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吸血欲望,每日递增,刚过了一周,就已经到了临界值。
即使是待在家里,面对着四堵白墙,都能闻到周围住户散发出的人类血味,和那一下一下不停震动的心跳。
根本……忍不住。
宋钰孚趁着还清醒,在网上辗转找了个联系人,提了自己的要求,“有健康的体检报告。”
“忍痛能力强,可能会受伤流血。”
“需要佩戴眼罩,不能看到我的脸。”
那边连着发了几个“懂懂懂,我明白的,放心吧,保证您满意”后,没多久就发来了合适的人选。
一个二十几岁肌肉偏壮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就很满足宋钰孚的前两点。
因为要的急,所以约定时间是一个小时后,晚上八点。
宋钰孚到达情侣酒店地址时,先在楼下做了登记。
然后过了五分钟才上去。
刷卡推门,就见红紫色的灯光下,正对着他,跪坐着个人。
按照要求戴着眼罩,上半身一丝不挂,灰色运动裤兜里鼓鼓囊囊塞着的手机、黑框眼镜、身份证和钥匙串。
甚至还有一根黑色水笔和张物理卷子露了出来。
卷子上的题答得有条不紊,看起来是个成绩不错的好学生。
但此刻却努力笨拙地让自己跪的尽量好看,以试图取悦宋钰孚。
看起来很蠢。
如果宋钰孚翻看一下他的裤子口袋,就会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封聿棠。
第110章 在……呼吸……我在呼……吸
封聿棠听到有人进了房间,但对方一直没说话,他抬头对向门口,不确定开口道,“你……好。”
“你好。”淡淡的一声,没什么过度的情绪。
封聿棠兀自吞滚了下喉,是宋钰孚的声音,不会有错。
他能感觉到那双漂亮的眸子正落在他的身上打量,像有实质般,看得他小腹不自觉轻轻缩颤了下。
封聿棠有些紧张地攥了下指节,声音沉哑地自说自话道,“我刚才……洗了澡。”
洗得很干净。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宋钰孚住的地方楼下远远望着,现在……就在离宋钰孚不到三米的位置。
他并不是原本和宋钰孚约好在这里的那个人。
从上周三开始,一周的时间,宋钰孚都没有在学校出现过,也没有出过家门,但家里的灯关灭都是正常的。
所以……封聿棠查看了宋钰孚的手机。
事实上,手机最早入侵的时间……是在大一军训的第二天,他在看到宋钰孚的时候就这样做了。
宋钰孚对此并不知情,连同他的存在也是一样不知情。
不过他从没看过宋钰孚手机里面的隐私,包括宋钰孚在大二有了男朋友,然后没多久又分手的那段时间。
即使他再想知道,也没有过。
因为……不礼貌,虽然入侵的行为本就是可耻的。
但他需要定位宋钰孚的位置,和监控手机里求救字眼的信息,为了防止宋钰孚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封聿棠查看着手机的时候,上面跳出条新的聊天内容,是酒店地址。
然后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基本信息,和一些……他的“个人履历”。
封聿棠的脑子当时像是出了问题,对这个男人的嫉妒,无中生有的恶意,丑陋的攀比欲接连不断地出现。
甚至还生出了个逾矩的想法,都是被玩,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戴着眼罩,遮挡了大半张脸,宋钰孚根本不会发现他是假的。
所以他先一步来了酒店,给了那个人五千块钱,顶替了他。
“现在……开始吗?”跪坐的封聿棠挺了挺腰背,膝盖朝前挪动着找宋钰孚的位置,话音透着不明显的慌乱。
因为宋钰孚又没有声音了。
他怕宋钰孚会走。
宋钰孚之所以没说话,是在调整灯光,但调来调去,这家情侣酒店的房间里,只有粉红色,红色,紫色……这种暧昧的色调。
让他感觉自己真是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坏事。
倒是……也算,咬人,吸血……应该算蓄意伤人。
宋钰孚看了眼床上那莫名不安的人,想了想,道,“安全词。”
虽说不是用在那方面,但他们之间也需要个终止的信号,避免他一时失控没个轻重,咬伤了人。
封聿棠搭放在腿上的拳紧了紧,哑涩的声音有点发绊道,“我……不需要。”
他来之前在网上搜过,清楚可能会发生什么。
最严重也只是身体损坏,进医院而已,没必要叫停。
宋钰孚偏了下颈,不需要的意思……应该是他承受能力很强……吧。
封聿棠生怕自己哪里说的不专业,找补了句,“你开……尽兴就好。”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以为对方是特殊服务者,一个以为对方是喜欢玩小众地继续了下去。
封聿棠感觉到宋钰孚走近,然后那只他想象过很多次的手,抓在了他的脖子上,还没使力,他的身体就僵硬地绷了起来。
心脏像是濒死般,失常地“砰砰砰砰”跳动着。
他现在……在和暗恋的人……“上床”。
紧接着宋钰孚的牙齿像是咬穿了他的颈部,封聿棠喉中猝不及防地泄出了些痛声,但很快就被他咽了下去。
为了不打扰宋钰孚的兴致,封聿棠把头偏向一侧,埋在枕被中,咬着不让自己出声。
皮肤咬破的瞬间,宋钰孚怪异地眯了眯眸,齿尖刺穿人皮的声音,很好听。
他手上的力度突然加重,掐着封聿棠的脖子,直接把他抵在了枕头上,牙齿咬了下去,“忍一下,很快。”
这个人,很干净,血很甜……让他感觉很饿。
没人看到宋钰孚此刻的模样,眸光餍足,病态地笑着。
浑身都是血线,腕上的玫瑰顺着他的皮肤,一朵一朵开到他的脸上,很漂亮,也像个怪物。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什么其他的,令封聿棠的身体麻痹僵停,血管变得发痒发胀……只能木木地感觉到宋钰孚的唇瓣是软的,温的。
不断过速的心率,也让他出现失氧,混沌的脑子又开始乱想,要是这样被宋钰孚吃掉……好像也很好。
“呼吸。”宋钰孚出声道,尽管举止有些粗鲁,但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得确保对方始终是活着的。
“在……呼吸……”封聿棠慌忙应答,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枕头里转出来,像是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会让宋钰孚不满意,“我在呼……吸。”
封聿棠忽地声止,宋钰孚……好像咬断了他的锁骨。
他的口腔里出现了些血腥味,舌头被他刚刚不留神咬破了,
但他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宋钰孚的牙齿……会不会有事。
宋钰孚停下,舔了舔齿,好像没有那种咬人嗜血的欲望了,就见自己腕上的血线玫瑰在褪色,枯萎凋零。
这样……就解掉了吗。
比他想象的容易很多,他以为咬人吸血只是阶段性的缓解,解掉……怕是要把人吸干。
宋钰孚垂眸,静静望着床上好像在发颤的人,问道,“你现在还好?”
“我……”封聿棠有些晃神,埋在枕头里的脑袋迟钝地转动了下,试图让自己面朝向宋钰孚,“没事,我没事的……不用管我……”
宋钰孚又看了他片刻,意识清醒着,失血量不多。
确定不会出事后,他思索了下,把钱留下,走了。
但刚出酒店电梯,宋钰孚就叹了口气,刚刚走的时候,他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人。
而从进屋到离开,整个过程就只用了七分钟。
不过他原本的计算时间也不超过十分钟,多待一分钟,对方就可能会多一分被拉进游戏的可能。
“真糟糕……”他眸光淡淡地看着自己的余额,“早知道就应该再加上一条,不要太乖的。”
宋钰孚花钱找人,就是不想在咬的时候有任何克制,事先说好了会发生什么情况,你情我愿的,最后弄狠了也不会有愧疚感。
“算了,咬成那样,就当他的补偿了。”
房间内。
封聿棠意识刚缓过来,就从床上爬撑了起来,他有些慌乱地从兜里摸出手机,对着根本没人的空房间道,“要留个联系方式吗,下次……还找我。”
但无人应答,封聿棠听话的没有摘下眼罩,用发哑的声音再次问道,“是我哪里……有做的不好……”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可怜,身体发着颤,还在朝人摇尾巴,就像只被丢弃,却还在原地等待主人的傻狗一样。
“你好……你还在吗?”
“宋……”钰孚。
封聿棠即使收了声,他不能叫出宋钰孚的名字。
又换了别的称呼声哑地叫了几分后,封聿棠才摘下眼罩。
就见自己的身边散放着两千块。
结束了。
宋钰孚走了。
封聿棠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走进浴室,把呆板的黑框眼镜带上。
这才看清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模样,眼睛是红的,生理性的发红,左侧的肩颈都是渗血的齿印,骨头……也确实断了。
“这些……”封聿棠的手指轻轻压过那些痕迹,不是怕疼,而是担心齿咬的痕迹被他弄坏了,“都是宋钰孚咬的。”
“会留多长时间……”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眸子里都是痴迷的眷恋和未消的兴奋,全然忘了身体的疼痛和骨断需要去医院的事,“一个月,一个星期,还是几天。”
“要怎么能一直留下来……发脓烂掉的话,这些咬疤会不会留的明显一些……”
六年后,幸福小区内。
“你当时也像现在这样,掐着我的脖子……”封聿棠温慢着调子,灰眸因窒息而有些发散,却笑扯着唇,将腰身又往前逼近了些,把空间完全挤压得不剩分毫,“我被你压在枕头里……讨好你……”
应该说是不太合格的讨好,换成现在的他,会主动让宋钰孚愉悦,高……
随着十指相扣般交缠在脖颈的两只手力道逐渐加重,封聿棠的反应也变得更强烈,胸膛抖动地起伏着,笑道,“窒息感……也和现在一样。”
宋钰孚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一个有病变态的疯子。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具体的细节,只记得是有这样的一件事。
“……”
宋钰孚蹙眉往下轻睨了一眼,冷哧着收回湿红的眸子,里面是分明的谑意,空出的那只手没什么力气地拍打着封聿棠的脸,声音温慢地羞辱道,“难怪现在这样被人掐着,像条半死不活的死狗一样,尾巴还翘能得这么高……”
真是荒唐……又漂亮。
封聿棠那粗黑的眉头蹙拧着,发着颤染着淡红的眸子却不肯离开他身上一丝一毫,写满了招摇的侵占欲望和不清的情愫。
“嗬……”封聿棠张了张嘴,艰难地扯唇笑喘,耳中能听到自己颈上筋肉被挤压的声音,还有一些不痛不痒的打声。
眸子里却笑意分明,向宋钰孚问道,“你不……喜欢吗?”
他吞滚着喉,想要……想要宋钰孚能给的全部,所有,甚至更多。
几乎吐不出音的气声发着颤,死性不改地朝宋钰孚道,“老婆要……摸下尾巴吗……”
封聿棠舌尖抵了抵发烫的脸颊,眸子盯着宋钰孚的手……很软,很干净,力道也刚刚好……指节泛着粉……
正想着,又一下落在他的脸上,封聿棠的身体忽地僵紧地停住,灰色的瞳仁像是受到了太强的刺激般,一下冲散,只剩下融单一的灰色。
被手指掐抓得变形的喉内模糊地挤吐出了声沉喘,说不上是好过,还是不太好过,“……”
宋钰孚抬起的手顿了下,眼尾因为愠怒染上了层薄红,望着封聿棠的眸底都是寒意,发哑的声音气笑道,“你真是……比我想的还要无耻……”
“嘭——!”
外面刚刚还此起彼伏的暴乱声,忽地一下戛然而止,陷入死寂。
【紧急……通知……】
屋内突然响起了女声广播,一卡一卡断连的声音里,夹杂着滋啦滋啦不太稳定的嘈杂电流。
【现在是……是……幸福……小区……】
背景音里若有似无地伴着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打骂。
【居民时间……上午十点。】
突然变成了道极度扭曲的男声,但只是说了半句,又恢复了原来的女声,像是那只是卡顿造成的错觉。
气愤的女声播报道:【小区内刚刚出现了一些由不知名的纸钱“病毒”感染导致生病的现象,请居民们不用担心,目前小区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消杀处理。】
【请各位居民最近几天尽量减少出行,不要阅读或者捡拾触碰那些带有“病毒”的纸钱,一旦被感染患病,将极大程度地降低幸福感。】
【为保证各位居民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广播将会全天循环播放幸福手册的内容。】
全天,循环播放。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意味着洗脑的强度加大了。
“……”封聿棠顶着颈上深红的指掐痕静静喘息了片刻,看了眼宋钰孚,眸子病态的变了底色,只觉可惜,没弄得他身上到处都是。
封聿棠的颈上是那样,脸上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一片红色,像是受了不少委屈。
但即使是这样一副惨样子,也并未使他身上的那股上位者的气息削减多少。
毕竟除了封聿棠自己愿意,没人能让他当狗,屈居人下。
他压了压总是想要往上扯的唇,像是感觉不到自己喉中都是血般,那双灰眸里的餍态愈发分明,但又不太满足地盯起了宋钰孚的手。
要是能吻咬着宋钰孚的指节再来……
就见视线里的手突然收走了,然后脸上清脆地响了一声。
“脏。”宋钰孚揉了揉指,偏颈冷淡地睨看着封聿棠,“滚开。”
封聿棠克制地敛了敛眸光里过分招摇的欲望,耐着性子听话地后退,发出喑哑的气声装乖道,“我去……拿条新睡裤给你……”
但宋钰孚没有理他,不打不骂。
甚至没有抬眼看他,态度比刚刚更加疏冷,像是对着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般。
封聿棠的心脏突兀地停跳了一下,心中生出些许不妙的慌意。
宋钰孚这是生气了。
果然,刚刚应该忍着的,那种事只能趁他睡着了不知情,再抓着他的腿……
封聿棠滚了滚喉,声音沉哑地吐字道,试探着念了声名,“宋钰孚。”
但宋钰孚仍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封聿棠蹙着眉,一想到以后宋钰孚的视线,无论好坏都将不会再有片刻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就透不过气来,压抑得快要窒息死了。
口腔内漫进一股血甜味,唇肉被封聿棠咬破了。
但混沌的脑子却只能看到宋钰孚那双水雾雾的眸子,待哭不哭的,挂着抹柔红,身体半点力气都没有,靠那张不知被他吻尝了多少遍的唇,一张一合地获取呼吸。
真是漂亮死了,就该抓着脖子,掐着腰胯,亲吻他……
封聿棠缺氧似的舔了舔唇上的血,压吞着喉,片刻不离地盯望着宋钰孚,屈膝,刻意发出些声响落在他的脚边,牵抓起他的手放到脸上,拍打,忍沉着声音讨好道:“是想这样扇吗……对待脏狗……?”
但封聿棠说着说着,忽地止了声。
宋钰孚以为他是知道羞耻,说不出口了,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尾那股被欺负似的红意还没完全散尽。
就见封聿棠那条本该畏畏缩缩地拖垂在地上的尾巴,比认错前还要招摇地翘着。
对方见他看过来,张了张渗血的唇,声音嘶哑地断声道,“我会……听话……”
就知道封聿棠那种坏狗怎么可能听话,宋钰孚气笑了,抵齿扯了扯唇,吐出冷声,“滚去弄干净。”
狗东西。
宋钰孚忽视掉那些无关紧要,垂颈检查起他刚刚的咬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胸膛左右两边的高低有些不同,被咬了两次的那边明显高一些,就像是……肿了。
哦,确实是肿了。
齿印里的整块肉红得一塌糊涂,像是被咬狠了,还在颤颤巍巍的。
甚至还有几根不太清晰的模糊指印,是封聿棠刚刚扇打的那下。
宋钰孚望着那可怜巴巴的肉,抵齿低骂了声,心底的杀意就止不住地外泄,泛着冷意的眸子往上一挑,落在刚从卧室出来的罪魁祸首封聿棠身上。
他那条不安分的尾巴倒是安静了下来,但身上的餍态更重了,透着股吃了个半饱后的慵懒劲。
左手里拿着卷已经用完的土黄色胶带,右手手里攥握着什么布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抹布或者卫生间里拖布……
宋钰孚顿了下,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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