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阴湿小狗会变成变态疯狗的吗(德万)

【心累……我都快老人PTSD了，现在连看我姥我姥爷都感觉不像人，汗毛直立的。】
【哈哈哈哈楼上的，大胆点，说不定真是什么非人怪物呢。】
【妈的，我刚刚出去上厕所，看见他……他们蹲在黑漆漆的厨房里啃冷冻生肉！！还问我要不要吃！！他们的脸甚至和王家村的那些老人一样……（该用户已注销。）】
【？？？】
【？什么情况？？这是编的？还是真的？？】
【但社区账号除了死亡，不可能自己注销啊！！】
直播间里全是类似询问真假和查找该用户的刷屏。
而蜃区中的祁骆斐正在背着宋钰孚快步寻找安全方向跑路。
“宋钰孚，你能不喘气吗？”他皱眉，虽然这话不合时宜，但呼吸吐出来的热气一直打在脖颈和耳朵这种敏感的地方，难怪那乡下黑皮当时红成那样。
“不能，少说废话。”宋钰孚指着前面一处没见过的地方，“去那边。”
先是一片杂林，随着往里深入，地势逐渐下降，像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祁骆斐见后面没人追上，慢下脚步观察起周围，“我们那边没有这个地方。”
“地下埋了东西，土被翻新过。”祁骆斐抬脚踢了踢上层的土，但东西埋得很深，什么都没弄出来。
“可能有什么重要信息。”宋钰孚不负责任地推测道，反正是祁骆斐挖。
“哼，重要信息。”祁骆斐撇嘴，挖也只会是他挖，就宋钰孚那细胳膊，用点力气再把骨头弄折了。
他把宋钰孚放下，找了根木枝棍，挖土。
随着土层的剥离，泥沙下露出一副黑棺木，祁骆斐跳下土坑，将棺板掀开，里面的尸身重见天日。
宋钰孚微眯的眸子忽地睁大，是那个灰眼睛的男人。
“什么情况？”祁骆斐拍拍手上的土灰，低骂了句脏话，自觉晦气地朝旁边无人一侧“呸”了下，“封聿棠怎么在这里？几天没碰上，还以为他跑了。”
“难怪定位指向没变，原来是死在这里，成了一具脏烂的尸体。”
封聿棠的出现让已经进入深夜休息的直播间瞬间热闹起来，【？？？封聿棠死了？不能吧？他之前被多次围剿都没死，还经常出没灾级蜃区，怎么会死在一个高危里……】
【不止，我的品格趋向是灵媒，在他的身上看到不下十道诅咒，还都是极端性的，不也一直活的好好的，他命硬着呢。】
【我刚看了社区黑榜，他还在上面榜首的位置，没被销号，应该是没死，但刚刚那个人……铁定是死了的，已经查无此人了。】
【那躺在棺材里的这是什么？？难不成是封聿棠在里面睡觉呢？？】
【是他的品格能力吧……可能是某种代替死亡的能力？不过也有说他的品格是操纵人偶分身什么的。】
宋钰孚看着封聿棠的尸体，眨眨眼，不脏啊。
他看向祁骆斐，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封聿棠？”
“一个S级的恶性通缉犯，为人乖张恶劣，不择手段……”祁骆斐踩在棺木上，丝毫没给馆内的死人任何尊重，“不少人想弄死他，可惜几个月前被局里招安，撤了通缉令，呵，听说是做了什么交易。”
通缉犯，宋钰孚笑着舔了下唇，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他犯了什么罪？”
“罪吗……”祁骆斐眸子里闪过杀意，态度狠绝道，“他背叛了人类。”
背叛人类？这个说法……很模糊。
大概是涉及到什么官方机密，不能多说。
宋钰孚自顾自地想着，视线落到其他的土层上，“你觉得别的地方会不会还有？我看这里的植物生长情况不均。”
“你当他什么？蒲公英吗？风一吹死得满地都是？”祁骆斐的不爽都写在了脸上，觉得这就是宋钰孚给整他找的借口。
宋钰孚笑出声来，蒲公英……这个形容还挺好笑。
他点头，“说不定，找找。”
祁骆斐看了会儿宋钰孚，动身去旁边的地方挖人。
宋钰孚也没闲着，打量起了封聿棠的尸体。
他的四肢、脖颈都被钉在棺材里，但很奇怪，他在笑。
宋钰孚上手摸了摸封聿棠的脸，温的，不像是尸体，但触感确实是人类的皮肤。
人皮玩偶吗。
“嘶……”宋钰孚看得太入迷，没注意自己和钉子的距离，手臂不慎被钉子划伤，血滴砸在人偶身上，融了进去。
钉子……
宋钰孚眼眸忽地顿停，将自己的手腕放到钉子旁对比，钉子的大小和他手腕留下的圆形疤痕一致。
为什么……？
“这里也有。”
祁骆斐低头俯视着另一具封聿棠，眉头深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钰孚闻声挪身过去，棺中的人，也是封聿棠。
并且在笑。

第14章 人偶和本人一个德行
他看向四周，脑内嗡地一下，仿佛看到了土下的上百具棺木，每一具尸体都是封聿棠，他的脸，也都是微笑着的。
只是这种笑落在人偶身上，都变得无机质，弧度固定，让人不寒而栗。
搞什么，冒充副本大boss吗。
但这些不是他的尸体，又是什么……
怎么……好想躺进棺材里……睡在里面一定很舒服……
宋钰孚像着了魔般，往棺材里爬去，但才爬了一半，突然被人打横抱起，他蹙眉，因为被打扰声音中的冷意自发流出，“祁骆斐，别抱我……”
但映入眼眸的却是一双灰色的眸子，“是你啊。”
不知是因为猝不及防的对视，还是被吐出的温热扑到了，封聿棠的睫毛顿了下，脚下的步伐却没停地往某处走着。
宋钰孚轻笑，怎么几个小时没见，这么纯情了，昨天不是还掐着他的脖子亲吗？
两人间的距离太近，宋钰孚也没其他能看的，眸子自然顺着他浓密的长睫，落到高挺的鼻梁，再一路往下。
“你要带我去哪儿？”宋钰孚仰着脖子看他。
他没说话。
宋钰孚又叫了声，“封聿棠。”
但封聿棠却毫无反应，宋钰孚抬手，挑衅地轻拍了拍封聿棠的脸，“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宋钰孚忽地轻“啊”了一声，原来不是真人。
是那只沾了他血的人皮玩偶。
但人偶却因为他刚刚的举动身体僵颤了两下。
“哈，真是……”宋钰孚气笑，不再拍封聿棠的脸。
他收力拽扯着他的头发，将人拉到自己跟前，齿调温和，但透着寒意，“人偶和本人一个德行，你们之间是有通感吗？”
宋钰孚恶劣的心思又起，唇贴凑在玩偶耳旁，故意声音暧昧道：“嗯？封聿棠？”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玩偶封聿棠被“撩拨”得脚下一绊，险些把宋钰孚扔了出去，吓得宋钰孚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颈。
确定没事，他才舒了口气，“算了，不闹你了，免得害人害己，我这副身子要是摔一下，也就散了。”
对方张力满满的颈线下端隐约有处刺青，但被衣领挡住了，像是什么字。
宋钰孚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此趴在人偶的肩上，阖上疲倦的眸子。
反正这也只是个人偶，不能把他怎么样，“天亮前记得送我回去，从井里……”
但宋钰孚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埋在封聿棠的颈窝里，滚烫的鼻息就这么被圈在狭小的区域里不断打转，怎么都转不出去。
“……”玩偶封聿棠脚步顿住，像是导航错误了般，开始在原地转圈圈。
“真没出息。”另一个封聿棠低骂着走来，声音喑哑，像是好久没开口说过话般。
只是两个封聿棠一模一样，都眼眸带湿，脖颈发红，不像什么好样子，那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
他从人偶封聿棠手中接过宋钰孚，离开过敏源的过载人偶这才停下来，重新恢复成一具不会动的尸体。
只剩下真的那个封聿棠，抱着宋钰孚，目光灼灼，拇指指腹不安分地揉弄着他的唇瓣，望着他的唇一点点透出熟红。
不痛不痒的几下，却让宋钰孚那张漂亮的脸蹙了起来。
“不喜欢？”封聿棠唇角轻慢地扯起抹笑，指间夹捏住上下两块唇肉，“这是你欠我的，再不喜欢……你也得受着。”
某间屋内。
“别舔了……”宋钰孚眼眸惺忪，盯着天花板发愣地睁了会儿。
他的睡意还没缓过来，使不上什么劲，无力得连把手抽离都做不到，“封聿棠，以为你是狗吗？人的唾液没有消炎止痛的效果。”
皮肤上的触感告诉他，这是活的那个，不是人偶。
果不其然，腕骨被咬了一口。
不重，却充满着警告。
还真是狗。
宋钰孚看过去，冷淡的灰眸盯得他的心脏渗进一层麻意。
封聿棠强势而露骨的目光从他的脖颈一寸寸下移，皮肤仿佛被有实质的灼烫到，每在一处停留，那种涩麻感就加重一分，像是已经被他反复在这张床上……
真是个下流东西。
“咕嘟”，一声粗鲁又野蛮的吞咽声，像个兽类一样。
宋钰孚眸子往下落了落，不由颤顿了瞬，冷冷呵斥道，“滚远点发情。”
封聿棠并没有听话滚开，而是做了退让，手指强势地插入宋钰孚的指间，与他缠绵似的十指紧扣，玩起他的手指来。
那几根昨天被宋钰孚咬坏咬破的指节，今天就没了牙印血痕，恢复了它原本给人带来的感受，冷淡有力。
纤长如玉白的手指被肆意地摆弄，指骨上温慢地留下不算有多克制的齿咬，非人般的灰色瞳孔在不断叫嚣地着，他饿了，很饿……很饿……
他……想要他。
来自视线与皮肤共同存在的黏腻感，令宋钰孚不适得一激灵，不得不避开封聿棠那双过分直白的眸子，封聿棠倒是吃上了，他自己还饿着呢。
到底……是怎么招惹来的这个疯子。
两次，足足被迫妥协了两次。
宋钰孚默默在心底记下这笔账，总会让他还的。
“……”别说，倒是有点像小狗磨牙舔人。
“唦唦——”屋内接触不良的老电视开着，没有人声，闪着微弱的屏幕光。
这里……有电视？
宋钰孚囫囵看了眼，好像是说什么有人跳楼的新闻。
法制频道吗……封聿棠一个通缉犯还喜欢看这个？
老电视的画面闪了几下，彻底变成雪花噪点。
宋钰孚的眸子再度变得钝慢，好困……
也不知道小怪物的爸爸……会不会找到这里来，然后……他们两个打一架，嘿嘿嘿，两个变态……同归于尽……
正想着，一个忙于逃亡的模糊人影从窗边蹿了过去。
祁骆斐正在被几十个死老人们追着，从宋钰孚所在的屋子外跑过，边跑边在喊，“宋钰孚！在哪儿？！”
但他的喊声没得到宋钰孚的应声，反而招来了更多的老人。
祁骆斐看着身后穷追不舍，伸手就能抓划到他的死老人们骂道：“靠，这帮老人吃什么吃的，八九十岁还这么能跑，脑白金吗？”
与此同时直播间内也跟着疯狂吼叫，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一是：【啊啊啊，死腿快跑啊！老公，他们马上就抓到你了！！】
二是：【啊啊啊，死鬼快找啊！我的大美人去哪儿了？！】
嗯……？刚刚外面……是什么东西跑过去了……？哦，是……死老人们在追祁骆斐……宋钰孚的眼皮沉沉合上，那没事了，睡吧。
夜深人静。
宋钰孚被一股渗进骨子里阴冷黏腻惹欺得无法安宁，窒息的压抑将他从睡梦中逼醒，“……”
但入目的却是漆黑肃寂的死人灵堂。
没有挂白，依旧是红缎喜纱。
而他被压着跪在灵堂，或者说供奉牌位前……哭。
喜服耷挂在他的身上，像是提醒警告着他是个有婚之人。
和前两次不同，有人说话。
贴压在他的耳边，气息冰冷，语气强硬，像是来讨债的，“看清了吗，牌位上你丈夫的名字……”
刷着黑漆的灵牌上，确实是写了名姓，生辰死忌，但宋钰孚看不清。
因为他哭得太厉害了。
泪珠吧嗒吧嗒地从眸子里撞出来，视线一刻不停的模糊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这死了的人。
只不过是被身后的人逼着哭的罢了。
况且他连舌头都没了，这张嘴现在除了哭和喘气还能干什么。
哦，也是有的。
宋钰孚心中厌厌轻笑了下，哭声不止地点头如对方所愿，答他看清了。
“骗人……”问话的人似乎早就一清二楚，压在他耳边低低冷嗤，抓扼在他颈上的手缓缓上移，扯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完全抵在了牌位上。
一下一下，就像是在亲吻灵牌上那个死人的名字。
无人关心的冷木头，没多久就被宋钰孚弄热。
“呵……”那人发冷的笑里掺进了些许愉悦，似乎觉得他此时这副模样很赏心悦目，“喜欢吗？你的丈夫，以及你丈夫给你的一切……”
宋钰孚咬了咬唇，酸红的眸子噙满委屈不甘。
他艰难地吐气，让自己喘息，点头回道，喜欢。
喜欢到……真想杀了这东西。
“我就知道你喜欢……牌位都要被你烫坏了……”男人笑着提了提宋钰孚无力的颈，与牌位拉开些距离，“睁眼，好好看着，念出名字，我就放过你……”
宋钰孚只觉那名字就在眼前，但怎么都看不清。
可他……现在就快要死了。
宋钰孚身上的血肉一块块撞落在灵堂，全都融进了他丈夫的牌位里。

第三日宴的宴桌上，空了四个位置，正好是宋钰孚他们四个。
今天的宴菜一共有十五道，包括没来的四个人，每个位子前都有一个盖着铁质食物罩的菜盘，旁边配有刀叉以及小锤。
男大学生看着空座位，低声猜测道，“他们四个怎么没来……是不是……昨天没吃那些东西……死了？”
“我今早碰见了其中两个。”中年大叔吸了口烟，重重吐出，“他们说那个腿脚不好的，和另一个官方的人找不见了。”
处于现实时间凌晨两点半的社区直播内：【（社区提示：当前为宋虞景的个人直播链接。）】
【臭小三死了最好，省得又祸害小景。】
【真是离了男人就不行，这才几天啊，就把祁骆斐和宗璞给勾搭走了，现在好了，几个人命都丢了吧。】
【好担心啊，昨天小景被迫吃了尸肉，不知道今天的宴席又是什么……】
“管他们死活呢，他们自己找死不来，我们就没必要等他们了吧？”平头男说着掀开盘子上面的食物罩，里面赫然是一颗苍白的老人头。
那张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平头男眼前，吓得他身体一激灵，不禁破口大骂道：“妈的，搞什么？我们今天就吃这个鬼东西？”
随着其他人的揭开，一颗颗老人头诡异而整齐地立在桌上，灰白的皮肤僵硬，不再富有弹性，双眼紧闭，嘴唇下耷。
如果宗璞在这，能认出这里的老人头，有好几个在厨房都出现过。
“头……为什么是人头啊……”孟安安颤着声，一下哭了出来，“我……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家……”
但还没等上两分钟，就有人捧着头吃了起来，第一个还是昨天的那个大妈，“饿……好饿……”
“我……比昨天更想吃掉它们……”口水吞咽声不断在桌上响起，碰撞的刀叉将一片片肉送入口中，“好香……好香啊……”
即使是在哭的孟安安，也对着自己面前可怖的老人头流下了口水。
桌上的一个个人仿佛成了人畜不分的怪物。
好饿。宋虞景喉结不断滚动着，正要拿刀切肉，忽然觉得头上莫名有些痒意，他伸手抓了抓，这……这是什么东西？
宋虞景心脏一紧，手指不确定地反复摸了几遍，竟然是手指头！两根只有一节的手指头！可手指头为什么会长在他的头上啊！！
“小景。”周舸毅压低声音，朝宋虞景小声言语道：“你看那个人，他的左侧脖颈，长出了一排牙齿。”
宋虞景顺着周舸毅的视线看去，就见平头男的颈上果然有一排牙，黄黑的牙齿歪歪扭扭地嵌在肉里，十几颗，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病变的肉结石，令人作呕。
“这……”宋虞景及时收声，将后面未说出的“有什么奇怪的”埋在心里。
他居然觉得这是正常的。
“那个中年大妈弯着的背里好像长了双腿，还有那个壮汉，他刚刚张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喉咙里有只耳朵……他们几个昨天都吃了不少生肉。”
脖子上长牙，喉咙里有耳朵，和他头上长出了手指……宋虞景听着周舸毅，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发慌地握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