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咸不淡地添了句,“为什么你总是不长记性,企图给我使绊子?”
系统面板发出抗议似的轻震了下,然后墨渍褪去,露出与宋钰孚推测一样的文字。
上面没有额外写什么召唤方法。
宋钰孚想了想开口,叫名道,“王大麻子,王大娘,王大爷,王长贵……”
系统:????
不知情的三人闻声随即警惕地看向宋钰孚,但他此刻的模样像极了那些电视上被什么脏东西附身的神婆……神棍。
祁骆斐的手下意识压抓握住枪,尝试与宋钰孚沟通道,“宋钰孚,你在……叫什么?你现在是正常的吗?”
话音刚落,一个个灰白僵硬的老死人,随着宋钰孚神叨叨似的念名声出现在屋内。
不多,拢共就三个。
“哦,没有王长贵吗……?”宋钰孚眨眨眼,难怪,只来了三个。
【(社区提示:当前为宋钰孚的个人直播链接。)】
【什么情况?这些不是王家村的那些死老人吗?怎么跑到这个副本来了?】
【???怎么个事?王家村的又打过来了?】
【应该和大美人刚刚叫的名字有关吧……怎么越说越像是叫魂……把它们叫了过来似的。】
祁骆斐对眼前这些死老人再熟悉不过,他直接拔出了枪。
“别开枪。”宋钰孚清了清发干的喉咙,邢重山体贴地倒了杯水过来。
祁骆斐锁着眉,似乎想通些什么,“宋钰孚,这是你干的?”
宋钰孚不紧不慢地喝掉大半杯水,面不改色地瞎编道,“嗯一个S级蜃物,一本待书写的王家村族谱,先前不知道怎么用,现在看,应该是可以召唤他们出来。”
“坏小伙子……”王大爷喉咙里发着断裂似的“嗬嗬”声,嘴里阴里阴气道,“你……您找我们来是有啥事。”
旁边的王婆子老太强势地摆摆手,“不对,我们不是给他当那什么徒吗,现在应该叫他神小伙……坏小伙神……”
宋钰孚:“……”
为防止这些死老人再叫出什么奇怪的称呼,他统一了下,让他们叫宋先生。
宋钰孚把邢重山先前给他的笔记本拿出来,给他们,“你们把自己认识的人名字都写下来,最好可以把整个村的人都写下来。”
邢重山看了眼听话写名字蜃区怪物,猜问道,“你是想用他们去顶替那些家庭成员?”
“不会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宋钰孚扯唇笑笑,眸子淡淡地从死老人身上走过,像是阎王点卯似的。
“直接从那些蜃人的肚子里孵出来,省得挨家挨户地杀人,刚好现在菜市场不是关闭了吗,家家都缺肉吃,把他们切成块拿去卖,还能顺便赚些人头币。”
宋钰孚当初定下的是活人吃了不消化,没说死人吃了不能寄生。
死老人们:“……”要卖我们能不能不当着我们的面说。
“再用人皮纸单独调整一下他们所处的时间流速,提高生长的速度……”宋钰孚继续道,只是话里颇有些资本家的意味,“这样应该一个小时内就能完成生长,和刷完幸福指数。”
邢重山的黑眸顿了顿,控制生长速度……说的……像是在种植蔬果花卉……?
但话里原本的主语……是蜃人的肉块。
【师“夷”长技以制“夷”?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我真的好怀疑大美人是玩游戏,玩一种很新的游戏。】
【这是……下岗员工再就业?你别说,这工作任务还排挺紧的,先切块分尸,然后被吃下去,再生长出来,紧接着就要刷幸福指数。】
宋钰孚又测试着叫了几个出来,没有人数限制,这些东西应该算是他的可调配资产。
就是有点费嗓子。
人口登记图上一共只有156.1个,可惜幸福小区的人口数量远高出死老人的数量。
封聿棠的人偶……应该有很多具,光是那时在菜市场里,就有个几十具。
但是他信号不太好,总被卡掉。
现在可能……已经成了坨烂泥。
宋钰孚垂眸,盯看着日记本上写满的王姓名字,问道,“你们能从不同人的身体里生长出来吗?”
“最好是可以无限繁殖的那种……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一堆。”
死老人们:“……”这就是传说中的上难度吗。
宋钰孚的视线落到了那个被宋二狗当成球拍老人脑袋上,不紧不慢地上下碰着唇,“单是从身体里孵出个肉块,你们应该也能活着吧?”
“啊……哎呀……”那边被拍得头昏脑涨,嘴里直哼哼的老人头头皮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默默闭上了嘴,“……”
死老人们:“……”
相互对视着吐苦水道,“当初就说了他心肠歹毒……心肠歹毒的……”
“是啊……他这是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啊……”
“……但我们本来也不是人吧……”
宋钰孚扫了挤眉弄眼的几个死老人一眼,道,“没什么问题,就去楼下支个摊,现宰现杀,切得不要太大块,要碎一点。”
死老人们脸色难看地笑着应声道,“哈哈……好……好的,宋先生。”
【(社区提示:当前为宋钰孚的个人直播链接。)】
【哈哈哈哈切碎点,让你们也感受一下人类的险恶,叫你们弄死了那么多人,啊不对,现在的事实是……无人伤亡。】
【哈哈哈从无人生还到无人伤亡。】
【忙忙碌碌60年,归来是大美人的移动肉库?】
“爸爸。”宋二狗抓着那0.1个死老人的头发问道,“那介个呢?”
宋钰孚想了想,道,“你留着玩儿吧。”
“好耶。”就见宋二狗手里抱着人头,冲着客厅的角落,“嘿嘿嘿……你看,我昨天玩了那么多气球,爸爸他们不仅没有打我,还他们超爱我的……”
“他……又是在和谁说话?”祁骆斐皱着眉问道,他的手里攥着枪,这屋里的氛围实在是诡异得让他没办法安心收起枪。
宋钰孚从密密的人缝中看了一眼,是他之前那个爱玩肠子的死孩子。
“没谁,一个小孩。”他回道,视线仔细地看了眼屋里的这些垂头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主妇,死孩子、还有最先被杀掉的那个半个脑袋的死人丈夫。
所以他们……是死掉的玩家,和被杀了的蜃人家庭成员。
宋钰孚蹙了下眉,这些人……感觉和封聿棠当时在菜市场的状态很像,跟在他身后,但他看不到,就像是被放到了另一层空间里。
邢重山没怎么出声,他在盯着宋钰孚看,也在……思考。
宋钰孚当下做的事……事实上,说是不正常也没什么问题。
召唤蜃人,支配蜃人,把蜃物叠加在蜃物召唤来的蜃人身上,官方也好,那些公会也罢,几乎没有人会这么做,但……又离经叛道得很合乎情理。
“那我们呢?”祁骆斐看着拿着刀和桌椅嘀嘀咕咕往下走的死老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我们做什么?”
宋钰孚故作深思熟虑后,朝祁骆斐道,“你拿着那个录音机和他们一起下去,这样比较能吸引顾客,不过现在来看,确实是那个S级的录音喇叭好一些。”
祁骆斐眼底闪过些许错愕,声音也大了几分:“?我一个官方的副队,你叫我跟他们去摆摊?一群蜃人??还用蜃物放音乐招揽客人??”
邢重山出声道,“你去找广播发出的源头,播放录音机里的音频。”
祁骆斐冷哼了声,翻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轻松,这么多栋楼,每层好几户,你让我上哪儿去找?而且为什么是我?我得和他在一块。”
听到祁骆斐的话尾,邢重山冷厉的眸子扫了下他,“居民互帮互助室,或者心理咨询室,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官方,你那个有钱爹花钱把你送进来镀金的?”
祁骆斐不悦地顶了顶腮,作势要和邢重山打一架的的样子,“你说什么,出轨男。”
“插一句,我觉得居民互帮互助室可能性大些。”宋钰孚倒不是拉架,是刚好话到这里,不说待会儿可能就忘了,他继续说,“小区在没完全成为蜃区前,我在那里听到过和广播同样的声音。”
邢重山没再理会祁骆斐,顺着安排道,“那我们去十层那个心理咨询室,再确认一下。”
“是要去一趟,十层那里有个代孕机构。”宋钰孚说着,想起了之前那张带回来的寻人启事。
他把它找出来,递给还在楼上没分尸到的死老人,叮嘱道,“注意一下你们诞生的家庭里面,是否有这个女人。”
在宋钰孚身旁的江殊茉跟着看了眼,身体忽地僵住,眸子逐渐红了起来,片刻后,他微不可察地紧了紧拳,恢复如初道,“哥哥,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宋钰孚望着江殊茉,如实道,“前几天,在楼下的单元门上。”
如果没猜错,这上面失踪的女人,应该就是江殊茉的母亲。
他在几年前见过,住在同栋楼的三层还是四层。
那天应该是在蛋糕店兼职完回家,到一半的位置时,听到一户住户家里传来了微弱的争执声,“我说了……只能是一个人,你们只给了一个人的钱……”
“妈的,给你钱就不错了,面黄肌瘦,身上没有一点肉,还要钱……”凶狠的男声后是沉闷的呼痛和拳打脚踢声。
声响很大,像是把人推撞在了桌子之类的东西上。
宋钰孚停了停往上的步子,退回到那家,见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了。
视线里,五个男人正把一个十八岁左右的男孩压在地上,干什么的都有,拿着烟头按在他身上、殴打、扯衣服……
宋钰孚将门撞到墙上,提醒道,“我报警了,说你们在施暴。”
几人先是一怔,像是没想到门没关紧,接着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有病吧?乱管什么闲事,这都是付了钱,你情我愿的报什么警?”
“我告诉你,你报警了对他也没好处,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宋钰孚没说话,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就那样在门口等着。
“靠,他是在看警察什么时候来,还不快走。”其中一个男人说着匆匆往外走,生怕惹上了什么事。
其他几人听闻立刻跟了上去,走在最后的那个,经过宋钰孚的身边低声骂了句,“一看就也是个卖的。”
像是这样就能挽回他的一些面子。
宋钰孚偏了偏颈,手下意识去摸兜里那把匕首。
“谢……谢……哥哥。”屋内响起一道发颤的声音,打断了他当时想要割掉那个人舌头的想法。
这是现实,现实什么都不能做。
宋钰孚回神看向地上的少年,瘦骨嶙峋的,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但那张脸,生得很漂亮。
只是上面有几个刚挨过的红印子,又沾了不少血,看起来很可怜。
见他的视线落到身上,少年没什么情绪地扯扯衣服,把自己有些裸露的身体遮了起来。
“要去医院吗。”宋钰孚看了眼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的空房子,和堆在厨房的纸箱瓶子,这样的情况,似乎并不允许他去医院。
“不用……过两天就好了,之前比这严重的……都没事。”少年似乎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报警,勉强坐起身。
视线看了看门口,像是确定了什么,才松了口气道,“哥哥,这样的事……下次别管了……你很容易会惹上麻烦的……”
宋钰孚没说什么,把原本要当做晚饭的碎蛋糕放下,走了。
不出意外地又收到了一声,“谢谢”。
之后经过时,都没再听到过那间房子里再发出什么声响。
直到某天,他从副本里出来回家时,离很远就看见有辆救护车从楼下单元门口开走。
那里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宋钰孚走近时也没散。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刚刚进医院那人的事,“他就是干那个的,年纪轻轻不学好,这不出了事吗,被几个男人的弄进了医院……”
“这当时,要不是我听见不对劲去看了眼,给急救打电话,他就死了……”
另一个红袄子的老太太震惊之余露出了嫌弃,“啊?我说呢吗,怎么经常能看到有不同的男人从他们家里进进出出……”
“唉,他那也是没办法。”卷发大妈长叹了口气,道,“他有个哑巴妈丢了,他外公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这时间一长,人就有点疯癫了,后来直接晕在了小区里,这不当时我在,就给人送医院去了,到了才知道他是患了什么癌症。”
她摆了摆手,“医生说治不好了,只能靠药维持着,就是这药啊仪器啊什么的挺贵,当时都劝那小孩要不然就放弃得了,毕竟这小孩家里也没个别的亲戚家人什么的,他没同意,这不就靠自己……”
“那也不能在别人家的房子里做那样的事啊。”刚好下来的房东一脸烦闷地打断,埋怨道,“这房子让我以后还怎么租啊,也不知道有没有病……”
他骂骂咧咧地按响了车门,“还得去趟警局报备,真是烦死了。”
楼下八卦的人因为房东的出现静了片刻,等他走后,先前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大娘才开口,“我那时打完急救不是在楼上等着人来吗……就刚好接到医院那边给他打的电话,说他爷爷去世了……”
她把声音稍微放小些,说,“时间就是在他刚刚和人那什么的时候,都打了好几个,啧啧,真是造孽啊……都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旁边听到这话的大妈嘴里唏嘘道,“你说,他不会想不开自杀吧?毕竟亲人都没了,他那个妈失踪那么多年,恐怕……好好的一个家,这都叫什么事啊。”
大妈们左一句右一句地拼凑出了整个故事。
后面的事情,宋钰孚就不知道了。
因为没多久,他就死在了副本里。
“姓邢的,和你一起进蜃区的那个人武呢?”祁骆斐的声音将宋钰孚拉回来,他的眸光在江殊茉身上轻落了落,无事发生般收回。
【(社区提示:当前为宋钰孚的个人直播链接。)】
【这个我知道!举手.JPG,他应该在十层的……代孕机构,抱歉,知道这并不该笑,但他昨晚……不知道为什么穿上了裙子,跟着那群人走了。】
【哈哈哈我也看到了,抱歉,是不该笑,他穿的还是件粉色的……蓬蓬裙,就衬得他更加……奇怪,宿裴泽……不会是内心有这种穿裙子的渴望吧。】
上面正讨论着,突然弹出了些奇怪的弹幕:【原来就是你啊,坏了Z先生的好事,你完咯,Z先生现在来找你算账了……】
【别说,这张脸长得是漂亮啊,嘿嘿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成为下一个枝枝了。】
【哪里是什么下一个枝枝,是枝枝像他,他就是传中的那个原版,Z先生一直没得到的那个。】
【那他不是得罚上加罚,这怕不是得直接求到Z先生床上去,才能让Z先生原谅了。】
【Z先生……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涌进来这么多……】
【(该居民给宋钰孚打赏了24个小时的生存时限。)】
【(该居民给宋钰孚打赏……)】连着出现了二三十条生存时限打赏,末了打赏人才发了句文字内容。
【好久不见,宋钰孚。】
直播链接里立刻炸锅似的讨论起来,但蜃区内却无人知晓。
邢重山手指轻按了下腕表的侧面,上面当即显示出宿裴泽的位置,是他们的上方,“他在十层,应该是发现到了什么。”
他看向宋钰孚确认道,“我们现在上去。”
宋钰孚看了眼宋二狗,他正和那一老人头一死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一副即使家里没有大人在,也不需要操心的模样。
“走吧。”
但到门口,马上要出去的时候,宋钰孚突然顿了下,想起先前看到那个吊死垂颈的自己。
他估算着距离把头低了些,才迈步跨出门。
到走廊后,宋钰孚回头确认,就见门框那里果然出现了一根上吊绳。
而刚刚走过的门口都是那些低垂着的黑色人头,齐刷刷地就站在祁骆斐和江殊茉的身旁,像是在望着他,给他送行般。
宋钰孚身旁的邢重山盯着那上吊绳,不由皱起了眉。
视线落到宋钰孚细白的颈上,如果他刚刚没有低那下,这根绳子就会套在他的脖颈上,把他……吊死。
“这也太恶心了。”祁骆斐看着突然出现的吊绳骂道,一副给宋钰孚出气似的模样,拿刀割起了绳子,“这垃圾蜃区,玩阴的。”
江殊茉推开碍事的祁骆斐,先一步出来,“哥哥,你没伤到吧?”
祁骆斐动作一停,放弃和那根上吊绳叫板,紧跟其后,“我看看,哪儿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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