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过后的亲吻显得格外热烈,又格外急促,他们只是从一种兴奋骤然进入到另一种兴奋,甚至眼下这种交流,显得要更富有侵略性。
他们边亲吻边喘息,边拥抱边彼此推拉,各怀心思,各不相让。
一吻末了,沉疏就松开了钳制温濯的手,转而在背后抱紧了温濯,手压着他的脖颈,抬起了他的下巴。
沉疏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融化了,他着急地想缓解一下躁动的情热,于是揪开温濯肩上的衣服,一口啃了上去。
冷静,冷静一点……
沉疏眼睛都是水涔涔的,他赌气似的啃着温濯的肩,吮咬在这儿的皮肤上,慢慢吸走温濯身上残余的灵力。
温濯被迫仰着颈,清晰地感受着沉疏的啃咬。
又痒又麻,不知足餍……
啃完这一下,沉疏总算冷静下来,他耳尖都红透了,赶紧一推温濯,重新把他的手腕捆到了一旁的朱漆柱上。
“你先待在这儿面壁思过,我出去一会儿!”
留下这句话后,沉疏果真逃似的快步离开了白玉京,像一个表情达意后的羞赧少年,只留了温濯一个人在漆黑的高殿中。
他实在是勇敢得快,羞耻得也快,温濯还一句话没说,人就被一条红绳锁在了柱子旁。
他望着沉疏仓促离开的背影,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又接吻了……
沉疏坐在白玉京外的雕栏玉阶上, 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唇上又红又潮湿,沾满了刚刚亲吻的余韵。
沉疏身上好热, 很想立刻去冲个凉水澡,他抿了抿唇, 温濯的气息还在舌尖淌过,叫他感觉浑身都痒。
刚刚肯定是疯了,亲他干嘛?
他跟自己怄气,拿手背用力抹了抹唇,随后仰身躺在台阶上,郁闷地望着天上这轮孤月。
白玉京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立在太清山的最高处,从山门望过去, 玉台像是一轮月,的确是天上宫阙。
沉疏呆呆地望了会儿月。
分明是为了招温濯的讨厌,所以才亲的他,但自己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还得依靠吸收温濯的灵力才勉强压抑住。
太没出息了!
沉疏痛斥自己。
可再怎么难受也没用,他眼下一个人空对月,自己的心意就变得愈发明朗起来。
他从衣袖里重新拿出那枚剑穗, 对准月光, 它被自己攥了一整天,已经变得有些皱巴巴的了,比刚做完的时候还不好看。
沉疏眼眶有点发红。
温濯为什么这么希望自己杀了他?
是因为沈未济的灵核已碎, 不愿再留人世,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临走前想赎罪?
“这种赎罪方式, 也太轻松了,”沉疏侧过身,喃喃道,“绝对不要。”
他记恨温濯想骗自己的命,可他又的确什么都没对自己做,沉疏的恨像是没有立足点的倒锥,总是站不稳,也摔不落。
他不想让温濯死,也不想让温濯好过。
“嘶——”
一侧身压到了台阶的锐处,沉疏瞬间感觉手臂一疼,他赶紧坐起身,掀开衣袖一按,这儿留了不少的淤青,都是打架的时候留下的。
师尊竟然真的对他动手……
沉疏眼眶里的泪攒不住了,终于簌簌而落,他一边哽咽着,一边从襟口摸出温濯送他的那瓶药,怨恨似的往嘴里塞了一把。
以前都是师尊喂他,用灵力给他疗伤,现在装都不装了,说什么护他一辈子,全是骗人的!
他憋着一口气,越想越愤懑,把手里的剑穗往边上一摔,点了把火上去,打算给它烧得一干二净。
沉疏再也不信温濯的任何鬼话了,现在温濯的灵核被他封禁,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要一直把温濯关在这里,直到温濯承认错误为止,就算认错了也不要原谅他。
或者……
或者更过分一点。
他是个穿越者,这个世界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半分钱关系,他如今得到了沉未济的灵核,连温濯都能被他压制住。
他就算是直接当皇帝也没问题。
沉疏稍稍收紧拳。
就算是把温濯娶了当妃子也没问题!
他抹开泪,当即翻起身,手心一展,参商剑应召归入手中。
“走吧,”沉疏道,“去找他们清账。”
剑纹一烧,似是回应了沉疏,然而平日里吵吵嚷嚷的参商剑,从他得到沉未济灵核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仿佛是被关闭了语言能力。
沉疏觉得耳根清净,自然也不在意,御剑直升半空,大致望了一眼整座太清山。
太清山只有一座最高的主峰,由顶端至下依次是白玉京、议事堂、道场和山门,四周排开几座矮峰,分别是不同长老和其门众日常活动的地方。
沉疏大致数了数,太清宗有八座矮峰,七座分别对应了七个长老,剩下一个是锁天池,位于中心。
太极印上的火还在烧,里面那些天梁的弟子已经全部被黑烟呛死了,那把不灭的火正慢慢啃噬着他们的肢体。
沉疏乜了一眼,御剑落到北边的第一座矮峰上,这儿摆了一块巨石,用朱笔写了“天机阁”三个字。
“天机啊。”沉疏笑了一声,落下剑踏了进去,“不知道当年沉未济死的时候,你可是旁观者之一?”
他走进天机阁,抬脚就往门上一踹,在大门敞开的一瞬间,立刻调动了浑身的灵力,准备趁人攻来之前抢得先机。
然而借着月光,门前的景致缓缓铺开在沈疏面前,却让他愣住了动作。
空无人烟。
一阵阴风扫过门前,只扬起了一把灰。
一个人都没有。
沉疏压着剑,喃喃道:
“这是……什么意思?”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沉疏一连摸遍了整个太清宗,可诡异的是,他一个长老、一个门徒都没捉到,连一把剑都了无踪迹,万籁俱灭。
仿佛这片地域从来都渺无人烟,而自己烧死的那群人,已经是太清山最后的活人了。
整座太清山笼罩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阴沉。
沉疏飘在最后一座矮峰上空,面色严肃地凝视俯瞰着整个太清宗。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知道两族要大战,全跑了?
这种毫无凝聚力的宗门,当年真的能打赢?
这儿已经被沉疏翻了个底朝天了,除了被他顺手打晕捆在天机阁的池辛,连他唯一认识的那个天机长老,也不曾在宗门里寻到过。
在沈疏惊疑的目光里,一抹旭日自白玉京的殿顶缓缓东升,铺开了满地的铄金。
沉疏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儿,最后说道:“我现在是妖,是不是该在这儿守着,等妖族攻上来?”
听着好像一个内奸……
但沉疏压根不在意,太清宗人既然跑光了,他正好可以在这儿胡作非为。
沉疏逛了一圈,只逮到宗门里几十个杂役,用狐媚术操控他们的神智之后,沉疏把他们挨个拎到了道场前。
“跟我说说,”沉疏说,“宗门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一个仆役上前来,老实答道:“我不知道。”
“他们什么时候跑光的?”
“不知道。”
“可见到过天机从锁天池出来?”
“不……不知……”
沉疏用力戳了一下这人的头,嫌弃道:“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他扬了扬手,冲白玉京的殿门一抬头,道,“这地方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小仆说:“回主子,这里是宗主的寝殿。”
“哟,寝殿啊,”沉疏笑道,“一条长虫也能黄袍加身了。”
说罢,他吩咐道:“你们进去洒扫吧,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换了,往后这儿的宗主是我了。”
这几人都中了狐媚术,压根不觉得沉疏的大言不惭有什么问题,点点头就往白玉京里边儿鱼贯而入了。
站在玉台上的沈宗主顺势往门缝里看了看,温濯还被他捆在那儿,一只手悬在柱边,已经捆了一晚上。
温濯低垂着头,发冠也不知何处去了,长发散乱地遮盖在面前,洁净的蓝白道袍上沾了灰土,看上去狼狈至极。
沉疏犹豫了会儿,还是跟在人群后面,踏上了雕栏。
他双手一推宫殿的门,迈过门槛,殿内的两排灯烛尽数燃起,将宽大的内殿照得敞亮华贵。
直对殿门的就是雕龙画凤的宝座,沉疏踏进来,往那雕龙宝座上一躺,搀着脸看向温濯。
“你睡过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温濯好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望向沉疏。
他还被沉疏束缚在朱漆柱上,只能收着腿跪坐在地。
这本该是个相当屈辱的姿势,但温濯脸上半点儿受辱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沉疏,好像在说“然后呢”?
“早安,小满。”温濯笑着看他,“你昨夜没睡,白日里不如好好休息吧。”
“劳师尊抬爱,”沉疏嗤笑了声,说,“不过用不上了,如今有了灵核,服气辟谷也比往常来得容易。”
“你饿不饿?”温濯答得前言不搭后语,“要不要师父替你做点吃的?”
沉疏不饿,他晨间已经把太清宗洗劫过一遍了,但温濯这么问他,他居然还是忍不住想答一句“谢谢师尊”。
沉疏故意憋着,不再理他。
等了半个时辰,这寝殿也算是上下换了一通,手下人替沉疏找了件黑金的外袍披上,就匆匆退开了去。
殿门一合,白玉京又整个安静了下来。
沉疏犹豫片刻,站起身走到温濯面前,低头看着他说:“太清山的人全都不见了,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温濯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知道,你想有人陪陪你吗?”
“我不想。”沉疏答得很干脆。
温濯点点头,说:“不想也好。”
有我陪着你,那就够了。
沉疏看他的眼神很冷,漠声道:“你昨夜可有思量清楚?”
温濯望了眼沉疏的双目。
他昨晚哭得厉害,又一夜没睡,眼里湿漉漉的,眼尾也是绯红,还要故意装作强硬的模样。
温濯笑意更深,问道:“很疼吗?疼哭了?”
问他这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沉疏深吸了口气,一股无名火从胸腔里烧了起来。
看自己哭,温濯难道很兴奋,很高兴,一点儿同情都没有?
“你很高兴吗?”沉疏抬手猛地掐紧温濯的脸,垂首俯视他,“温云舟,你当了阶下囚,激怒我没什么好下场。”
听到“阶下囚”三个字,温濯眼神动了动。
“你要囚禁我?”
“你不乐意也没办法。”
看着温濯唇上被自己咬破的那个伤口,沉疏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什么,呼吸隐隐有些沉重。
“我不光要关着你,还会折磨你。”
温濯半眯起眼,提醒道:“小满,我是你师尊。”
是师尊又怎么样?
自己是他的徒弟,他不是照样打算用他的命去换沉未济?
沉疏不觉得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虽然温濯谋害未遂,罪不至死,但话也是他亲口扎到自己心上的。
他是妖,妖的报复心是很强的,其中以狐妖尤甚,他觉得温濯故意伤了他的心,他就要一报还一报。
沉疏“嗯”了一声,皱起眉,指腹稍稍用力,迫使温濯只能仰高脖颈看着自己,动作间把温濯的脸都掐红了。
他冷笑了声,缓声道:“师尊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我不能对你做什么?”
话语里沾着锐利的冷气,压迫着二人之间的气氛,他们在危险的边界彼此试探,好像随时又要爆发出一场恶战。
温濯微微启唇,道:“你封禁我的灵核,囚我于此,这是以下犯上,恩将仇报。”
“所以呢?”沉疏侧了侧头,反问,“师尊要罚我吗?”
他心中憋的那口气已经忍到了极点,眼下温濯说的每一句话,沉疏都觉得他在挑自己的火气,挑战他的底线。
现在什么都能做。沉疏想。
沉疏空开的那只手触碰到温濯手腕上的红绳,将其握紧到手心,轻轻揉碎了。
“我失明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待在你的房里,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的身体没有灵核,没有法力,是整座太清山最弱小的人。”
红绳捆得太紧,被解开的时候,温濯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看上去像个暧昧的印痕。
沉疏指腹在这印痕处磨蹭了两下,痛感和痒意同时传入温濯的知觉里。
他继续言说:“但哪怕是复明以后,我也没想过逃跑,我信任你,以为你带我回到这个地方,一定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因为你是我最敬爱的师尊。”
“但我想错了。”
这一句后,沉疏忽然扼紧了温濯的手腕,强迫他站起身,跟自己身体贴紧到了一块儿。
他们靠得很近,再近几寸就能双唇相贴,沉疏垂下眼,温烫气息都吐到温濯唇间。
“这世上真的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
他手渐渐滑落到温濯的腰封上,心跳也跟着开始加快。
沉疏不光想关着温濯,他还想做别的。
沉疏把温濯的手腕压到朱漆柱上,两个人几乎胸膛相贴着。
他靠住温濯的额头,呼吸声变得很重,沉疏浑身都热,可温濯的皮肤却是冰凉的,这么一靠上去,反倒是刺激了他一下。
这么凉,这么舒服……
沉疏抬膝卡在温濯腿间,探着温濯的气息,慢慢摸索到他的耳垂处,一口含了上去。
温濯靠住沉疏的肩,低哼了一声。
他心中烦闷,所以咬得有些用力,把莹白的耳垂咬得发红,压着温濯的手腕也用劲了,就是不让他呼吸得舒服。
咬了一会儿,沉疏的双唇慢慢上滑,压上了温濯的耳朵, 落下一个亲吻。
他在温濯耳边低声缓缓道:“你觉得这样好吗?”
温烫的气息扑到温濯的皮肤上, 叫他暗自深吸了口气。
他想到了沉疏方才闹脾气的反应,心中思索一番,最后侧过头,躲开沉疏,昧着良心说:
“逾矩,罔顾人伦。”
这句话沉疏就爱听了。
说他逾矩, 那肯定就是不喜欢他现在的行为,他一定要做让温濯不喜欢、不开心的事情。
温濯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沉疏于是把他摁得更紧,亲了两下他的耳朵,又红着脸开始吻温濯的唇。
沉疏想亲吻得更具有侵略性一点儿。
在他的想法里,只有强迫温濯才算得上是报复,他含住温濯的唇,很快就探入进去,勾住他的舌,在其间含.吮.舔舐着,湿滑暧昧的声音浸在齿间,听得沉疏心浮气躁。
接吻是温濯教会自己的东西,他现在就用这个办法报复回去,铁了心要让温濯感觉到屈辱。
温濯也被他乱来的吻亲得身体发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憋的,沉疏非要堵着两人的气不放,又很疯狂地从自己这儿抢掠气息,导致温濯近乎上不来气。
最后唇瓣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对着彼此强烈地喘息了会儿,又急不可耐地重新亲吻到一起。
沉疏从一开始压着温濯的腕子,到后来慢慢上滑,抵开了温濯的手,和他十指交扣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就从明堂一路吻到内殿,沉疏一边顾着接吻,一边随手挑开帘子,把温濯推到了床上。
躺到床塌上,他们总算分开了片刻,唇间勾了一根淫.靡的银丝出来,沉疏睁开眼,又恋恋不舍地往温濯唇上啄吻了两下,这才低声威胁他:
“好师尊,你再是不情愿,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回头路了。”
温濯似乎已经完全明白了沉疏到底想要什么,他别过头,手覆上沉疏的胸膛,假意抗拒地推着他。
“你既唤我一声师尊,”他说,“那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沉疏捉了他的腕子压上床头。
“我就要唤你师尊,我还要边唤你师尊,边……边亲你。”
温濯已经忍了很久,听到沉疏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沉疏这样未经情事的人,能想到欺辱师尊最过分的事情,竟然只有唤着尊称去亲他?
沉疏一看他笑就不舒服,他皱着眉,斥声道:“你笑什么?”
看沉疏又不开心了,温濯很快拉平嘴角,故意冷声道:“我笑你自欺欺人。”
“我自欺欺人?”沉疏压低身,反问道,“我哪里自欺欺人?”
温濯答道:“你说恨我,却不杀我,还要在此辱你我师徒情谊,这对你的仇恨而言无济于事,只能满足你一时的快感。”
沉疏嗤笑一声,道:“我不杀你,是为了折磨你,折磨到我腻了,你的命我当然还会取走。”
“那你就尽管折磨。”
温濯被压制的手稍稍舒张,眼神变得意味不明。
“这点程度,还不足以让我心如死灰。”
这点程度?
沉疏被他激到了,恶狠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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