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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深咎(糠木)


杨卷等了一会,他哥终于开口,“人呢。”
人怎么样。
他愣了下,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说:“挺好的,很精神,恢复得不错。”
他说完后,霍听就不再说话了,眼睛虚无地凝在半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卷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突然想起十天前那个晚上。
霍听那天心情不好,一个人从拍摄地走回酒店,没让人跟。
杨卷先开车回去,在酒店大堂等,大堂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时不时像远处眺望,看样子也在等人。那人背着个旅行包,穿着一件藏青色卫衣,卫衣帽戴着头上,从侧面看只能看见一截白玉似的鼻尖。
等他看到霍听影子的时候,那人比他先蹿了出去,杨卷的脚步就迟疑了。
那晚云多,月光被遮得七七八八,远处快要退休的灯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杨卷眯着眼,他哥和那个青年立在一起,看不清神色,但能感觉到双方周身的对抗气息,那是从两人紧绷的肌肉上传递出来的。
杨卷寻思他哥不会又遇到私生饭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身后有工作人员叫了他一声。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伴随着刹车刺耳的摩擦声,杨卷猛地向后看去,一个黑影倒在马路边的花圃里。
他心脏骤停,双腿虚软地跑过去,看到他哥安然无恙霎时松了一口气。
他哥蹲在地上,虽然没被撞,脸色却惨白,几乎比倒在地上那个还白。
“去叫人啊!”霍听冲他大吼。
他神色狰狞,手掌悬在那摊血人上面,指节是青色的,在颤。
杨卷从没见过这样的霍听,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很骇然。他哥向来冷静自持,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他哥眼睫毛动一下那种。
这人到底和他哥是什么关系?
他想起圈内广为流传的一个八卦,霍听刚出道的时候有一个女演员想和他深入交流,被霍听以一句“有男朋友”拒绝了。
但圈内圈外没有一个人见过霍听口中的男朋友,有人说这是霍听为了拒绝女演员找的借口,也有人说是因为霍听出国把人家甩了。
他哥在哪儿都坦坦荡荡,从不遮掩,虽然杨卷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但这事倒真是他哥能做出来的事儿。
杨卷喉结滑动了一下,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叫了声“哥”,试探着道:“你是不是很关心林哥啊。”
霍听斜睨了他一眼。
这反应,杨卷看不出来,于是继续说:“我去的时候,听到林哥和人家聊天说到你了。”
霍听面色不变,过了两秒才接话,“说什么。”
杨卷偷偷瞄他,“他说他想见你。”
霍听连嘴角都没动一下,杨卷心里又默默打鼓了。
“原话?”霍听问。
“不是,”杨卷想了下,在心里练习了一遍,将岑林的语气学了个十乘十:“‘好想见听听呢。’——他是这样说的。”
霍听手指一顿,挂件小熊在惯性的作用下在空中又荡了两三下,最终缓缓停下。
他冷笑出声。
岑林说话是这样的,总是含着笑,尾巴喜欢加一个“呢”,显得柔和又亲昵,像小猫爪爪一样,往你心尖尖上戳——一戳一个血窟窿。
杨卷后背一阵凉。
霍听眼睛微眯,狭长的眼尾淬着散不去的寒意,“都失忆了还不忘花言巧语。”
“死性不改。”
杨卷心想,他哥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难道他猜错了?
他尽量把自己缩起来,降低存在感,霍听却突然叫他的名字,没有任何预兆、十分顺滑地:“看下通告单,明天下午能不能空出来。”
死里逃生难以置信卷:“……啊?”

第3章 我是你金主。
杨卷送来的饭菜特别合岑林口味,岑林晚上让护士帮忙热了热,吃了第二顿。
当晚他做梦都在吃饭。
他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一个劲地夸好吃,对面还坐了一个人,那人的脸被蒙在一层雾色里,看不清。
“和你家里的阿姨比呢?”那人问他。声音像被笼在透明瓷器中,闷闷沉沉,辨不清音色。
岑林看见桌前的他抬起头,眼睛很亮,笑容很大,嘴角还沾了一粒米,说:“当然是你做的更好吃啦。”
莫名其妙。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那么傻气的表情。
肯定是梦。
岑林醒了,神色还有几分呆滞,没一会,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日常巡房。
岑林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已经非常习惯了,每天只需躺着,有人一顿饭不重样地过来,身旁还有一个热闹的护士陪他打趣。
对于失忆这件事,护士都比岑林本人上心,希望他能快点想起来,她想要霍听签名照的心一直没死。
整天听护士在耳边念叨霍听,听听听听的,岑林的脑海时常被迫浮现那张脸。
霍听对他的态度和对他做的事情,完全是两个画风,面对他时阴翳蛮横,背地里又将他照顾的细致有条,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
他和霍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几天他偶尔会想这个问题,昨天突然出现的鬼鬼祟祟的杨卷,让岑林有一种预感,霍听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他了,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岑林预想的很快是一周的意思,没想到当天夜里霍听就出现在他的病房门口。
那时是晚上十点多,病人们基本都休息了,住院部静悄悄,是医护人员一天中少有的休息时刻。
护士来到岑林病房,非要和他一起欣赏霍听刚出道时唱过的歌。她坐在岑林床边,一只手举着手机递到岑林耳边,怕被主任抓着摸鱼只敢把手机调最小的音量,自己又想再听一遍,就勾着腰靠过去,和岑林挨在一块听。
岑林不太感兴趣,但他不是扫兴的人,就随她去了,谁知道霍听的声音一出来,岑林的心尖颤了下。
这是首抒情的粤语歌,岑林没有想到霍听那样冷冰冰的人,居然可以发出这么轻柔的声线。
护士捕捉到他震惊的神情,得意地冲他嘘了下,让他继续听。
耳边霍听蛊人的歌声还在继续,岑林不知不觉就听入神了——
“最心痛是,爱得太迟,
有些心意,不可等某个日子,
盲目地发奋,忙忙忙其实自私,
梦中也习惯,有压力要我得志,
最可怕是,爱需要及时,
只差一秒,心声都已变历史,
忙极亦放肆,见我爱见的相知,
要抱要吻要怎么也好,偏要推说等下一次。”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岑林还陷在霍听的歌声里无法自拔。
这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音频了,音质不太清楚,而且只录到了这短短几句,但是霍听低沉的独特音色弥补了这一缺陷,甚至让这段音频听起来充满了浓浓的故事感。
他情不自禁在脑中想象着霍听唱这首歌时的表情,这么细腻的歌,他还会是那样一副冰冷充满攻击力的模样吗?岑林这一刻突然有一个巨大的冲动,他想亲眼看一看霍听唱歌的样子。
岑林仍处在霍听歌声带来的余震中,他细细品着这首歌的歌词,突然感觉一股闷痛在胸口蓄起,在他想要深究的时候又消失了。
护士目含期待地望着他,岑林本顺口就来的迎合的话语却卡住,他张了张嘴,无奈发现除了“好听”外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好听,”岑林的喉结滑动了两下,“真的好听。”好听到甚至让他对霍听改观了。
护士很开心:“是吧。”
岑林突然对霍听有了一点兴趣,问:“这是他刚出道的时候唱的?”
“差不多,出道一两年的时候吧,听听那时候啥也不懂,签了一个音乐公司,说到这个就来气,他是被人坑了,公司不给他资源,什么都不给他,根本不想捧他,但是那什么破年会就喊他上去唱,让他当苦力。”护士义愤填膺,叹了口气,又感到幸运,“这是当时公司的一个小职员觉得好听录的,没想到就变成我们听粉的白月光了。”
岑林听着也有几分感慨,这是他头一次在护士谈起霍听时没有跑神,没有想到霍听这样狂傲的人,居然也有那么狗血俗套的过去。
护士能看出来岑林对霍听产生了兴趣,她就知道,没有人可以不被唱歌时的霍听吸引。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唱了。”护士可惜道。
“为什么?”岑林好奇。
“歌手难做吧,国内的音乐环境不太好,原唱歌手很难火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四年前听听突然到国外演戏去了,之后就一直演戏了。”
岑林有些讶异,霍听居然是这种知难而退的人吗?
虽然对霍听印象不佳,但是岑林以为霍听更是那种……大雪压枝头都不会断的那类人。
他突然有些手痒,茫然地握了下手心,他从醒来后第一次有欲/望做些什么,但是他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有一丝烦躁。
岑林盯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护士没注意到他的情况,又把音频拉回头,向他靠过来,“我们再听一遍,听完我要去其他病房了……”
就是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戴了个黑色口罩,依旧穿着不引人注目的深色衣服,一身无处可藏的冷凝气息,不是霍听还能是谁。
“啪嗒”,护士握在手里的手机掉了,正正砸在下方岑林受伤的手臂上。
没砸实,半个机身压在石膏上,岑林眉尾抖了一抖。
护士唰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巴,“霍、霍……”
岑林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快十天过去,岑林对与霍听初见时产生的不满已消退很多,他本就不是记仇的类型,再加上,护士成天在他耳边夸霍听,哪怕他每次都不以为然,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对霍听改观。而让他对霍听印象翻转的最主要原因,是刚刚那首歌。
两个互相讨厌的人,一方却暗地里先不讨厌了,岑林觉得自己亏了,怎么可以比对方的讨厌少呢。
霍听长腿一迈,走了进来,目光淡淡地扫过他,随后对面前的护士温声说:“你好。”
岑林:“……”突然觉得有点不爽怎么回事。
岑林眉心微蹙,也假装看不见霍听一样,翘起一根手指,尽力去拽护士的护士服,想提醒她先把手机拿走,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小护士完全没注意到他,她兴奋地和霍听表达着自己的喜欢,霍听也很温柔地回应,随后,护士将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签名照拿了出来……
岑林淡淡地别过脸去,侧脸在光影下有几分无聊。
霍听签完将笔和照片还给护士,护士双手接过,人已经在晃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晕了。
“我有些话想和岑林说。”霍听开口,岑林慢慢将脑袋转了回来。
一眼撞进霍听黑沉的眼底。
岑林心头霎时漏跳一拍,霍听突然朝他弯了腰,同时他的胳膊一轻,手机出现在霍听的手中。
护士已经快走到门口,霍听叫住了她,“手机。”
从霍听出现护士一直像在梦里一般,到这时才差不多醒过来,红着脸跑回来,小声说了句“谢谢”扭头跑了,还贴心地帮他们关好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卧,一个站,两人隔空对视几秒,没一个人说话,气氛登时有几分怪异。
霍听忽然有动作了,他把口罩摘了——刚才那么久居然都没摘。他单手握住椅背,往身前一拉,长腿一分,在他床前坐了下来。
这是岑林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霍听完整的脸,他的上半张脸完全不负期望,微蹙的长眉,漂亮而颇具锐感的眼,眼皮上折痕深深,似墨笔重重勾过。
没有墨镜的遮挡,他的表情看起来更臭了。
“我真的失忆了。”岑林微笑着说,他不知道霍听来找他干什么,大概是来找他算被他忘记的账,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就算来找他算账也没用,他已经不记得了哦。
但霍听才不管他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他抱着手臂,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光从侧面打过来,半边脸被隐藏在阴影里,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刚才护士在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护士一走,他就变了一副模样。
岑林心里的不爽开始扩大,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他将这点情绪压下去,假装看不懂霍听的表情,企图打断霍听的步调,做出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谢谢你之前救了我,手术费和住院费都是你付的吧,还有每天的外卖,让你费心了,等我出院了我会还给你的。”伸手不打笑脸人,霍听肯定不好意思再和他臭脸。
没想到,霍听还是霍听,一点没被他影响,反而反问他:“你打算怎么还?”
岑林猝不及防,愣了下,“我……”
霍听冷声打断他:“你还知道你现在住的单人vip病房、每天吃的五星级外卖、过的神仙一样的日子,都是我给你的啊。”
岑林沉默一秒:“你……”
“你花着我的钱在这里享福,顺便勾搭一个女人解决下半生?”
这话……岑林感觉他们的对话往奇怪的方向去了,但他确实花着人家的钱,他没理,只能解释道:“你是说刚才的护士吗,她是你的粉丝,我们……”
“关我什么事,”霍听说:“你和我解释得着么。”
岑林:“……”他不太懂了。
他迟疑着开口,“我……以前是欠你钱吗?”这副态度,他除了这个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
霍听笑出声,是那种非常短促的笑,只一下,但还是让他的神色生动了一瞬。
岑林微微失神,霍听突然他向他的方向低下身,他们的距离骤然拉近,那张深刻而冷隽的脸近在眼前,岑林的呼吸停了。
“对,你欠我钱,”霍听紧紧盯着他的眼,眉目幽深,透着一丝扭曲,“所以你把自己抵给我了。”
“……什么、意思?”
霍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是你金主。”
岑林震惊地看着他,但是霍听神情冷静,一点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他讷讷地说了:“你过分了。”
霍听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他太过笃定,岑林心底的防线开始动摇,“我,喜欢女的……”
“喜欢、女的?”霍听重复了他的话,他垂着眼,声音有一丝怪异:“你确定?”
霍听两只瞳孔漆黑似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确定”这两个字岑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忘了,我帮你回忆回忆好了。”霍听突然猝然站起来,向他的方向弯下身。
岑林确实被他一系列的话砸懵了,没懂他要做什么,“你……”
下巴猛地被人攥住,剩下的话全部咽进嗓子里,霍听的手和他此时给岑林的感觉一样,冰凉,没有温度。
岑林惊疑地看着他,紧接着,唇上一软,霍听那张完美中裹着一丝扭曲的脸突然在他的瞳孔放大。
岑林瞪大双眼。
轰地一声,有什么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了。
【作者有话说】
这辈子都不会放弃怨妇攻的……
ps:歌是古巨基的《爱得太迟》

第4章 “干扰项”。
岑林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抵上霍听的胸膛,企图将人推开,但是没起一点作用,反而激怒了霍听,岑林唇上一疼。
霍听,咬他!?
血液的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岑林有半秒的愣神,嘴唇无知无觉地张开一条细小的缝隙,像是猎物露出致命的弱点。霍听没有错过这一机会,舌尖长驱直入,勾住了岑林的用力吮吸。
岑林心底生出一股未知的恐惧,情急之下用受伤的手去推霍听,被霍听抢先一步摁在身下。霍听在他嘴巴里的动作又急又重,他的口腔像是另一个战场,只能被迫接受来自霍听的征伐,岑林的眼神渐渐迷散,脸颊爬上红色,口水来不及吞咽,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流下。
霍听全程半睁着眼,注视着岑林的神色,就在这时,他突然伸出舌尖在岑林的舌根下狠狠一扫。
岑林头皮一麻,差点哼出声,他都不知道他这里还有一个敏感点。
“唔!放……”岑林不敢继续了。
他用力挣扎身体,企图摆脱霍听的压制,眼底不知是疼还是急的,漫上一股水色,他用这样的眼睛瞪着霍听,像是兔儿和大灰狼求饶一样可笑。
霍听没打算放过他,他另一只手摸着岑林的耳垂,缓缓向下,目光直而深的和岑林对视,岑林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要向他展示他身上更多的敏/感点。
岑林恍惚想起某天和护士的对话,对方问他为什么不对失忆害怕,岑林当时在玩小游戏——打地鼠,他的回答是:“知道小老鼠会出现在哪个洞里就没意思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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