能醒过来。”
楚留香侧首向身侧的华山弟子说道,对于自己的酒量,鲜少有人能喝的过他。
明天便是华山论剑最后一天,身为掌门的岳不群肯定不能出岔子。
“好。”
白衣男子带着一身酒气回到房间,转身便关上了门。
“还好阿浓不在。”他抬手摸着鼻子,无奈一笑,“不然又要说喝酒有什么好的。”
说罢,他再次一笑,脸上的笑意分明是纵容。
至于他口中的花渐浓,今晚并没有宠幸任何一个人,而是难得地独自睡。
夜色深沉,寂静之中,一道漆黑的身影轻轻推开窗户,动作矫健地溜进房间。
床上人还在熟睡,呼吸平缓。黑衣人的落地声极轻,比猫还要矫健。
光线昏暗中,黑衣人并没有立刻翻找,而是走到床边细看一眼,确定花渐浓是真的睡着才放下心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抬手点了对方的睡穴,确保此人不会听到什么动静而惊醒。
做过这些,黑衣人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开始在房间里翻找着。
客房不大,能藏东西的地方也不多。约摸半刻钟之后,黑衣人从放满珠宝首饰的妆匣中翻出自己想要的。
“哼。”
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么,他轻哼一声,将书塞进胸口,自窗口翻了出去。
正如他来时没有惊到任何人,走时也是一片寂静。
窗外的虫鸣声不断,等黑衣人走远之后,房梁上猛地跃下一个身高腿长的黑衣人。
房间里居然还有人在!
此人不是中原一点红又是谁?和一个杀手比隐藏气息,对方似乎略逊一筹。
中原一点红三两步走到床边,抬手解了穴,随后低声将昏睡的青年唤醒。
“嘶——”
花渐浓醒来时只觉脖颈酸胀,他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坐起身来:“老不死的,下手这么狠。”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知道刚才黑衣人来了自己房间,丝毫不惊讶:“确定他拿走了?”
“嗯。”
中原一点红颔首,温热的指腹搭在花渐浓脖颈,轻轻揉着。借着内力,片刻之后,青年刚才那阵酸胀总算消失。
“就看他的心有多么急迫了。”
花渐浓双.腿屈起,下巴搁在膝盖上,眉眼弯弯,乍一看还真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华山日渐式微,明天就是华山论剑最后一天。”同为剑客,中原一点红多多少少能够猜出岳不群究竟想做什么,“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倘若错过,就要等到下次。”
五岳剑派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和谐,且不说岳不群,单是如今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都图谋不轨。
这几个自诩正道,但行为和魔道有什么区别?
花渐浓打了个哈欠,再次躺下:“看来明天很有趣了。”
闻言,中原一点红并没有符合,只是微微颔首。他垂眸看着已经侧卧面朝里睡觉的花渐浓,无奈之下还是离开了房间。
听到关门的动静,花渐浓睁开眼睛,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盗走秘籍的黑衣人一路行至后山一处山洞,周围草木茂盛,很是隐蔽。
黑衣人从怀中拿出秘籍,看着上面四个大字,顿时笑出声来:“我倒要看看,这次五岳剑派的盟主到底能不能易主!”
他抬手扯掉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文质彬彬的脸,不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又是谁?
岳不群看着手中的《辟邪剑谱》,脸上的表情兴奋中夹杂着激动,似乎拥有了这本秘籍就能成为武林第一似的。
借着月色,他迫不及待地翻开剑谱,但第一页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宫”两个字!
难道……难道这就是林震南宁愿只做一个镖头,也要远离江湖的原因吗!?
一时之间,岳不群陷入一种震惊,就连拿着剑谱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不练?他废了这么大功夫偷出剑谱,华山又陷入此等境地,日后又要被左冷禅几人嘲讽控制!
练?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做到此等地步吗?!如何面对岳家的先祖!
进退两难的岳不群咬紧要管,颈侧青筋暴起,近乎睚眦欲裂!
死一般的寂静在山洞蔓延,突然,一道寒光乍现,随后才听到利剑出鞘声。
“啊!!!”
一道痛不欲生的声音响彻山洞,若不是这里没什么人来,听到这声喊说不定还以为是闹鬼了。
山洞内,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沾着血迹,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倒在地上,身下鲜血淋漓。
不受此等痛苦侮辱,如何成为五岳第一!
岳不群嘴里满是铁锈味,竟将舌尖咬破。尽管如此,他还是被身下巨大的痛苦折磨得冷汗直流。
剧痛之下,他居然还翻开掉落在地的剑谱,以一种令人惊叹的毅力翻看着。
今夜,他定要将这本剑谱学完!
翌日,睡了个好觉的花渐浓伸着懒腰起床。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就连空气中都隐约可见潮湿,甚至还有些闷。
“要下雨了?”
青年推开窗户,抬眼看着外面乌云密闭的天空。真是一个不好的天气啊。
他在心里感慨道,随后翻出一件红衣,下身织金八破裙,外罩茶红真丝花罗长衫,唯有腰间系带是一抹鹅黄。
啧啧啧,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他穿这么隆重,很够意思了吧?
青年在铜镜前坐下,大概是心情好,化妆的时候一切都十分顺利,就连在眉心画花钿的时候还是一气呵成。
与身上的红衣相得益彰,今天的妆容犹如一朵红山茶,雪白的脖颈间带着红宝石双层软璎珞,把喉结遮得严严实实,而那颗血红的宝石与雪白的肌肤更是对比鲜明。
“笃笃。”
房门被敲响,花渐浓头也不回:“进来。”
“后山有个山洞里有血迹。”
闻言,花渐浓顿时喜笑颜开:“看来他真的等不了这么久。”
青年起身,鬓边一朵红色绒花,十分明艳娇嫩:“走,去看戏。”
说罢,他率先往外走,经过中原一点红时,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轻轻擦过黑衣剑客的手。
两人并肩而行,刚好比试场时就响起一道惊雷,轰隆一声,似乎天地都在为其颤抖。
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接下来的不平静,花渐浓微眯双眼,瞥见站在岳不群身边的楚留香。
不过,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楚留香身上,而是格外关注岳不群。对方依旧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刚见面的时候,楚留香还以为对方是昨晚喝酒喝太多,殊不知此人早已吃下解酒丸。
被蒙在鼓里的白衣男子还特意关心了几句,丝毫不知道他这个好兄弟昨晚究竟经历了什么。
“阿浓?”
楚留香余光中瞥见一抹红走来,转过头一看,果然是花渐浓。
青年今天的装扮很漂亮,犹如一朵雍柔华贵的牡丹,但雪白的肌肤又为其平添了几分冷淡。
“你喝酒了?”
那怕过了一.夜,花渐浓在走过来后还是嗅到了楚留香身上夹杂在郁金花香中的酒味儿,不由得眉头一皱。
“狗鼻子吗你?”
楚留香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却是无奈的。
对此,被称作“小狗”的花渐浓也只是耸耸鼻尖,不动声色地远离了白衣男子。
见状,楚留香只好解释一番。
两人浑然不觉,刚才的对话太像一对寻常夫妻,衬得花渐浓身后的中原一点红都成了背景。
不过,看着此时正在解释的楚留香,黑衣剑客不由得在心中默默想道:“还好我不喝酒。”
听楚留香提及岳不群,花渐浓这次正眼看向对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怪异。
“岳掌门脸色不太好。”
美人微微一笑,眼含关心,仿佛真的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岳不群:“多谢姑娘关心,只是昨晚宿醉,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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