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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霍总被气死了吗?(七夜永央)


他用一整晚时间,调动一切思绪和情感,贴着陆溢阳的灵魂,去观察他的世界,揣测他在自己世界中面临的困境和挑战。最终悟出的那一点点东西,他必须来求证、来解释。
一吻终了,他平静下来:“昨天接你是因为担心你身体,不是查岗,不是乱吃飞醋。”
陆溢阳垂眸:“不是吃醋。”
光从语气,听不出这是给了个问句,还是对霍承光表述的肯定。
但霍承光心有灵犀,知道必须把表述切得更细。对一颗过于敏感的心,你要比它更细腻,才能真正打开话题。
“昨天看到林叔发来照片,你趴在小马哥腿上,衣服撩起,他抱着你……我有点难受。”
“知道是针灸。”霍承光坦诚道:“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会针灸的不是我,所以我出门,想要马上见到你。”
“看到汤逢山和你在凯德门口拥抱,我也难过,可过去我在这方面犯过太多错。所以我出现,和他打招呼,接你回去。”霍承光说:“一路看你不说话,我追出来的样子在你眼里很冒犯吧?觉得我又不信任你,又查岗,又要怎么了。”
“你要为这个生气,给我点时间,我可以……”霍承光顿了顿:“自我调节,找一个平衡点。”
陆溢阳有些迷茫,他终究迎来一个小胜利,只是过了度,就要反应过激?
他瘦下来后眼睛显得更大,眼神干净纯粹。近在咫尺的注视下,霍承光着魔一样,觉得自己和成熟离得相当遥远。
“在你面前我嘴笨。”霍承光转头:“以前不这样。”
陆溢阳:“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不会吃醋了?”
“还是会。”霍承光亲他指头:“吃醋是因为我心眼小,不是因为你不好。”
五个指头亲遍,他凝视怀中人:“大醋不敢,小醋怡情,你多包含。”
陆溢阳忍不住笑。
霍承光:“有话跟我说?”
陆溢阳摇头:“没有。”
“没有吗?”霍承光挠他腰上痒痒肉:“有的吧?”
把人挠得笑出声,好像不说点什么讨不了这个饶,陆溢阳在笑声结尾处轻声道:“不用吃醋…用不着。”
为何用不着?就这一句话,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吻。
吻完霍承光说等我一下,起身出门,很快推块带支架滚轮的白板进来,一路推到狗窝前。
不知他要干嘛,开堂授课吗?就见霍承光手持马克笔,对白板写起来。写完陆溢阳定睛一看,白板上列了五条:
1. 心理医生
2. 成长经历
3. 对外说辞
4. 怎么看待永恒
5. 未来打算
“爱情是感性的,让人安心这事还得靠理性。”霍承光举着笔:“我怕跟你待一块儿,没说两句又心猿意马偏题,像昨天一样。”
昨天心猿意马偏哪里去,陆溢阳想一想就微腩。
“你问我是不是看过心理医生,我不想说是一回事,但你问,我肯定说。绝不是为了不想说,把你糊弄到床上去。”
陆溢阳咳一声。别说,昨天真有一小会儿,他是起过这个怀疑的。谁知今天霍承光就拿电熨斗,非把他心里疙瘩烫平。
“写下来,一个个说。你有想知道的,我加上去。”
见陆溢阳摇头,表示暂时没了,霍承光套上笔帽坐回去。
以为他弄这么个架势,总要一本正经讲话,谁知霍承光又把他拉躺下抱住。
陆溢阳叹息,既然有宽阔胸膛让他靠,还带着清爽香,索性躺舒服点吧。
“不过……”霍承光说:“一天说完信息量有点大,这样可以吗?一天聊一个话题,深聊。”
陆溢阳眯眼。套路是吧?五个话题说五天,五天后正好动手术。
“今天说心理医生的事。”
霍承光顿了片刻,像在想怎么说,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那年我让廖贤送完信,我就跟自己说以后再别想你。那时我父亲刚去世,我哥承袭家主,有处理不完的公事,没时间照顾家里。我是老二,不能躲,得顾着家里人。我母亲很坚强,在我们面前从不情绪化,可丧夫之痛不是一句‘坚强’可以盖过去的。那时Andrew因为西北实验室工程事故受了伤,还在医院。老四在上学,都不方便,只能我陪她出去散心。
“我们去不丹,后来去梵蒂冈,最后到伊朗尔城。那是挪威最北端,离北极最近的城市。我们在每个地方住了半个月,我母亲不拒绝和人交流,但很少说话。我带她去逛她会去,但逛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我知道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其实我也没兴趣,可没有办法,我必须拖着她到处走走。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
“等我们旅行回家,老四问有没有照片,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才发现走了一圈,没人拍一张照片。”
回忆那段时光,心头总是滞塞。
“那天在梵蒂冈,去西斯廷教堂看《最后的审判》,我听到一个声音在问我,你斩断羁绊,摆脱内耗,独善其身,现在你在天堂还在地狱?”
“我跟自己说在天堂,可身体告诉我在地狱。那段时间我失眠严重,不吃药没法入睡。我每天躺床上就会想,这会儿陆溢阳应该在直播,今天陆溢阳应该看完我指定的这本书,明天应该看完那本书。你会像过去一样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我给你列的那张书单,怎么也够你看三年了吧,你要按部就班读完,认知水平会提升一个台阶,说不定哪天在媒体或什么公众场合,我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你。”
“可我拒绝查看直播软件,我这个手机没下过这个APP。我跟自己说我下载,去看你,我就输了。你不喜欢我,你狠心说再也不见,我为什么要舔狗一样偷偷去看你,回沈海后有大量积压的工作,干活都来不及,我干吗非要看你。”
“这么拧巴着,直到有一天……”
霍承光说到这里回神,喉头咽了咽。
“……我在办公室晕倒。”
怀里人明显身体一僵,霍承光安慰着拍了拍他:“幸亏廖贤在身边,掐人中把我弄醒,否则担架抬上救护车,彻达都瞧见,笑话就闹大了。”
“失眠造成的。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只好去看心理医生,就是顾成。”
“刚开始每周去两次,后来一周去一次,再后来一个月去一次,坚持三年,就慢慢好转了。”
陆溢阳心里泛痛,忽然意识到,做梦三时霍承光用失眠诱他陪睡,可能不全在演戏。
这就等他说下去,霍承光却表示差不多说完了。
失眠和抑郁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年陆溢阳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还是知道些的。
“轻度失眠的治疗周期一般是一两个月,重度在半年左右,你用了三年?”
“顾医生也这么说,但总有个体差异。”霍承光笑了笑:“我可能比较顽固,顾医生拿我没办法。我知道他想让我把心事说出来,可我不想说也不能说,后来顾医生让我戒糖。”
“戒糖?”
“因为实在没办法。”霍承光说:“他让我找点别的目标。他说既然我在这个山头下不去,别硬下了,另找山头吧。我想办法爬别的山,自然就下这座了。”
“你知道我平时不太吃甜的,戒糖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但这件事给了我启发,我就另找目标。”
“我把彻达拆分,用三年时间把电商公司带上市,一年后游戏公司也上市。那几年彻达疯狂扩张,抢人、抢项目、抢融资、抢市场……反正睡不着,就工作呗。我体验过,累到撑不住,身体会让我睡着的。”
“但是有个新问题。”霍承光说:“睡着了,梦里还是你。你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像这事太好笑了,霍承光真地笑出声。
“我只好让顾医生给我催眠,做了几个疗程。”
“照他话说,把人赶出去很难,但可以把不想入梦的人和事打包,滴水不漏扔进潜意识里。”
“科学点说,睡眠分浅睡眠和深睡眠。浅睡眠期间的梦我醒来会记得,所以顾医生的催眠,是将困扰我的东西赶去深睡时段,也许睡着时梦里有你,可我醒来后不会记得。”
“唯心来说,存在就是记忆,记忆就是存在。我不记得的人和事,我可以当它们不存在。相反,我始终记得的人,即便不存于世,对我来说仍然存在。”
对上陆溢阳的眼:“汤逢山说我整整六年没找过你,以为我说两句深情话,就显得自己真深情?他说得太对了!”
“六年,我不仅没想要来找你,还尽忙着忘了你。”
“对不起。”霍承光胸腔起伏:“我可能天生是个凉薄的人。”
六年里,他没想过重新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没想过回头找陆溢阳,他自认痛苦,然后把所有精力放在尽快忘记上。
回忆这六年,霍承光很羞愧,他陷在思维的误区里,哪怕主动走出来一点呢?哪怕再找人去关注一下陆溢阳的生活状态呢?
很多让他无比后悔的事,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我爷爷有些话说的没错。”霍承光说:“选择跌进去的人是我自己,我不够用心,对喜欢的人都可以轻易放弃,连回去问一句你到底怎么想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真地很对不起。我现在只要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就觉得是我配不上你。”
陆溢阳从他怀里起身,坐回旁边狗窝,久久凝视天花板:“我到希望,你真是天性凉薄。”
就不用花大力气,受那么多罪,只为把他忘记。
如果一个按键是“受着罪地怀念”,另一个是“忘了他得自在”,陆溢阳会毫不犹豫为霍承光拍下后者。
这条路他走过,知道多痛。物伤其类,他感同身受。
“别说对不起了,说那么多遍对不起有什么用?其实我一点不想听你说这个,我只是觉得奇怪,现在的你怎么…”陆溢阳犹豫着问:“还那么有激情呢?”
霍承光体会这话意思:“你没有吗?”
“人在经历创伤后,可能就…”陆溢阳咬唇:“顾不上很多事情。”
“我不知道。”霍承光说:“也许我们重逢的方式太戏剧性了。”
他恢复轻松语气:“你居然泼我一身水,呵,可我也骗不了自己,有个词叫‘死灰复燃’,我看你一眼,不点都燃,想亲你都想疯了。”
片刻拥抱只是杯水车薪,不满陆溢阳坐过去,霍承光把人拉回想亲一下,被陆溢阳托住下巴不给亲。
陆溢阳提醒他:“那时你以为我还和汤逢山好着吧?你想当第三者?”
霍承光认真想了想:“横插一脚又怎样?汤逢山当年不也横插一脚?”
他俯身,声线带着危险:“酒店那晚要不是想到你醒来会闹,我早趁人之危,把你吃干抹净。”
“幸亏没有。”陆溢阳嗓子发干:“否则决裂。”
霍承光:“现在我知道了,真吃了你也不会决裂。你对我心肠软,说不定还在遗憾我怎么没吃。”
陆溢阳一掌拍他脸上,称不上耳光的力度:“没看出来那时你想亲。你说我没教养,让你很失望,还说你眼瞎,不想和我扯皮。”
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难受了。”霍承光不可能停止说对不起,人后悔到极致的时候,是不可能不说对不起的。
“那时我觉得你真气人,要是见面第一天你说出假死脱身的事就好了,你不说,我摸不着头脑,只能一次次被你虐。”
他很无奈地笑起来:“可是再怎么被你虐,我都没有开口骂过你吧?你呢?又泼水又夹手,要我闭嘴要我滚,还骂我自私、虚伪,恶心透顶。”
陆溢阳眼神平移走。
“你也没说错,我就是自私虚伪。”霍承光把他脸勾回,捏下巴,把没几两肉的脸颊捏变形:“从小到大,我从没觉得自己自私虚伪,你是第一个让我意识到原来我是这样的人,原来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可是那个时候我接受不了,我只想干死你。”
陆溢阳挤出字:“那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干?”
霍承光顿了顿,不可思议:“激我?”
陆溢阳扒下禁锢的手:“以前我们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干?我以为你不行。”
霍承光头晕耳鸣:“现在…可以吗?”
这就作势抱起人,被陆溢阳一把按住:“不是让你现在干,是问你为什么过去不干。”
“因为……”霍承光说:“我不想顶着霍光的名字进入你。”

这话让人多巴胺瞬间高涨, 真像被霍承光上了一样。
霍承光当然不可能被激几句就草率下嘴,还是那句话,如今陆溢阳身体是重中之重, 他不认为以他目前状态,可以承受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所有陆溢阳要的,都能成为他的钩子, 霍承光得勾着人树立康复信心。再不济, 也得先过手术这关。
与病魔抗争时诱人谈情说爱很为难人, 但霍承光没办法。陆溢阳有时发病, 疼到昏厥,即便哪日病魔饶过也是浑身乏力,宁愿独处。
唯有谈及情爱时能见他眼里有光, 尚带几分活力。
霍承光事先跟顾成打过招呼, 在天都避免私下见面,以免让陆溢阳产生这头聊完、那头打小报告的既视感再不打开心扉。
是以这晚,顾成只是发来消息:同意发照片是好信号,不让你难受怎么证明你在乎。凡事喜欢往坏处想, 别耍心眼,诚恳是唯一钥匙。对外强对他笨是关键。不会认错, 嘴硬正常。
霍承光反复看, 回复谢谢。
两相印证, 他对陆溢阳的探索也算上了正轨。人有脉络, 摸清才好下药, 他乐此不彼。
隔日继续第二个话题。说起自己, 到没昨日那般难以启口。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 在青春期发现性向异常, 从此心怀秘密, 避开一切暴露的可能性。
要是没有野心,找个角落释放天性也能活得自在。可他偏不!
皇冠令人垂涎,为证明也有能力夺冠,秘密被彻底锁进保险箱。
果子落地前得伪装。对家人装、对情窦初开的对象装、也对自己装。挺灭人欲的,但和皇冠比,舍弃私欲又算什么?
谁知命运捉弄,一步之遥被放弃。如今得知其实他的努力和“要”,才是被放弃的“原罪”。
花一上午时间,和陆溢阳直面往事,霍承光很坦然:“这一部分,我不赞同爷爷说的。”
“人一旦拥有目标,不就该把所有精力和时间投进去?多维度的体验是通往成功的阶梯,专注唯一难道就不是?”
“在我看来,后者更难能可贵。”
“我信奉自己的哲学,他可以不选我,这一点我不会改变。”
陆溢阳倒是赞同:“他用他的心态和经验去判断一切背离的事物,原本就是错误。”
没等霍承光抒发“还是你懂我”的感叹,他话锋一转:“不是有所求,你肯定桃花不断,你也是个狠人。”
霍承光抚他脸,意有所指:“没遇到让我奋不顾身的人。”
陆溢阳淡漠地嗯一声,颈下大腿肌理紧实,枕得舒服。他带着揶揄嘲他:“原来你天生弯,我不是。我对男人没兴趣。”
这让霍承光惊奇:“你对女人有兴趣?”
仔细想,好像也没……
陆溢阳抿唇当口,霍承光一锤定音:“五十步笑一百步,你就是个深柜。”
陆溢阳不认:“我也没喜欢过别的男人。”
这还不亲吗?霍承光掌住他后颈吻得如火如荼:“你非要这样表白,我也很高兴。”
吻成浆糊的思绪稍转,这么一说陆溢阳发觉真是表白——我不喜欢别的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
要是放在以前,别说承认爱,要他每天说一千遍都没问题。现在他只想听霍承光说一千遍,自己不想吐一个字。
他心理扭曲,甚至变态,但命不长久之人多少有点任性的权利。
便跳过这个话题:“你说当初不想戳穿我和汤逢山是为了留点体面,现在我理解了,你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惯于隐藏的。”
霍承光:“你是第二个这样说我的。”
“第一个是?”
“岳平谣。我发小,最好的朋友。”
陆溢阳:“嗯。”
霍承光:“纯朋友。”
陆溢阳:“哦。”
霍承光:“真的!”
陆溢阳:“他怎么说你?”
“心里话不会倾吐,遇到不符合道德标准的事头都不回就走,他说我就不是在情感上大开大合的人。”
陆溢阳:“呵。”
“所以我大学选了哲学。”霍承光说:“学以致用,我和阿谣约定,需要的时候我俩随时可以找彼此来场关键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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