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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拒绝被攻略(少说废话)


椅子非常硬,让人怎么坐都不舒服,马胥愈发感觉到压抑。
他用力地呼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焦躁吐出去:“我要抽烟。”
颜秋玉看向电脑后负责记录的周山:
没反应。
问话开始前,他们特意在桌子上放了用证物袋包着的粉气球碎片,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绝瞧不出是赝品。
对方盯了桌子半天,只要视力正常,一定能瞥见。
与马胥截然相反的是朱珍。
尽管有意控制自己眉目肢体的小动作,但时不时掠过证物袋的余光仍旧暴露了她。
贺临风伸手,将采集指纹的工具递到女生面前:
“按吧。”
朱珍防备地攥起拳。
这是个未加思索的动作,等意识到突兀,她又飞快松开。
“框太小了,”嫌恶地侧开脸,朱珍趾高气昂道,“会弄坏我的美甲。”
市局的指纹采集器,确实需要把手指一根根放进去贴紧,以对方美甲的长度,勉强能识别一个尖。
贺临风稳如泰山:“可以让松警官帮你剪。”
“剪?”朱珍激动,“你们知道这副美甲花了我多少钱吗?还浪费了我一整天的时间,弄坏了你们拿什么赔?”
“靠警察三五千的死工资?”
松晓彤默默扯高嘴角。
Ta嘲任Ta嘲,调来重案组大半年,她已经不会再被嫌疑人随便牵着鼻子走,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毕竟全北江最有钱的简总,中午刚在食堂吃过一碗十块钱的小馄饨。
靠着父母挥霍无度到底有什么可狂?
然而,出乎松晓彤预料的是,听完这话,贺哥居然真收回了递出的指纹采集器。
“也对,”有八成把握确认朱珍就是那个在汇演期间进过教室的人,恰巧鉴证科还没出结果,贺临风不介意先退步,让对方降低警惕,“其实我们在六班有了一点小发现,宋安安坠楼的时间段,你似乎和马胥傅星文分开过。”
消息来源于隔壁的周山。
为求效果,五分钟前,他还特意叫对方过来敲了个门,像影视剧中常演的那样,压低音量交谈。
招数虽老,却很适合骗象牙塔里的小孩。
因为朱珍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学校问话的区别对待埋下怀疑的种子,并于此刻生根发芽,女生抬眼,试图在贺临风脸上找出一点破绽。
“别说是去补妆上厕所,”气定神闲,狐狸脸的男人笑笑,“礼物落在教室了,对吗?”
这其实算比较简单的推理:已知朱珍喜欢苏皓尘,当时又临近后者的演出,正常条件下能耽误朱珍赶去大礼堂的东西,大概率与苏皓尘有关。
但朱珍显然被唬住。
她想起那两张遗忘在教室的音乐会门票:苏皓尘会拒绝她,却不会拒绝一位世界知名的钢琴大师。
通往天台的楼梯间,队友掉线,马胥硬拖着自己玩了局游戏,险些错过她期待已久的表演。
屋漏偏逢连夜雨。
摸着空空如也的外套口袋,朱珍甩开同伴烦躁下楼,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宋安安。

双腿悬于教室外, 女生像只摇摇欲坠的鸟。
搓洗到边缘发白的肥大校服拢住她肩头,猎猎兜满料峭寒风,好似翅膀, 又好似吹胀的纸袋。
朱珍下意识想起家里吵架时母亲常用的手段, 嗤笑,这是文艺给谁看?
怔愣地眺望左前方, 女生偏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发现有人到来。
——大礼堂。
朱珍胸口的火气陡然蹿高。
她一直知道宋安安有张漂亮脸蛋,即使对方阴郁懦弱、即使眼睛被长长的刘海遮盖,自己和杨倩教训对方时, 男生们总会欲言又止, 虚伪地散发所谓怜惜, 最后还不是装没看到,或者干脆加入进来。
动物都懂得趋利避害。
在六班,没人敢和钱权作对。
而“朱珍”两个字就是钱权的化身。
……但最近宋安安变了很多, 面上仍唯唯诺诺,实际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
那或许是一种直觉, 朱珍难以用言语说清,曾经无往不利的羞辱,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里, 沉闷得令人发堵。
直到上锁的日记被翻出来。
她重新攥住了能让“宋安安”恼怒痛苦的软肋, 并在新学期开始时满意地发现, 对方一天比一天憔悴。
那些狰狞的伤疤使朱珍感到餍足:担心惹爸妈生气,她始终没敢用太激烈的手段,只能剪剪头发泼泼冷水,扒掉衣服拍几张照。
可现在看来, 宋安安还是没学乖。
朱珍想。
她应该再给对方一个教训。
抽出手,朱珍拿起签到处的气球,猫一般踮着脚,慢慢、慢慢,悄无声息地靠近宋安安背后。
“砰!”
膨胀破裂的碎片四处飞射,眨眼消失于掌心,朱珍发誓,她真没打算要对方死,女生却如同胆小的鹿,浑身激灵,一头从六楼栽了下去。
然后,那窗外响起挣扎声:“谁?”
“……是你吗朱珍?”
“救、命!”
艰难的,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说话。
被叫破名字的始作俑者条件反射退开半步。
她脑子彻底乱成浆糊,一边考虑该怎么瞒住这件事,一边想着原来宋安安也会慌。
绑架案后的宋安安和以往她欺负过的人都不一样,甚至和以往的“宋安安”都不一样,永远冷静,永远游离在外,似乎此刻吃的苦,只是隐忍,是某种沉默的对抗。
她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生机勃勃”。
叫啊!哭啊!再大点声!撕破小白花假面的愉悦感汩汩涌出,朱珍恨不得把所有同学都喊过来,看看宋安安平时是怎么装模作样,今天又是怎么向她讨饶。
下一秒。
力气耗尽的飞鸟陡然坠落。
“咚!”
明知道教学楼不可能听到大礼堂的演出,朱珍耳边却见鬼般响起钢琴的重音,沉闷地、伴着骨骼扭曲的喀嚓声。
同类死亡是自然刻进基因里的恐惧,血液瞬间凝固,她甚至没有探出窗外看一眼的勇气,瘫软着转身逃跑。
“……我什么都不知道!”吞云吐雾的要求被驳回,迟迟没等到律师来捞自己,心痒如麻的马胥只得妥协,“见到朱珍的时候,宋安安已经掉下去了。”
颜秋玉:“掉下去了?”
马胥敷衍地点头:“我听见咚的一声。”
“为什么没有报警?也没有告诉老师?”
“麻烦,”马胥云淡风轻,“宋安安自己跳楼,和我什么关系?朱珍那个纸老虎还没找她家要精神损失费呢。”
他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几乎能用“残忍的天真”来形容,而恰恰是这种“天真”,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尤其是在对方亲眼看过宋安安的尸体后。
颜秋玉强行压下多余的情绪:“继续说。”
马胥:“没了。”
他习惯性想耸肩,却被女警刀子般的视线压回去,滑稽地僵在半路。
“真的没了,”不自觉端正坐姿,马胥讪讪,“之后我们就一起下楼,商量好对这件事保密。”
“朱珍还在仪容镜前补了个妆。”
颜秋玉:“补妆?”
“她流了很多汗,”马胥答,“所以我说朱珍胆子小。”
颜秋玉:“你没怀疑过她?”
“怀疑谁?朱珍?”马胥摇摇头,嘲讽,“她手上没劲儿,打架都是揪头发。”
如果发生推搡,多半会留下痕迹,他走的时候扫了眼,教室桌椅工工整整,朱珍的衣服也很干净。
至少不皱巴巴。
“傅星文是贫困生,得罪朱珍奖学金就得泡汤,”事已至此,马胥索性一股脑交代,“朱珍怕叫家长,我不想招来我爸。”反正六班都是群锯嘴葫芦,只要能证明当时教室没人,宋安安跳楼又怎样?谁能说是因为他?
“大家一拍即合。”
“傅星文脑子好,帮忙编了套应付警察的谎话,朱珍因为这个还要跟他当朋友。”
什么朋友?根本是怕对方告密,威胁再拉拢,假得马胥掉鸡皮疙瘩。
但马胥依然有底气:“这不算犯罪吧?我今年没到十八。”
“自杀也能赖……”
后面的音节渐渐消失于审讯室的沉默。
“开什么玩笑!”名为慌乱的巨手无形地捏住心脏,马胥僵硬道,“宋安安一定是自杀!”
“她人又不傻,哪会让跳楼就跳楼?”
“除非宋安安愿意,她想,她想死,对吧?”
意外和谋杀完全是两码事,他答应帮朱珍隐瞒时可没打算真卷进命案!
“朱珍不敢推人下楼的,”寻求认可般,马胥对上颜秋玉的眼睛,重复,“她胆子很小。”
颜秋玉:“……如果朱珍吓了宋安安呢?”
马胥瞬间面如死灰。
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会做出的事。玩笑,恶作剧,所有能令人出丑的把戏,朱珍永远乐此不疲。
像故意守在厕所外捉弄刘小卉那样,直到猎物觉得安全放声大哭再折回,吓得对方直打嗝,惹来一阵哄笑。
朱珍大概也想看宋安安打嗝。
——“我没有!”
几米之外的一号审讯室,女生听着贺临风身临其境般的讲述,连连否认:“你胡说!”
她耳边仿佛又响起宋安安的呼唤。
——朱珍。
——救命。
幽幽地,朦朦胧胧。
“正好,”手机嗡嗡震动,贺临风低头扫了眼,示意松晓彤上前,“指纹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麻烦比对一下。”
朱珍猛地向后缩,双腕却被手铐扣住,椅子也牢牢固定在地上,她狼狈弓着腰,头一次有了任人鱼肉的感受。
“别碰我!”色厉内荏,朱珍高声,“你们这是严刑逼供!”
松晓彤无语地指指头顶:“少碰瓷啊,监控都拍着呢。”
她才刚起身好吧。
最后朱珍还是被迫按了指纹——贺临风重新换了个没有遮挡的采集器,再长的指甲也不耽误。
偏偏松晓彤愁眉难展。
众所周知,现代刑法讲究个疑罪从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珍是存心捏爆气球,导致宋安安受惊坠楼,但这件事可辩解的余地太多,只要前者咬死不认,即使指纹对比一致,仍旧很难以“故意杀人”或“过失致人死亡”来定罪。
朱珍家肯定请得起金牌律师。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出审讯室,贺临风吩咐,“先关二十四小时再说。”
话虽如此,安慰松晓彤时,他并未料到“东风”会来得这样快。
短短一夜的功夫,曝光校园霸凌的帖子微博似雨后春笋,一条接一条扎堆冒头,其中以北江一中在职教师金永晖的“悔过书”最受关注。
文章里,他不仅模糊掉隐私、客观叙述了宋安安等人的遭遇,还着重强调学校的失职,点出带头逞凶者的名字。
马胥,朱珍,李明,杨倩,等等等等……
封闭的“王国”出现裂痕,更多的孩子选择鼓起勇气,攥拳在上面多砸一锤。
第一个便是刘小卉。
恐吓,辱骂,钞票折成的巴掌,厕所里泼来的马桶水。
无数人想把这些帖子压下,它们却像海面上无穷无尽的浪花,顽强浮在各大社交软件的最顶端。
很快,朱珍和马胥的家庭背景被扒了个底掉,相关产品遭到强烈抵制。
贺临风抽空给简青打了个电话:“天凉了,要让王氏破产?”
这是个有点老的梗,好在简青读过许多霸总文学。
所以他笑了下。
然后实事求是纠正:“还没。”
贺临风看过资料,马父名下的确记有数家工厂,主要经营各类酒水果汁,但与简青这个真正的企业家相比,对方只能算饮料批发商。
至于朱珍父母,倒是借校董身份结交了不少政界人士。
“遇到麻烦了?”贺临风毛遂自荐,“我可以帮忙。”
没办法,男朋友太独立,能被依靠的机会千载难逢。
简青勾勾唇,意识到摄像头关着,又道:“嗯。”
“不过要再等等。”
长明的灯光似极昼,照在同样惨白的墙上,晃得人眼睛痛,除了吃喝拉撒,朱珍没离开过审讯室一步。
眸底遍布血丝,她死死盯着电子钟,几乎是掰着指头倒数,终于在拘留的最后一小时,等到了自己的父母。
冰冷的指尖被拢进湿热的掌心,本以为会被责骂的朱珍鼻尖发酸,强撑许久的眼泪扑簌簌流下,一声妈妈未叫出口,便听见对方柔声道:
“珍珍。”
“你自首吧。”

朱珍难以置信地抬头, 怀疑耳朵出了错。
“你这是什么表情?”眉心紧皱,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额头隆起川字纹,斥责, “给家里惹了一堆麻烦还不够?”
朱珍:“……我没有。”
透过模模糊糊的泪水, 她看到对方眼底的厌恶。
像是嫌弃一个嘴硬拖后腿的蠢货。
“律师在路上,”不容分说地, 朱父发号施令,“等下你去和宋安安的妈妈道歉,争取对方的谅解书。”
朱珍的委屈霎时满溢到喉间。
道歉?谁知道宋安安的妈妈会怎么刁难自己?从小到大,连家里人都没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
万一对方要她下跪或者扇她巴掌呢?
传出去多丢脸。
朱父却像看透女儿的想法,平静道:“如果无法私了, 你就去监狱里反省。”
听上去十分大义凛然。
监控摄像头红光闪烁, 忠实记录下这一幕说辞。
“监狱?开什么玩笑?”朱珍大声嚷起来, “让我坐牢?为了宋安安那个婊……”
朱父猛地扬高胳膊。
“啪!”
一个实打实的巴掌将朱珍嘴角扇出血丝。
小臂发抖,朱父痛心疾首:“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
朱母慌慌张张挡在两人中间。
“哈。”愤怒压过委屈翻身做主,难掩嘲讽地, 朱珍突然笑了出来。
因为她清楚,对方并非觉得欺负同学有多十恶不赦, 对方只是恼火,自己这个女儿傻到被“下等人”抓住把柄。
演得像家里第一天知道她有多坏。
那个狐狸脸警察精明得要死, 真以为这样拙劣的切割能骗到官方站台?
她早说过, 宋安安的死必须是个秘密, 一旦事情压不下去, 影响了家里的生意,自己毫无疑问会成为弃子。
所以她不敢向父母求助。
所以她宁愿忍着厌烦讨好傅星文。
“我来说,我来说,”害怕肢体冲突会结束探视, 朱母拍拍丈夫小臂,转头,轻声道,“珍珍,承认错误吧。”
“爸爸和妈妈会等你出来。”
说话间,她已然泪盈于睫,充满骨肉分离的无奈。
朱珍下意识想否认。
但女人又一次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乖。”
“妈妈最清楚你撒谎的样子。”
这句话的音量极低,内容却让朱珍如堕冰窖。
“珍珍,人要懂得感恩。”背对监控,朱母眸色清明,理智得仿佛在谈一笔买卖:
“你仔细想想,这些年妈妈为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现在正是需要你回馈的时候,放心,只要你肯说实话,诚恳认罪,妈妈一定替你请最好的律师。”
朱珍沉默良久:“给钱了吗?”
“当然。”前者暗示般竖起几根指头。
四十万?四百万?四千万?总之,那对穷人而言肯定是笔天文数字,可很显然,宋安安的母亲并未被收买。
一个没文化又常年卧床的病秧子。
她怎么会?
怎么会比自己优雅高贵的妈妈更爱女儿?
案件结束得飞快。
父母离开后,朱珍仿佛一朝被抽走脊梁,再扛不住警方的审问。
倒是马胥没有半点悔意,提及霸凌宋安安的原因,甚至十分理直气壮:“她活该!”
“装的冰清玉洁,”马胥讥笑,“我都看到了,她和老男人拉拉扯扯,对方还让她在学校里多钓几个凯子。”
松晓彤猜测那应该是宋安安生物学上的父亲。
大概怕惹来麻烦,调查开始后,对方一直未曾露面。
马胥也确实是从这学期才加入霸凌小团体:母亲终日郁郁寡欢,他生平最讨厌拜金女和小三。
“那他应该怪自己风流成性的爸,”汪来忍不住吐槽,“关人家宋安安一个小姑娘什么事?”
松晓彤冷笑:“柿子挑软的捏呗。”
“毕竟还要花爸爸的钱呢。”
没胆子反抗权威,只敢把火撒在弱者身上。
可怜宋安安,被酗酒贪财的生父连累,平白受了无妄之灾。
“这下好了,整个一中都要停课整改,”余光瞥见贺临风盯着书面报告发呆,汪来伸长脖子凑近,“琢磨什么呢?”
贺临风回神:“我总感觉宋安安父亲出现的时机太巧。”
“再查查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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