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点头,觉得这办法不错。
……
是夜,庞元英带着白玉堂、展昭、王朝和马汉扛着铁锹到悦来客栈的厨房后挖尸体。
“头一次官府查案要这么偷偷摸摸,跟做贼似得。”王朝觉得新鲜了,随即就和马汉一起铆劲儿挖尸。
庞元英则提着油灯,去刘财房里,把石板下的证据取出。
“这都能被你给查到,倒是眼厉。”白玉堂叹道,“不过还少一样东西,既然是劫财,那财呢?”
庞元英、白玉堂和展昭随即搜遍了悦来客栈各处都没有。庞元英还私下里偷偷问了桃子,桃子也摇头表示悦来客栈没有什么东西了。
“这就奇怪了,东西哪儿去了?”
二白的尸体被挖出后,白玉堂蹲下身来,查看伙计二白的手掌。展昭跟着凑过来瞧一眼。
身量健壮,虎口和掌心有茧,背部有刀疤,身体上还有绳索捆绑过的淤青,也有多处被殴打的伤痕。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店小二,会武,且死前受过折磨。
“他就是三重阁的人。”庞元英叹道。
白玉堂觉得很好笑,“有趣,两个三重阁的人在悦来客栈接头,结果被黑店给宰了。”
“那怎么没死在一块?”展昭问。
“传信的死者定然在睡前被人下药了,昏迷中被勒死,所以才没有任何挣扎。按道理来讲,黑店的人杀他取财,一定会处理尸体。他们杀完人后应该是发现钱财没了,为了找钱就没顾上尸体。二白应该跟死者有过接触,所以被黑店的人立刻怀疑了。这些人就想拷问了二白,不知这二白说没说,反正钱财也不在他的房里,也不在那些开黑店的人手上。估计要审问那位黄掌柜和店小二刘财才会知道了。”
“如果俩人接头了,为何那张四字纸条没有送出?”王朝还是疑惑。
“三重阁处事一向谨慎,极可能这个叫二白的伙计也只是个传话人。他需要带着钱财去见他的上级,等确认安全了,才会令他的上级与传信人见面,听其从霸州带来的消息。”白玉堂道。
王朝佩服地点点头,觉得白玉堂所言很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展昭提议再查一遍悦来客栈,或许哪一处就被遗漏了。
大家都应承,跟着散了四处搜索,唯独庞元英岿然不动。庞元英非常相信桃子判断,这悦来客栈没东西可查了。所以他搬了凳子坐在院中央,从布袋里掏出一纸包瓜子,翘着二郎腿吃起来。
马汉从梁上调下来后,满头大汗地跟王朝道:“我能选择相信少尹的判断么,这悦来客栈是真没啥东西可以搜了。”
“等咱们真找到了,把东西拍到少尹跟前,到那时候再看少尹的脸色,那才叫爽快。”王朝用意淫的方式鼓励马汉继续。
等庞元英把一包瓜子吃完了,展昭他们的搜索也完成了。
“你就这么肯定悦来客栈没东西?”展昭不解问。
“那是当然,我是谁,开封府里最会捉鬼的少尹。”庞元英拿出一符纸,吹了吹,对展昭道,“我看你最近诸事不顺,给你一张改运符。”
“少尹,能给我一张么,我最近也不顺。”马汉立刻伸手。
“好的。”庞元英又发给马汉一张。
王朝也伸手了,庞元英接着就给王朝也来一张。
到白玉堂这里,庞元英挑了挑眉,问他:“你要不?”
白玉堂轻笑,带着一股冷意,让在场的人觉得他好像要发威。
于是大家注视之下,大计看见白玉堂凶狠地抓住庞元英的领子,冲他耳边警告了一句话。这一句话说完之后,庞元英整个脸色都变了,身子特别僵硬,愣了好半天。
白玉堂果然不愧是白玉堂,面对这么友善送符的庞少尹,竟还可以阴狠毒辣地起来,一点面子不给留。不敢惹,不敢惹!
“啊,那个,既然事情都办完了,我们赶紧运尸回去,早点休息吧。”王朝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展昭等人的附和,大家随后就散了。
庞元英耳畔还火辣辣的,被白玉堂说那句话刺激的脸色通红。
刚才他对他说,“我要你。”
第90章 有门让我进
回去路上, 不服输的庞元英跑去逗白玉堂。
“符纸白给不要钱, 但我很贵的, 你想要得拿钱买。”
“多少?”
白玉堂眸子深不见底,特别是他不眨眼盯着庞元英的时候,似乎有将把庞元英整个人吸进去的力量。
白玉堂认真的反问, 令庞元英觉得他真的在认真考虑‘买’自己。
“我是无价之宝。”庞元英扬着下巴骄傲道。
“你要我拿钱买,转头又说自己是无价之宝, 无法用钱来衡量价值?”白玉堂轻挑嘴角, 一手钳住了庞元英的左臂,“出尔反尔可不好, 明早之前, 定个价位给我。”
白玉堂说罢,松开手,上了马,随大家一同回开封府。
庞元英随后跟上, 憋着嘴狠狠盯着白玉堂的后背,小声嘀咕骂他。
马汉发觉庞元英念叨什么,笑着凑过来好奇问。
“跟你没关系。”
“讲讲嘛,说什么呢?”马汉非黏着庞元英问。
“诅咒, 谁让我烦了, 我就念咒!”庞元英忽然瞪马汉一眼,把马汉吓得赶紧策马跑到展昭旁边去。
回开封府后, 庞元英便连夜开堂, 就将二白的尸体摆在公堂中央。被押上来的悦来客栈的黄掌柜和店小二刘财, 都一眼瞧见了尸体。
俩人心虚地跪在地上,身体绷得很紧。
庞元英拿起惊堂木,感慨自己很久没玩这个,高举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砸下去。
啪!
声音响彻整个公堂,堂中众人都惊了一跳,感觉他们自己的心都差点被震碎了。饶是一向从容的白玉堂,也被这声震得脸上闪出惊色。
庞元英拍完惊堂木后,身体就斜靠着桌子的边沿,对堂下的二人吼。
的确是吼,不是喊。把堂下跪着的黄掌柜和刘财吓得够呛,俩人都收脖子,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展昭微压着嘴角,险些笑出来。陪着包大人审案这么多年,这种几乎用生命在拍惊堂木和呐喊的主审官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定很辛苦!
展昭感觉到身边的白玉堂动了,扭头瞧他。他正扬着头,抱着手里的刀,看似冷淡地看着庞元英的方向,但展昭很敏锐地察觉到他嘴角有些许翘起,整个人其实是愉悦的状态。而且他看庞元英的眼神,比任何人都要专注,那眼神里面好像还诉诸了什么别的情感。
展昭琢磨着,该是这段时间白玉堂一直跟着庞元英破案‘出生入死’的缘故,以至于孤傲冷情的白玉堂对庞元英产生改观了。这真是好事儿,开封府的大家能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像一家人一样,包大人定然高兴。
“说话啊!”庞元英又吼了一句。
大家都很好奇,他嗓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小小人们不知该说什么,请大人恕罪!”黄掌柜道。
“那你就不说!来人把黄掌柜嘴堵上。”庞元英道。
黄掌柜惊呆,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尹大人审案回事这个样子的。他想分辩,还未来得及,胳膊就被按住,嘴里就被塞满了破布。
刘财把脖子缩得更紧了。
“上证据。”王朝把从刘财屋内搜到的绳索等物丢在了刘财面前,刘财惊得张大眼。
“绳子粗细与两名死者脖颈上的勒痕刚好符合,而且二白的尸体就埋在你们厨房后。你想都不要想,这案子你脱不了干系!”庞元英对刘财咧嘴一笑,“你还有什么事儿交代?”
“我、我……”
“没有了?好,来人上狗头铡!”庞元英立刻命令道。
带着干涸黑色血迹的狗头铡当即就被抬到刘财面前,大概是受庞少尹刚才惊堂木的影响,俩衙差放狗头铡的时候,丢得贼狠,哐当一声,惊得刘财哆嗦得差点整个人飞起。
“大人,大人,草民有话说!认不是草民杀得,不是,是黄掌柜主张让草民杀人!”刘财痛哭流涕喊自己委屈,找借口说自己根本不想杀人,但是黄掌柜非拉他下水等等。
这些罪犯推脱罪责的口供,庞元英可见多了,基本上就是随便听听,自动忽略。文书则要认认真真把力刘财所言的每一句话记述下来,并给刘财读了一遍,令他签字画押。
被堵嘴的黄掌柜支支吾吾,急得脸通红,想分辩奈何嘴巴没法讲。等刘财把证供画押完毕之后,庞元英就命人把黄掌柜押到狗头铡前,黄掌柜惊得呜呜声更大,挣扎不已,急迫地给庞元英磕头。
庞元英这才命人取了黄掌柜嘴上的布。
“大人!他胡说!人明明都是他亲自动手杀的,跟我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掌柜的说这话不怕闪了舌头,是谁说那客官带了一兜子钱财,杀了劫财后咱们后半辈子不愁?出主意下药,让我晚上勒死他?”刘财也急了,反驳黄掌柜道。
“既然都下药了,怎么不直接下毒?”庞元英问。
黄掌柜和刘财听到这话都愣了,似乎这才意识到直接下毒更方便,省得用绳子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