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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受受(十八鹿)


但是如果岑谐信这个,那也没办法。应逐翻了个身面对着岑谐,甚至开始帮他出主意:“拔一根呢?”
岑谐瞪大眼睛,像是应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说:“不能拔,要那种自然脱落的。”
应逐闭上眼,笑了声:“你也太迷信了,我从不信这些。”
岑谐问:“你就没有什么很想做到的事吗?”
应逐回答:“有啊,但我想做到的事要靠努力,而不是许愿。”
岑谐:“你最想做什么?”
应逐还没来得及说话,窗外突然传来持续不断的砰砰声,两人不约而同朝窗外看去,原来不知道是哪里在放烟花。
两人看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都安静下来欣赏。
应逐突然开口:“烟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岑谐:“因为转瞬即逝?”
应逐:“不是,因为它代表了人类理想中最无私的精神。它的美,不会因分享而被摊薄。”
“而且,烟花这种东西要在远处看才好看,所以点火放烟花的那个人,看到的并不是烟花最美的样子。”
应逐看着璀璨的星空和绚烂的烟花,轻声说:“我以后,想当一个放烟花的人。”
岑谐转头看着应逐的侧脸,突然认识到应逐是个理想主义者,那甘愿为了理想和责任付出生命的理想主义者。
战争意味着流血和死亡,在一颗子弹面前,天之骄子的生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以应逐的家世和背景,他完全可以在战火中辟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桃花源,继续当个小少爷。
但是他没有。
应逐没有选择做一个在远处观赏烟花的人,而是自愿要成为一名战士,去做那个点燃火线的人。
接着岑谐反观自己,发现对比之下的自己如此贫瘠,进方舟居然只是为了助学金。
烟花还在夜空中绽放,岑谐又抬头向窗外看去,在此起彼伏的爆破和乍明乍暗的闪光中,他突然找到了方向,心也变得充盈。
他要以应逐的理想为理想,以应逐的方向为方向。
连续下了几场雨后,夏天终于变得热了起来,蝉鸣也开始聒噪。
这天中午有些闷,应逐打开窗透气,和煦的微风吹进来,夹杂着草木的清香。
芒果核又在窗台舔爪子,应逐不经意地看过去,突然愣了下。
“给你。”
岑谐看着应逐递过来的那根又细又白的毛发一样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应逐:“猫咪的胡须,我刚在窗台上捡到的。”
他把那根猫胡须放到岑谐手里,回到自己床上躺下,闭上眼,自己都觉得好笑:“拿去许愿吧。”
岑谐低头看手里的胡须,又抬头看着应逐,怔愣着不语。
他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话,会被应逐记在心里。
午后阳光悠长,鸟声喧杂,金色的光影在宿舍的圆形拱窗间闪烁跳跃,宛如一个幸福纯良的梦。
过了好久,他以为应逐睡着了,结果应逐突然开口,带着困意问:“你许了什么愿?”
岑谐看着他,张了张嘴:“我还没有许。”
微风吹进来,应逐的声音很温柔:“猫胡须不好捡,是该好好想想。”
岑谐:“你要午睡了吗?”
应逐嗯了一声,说:“你帮我念几页书吧,我听着睡得快一些。”
岑谐拿起桌上的《小王子》,随便翻了一页念起来,他把声音放得很徐缓。
“有一天,风吹来一粒种子,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长出一种小王子从没见过的植物……”
午后阳光充沛,蝉鸣长响,微风拂过窗帘吹进来。
“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担掉眼泪的风险。”
风吹帘动,应逐已经睡着了。
岑谐把书盖在脸上,不念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空气中细细的尘埃翻飞,是整间宿舍唯一的动静。
他手里捏着那根猫胡须。
神圣的喵大人啊,我向你许愿,我愿意承担掉眼泪的风险,请让应逐永远健康、平安。
悠扬的钟声响起,午休结束了。
应逐从清浅的午睡中醒来,他走到岑谐的床边,拿起被他放在枕边的书,那本《小王子》。翻了一下,他问:“岑谐,你是不是在我的书上流口水了?”
岑谐醒了,却不敢睁眼,怕眼神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他爱上了一个小王子。 。

认识自己的感情后,岑谐感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巨大的孤独、耻感和罪咎。
他不敢想自己和应逐能发展出超越友谊的感情,同样的性别是横绝在他们之间深不见底的鸿沟,他也坚信应逐肯定会拒绝自己。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omega想要和另一个omega在一起。
岑谐又在心里小声反驳自己。有的,我就是。
但是应逐怎么想?这谁能知道。
毕竟在大部分人眼里,omega是要和alpha在一起的,退而求其次也是beta,总不会轮到一个omega。
于是岑谐开始想,应逐以后的alpha会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alpha能配得上应逐呢?
岑谐在心里拉出来一张表,不仅限于他认识的,甚至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公众人物,政客、将军、明星、运动员,这个世界上所有他知道的alpha都被他审视地挑剔了一遍。
结论是,全世界居然没有一个alpha配得上应逐,这个星球太垃圾了。
自己为什么是omega呢?岑谐第一次为性别感到苦恼。可是想想应逐是omega,他又觉得,omega好,omega多好啊,omega可太好了。
岑谐怕应逐察觉到自己的感情,认为那会破坏现有秩序,应逐肯定会觉得他很奇怪的。于是他开始有意减少和应逐的交流,语言小心翼翼,行为如履薄冰。
处处地雷,处处陷阱,怕爆炸,怕踩空。
应逐当然发现了岑谐变得不对劲,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他除了比岑谐富有,又还有哪里强得过他?他们都是一样的年纪,一样对感情懵懂无知。
在岛上赢下的一万块奖金是直接发到岑谐手上的,他有了钱,就开始去食堂吃饭了。没别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一边怀着这样的心思,一边又占着应逐便宜的自己很可悲。
他的感情不再单纯,连带着感染得应逐的善举也不纯粹。
应逐对此没说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就连岑谐喂的那只叫芒果核的猫都会偶尔消失个一两天,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岑谐要有自己的空间,要自食其力这没什么错。
他不能因为几顿饭就把这个人霸占,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明明以前已经很习惯孤独的应逐,现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有点忧伤。
每天黄昏,宿舍只有他和芒果核,他拨出一些饭菜喂它,一人一猫安静地进食。
以前他对岑谐说过,谁喂了就是谁的,他想,岑谐现在是不想要芒果核了。
岑谐中午不再回来午休,晚上回宿舍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回来后洗澡洗漱洗衣服,忙完也到了熄灯时间。
第二天一早又各自都忙着出门上课,在岑谐的刻意躲避下,他们慢慢没有时间聊天。
蝉鸣不厌其烦地阐述盛夏,应逐感到日子变得举步维艰。
这天他往思维楼去的时候路过操场,看到岑谐跟别人说话。他们刚结束一场高强度高负荷的训练,三三两两地散着坐在操场的草地上休息。
岑谐也发现了他,目光穿过人群看了过来。
应逐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他们明明共处一室,却好几天都没怎么说话了。
情况没有让他纠结很久,岑谐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应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他走开后,他站过的那一小块空地看起来那么寂寞。
学生会又组织了一次聚会,还是在小礼堂,应逐去了,感觉好没意思。
蒋肃走过来问他:“你的室友呢?怎么这次没带他一起来。”
应逐没说话,眼睛看着旁边默不作声。
这天晚上是应逐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聚会还没结束,应逐就离开了,他怀里抱着一个箱子,从小礼堂回到了宿舍。走到宿舍门口后,酒劲儿上来,他抱着箱子把头抵在门上,就这么站着盹儿了一小会儿。
然后他发现自己又忘了带钥匙,于是慢慢在门口蹲了下来。
整个走廊空无一人,夜风从尽头的窗户吹进来,无声地穿梭。宿舍门后很安静,门下缝隙也是黑的,应逐知道岑谐还没有回来。
他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应逐根本找不到机会跟他说话。
应逐忍不住又在心里想,岑谐为什么突然疏远他。这些天他天天想,他知道自己性格不太好,于是开始认真检讨起来。
是他平时太傲慢,太任性了吗?
应逐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在岑谐面前表现出过讨人厌的高高在上,他的给予是不是看起来像施舍。
也许岑谐其实一直在忍耐他。
想来想去,思绪如游丝般飘渺不定,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就算有,那他也不是故意的。岑谐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满意的,跟他说就好了,他又没说不改……
应逐越想越委屈,用手指抠着纸箱的纸皮。
岑谐和往常一样卡着点,熄灯前半个小时才回来,看到蹲在门口的人一愣,上前问:“你怎么不进去?”
应逐低着头,慢吞吞地说:“我忘记带钥匙了。”
岑谐问:“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应逐没说话。
这时,岑谐闻到了空气中的酒味儿,走到他面前蹲下,低声问:“你喝酒了?”
应逐嗯了一声。
岑谐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爸的缘故,他一直对醉酒的人感受不佳。但是应逐喝醉后脸颊透着粉色,反应慢吞吞的,一点也不讨人厌,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他先掏钥匙打开宿舍门,转身来扶应逐的时候看到他身边那个箱子。于是他先把人扶进屋,又回到门外把箱子拿进来。
应逐在床边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岑谐给他倒了杯温水,他就接过来喝,岑谐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那种这段时间时常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别扭、滞涩、不爽快,又出现了。
应逐突然起身,把那个箱子拽着拖到岑谐面前,说:“这个给你的。”
岑谐愣了愣:“是什么?”
应逐:“果冻。”
他把小礼堂聚会上的所有果冻全都打包带回来了,一个也没有给别人留。
“都给你。”应逐把箱子往岑谐面前推了推,像那种急于挽回好朋友的小孩儿。
岑谐看着他,眨了眨眼,始终没说话。
应逐被他的沉默弄得又难过又委屈,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让他忍不住抽泣起来。不能因为几顿饭就把这个人霸占,可是……
岑谐慌了,问:“你哭什么?喝酒很难受吗?”
应逐:“谁喂了就是谁的。”
岑谐怔住。
应逐语气稍微显得有些生硬:“我说过,谁喂了就是谁的。你吃了我的饭,你就是我的。”
应逐坐在床边低着头,岑谐半蹲在他面前,微微抬头看着他。
这时,眼前骤然一黑,熄灯时间到了。整间宿舍变得一片漆黑,黑到默许无限事件的发生。
“嗯,我是你的。”岑谐在黑暗中看着他,声音很轻。
期望在缓慢涨潮,他的内里是不可示人的暗涌,他张了张嘴,又问应逐:“然后呢?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应逐感到很焦躁,甚至哭出了声,这实在不像他,心里的孤僻处又长出了一个更加别扭的他自己。
岑谐明显在疏远他,他同时也弄不清自己的情绪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omega之间,除了友谊,谈别的仿佛都多余。他只好把这种情绪胡乱定性,他被好朋友抛弃了。
能不能不要有变化?能不能和之前一样?这么多天累计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应逐哭着问他:“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这是明摆着的事,谁都不能假装视而不见。
月光穿过拱形的窗户上的彩绘玻璃,屋内的轮廓开始慢慢在黑暗中显现。
岑谐看着应逐,轻轻地深呼吸。他们之间的距离陡峭又闪耀,像险峰,而石壁中又有宝石脉矿。
岑谐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应逐已经把他当朋友了。可自己却只是因为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就要疏远这个人,一点都没考虑到他的心情。
“对,我们是好朋友。”
岑谐的心短暂地死了一秒,然后才说出这句话。
两人就这样又“和好”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们又知道,明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应逐有时候能从岑谐的眼神中有些不寻常的闪烁,然而每次不等他仔细辨认,岑谐就将视线移开了。应逐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那很重要。
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知道,只等待思维坍塌浓缩成一句话的时候,他就会知道那是什么。
很快就要到方舟一年一度的校庆了,就在6月21号那天,当天下午全校会停课准备庆典。
校领导或许对战事有了预感,知道这可能是方舟最后一次校庆,因此非常重视,提前开会通知,让全体师生都要参加,不许任何人请假。
校庆前一天,课间,岑谐被通知校门口有人找,他跟教练说了一声就过去了。
到门口一看,发现是自己的一个邻居。
邻居告诉岑谐,岑谐的omega妈妈找到了自己,让他帮忙带口信。
她回了星郡,会在这边停留两天,住在滨府大饭店,明天晚上7点之前都在,希望能见岑谐一面。
这个消息让岑谐懵了,母亲这些年不知所踪,一直活在父亲的嘴里,伴随着不堪入耳的恶言恶语,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有她的音讯。
岑谐向邻居问她的境况,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是她血脉的支流,却要从别人嘴里听她的消息。
邻居:“她现在看着比七年前还年轻,又找了一个丈夫,看起来对她很好,还挺有钱的。
岑谐没有想好要不要去见母亲,一直纠结到了第二天校庆这天。下午停课,他和应逐待在宿舍,整个人心神不宁,时不时抬眼看宿舍墙壁上的钟表。
应逐发现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听他说完后,问:“你不准备去见她?”
岑谐:“嗯,我觉得不见比较好。我听我那个邻居说她又嫁人了,这个丈夫对她很好。她丈夫见到我,估计心里会不舒服。”
alpha的占有欲普遍都很强,他怕自己的出现会让母亲和新丈夫之间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而母亲专门找到邻居传话,很明显是为了避开岑谐的父亲。岑谐也觉得她既然开始了新生活,最好和过去划清界限。
应逐看出了他在纠结,提醒他:“等打起仗,局势会变得很乱,她又不在星郡,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岑谐被说得有点动摇,可很快他又想起来,说:“今天校庆,前天开会就说了谁都不能请假,我们出不去的。”
应逐看了他一会儿,说:“我知道有个地方能翻墙出去,我陪你一起去。”
他没翻过墙,是听蒋肃他们说过。
岑谐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应逐这么守规矩的人会愿意陪着自己干这种事。
他们避开人,偷偷溜到学校西南角的围墙下。
方舟的围墙修得很高,不仅高,还很平整。如果没有落脚点,再厉害的攀爬技能都施展不出来。只有这处的墙上有两块转缺了角,身手利落点的,用脚尖点着这两个缺角就能攀到墙沿。
两人站在墙下,刚要准备动作,就看到有人往这边来。
祝星走近,看到他们俩有点惊讶:“你俩在这里干什么?”
应逐和岑谐两人乖宝宝似的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一点都不敢说。
祝星又问了一遍。
岑谐率先反应过来,回答:“我们两个随便走走。”
祝星哦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岑谐又问:“祝老师,你来这里做什么?”
祝星:“我也随便走走。”
然后岑谐和应逐就站在原地,等祝星离开。
然而祝星脚下一动不动,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

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气氛逐渐微妙起来。
祝星反应过来,微微眯起眼:“好哇,你们干坏事。”
应逐见瞒不下去,加上他对祝星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的了解,干脆剑走偏锋地直接说:“祝老师,我们俩真的有要紧事儿要办,你能不能就当没看见?”
祝星:“俩小孩儿年龄加起来还没有我鞋码大,能有什么要紧事?”
岑谐:“我去见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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