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他刚才的那个丈夫又兴奋过度得死了。
但这次,封聿棠并没有及时处理掉他身下的这具尸体。
“妻子……我的妻子……”
在混沌的低喃声中,宋钰孚的右腿被掐抓起,不断晃身看着下方微笑的封聿棠,脑中的意识一点一点变成糊状。
好一会儿,他才昏沉地侧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封聿棠,半眯的眸子里透出玩弄,“甜头给了这么多,该算算账了。”
湿热的手掌有些艰难地覆在封聿棠的脸颊上,忽地,变成了巴掌,发出了脆声。
巴掌声不小,力道却不大,虚张声势一样。
但这个蜃区里的封聿棠,并没有挨过巴掌的记忆。
受到刺激,宋钰孚的身体没有防备地一弹,僵硬地绷紧,他换着气,声颤着问道,“我的丈夫……还记得之前对我做过什么吗?”
封聿棠狭蹙着眉,思绪被生生打断,眸子出现了片刻的迷离,声音发涩地如实回答道,“……你。”
很快,打了他的巴掌又抚了上来,同时靠过来的,还有他的妻子。
和一个颤到不能再颤的唇。
“……”封聿棠张了张唇,哑着声喘息,顿热的脑中下意识出现一句话,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只是他现在根本分不清他妻子给他的,到底哪个是巴掌。
好像都是甜枣……
他的妻子又说话了,语气温柔,但内容却并不是如此。
“是吗,那数了吗?”宋钰孚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封聿棠的脸,每每悬在半空,都像是随时会重落下般,“从第一天到现在,一共……了我多少次。”
封聿棠的滚动着喉,脑中的嗡鸣声再度嘈乱起来,他的妻子限制了他的自由,只用一块软肉来反复折磨他。
“八……八十九。”他不知道是按怎么计算的,只给出了他完成……的次数。
宋钰孚眯着的眸子从短暂地涣散中脱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有意料,封聿棠那个变态或许真的会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啪”又是一巴掌落下。
“我的狗丈夫……记得还真清楚……”宋钰孚轻笑了下。
他的手掌摩挲着封聿棠的颈,呼吐的热气在扑在他那张被打的侧脸上,发问道,“看着我的肚子一点一点被你的尸块撑大,大得像是被你……出了孩子,什么感觉?”
……出了孩子。
封聿棠的身体在听到某个关键词,难以抑制地发出了轻颤。
他眸色深了深,未得到批准便不听话地转头,攀吻上了宋钰孚的唇瓣,口齿不清地回答着,“喜欢……,很喜欢……”
他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将完全属于他。
或许是他的心理太过扭曲,甚至还出现某种凌虐欲被满足的感觉。
不过,他也应该庆幸他的妻子是个男人,生不了孩子。
一想到孩子会分走他那为数不多的目光和爱,他就嫉妒得发疯,想要杀了那个并不存在的孩子。
看着封聿棠不知又在想什么阴暗事的宋钰孚,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喜欢……”他静静笑望着封聿棠,不紧不慢道,“我允许了吗?”
封聿棠的喉中碾出声闷哼,巴掌并没有打在他的脸上,他深爱的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他,此刻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眸中的戏耍意味昭然若揭。
“没有,我……狗错了。”他喉结滚动,脸上挂着阴冷的渗笑,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在讨好,还是不悦,想要反咬。
“错在哪里?”
宋钰孚的视线落在封聿棠的颈上,取下了那将他脖颈箍得发红的脚踝镯,只是封聿棠好像会错了意,以为他是……不要他了。
“别拿走……”就见那铃铛串像是什么牵引绳一样,拽得舍不得的封聿棠跪挪着腿,拖着发翘的尾巴朝他靠了过去,“汪,汪……”
发急的唇瓣分开,往上去吻宋钰孚的唇,但只沾了个边,他不甘心地又仰着头追吻,但只虚虚地碾咬了几下,“你答应了的,我是你的,狗。”
“想要?”宋钰孚扯唇,摇晃着那串铃铛镯,逗狗似的“嘬嘬”逗弄着封聿棠。
他手臂轻抬,套娃娃一样随意地扔套在了封聿棠的尾巴上,箍住,“你好像戴错了,尾巴比你更适合这个。”
宋钰孚笑笑,踩抵着铃铛串,缓慢上前,若即若离地吻擦着封聿棠的唇,故意作弄道,“虽然我很想被你这条狗……得哭着求饶到处爬,但你的妻子,现在要休息。”
话音刚落,铃铛忽然响了起来……
不用看,宋钰孚也知道,狗尾巴在朝他摇晃着。
封聿棠急喘了下,眸子被憋得通红,就见他妻子笑笑,像说着晚安似的说道,“脏狗,别弄得太脏了,你明早还要戴呢,我是不会允许你擦或者洗的。”
他的妻子……真的好坏。
但他巴不得他的妻子只这样恶劣地玩他。
他这条狗做得好,他妻子身边就不会再有其他的狗。
封聿棠垂低下头,卖乖地舔了舔他妻子的手,“妻子,玩我……汪……”
不知过了多久,宋钰孚睁开眸子,入眼还是发黑的一片。
『鬼郎娶亲』的副本没有白日,只有无尽的黑夜。
“……”静下来的阴宅里,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人话声。
他从封聿棠温度不高的怀里脱出,即使过了这么久,那条尾巴还是好好的翘着,和踝镯垂下来的铃铛压黏在一起。
湿漉漉地挂着些涎液。
很漂亮。
无论是人,还是尾巴。
宋钰孚收回视线,下床,走到正对着棺床的那堵墙前面,停下,他现在可以确定,那细小不断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宋钰孚……”
是封聿棠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确定上他的就是封聿棠本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副本后,看到眼下这幕,八成会认为刚刚和他欢好的,是个披着封聿棠的皮,伪装的恶鬼。
而真的封聿棠……被它砌在了这堵墙里,或者,没有皮地被关在这面墙后。
想着,宋钰孚推开了这面墙,里面同样是间屋子。
窗户全都用木板封死,以至于它比外面的阴宅还要暗,整个房间全靠着桌上电脑屏幕的光才能看清一二,活像一个殉葬的墓室。
没有封聿棠,只有他和封聿棠的视频。
电脑屏幕的画面上,他被封聿棠抱着,两个人都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看起来很像某爱的视频。
只是这段视频里,露脸的只有封聿棠,他只有背影。
像是做了假设,万一真的有人看到视频,也不会看见宋钰孚的这幅样子。
封聿棠吻着宋钰孚的耳颈问他,“我是你的爱人,对吗……”
但宋钰孚回答不了他。
所以封聿棠的手扶握住他的脖颈,自顾自地替他点头,说了“是”。
视频结束,跳转到下一个。
就听封聿棠问道,“你很爱我,对吗。”
话明明是对着视频里的他说的,但封聿棠的那双眸子却没有理由地看向视频的前方,就像正透过屏幕,在询问此刻观看视频的他一样。
宋钰孚不知道封聿棠录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还是里面的封聿棠现在俨然变成了个鬼,在盯着他。
视频里的宋钰孚再次“点头”。
封聿棠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只是在当下的这种氛围,倒像是恐怖电影里意外死亡后仍纠缠着女主的鬼,“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无论生死。”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宋钰孚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麻寒,他下意识看向外面。
就见封聿棠依旧老实地躺在床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发生改变。
那串铃铛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只是……或许是室内的光线过于昏暗,以至于宋钰孚总是不真切地看到,封聿棠那双异于人类的眸子在注视着他。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一样。
“……”
宋钰孚收回视线,落在电脑上,这些视频和上个世界里的音频一样,播放次数也都到了上万次。
像是封聿棠经常用这些半真半假的视频来哄骗他自己。
屏幕下方缩小的界面上,有两个闪烁着的红点,挨得很近,像是正在趋近于重合。
是定位。
宋钰孚一眼认出,他挪动手指点击进设备的控制中心,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最早的使用时间。
是在2016年。
他大一的时候。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这十年时间别人给他发的信息,说封聿棠没看过,宋钰孚是不信的。
或许在曾经还是乖狗的时候不会。
但现在,封聿棠恐怕细致地不会遗漏一个字词,甚至可能连这些短信的内容都能背下来。
宋钰孚若无其事地关掉,这种窥视和监控,或许会让一个正常人发疯。
但看不到主人的狗,是会有这种焦虑和不安的。
他理解。
宋钰孚手指忽地轻微地抖动了下,他偏了下颈,“说起来,Z先生的别墅曾经发生过一次警察、火警共同问询的事情……”
警察收到群众报案,说别墅里是个大型拐卖团伙。
火警那边则是接到了防火隐患的举报。
“所以……那是封聿棠做的。”
宋钰孚的视线移向别处,这间房里果然都是和他有关的东西。
专业课的书本,不常穿的衣服和一些没什么用的杂物,甚至是那些收到但并没有看的情书,都在封聿棠这里。
毕业的时候,他在副本里,等出副本的时候,宿舍已经清扫完了。
他还以为那些东西是宿管阿姨处理的。
等等……
宋钰孚眸光顿了下,他突然想起先前给封聿棠的人偶洗澡时,它脚踝上系的那条带石头的红绳。
和他大一买粽子时,店家送的那条赠品绳……好像是一样的。
不到十块钱,一大包上百条的便宜红绳,封聿棠却像个宝似的戴在身上,大概是人贵气,一块廉价的塑料玉石也让他戴出了真白玉的效果。
那些皮肤上的磨红和印子……不会是过敏了吧。
“还真是很像一只狗。”
不过是一只被丢弃了的狗,靠一点一点东拼西凑地捡拾主人丢掉的垃圾,伪造和主人生活在一起的假象。
宋钰孚往房间接近无光的更深处走去,直觉告诉他,里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当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看见了个石像。
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石像。
宋钰孚仿佛又回到了王家村,只不过这个石像的肢体没有任何残缺,连头发都是和他现在的一样。
供奉在他面前的供品也不是婴儿。
而是……颗曾经鲜活的心脏。
但现在颜色完全变得暗红,外层也已经发干发硬,看起来像是剖了有两天的时间。
狂热的……信徒。
放置心脏的盘中血有血锈生出,就好像拿心脏供奉的这件事情在之前已经有过了很多次,或许从他耍弄封聿棠偏他心脏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很坏……
宋钰孚垂下眸子,桌子的一角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书,书页发黄破旧,有的甚至连封皮都没有。
他抬手翻开,眉眼也随之轻蹙,“子时,点燃红烛,望镜,放掉全身的血,以此唤已逝故人名姓归来……”
“夺舍,最好是父母夫妻子女等有亲缘关系者,需要牵留住逝者阴魂……将身上七窍用银针封住,浸在温水中,水没过头,窒息,等魂上身……”
“身体穿入铜钱红线,坐在阵法中……”
这桌上的一本本书都是教人如何起死回生,让亡魂留世的邪术。
但宋钰孚只看到上面写的放血、溺水窒息、针刺入血肉……
他不知道封聿棠试了几种,或者他把这些全都试了一遍,有本一眼看着就是骗人的,也被封聿棠做了标注:无效。
完全像是走火入了魔。
宋钰孚终于意识到系统用“狂热”这个词形容的原因,剖心献祭、甘愿夺舍、换命……
像是他如果再不复活,封聿棠就疯了。
或许……他早就疯了。
忽地,一只发冷的手从后环住了宋钰孚的腰,阴恻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舔弄着响起,“妻子……你在看什么?”
典型的明知故问。
低哑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些许不明的兴奋,“你睡了六个小时四十二分钟十八秒,然后离开我,在这间房里待了七分四十五秒,我的妻子,你休息了七个小时,该履行你昨天说的话了。”
身后的压迫,令宋钰孚的手臂下意识撑扶住了墙壁。
所以封聿棠根本一直都没睡,就那样在床的另一侧,安静地盯着他。
“你说,你想被我……得哭着求饶到处爬。”
“接管?”一时间不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开什么玩笑?”
“你们是什么人,说接管就接管?”
为首的男人静静看着说话的人,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准确些说,我们都是拥有上个世界记忆的官方人员,即最初一批。”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所有的负责人就都收到了上级发布的权限转交与更改的指令。
男人笑笑,自我介绍道,“而我,是七名主要负责人之一,邵原,旁边这位,是我的副手,章春盛。”
章春盛自觉接下话,道,“简单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我们当前的世界重启过一次,重启者也是七名负责人之一,琉江,目前因为能力损耗带来的副作用,处于植物人的状态,不过大脑是清醒的,可以通过波与外界进行沟通。”
“上个世界,宋钰孚因为一己之私报复世界,打开了那些怪物通往现实的门,致使无数人类被怪物分食残害,随后,他又建立了自己的怪物王国,颠倒了现有的社会规则制度,让世界变成了惨绝人寰的真实炼狱。”
“2020年,封聿棠叛离官方,成了宋钰孚的……”他顿了顿,继续道,“走狗,和他同流合污,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宋钰孚的走狗……同流合污……
封国衡沉默地握了握手杖,消化着前面这人说的上个世界、世界毁灭重启的话。
他记得,宋钰孚好像就是那天,被他那个不孝子劫持骚扰的……挺漂亮挺乖的孩子……
封国衡的手一顿,好像串起来了些什么。
当年高考报考的时候,排名前五的大学都向家里打过电话,有意要小棠报考,小棠答应得好好的,却自作主张突然更改了大学志愿,报到了排名第八的京燕。
还有报考的专业,也从他感兴趣的神经医学,变成了不知道为什么的物理。
一直隐瞒到录取通知书下来,他们才知道这事。
那是他印象里,封聿棠说的第一个谎。
而那天在会议室汇报『幸福小区』情况时,宋钰孚资料上显示的大学,也是京燕。
所以……宋钰孚就是小棠当年说喜欢的男孩?
封国衡摇摇头,不止……
七岁时,小棠在经历那件跳楼案之后,画过一个男孩,那眉眼五官……和宋钰孚很像,只是当时警方和他都没找到这个人。
还有高中时,小棠说自己有一段转学到日资高中的记忆,里面经常死人、有尸块从天降落,他还在里面见到了漂亮鬼。
封聿棠:“漂亮鬼就是当年跳下楼找不到尸体的那个七岁小男孩啊,他叫……”
叫宋……宋、钰、孚。
封国衡的瞳孔一缩,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直以为那是小棠有什么应激性创伤的缘故,做的噩梦……
章春盛并不知道封国衡都以此联想到了什么,他继续着自己的话,“在人类与怪物被迫共同生活长达十五年后,2033年,现实世界最终走向灭亡……”
“宋钰孚不会毁灭世界。”邢重山看了邵原一眼,语气冷漠地打断章春盛,没有半分上下级的尊敬,甚至带着怨怼和愠意。
就像他效命的并不是官方,而是宋钰孚一般。
“这位……邢重山指挥是吧,”章春盛忽地笑出声来,满眼都是戏谑,“想知道你在计划里,是个什么存在吗?”
“你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八岁多的时候被选中,从小受政府官方资助、在特定的学校里长大,成绩优异、大学直接被军方录用,节节高升,然后在蜃区出现后,调到官方大楼,掌权,取代并填补了封聿棠叛离造成的空位。”
章春盛无情地将他们前官方的真实意图说出,“但实际上,你不过就是个温和派从众多数据中,选出来的一个,最匹配上个世界封聿棠的替身而已,简单概括,就是个用来测试能否造成改变的变量。”
“你的性格、思维方式、处事风格、生活习惯等等,都是在按照上个封聿棠一点一点进行修正的,所以,你和宋钰孚那段短暂的感情根本就是假的,邢指挥,太当真深陷其中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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